莫無痕身為一國天子,出手自然是大手筆。賞賜的金銀珠寶,就是隨便抓一把都能讓一個人逍遙自在的過一生。武林群雄看著被一箱箱抬進去的珠寶,一個個不斷的流著口水吸著冷氣。
之前玄陰教主的手筆,已經讓一眾武林人士眼熱,如今莫無痕帶來的,足以讓他們癲狂。但癲狂也只能暗中癲狂,就算給了他們雄心豹子膽再加上一百條命,他們也不敢對寧月的東西哪怕動上一分心思。
在太監的牽引下,莫無痕坐上了婚禮殿堂的東首高坐之上。當莫無痕落座之后,一邊不斷掐算時辰的禮部官員突然睜開眼睛,兩道精芒射出仿佛內功高手一半攝人心魄。
“吉時已到,拜堂成親!”
這個聲音仿佛是清晨的暮鐘一般打入寧月的心田,終于要拜堂成親了,終于要和千暮雪正式成為夫妻,終于在這一片天地有了屬于自己的歸宿。
“一拜天地——”
寧月與千暮雪牽著手千暮雪牽著瑩瑩,三人緩緩的對著大堂的門口跪下。拜天地,是對天地的敬畏與感恩。沒有天地的認可,人無法降世,沒有天地的恩賜,人無法生存。
“二拜高堂!”
寧月千暮雪雙方長輩,唯有莫無痕一人。莫無痕身為寧月的舅舅,自然充當高堂一角。這一拜,更是讓莫無痕喜笑顏開渾身飄然。試問天下,還有誰能值得千暮雪對著自己一拜?這一拜,便是著實了千暮雪的身份立場,從此以后,大周皇朝將再添以為武道強者,他莫無痕的皇圖霸業將再添一雙翅膀。
“夫妻對拜——”
寧月的心情在這一刻無比的澎湃,望著眼前的鳳冠霞披,寧月甚至感覺這是一場夢。那個二十年前定下的婚約,那個延遲了三年的婚期終于在今天完美的完成了。
千暮雪驚才絕艷,但卻愿意在自己一無所有的時候堅定履行婚約,這何嘗不是一種恩賜?曾經懷疑過,猶豫過,彷徨過。但現在,這一切都沒有了。經歷了那么多風風雨雨,寧月相信暮雪,千暮雪也如他一般相信寧月。
“送入洞房——”禮部官吏激動地高聲唱道,隨著話音落下,也意味著婚禮的完成。也意味著寧月和千暮雪在所有人的見證下正式成為夫妻。
看著寧月有些躊躇,莫無痕的臉色頓時一拉,“杵在這干嘛?入你的洞房去,放心,今天沒有人鬧洞房…”莫無痕大手一揮,他說沒有,自然就沒有。
“皇…舅舅,我要進去了賓客…”
“什么賓客?這些朕會替你處理好,好好待你的新娘子,入你的洞房去——”
在一眾的噓聲之中,寧月臉色發脹的牽著千暮雪的手向新房走去。新房的布置都是禮部官員派人裝飾,說真的,寧月也是第一次踏入新房。在成親前的一兩個月,他都是住在以前的老宅中。而現在的新房,是莫無痕命人以郡王規格加急趕造出來的。
外面的喧囂漸漸地遠去,就寧月三人沿著鮮紅的地毯緩緩的走向新房。一路上,盡是鮮紅燈籠,處處貼滿喜慶的喜字。隨著越走越近,突然一陣隱隱的抽泣聲響起。
寧月一直下意識的忽略瑩瑩,甚至在千暮雪拉著瑩瑩參加拜天地的時候他都故作自然。但在寧月的心底,卻并不自然。
千暮雪為什么要拉著瑩瑩一起拜天地?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也所有人都覺得理所當然。像千暮雪這樣的身份,如果沒有一個陪嫁丫頭那才叫不正常呢。
但正常是一回事,理解是一回事,但寧月能不能接受是另一回事。不是寧月矯情,也不是寧月排斥瑩瑩陪嫁,寧月只是有點不適應。
要換了前世的說法,無恥一點的就是他一直把瑩瑩當做妹妹,人渣一點的說法就是太熟了不好意思下手。
但婚禮已成,寧月和瑩瑩已經拜堂成親,千暮雪是妻,瑩瑩是妾。這個身份,將伴隨瑩瑩一生。寧月唯一做的,就是接受瑩瑩,并好好善待瑩瑩。
腳步停下,千暮雪抓起瑩瑩的手,“瑩瑩,你哭什么?今天也是你的大喜日子,你不高興?”
“沒有…”瑩瑩笑著擦去眼角的淚水,“瑩瑩沒有不高興,瑩瑩也沒有哭,瑩瑩是高興,可是…瑩瑩卻想到了芍藥姐姐,詩雅姐姐,還有紅霞姐姐…她們要是沒死…那該多好啊!”
“瑩瑩,過去的事都已經過去了,我們活在當下,要為了將來。她們的死姑爺也很難過,但今天大喜的日子就不要提這些不高興的事了好么?”寧月來到瑩瑩身前,溫柔的拭去她臉上的淚珠。
“嗯,瑩瑩明白,瑩瑩回房間去了…”瑩瑩望著紅毯連接的房間,眼神中閃過一絲羨慕。但是她知道,那個房間不屬于她,那個房間是千暮雪的,瑩瑩就算有了名分,她也只是一個侍妾。
在瑩瑩剛要轉身的時候,寧月突然一把將瑩瑩保住,緊緊的仿佛用盡了力氣,“姑爺答應你,姑爺也會永遠待你好,絕不會讓你不快樂,受委屈,你和暮雪一樣,是姑爺最重要的親人。”
“瑩瑩不要那么多,瑩瑩希望在姑爺的心底,有一個角落是瑩瑩的…”貼著寧月的胸膛,瑩瑩呢喃了一句之后猛然間推開了寧月轉身向邊上的一間房間跑去。
緊緊的關上房門,瑩瑩背靠著門房劇烈的喘息。胸口的心臟,飛速的跳動。眼淚再一次沿著嘴角滑落,一邊流淚,一邊卻在笑。就連她也不明白,明明心底這么高興,她為什么要哭。自己只是侍妾,能陪著小姐一起拜堂,還有什么不滿足的?瑩瑩不斷的搖著頭,想將腦海中那個連她自己都恐懼的念頭甩出腦海。
寧月望著瑩瑩緊閉的房門,突然有些心情復雜,回過頭,看著千暮雪紅色面紗下的容顏,心底涌出一絲淡淡的愧疚,“暮雪,你不會吃醋吧?”
“是我讓瑩瑩陪我一起拜堂的,我又怎么會吃醋?”千暮雪輕輕地說著,緩緩的牽起寧月的手向他們的新房走去。
“其實…我知道你為什么要讓瑩瑩跟著你一起拜堂,其實我也明白你心底的打算。但是,暮雪,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么?”
“你和我說過很多,是哪一句?”千暮雪微笑的隨口問道。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沒有人能代替你活在我的世界,我要你活著,至少不能比我早死!”
“也許…我還沒有走到絕路呢?相信我,給我點時間好么?”千暮雪哀求的說道,卻讓寧月的心不由得為之一痛。寧月明白,千暮雪猶豫了,在死和自廢劍道之間,千暮雪產生了猶豫。
紅紗帳暖,金碧輝煌。
寧月不喜歡鮮艷,千暮雪獨愛白雪。但今天,他們卻都沒有排斥眼前的顏色。因為此刻他們的心情,也如同眼前的顏色一般。剎那間,寧月只感覺自己的額呼吸急促了,眼前的燭火搖曳,卻顯得如此的朦朧。
當房門關上的一瞬間,整個世界只剩下了寧月和千暮雪。燭光將房間照射的亮如白晝,窗外的月也仿佛避諱一般躲進了云紗之中。
寧月輕輕的掀開千暮雪的面紗,露出了精細打扮后千暮雪懾人心魄的容顏。寧月牽著千暮雪的手,緩緩的來到桌前,端起桌上的酒杯遞到千暮雪的身前。
“做什么?”
“交杯酒啊,你不知道?”
千暮雪順從的搖了搖頭,但還是順從的和寧月喝了交杯酒。千暮雪緩緩的站起身,緩緩的地走到床沿。手輕輕地抬起,拿下了頭上的鳳冠。
一頭烏黑的頭發,如瀑布一般灑落。這一幕,寧月卻是癡了。胸膛之中,仿佛堵住了什么一般。寧月只感覺整個頭瞬間炸了。深深的吞了一唾液,寧月的眼睛瞪得渾圓。
解下了鳳冠的千暮雪并沒有停下,緩緩的,輕柔的解開了身上的霞衣。那動作,在寧月的眼中就仿佛是舞蹈一般令人迷醉。直到千暮雪一身薄紗抬眼向自己望來的時候,寧月才仿佛觸電一般的回過了神。
“夫君,你愣著做什么?”
這一句仿佛有著莫名的魔力,仿佛一句無法抵抗的催眠。寧月就如同木雕傀儡一般站起身,緩緩的來到千暮雪的身前。千暮雪嬌羞帶笑,輕輕的抬起手,素紗的袖子滑落。露出了一雙潔白無暇的臂膀,膚若凝脂,散發著白玉的光澤。
寧月呆呆的看著千暮雪緩緩的伸到自己的身前摟著自己的脖子微微的揚起頭送上櫻唇。微微閉起的眼眸,仿佛能溢出蜜露。寧月輕輕的摟著千暮雪的腰肢,微微的低下頭吻上千暮雪的櫻唇。那一刻,卻仿佛有電流席卷周身,那一瞬,無論是千暮雪還是寧月都沉醉在甜蜜的擁吻之中。
“夫君,要我…我要替你生個孩子…”嘴唇分開,千暮雪嬌羞的說道,一句話卻讓寧月的整個身體都融化了。
“嗡——”突然,一聲蜂鳴響起,寧月和千暮雪大驚失色,連忙轉過身向蜂鳴響起的地方望去。看到了蜂鳴響起的方向,寧月和千暮雪相視露出了滿臉的疑惑。
迎親之前,寧月將琴心劍胎抽出再次送回紫府,并讓人將太始劍送到了這里,畢竟帶著太始劍去迎親不太像話。也許是感受到了寧月到來,也許是刷一下存在感,太始劍竟然在這個時候發出了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