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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傀儡

  劍光仿佛閃電劈開了天空,在即將斬落的瞬間,白色面具的神秘人突然間變招一劍向天空斬去。

  一道狂風炸開,銀牌捕快的身形猛然間被強烈爆炸的氣流震飛,就像風中無力的柳絮一般。

  捕快茫然的望著眼前的一切,也茫然的望著眼前飛速翻轉的視野。原來,人的腦袋被砍下,眼前看到的是這樣的場景…原來…人的頭被砍下真的可以看見…

  溫暖的手掌突然間印在他的后背,翻騰的身體被牢牢的定住。精純的內力從后心傳來,仿佛溫水滋潤著自己的五臟六腑。

  到了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并沒有被砍下腦袋,而是連著身體一起飛到了天空。茫然的回過頭,捕快頓時有種熱淚盈眶的酸楚。

  那張年輕的臉盤突然間變得模糊了起來,喃喃的張開了嘴巴吐出了傷心欲絕的呼喚,“鬼狐大人…您怎么才來啊…弟兄們都…都…”

  但是,哭訴的話再一次被吞了回去,當眼淚被風干的瞬間,他看到了寧月嘴角殷紅的血跡。寧月此刻的樣子很慘,就像經歷的大戰之后又被扔進了臭水溝一般。

  但是,寧月的眼神非常的犀利,冷峻的臉上再也看不到一絲往日的微笑。即便嘴角掛著血跡,但他的氣勢卻從未有過如此高揚激蕩。

  如鴻毛一般緩緩的飄落,吹起的衣擺就像池塘中碧綠的荷葉。黑色的飛魚服,銀色的映月蓮柄。落地的一瞬間,一道劍氣憑空出現。

  劍氣激蕩,仙音環繞。仿佛天地在彈奏一曲動人心魄的樂章。寧月輕輕的踏出一步,如此的隨意如此的漫不經心。但腳下,卻仿佛有著萬鈞之力,炸出了一道可見的氣波。

  沾血的泥土被震成了粉末,仿佛失去了地心引力一般緩緩的漂浮。那土地上,流淌著天幕捕快的血。就在剛才,他的弟兄被無情的屠殺。

  寧月心中的憤怒,如此刻激蕩的樂章。劍氣越發的凝聚,寧月的殺意也越發的凍徹心扉。

  “咔——”一聲脆響,仿佛什么折斷的聲音。眼前的神秘高手臉上的面具突然之間的碎開。銀色的金屬質地反射著陽光,露出了里面平淡無奇,卻讓寧月心驚膽顫的容顏。

  “天佑?為什么是你?”寧月瞳孔一縮,突然之間有種難以呼吸的痛。

  “總捕?是你——”一聲聲驚呼響起,漸漸圍攏過來的天幕捕快紛紛露出不可思議的驚容。那個帶著面具,肆意屠殺的人竟然就是他們敬畏的總捕葛天佑?

  世界剎那間崩塌了,銀牌捕快們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人,看著他手中滴血的長劍。那個待他們如兄弟的總捕,竟然是對著他們揮動利劍的屠夫?

  “我不信,這不是真的…”一個銀牌捕快似乎無法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幕,茫然的搖著頭緩緩的向葛天佑走去。

  “站住!回來…”

  “鬼狐大人…我不信…總捕他…他怎么可能…”

  “葛天佑已經死了!”寧月冷冷的吐出一句話,一句讓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話,“你們看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里可有一絲身為人的氣息?”

  這時候,銀牌捕快們才察覺到葛天佑的眼睛,那種不屬于人該擁有的眼睛。因為人的眼睛是黑白分明,而葛天佑的眼眶里,只有黑色!如墨汁一般漆黑,像冥域一般死寂。

  “嗤——”一道劍氣橫空,圣靈劍胎沖天而起。這一次的威勢,比他之前展現的強了數倍。天人合一之境,而此刻葛天佑展現的,卻遠超于天人合一。

  殺意如蒼穹般壓下,將所有人籠罩在殺意之中。銀牌捕快的靈力之柱仿佛撞上了堅硬的城墻一般紛紛轟然破碎。唯一能在天空與圣靈劍胎爭鋒的,唯有寧月的琴心劍魄。

  “錚錚錚——”琴聲突然間高昂了起來,寧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兄弟,既然你已經死了…就去該去的地方吧!”猛然睜開眼睛,寧月的眼睛變得如大海般蔚藍,“一路…走好!”

  劍氣斬落,幾乎在恍惚間已然落到葛天佑的頭頂。天空的云層瞬間碎裂,無數縷金色的陽光灑下為劍氣渡上了金芒。

  “嗤——”圣靈劍胎突然間消失不見,又仿佛破碎了時空一般出現在寧月的眼前。劍氣與劍氣激烈的碰撞,劍光將整個天地照的如六月的艷陽。

  狂風大作,吹得所有人都閉起了眼睛。他們不知道兩道劍氣的威力如何,但他們只感覺自己的護體罡氣搖搖欲墜。

  僅僅是余波,僅僅是爆炸引起的狂風就已幾乎攪碎先天境界的護體罡氣。如果直面面對這一劍的是他們,京城天幕府恐怕要像去年的金陵天幕府一般除名了。

  風停了,云散了!寧月靜靜的而立,天空灑下了無數的星光。寧月沐浴在星光之中,負著手仰望著天空。圣靈劍胎仿佛流沙一般漸漸的滑落,化成了如煙花一般的星光。

  “嗤——”一聲仿佛漏氣的聲音,身前的葛天佑身形一震。咽喉之中,一道透明的光亮如此的突兀。一個如雞蛋大的窟窿出現在葛天佑的咽喉之中。

  但是…沒有鮮血!葛天佑就像一具干癟的干尸,身體之內沒有一絲一毫的鮮血。

  魁梧的身體轟然倒塌,濺起了細碎的,粉末般的泥土。寧月環顧四周,整個驛站已經化成了焦土。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煙硝,一切似乎都已經塵埃落地。但是…沒有人能笑得出來,哪怕劫后余生,所有人的眼中都充滿著濃濃的悲傷。

  “可多使者他們怎么樣了?”

  “總捕…”身后的銀牌捕快猶豫的叫出了這個稱謂,“總捕出手的時候…我們就掩護他們從后門逃走…由我們留下了斷后,陳升,吳俊兩人護送外使出逃但是…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成功脫險。”

  寧月還想說話,突然之間,遠處傳來了馬蹄的聲響。呼喝聲也喧囂的響起,幾乎瞬息間就將整個驛站團團圍住。

  “呼呼——”

  疾風四起,撲騰的聲音仿佛一群麻雀起飛。幾乎眨眼間,數十道人員出現在空中緩緩的飄落。漆黑的斗篷,月白色的面具,陰冷死寂的裝扮配上冷冽的殺意。

  “鏡天府?你們出現的倒是時候!”寧月冷冷的掃視著眼前將自己一行人團團圍住的鏡天府密諜,口中吐出了冰冷的寒風。

  “天幕府,授命保護可多來使,但你們不僅玩忽職守,反而妄圖殺死草原來使以此挑起兩國爭端。奉圣上指令,將天幕府就地緝拿,如有反抗,格殺勿論!”一個尖銳的聲音響起,每一個字仿佛敲在天幕府捕快的心頭。

  鏡天府大牢,是天幕府捕快可以去的么?一旦被拿下,沒有一個能活著出來。恐懼蔓延,所有人期盼的望著寧月。在這里,也唯有寧月能保下他們保下天幕府。

  “誰敢!”寧月冷冷的掃視著鏡天府密諜,最終將視線定格在宣讀的總管臉上。

  “咯咯咯…”一聲淡漠的笑聲,如公鴨的喧囂,而寧月卻在聲音響起的瞬間臉色大變。那個聲音太熟悉,熟悉的讓寧月產生了一絲絕望。

  鏡天府的人群散開,陳水蓮優雅的踩著蓮步緩緩的踱來。

  “參見都督!”

  “參見都督!”

  陳水蓮緩緩的來到寧月身前站立,眼神戲謔的掃過寧月微微發白的臉色,“誰敢?鬼狐,灑家現在告訴你誰敢!欲圖刺殺外國來使的是誰?天幕府葛天佑!堂堂天幕府總捕!凡是天幕府捕快,有一個算一個,誰也別想跑…”

  陳水蓮望著臉色陰沉如水的寧月,心底突然涌出無比的快意,笑容綻開,卻又如此的冰冷。

  “意圖刺殺外國來使,這是謀逆大罪…哦,我差點忘了…你鬼狐也歸屬于天幕府!你還是跟灑家到鏡天府去一趟吧。”

  “我要進宮面圣!”寧月咬牙切齒的冷冷說道。

  “皇上沒空見你!你們還在等什么,全部拿下!”陳水蓮突然間收起笑容,眼中殺意縱橫冷冷的喝道!

  “誰敢!”

  在鏡天府動手的瞬間,寧月氣勢猛然沸騰,仿佛劇烈燃燒的火炬,強悍的氣勢驟然間噴涌而出。

  “噗——”一口鮮血化成漫天的血霧。一瞬間,強大的氣壓仿佛天地審判,剛剛舉起的功力頃刻間化為虛無。空氣仿佛凝結的一樣,寧月不能動更不能呼吸。眼睜睜的而看著鏡天府將弟兄們一個個的銬住,就像犯人一般沒有尊嚴。

  “他們…拼死擋住了刺客的腳步…他們舍了性命的斷后…地上流淌著天幕府的血,弟兄們的陰魂還沒有散去…我若讓你們這么帶走天幕府捕快…我寧月如何面對天地?”

  一道天劍沖破紫府,也仿佛沖破了陳水蓮的封鎖。剎那間,如青天之柱攪動天空。

  “哼——”陳水蓮冷冷一笑,“灑家等的就是你這個時候!先廢你武功,在滅你魂魄,灑家要你…魂飛魄散…”

  “嗤——”仿若流星從天而降,一道劍氣如銀月耀空。在陳水蓮手指即將點中寧月琴心劍胎的瞬間,一道雪白的身影仿佛跨越了時間擋在了寧月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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