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關稅皆是由朝廷收取,歷朝歷代都沒有門派勢力收取關稅的先例。這么說來…峨眉派這是在裂土分疆啊。看來,這蜀州我是不能去了…告辭!”寧月說著,冷冷的轉過身就要往回走。
“站住——”峨眉弟子突然暴喝一聲,寧月還沒回頭,一道破空的疾風傳來。一劍寒芒,仿佛夜空的星辰刺向寧月的周身大穴。
寧月眼神一冷,峨眉派雖然與天幕府與朝廷關系惡劣,但他好歹是九州武林響當當的名門正派。可現在看來,這峨眉的霸道已經不只是在針對朝廷了。
自己不說隨意的諷刺了幾句,對方竟然要痛下殺手?那一劍如此的刁鉆狠辣,劍芒遙指自己背后的周身大穴。如果換了不懂武功或者武功低微的人,絕無避免這背后一劍。
“哼——”寧月輕輕的定下腳步,對身后的一劍仿佛視若無睹。而峨眉弟子的臉上,也終于閃過一絲淡漠的猙獰。一劍在離寧月背心三尺的時候驟然加快,顫抖的劍尖剎那間被繃得筆直化作流星直刺命門。
“叮——”突然,一聲清脆的敲擊響起,在寧月背心的三寸處,仿佛一面透明的屏障憑空出現。背后襲來的一劍刺入寧月三寸范圍內就再也無法寸進。筆直的長劍剎那間彎成了拱橋,峨眉弟子的臉上瞬間浮現出驚恐的表情。
“護體罡氣?你是先天境界?”
隨著他的驚呼,在關口處的行人與收取關稅的峨眉弟子全部停下了動作。準確的說,在有人偷襲寧月的時候已經停下,而現在卻是呆滯。
“好一個峨眉,一言不合就動手殺人。想來…這古道的懸崖之下早已經累累白骨了吧?”寧月冷漠的聲音響起,氣勢翻涌,刺在身后的利劍瞬間嘣碎。
緩緩的轉過身,眼神冰寒的看著還在身后呆滯的峨眉弟子。被寧月這么一看,峨眉弟子頓時感覺仿佛被洪荒猛獸盯上一般連連后退。
“你…你血口噴人,你到底…到底是何方神圣?”
“剛才你在做什么?難道你的劍是用來嚇人的么?”寧月淡淡的冷笑,氣息流轉,一道內力瞬間在體內流轉。
突然,一道身影出現在寧月的身邊一把抓住寧月的手臂,“冷靜…我想其中一定有什么誤會…”
葉尋花說著,緩緩的轉過臉看著有些緊張的峨眉弟子。峨眉弟子雖然在九州武林享有盛名。但并不代表峨眉每一個弟子都有囂張的本錢。峨眉是峨眉,而這些被派到關卡處收費的并不能代表峨眉。
“在下與好友受邀來蜀州,我這朋友向來心直口眼里不揉沙子。但峨眉派一言不合就動手殺人,這樣的行徑實在有違名門正派的作為。”說著,緩緩的從懷中掏出一張名帖。金色華麗的封面上,一座如劍的山峰栩栩如生,萬道金芒灑下仿佛金山一般華麗。
“峨眉金云帖?你…你是…峨眉貴客?”出手的峨眉弟子臉色一白,再一次露出了惶恐的表情。峨眉金云貼是峨眉發送的名帖,只有武林中享有極高地位,或者是峨眉派奉為上賓的人才可擁有。
而他作為峨眉底層的弟子,對持有峨眉金云貼的人出手,別說仗著峨眉派的名頭,被師門知道了說不定還要宰了自己清理門戶。
“大俠明鑒…我…我也只是…是聽他污蔑峨眉的清譽情急之下才出手…請大俠勿怪…”峨眉弟子略顯慌張的抱拳說道。
“兩位大俠,師弟魯莽還請兩位大俠高抬貴手…”一個聲音仿佛清風一般襲來,關卡的后面,一個青衣峨眉弟子緩緩的走來。看著周圍弟子對他的態度,此人應該在峨眉派內部地位還比較高。
“方才這為大俠的一句話有點誅心了,峨眉派雖然與天幕府勢不兩立,但與當朝并無宿怨,這一點九州武林誰都知道您說峨眉要裂土分疆那便言重了。
峨眉畢竟只是江湖門派,裂土分疆之罪,豈是一個江湖門派敢承擔的?我這位師弟也是驚恐大俠離開之后散步謠言引得峨眉派成為過街老鼠才情急出手。但他也絕無傷人甚至殺人之心…”
“收取關稅這樣的事你們都代勞了…還說什么只是江湖門派?別告訴我…你們峨眉已經和朝廷的關系好到這個地步?”
“代收關稅乃太守府節度使大人親自上峨眉求掌門答應的,原本報著利民之心倘若因此而落了人口舌,峨眉又何苦由之?太守府公告在此,請兩位大俠過目!”說著,峨眉弟子一指身邊的石碑,而上面的確印刻著為了防止兇人持武避稅,特請峨眉弟子代為征收關稅的公告。
“哼,就算如此…”寧月還要說,卻被葉尋花一把拉住。
“寧兄,切莫節外生枝——”
寧月頓時恍然也不禁苦笑的搖了搖頭。的確,峨眉這樣的事干了應該也不是一兩天了。朝廷沒理由不知道,而且自己的任務是探查蜀州天幕府怎么了倒還真像葉尋花說的不宜節外生枝。
“既然如此,我們兄弟二人可以入關么?”葉尋花換上了笑容淡淡的問道。
“自然可以,兩位大俠請。兩位大俠進蜀州所謂何事?”
“訪友!”葉尋花也不愿搭理,隨意的道了一聲便與寧月身形一閃踏過了關卡。
過了蜀道,后面的路就變得順暢的多了。雖然也是群山密林,但卻沒有懸崖峭壁。兩人身居武功,在過蜀道之后也并沒有在臨時客棧休息,原本打算了加快腳步能到下一個城鎮。
但寧月卻沒想到,這蜀州的山區連綿竟然這么的長,足以用千里無人煙,萬里無雞鳴來形容。等到天黑,寧月與葉尋花竟然沒見到一盞燈火。
“寧月,我覺得我們倆今晚要露宿街頭了…”
“我說你好歹也是本地人,我說等下一個城鎮再休息的時候你怎么沒有反對?現在好了,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說不定半夜有野獸啊…”
“我都這么多年沒回來了…”葉尋花有些委屈的反駁道,“在蜀州,野獸什么的沒什么好擔心的…”
“哦?難道蜀州沒有野獸?”寧月好奇的問道。
“相對于毒蟲來說,野獸算得了什么?”葉尋花的一句話,頓時讓寧月無語。雖說以寧月兩人的武功,無論毒蟲還是猛獸都難以傷害到他們,但就算不會有事可也夠膈應的。
寧月想到此處不禁打了一個冷顫,“還是看看能不能找到落腳的地方的,實在不行找一個山洞也可以。”
兩人的內力都極其精純,哪怕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林中也清晰視物。兩道身影,仿佛鬼魅一般在林中穿梭。如果有人在附近看到這一幕保管嚇尿當場。
突然,寧月的身形猛的頓住,仿佛憑空出現一般現出身形。葉尋花化作柳絮緩緩落下,好奇的看著四處打量的寧月。
“怎么了?有什么發現么?”
“我剛在在這片林子的周圍轉了一圈,發現這里有很多被人砍伐的痕跡。由此推斷,附近定然有村落。我們四處找找看…”
依言,兩人緩緩的在林中轉悠起來,沿著蛛絲馬跡,沒一會兒寧月兩人便發現了一塊倒塌的,被掩埋在樹葉之中的石碑。
寧月一掌將石碑豎起,石碑上刻著飛魚村三個字眼。
“看來不錯的。附近果然有一個村莊,走吧!”
“這個石碑長埋于地下,這個飛魚村還不知道在不在呢…”
“石碑還很新,應該是幾年前立的,一個村莊不可能這么短時間就沒了。”
穿過重重樹林,沿著石碑上指引的放下,果然在山的北面找到了一條隱蔽的山路。山路彎曲蜿蜒,通向山林的深處。到了山路的盡頭,依稀看見幾家漆黑的房舍希拉的排列。
“奇怪了,別人家的山村都是住在山林外頭,而這個飛魚村竟然建在山林的里頭。原本,村莊叫飛魚村還以為是在水邊靠打漁為生的村莊,但這個村莊建在密林深處,倒像是隱居之地。”
“管這么多干嘛,進去借宿一晚,反正明天就走的。”葉尋花撓著身體,頓時感覺有些叮氧。在蜀州,毒蟲肆虐,那些有著劇毒的毒蟲反而不是最讓人討厭的。真正讓人討厭的是那些小的肉眼難見,卻一咬一個大包的蟲子。被咬上一口,能讓人氧個半天。
飛魚村很小,約摸幾十戶人家。寧月輕輕的正了正衣冠,臉上浮現出一個親切溫和的笑容悄悄的來到一間瓦舍前面。
“噠噠噠——有人么?”
等了半天,屋內沒有傳來一點聲音。別說回應,連個喘氣的動靜都沒有。一連三次,寧月的眉頭再一次皺了起來。這個世界的生活習慣就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基本上天一黑人們就會洗洗睡覺。
精神感應外放探入房間,雖然精深感應不是萬能,但能不能感應到生氣還是可以的。得到的結果讓寧月很是疑惑,這一間屋子里并沒有人。
這時候,葉尋花也從別處回來,看著寧月搖了搖頭,“奇怪了,整個村莊都沒有人,難道他們都搬走了?”
寧月低頭一想,手中輕輕發力一掌便震碎了門軒推開門踏入房間。屋內的陳設并不凌亂,家居桌椅整整齊齊。推開內屋,房間里也是一樣不顯一絲凌亂,甚至床鋪上的被子都鋪的整整齊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