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0章 清苦之人
第二天，當王曉松趕到醫院病房探望張小林的時候，后者著實是非常意外。
進入病房，王曉松就看見，張小林的臉色不是很好。他穿著病號服，坐在病床上，手上拿著半只蘋果，眼睛有些呆滯的看著墻壁上的電視機。
這個樣子，說實話，跟不久前風風火火的在一線工作的張小林，簡直是判若兩人。
王曉松有些尷尬的喊了一聲：“老張。”
張小林抬起頭來，看到王曉松，表情就有點奇怪，但是最終還是寄出來了一絲笑容：“哎呦，曉松，你來了。”
王曉松跟趙飛揚兩個人拎著手上的水果走到張小林面前，王曉松放下水果，坐在張小林的病床旁邊；“老張，你這是什么情況？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你有心臟病，怎么這次就忽然進來了。”
不等張小林回答王曉松，這時候，一個中年女人從門口走進來，女人認出了王曉松跟張明茂，很熱情的說道：“這不是趙局長和王主任，怎么把你們兩位都給折騰來了。罪過罪過。”
王曉松認出，這個人就是張小林的老婆，韓彩云。
‘嫂子，我們來看看老張。'趙飛揚笑著說道。
韓彩云苦笑一聲：“有什么好看的，這個家伙就是活該。自從去年春節前開始，就已經一直在斷斷續續的發病，當時就來醫院檢查過，大夫說是心臟的問題。
結果就為了工作，一只拖拖拖，拖到現在。現在大夫診斷，他的冠脈血管估計有堵塞，已經預約了今天早上的心臟造影手術。”
王曉松不是很明白，這個手術是什么樣的一個情況，趕忙問道：“怎么都已經要做手術了？”
張小林一撇嘴：“彩云，你別說的那么可怕，把大家嚇得一驚一乍的。其實沒什么的，說白了，就是一個小微創手術。用造影劑開檢查血管的堵塞情況的。”
“行了，你什么事情就知道往輕的說。人家大夫昨天怎么說的？人家大夫說，你現在的情況絕對不能掉以輕心。還說今天如果情況不好，現場就要給你做支架！
好好的一個人，給心臟里面放仨支架，你覺得你還年輕呢是不是！”韓彩云抱怨道。
王曉松皺著眉頭：“老張，身體都成這樣了，怎么就不知道跟我們說說啊！”
就在這時候，一個護士走到門口，敲了敲門說道：“二十七床，羅醫生說了，現在輪到你了。門口有輪椅，你現在就上輪椅，我們去手術室。”
張小林嘿嘿一笑：“哎呀要什么輪椅，我自己走過去就行了。”
說著，張小林一拍大腿就站起來，跟以前一樣的風風火火。王曉松看著張小林，忽然之間就有了一種感覺，仿佛他跟張小林已經回到了從前一樣。毫無猜忌，只有相互支持，相互信任。
趙飛揚忍不住說道：“老張，你就別跟人家犟了。人家護士讓你怎么弄，你就怎么弄！”
說著，趙飛揚不由分說的就把張小林按在輪椅上，幾個人一路推著他去了微創手術室。
等到張小林進了手術室之后，王曉松跟趙飛揚不斷的安慰著韓彩云：“沒事兒的嫂子，這就是個微創的小手術，我家親戚去年就是做了個這么個手術。一點問題都沒有。”
韓彩云點著頭，但是看上去好像還是有些擔心：“沒事兒，我知道，我不緊張。”
嘴里說著不緊張，但是實際上韓彩云現在已經緊張的兩只手都不知道放到什么地方了。王曉松跟趙飛揚把這一幕看在眼里，卻并不說破。
要說這個女人確實不容易，張小林有一個兒子，千年大學畢業，如今在京城上班。兩口子不想讓兒子擔心，這件事情到現在都沒跟兒子說過。
眼看著過去了半個小時左右，這時候，就有一個穿著無菌手術服的醫生走到了門口：“誰是張小林的家屬。”
王曉松看見，韓彩云聽見這個聲音之后，險些摔倒，強忍著走到么口：“我就是。”
“你來一下，有點事情我們要跟你說。”醫生說道。
這時候，王曉松跟趙飛揚趕緊沖上去：“醫生，是什么事情，我們也跟著一起來可以嗎？”
“這里面是手術區，里面必須是嚴格的無菌環境，最好不要隨便進人。而且你們進來的話，還得多租兩套無菌服，劃不來的。”醫生說道。
然而王曉松卻很堅持：“沒事兒，錢我們出，讓我們進去吧。”
王曉松不是隨便做決定的，他看出來，韓彩云臉上有隱憂，他感覺到自己跟趙飛揚有必要在旁邊看著韓彩云，隨時隨地幫幫忙什么的。
幾個人換上無菌服之后進入手術區，這時候主治醫生就走過來說道：“韓女士，我們已經看到了。張副縣長的情況不太好，我們建議做支架。”
韓彩云趕緊問道：“那大概需要做幾個支架啊？”
主治醫生略作思索：“看張副縣長現在的情況，估計怎么說也需要三個以上。他現在的情況跟別人還不太一樣，他的不同根的動脈血管，都已經出現了相對嚴重的狹窄。”
韓彩云猶豫著說道：“我們能不能先做上一兩個？”
王曉松頓時就明白了，直接就說道：“醫生，該怎么做您就怎么做，您放心，韓大姐的工作我們來做。其他問題，我跟這位趙先生都會幫老張解決的。”
醫生認出了王曉松：“王主任，這種事情，我們還是要聽家屬的。”
王曉松點點頭，直接扭頭看著韓彩云說道：“嫂子，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錢的事情。老張不是有醫保嗎？而且你放心，就算老張沒醫保，他現在的情況我看見了就不會不管，你不要為了錢的事情耽誤了他的治療！”
這時候，韓彩云忽然之間哭了出來，哭聲聽上去非常可憐。
醫生雖然同情她，但是張小林現在還在手術臺上，需要家屬做決定。王曉松直接說道：“讓我簽字！我算是張小林的同事了，回頭我可以讓趙書記來補簽，這樣單位領導簽字應該也有效力吧！”
別的單位不行，但是縣委書記的簽字，當然是管用的，醫生趕忙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