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時序之東(17)

　　（祝大家情人節快樂）

　　競技場上騰起了三道DNA光柱，在盤旋上升的光柱中，雅典娜正靜靜的朝著競技場的中央走去，她那身蠟筆小新睡衣連一絲破損都沒有，腳上的小白拖鞋也光潔如新。她的神情是如此自如，就像剛剛不是擊殺了三個強悍的對手，而是去樓下丟了三袋分類好的垃圾。

　　觀眾們面面相覷，誰都不知道剛才究竟發生了什么，三個剛才還占據上風的強者就忽然間灰飛煙滅了。人們注視著雅典娜淡然的步履，嘈雜的議論聲再次甚囂塵上，直到大熒幕開始進行慢動作回放，觀眾席上的喧囂才戛然而止。觀眾們瞪大眼睛目不轉睛的盯向了大熒幕，試圖在回放中找到答案。

　　畫面從雅典娜脫離陳放的攻擊，向著谷士寧襲去時開始。

　　作為支援端的顧非凡第一時間就覺察到了雅典娜的動向，也許他早就防著這一手，背后的渦輪加速器全速運轉，整個人頓時就化作了一道金光，橫過了競技場，攔截向了雅典娜的前方。

　　與此同時，被雅典娜甩掉的陳放也第一時間轉身，解除‘霸體’狀態的同時，背后的火焰噴射器全力輸出，轉身之間就完成了難度極高的減重和加速雙線程操作，整個人如油門踩到最大的跑車向著雅典娜追了過去。

　　而始終沒有辦法抓住雅典娜身影的谷士寧終于找到了機會鎖定了雅典娜，扣動了他成名已久彈無虛發的“涯角槍”，射出了本場的第一槍。

　　看上去雅典娜就是在孤注一擲，想要拿防御最弱的谷士寧下手，然而卻落入了三個人的圍剿之中。

　　對于絕大多數沒有閱讀比賽能力的觀眾來說，勝利的天平似乎完全傾斜向了太極龍學員這邊。下一秒化作DNA光柱的應該是雅典娜才對。

　　然而就在顧非凡和陳放同時追上雅典娜的瞬間，三個人，四道光，交錯而過，就那么短暫的剎那，甚至觀眾們都沒有眨眼，三個人和四道光全都消失在了競技場中。陳放和顧非凡是化作了DNA螺旋，而雅典娜則是憑空消失。畫面再切到谷士寧那邊，就只能看見谷士寧也變成了一道DNA螺旋。

　　回放完，觀眾們還是沒有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一臉懵逼的看著陳放、顧非凡和谷士寧走到了場中和雅典娜握手。

　　三個人的表情各異，但痛苦是一切表情的底色。

　　主席臺上的太極龍強者們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絕大多數人的表情都很震驚，像是目睹了什么震撼人心的場面。

　　只有第一排太極龍的最強者們，還算是從容。

　　陳康院長轉頭看向了身側的白秀秀和孫永，微笑著說道：“年輕人，早點感受一下真正的強者，對他們也是件好事，就怕他們被打的完全失去了心氣。所以白部長，你等下可得好好跟陳放、顧非凡和谷世寧做下心理輔導啊！”

　　白秀秀點頭，“其實他們發揮的已經非常不錯了。這場角斗，換成除了雅典娜之外的任何天榜強者，他們都有不小的機會贏，可惜對手是雅典娜。”

　　孫永笑了笑說：“也只有雅典娜能只帶一個‘奧卡姆剃刀’下場，其他人都沒這樣的本事。”他又收斂了笑容，深深的嘆了口氣說，“這不是技術上的差距，而是境界上差距啊！”

　　陳康院長說道：“也要不要妄自菲薄，這么多年了，天榜出了幾個雅典娜？”

　　白秀秀嘆息了一聲說：“可惜謝旻韞了。”

　　主席臺上安靜了須臾。

　　白秀秀想起自己這三年依靠堆積資源和瘋狂的排位，好不容易才升到第二十三位，也曾想過要戰勝雅典娜，但此刻完全明白了除非成為神將，絕無機會，頃刻間便打消了這個念頭。對于磨煉角斗技藝這方面她并無執念，她內心也無比清醒，知道自己的重心不在這個方向，天榜排名只是必須的名片，就像是博導、博士之類的頭銜而已。

　　不過接下來要和雅典娜進行表演賽的孫永卻是向來癡迷于研究角斗的學術派，白秀秀清楚孫永至少差了雅典娜一個檔次，他和那些初出茅廬的年輕人不一樣，未必能夠承受差距過大的失敗，于是她轉頭對孫永小聲說道：“接下來的表演賽要不取消算了？或者說換個人去？”

　　孫永毫不猶豫的說：“我不想逃避，也不能逃避。”

　　白秀秀也沒有多勸說，只是輕聲說道：“這個你自己斟酌，我也不能替你做決斷。不過能和雅典娜交手的機會確實難得。”

　　孫永點了點頭，心想還有一句話沒有能對你說出口，“更何況是在你和陳少華面前。”

　　第一遍回放結束，觀眾們依舊沒能看出個名堂。

　　關博君一臉茫然的看向了成默，問道：“怎么回事？我怎么覺得才剛剛開始就已經結束了？到底發生了什么？”

　　付遠卓也很不解，“是啊！我也以為還會這一場會打很久才會分出勝負，怎么‘啪’的一下，這么快，非凡哥他們就都倒了？”

　　見周圍的視線全都聚在自己身上，成默聳了聳肩膀說：“剛才其實是谷士寧的貧鈾彈擊穿了顧非凡的心臟，而顧非凡的‘圣光之鐮’把陳放攔腰劈成了兩截，最后雅典娜拿走了顧非凡的等離子電棍，直接插進了谷士寧的腹部......”

　　“啊？？”眾人皆驚。

　　就在成默開口的時候，大熒幕再次重放，這次標注是以五十倍的速度慢放，于是所有的發生的事情都如成默所說的那般呈現在了觀眾眼前。在喧鬧的討論中，觀眾們目睹了一系列看起來都像是巧合的事件發生。

　　所有的一切，實在是太詭異了。

　　質疑聲四起。

　　平頭男江意第一個跳出來說道：“臥槽！這是拿了劇本吧？要不然這么會發生這么離譜的事情？”

　　“確實有點不可思議。感覺就像是三個人在故意配合雅典娜一樣。”

　　關博君拍了下大腿，恍然大悟的說道：“難道是假賽？不是杜冷這孫子在做局吧？顧非凡他們就是故意輸給雅典娜的，好坑錢！”

　　慕容予思白了關博君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別人我不知道，陳放絕對不可能，這幾天他為了準備今天的教學賽，拼命的練習，怎么可能為了點錢假賽？”

　　付遠卓也搖頭說道：“非凡哥也不是會假賽的人。”

　　關博君摸了摸腦袋，“也是，可不這么說完全解釋不通啊？誰會蠢到往技能和子彈上撞？”

　　成默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葉筱薇嗲聲嗲氣的問：“成默學長，你是怎么知道已經結束了？”

　　成默低聲回答道：“雅典娜有出手的，只是慢放的速度還不夠，”他想了下說，“至少得八十倍速.....”

　　在觀眾的質疑聲中，大熒幕再次開始重放，這次是以一百倍的速度重放，所有五十倍速觀察不到的細節終于曝光在觀眾們的眼前。

　　就在三人和一顆子彈交匯的瞬時，雅典娜不知什么時候輕輕抬腳踹在了陳放的膝蓋上。這是雅典娜全場第一次出招，就是這一腳讓高速運動的陳放失去了平衡，傾倒著身子被擦過雅典娜背后的“圣光之鐮”切成了兩半。

　　與此同時，以為抓住雅典娜破綻的顧非凡，因為施法動作凝滯了一下，毫無防備的就被雅典娜扯住了等離子電棍速度加快了那么一點點向著雅典娜的前方沖了過去，于是疾馳而來的貧鈾彈準確的射中了他的心臟。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雅典娜的動作實快到不可思議，又隱蔽到了極點，被慣性和技能支配的陳放和顧非凡完全沒有反應的余地，被雅典娜借力打力化作了DNA螺旋。接著就是谷士寧被秒殺。

　　雅典娜的處理一氣呵成，妙到巔毫。

　　觀眾開始嘆息，為陳放、顧非凡和谷士寧三人痛失好局而惋惜。

　　平頭男江意痛心疾首的說道：“哎呀！還是大意了啊！沒有閃.....”

　　關博君也滿腔遺憾的說道：“確實，有點太不小心了，讓雅典娜抓住了機會，穩扎穩打的話，應該能贏的。”

　　成默淡淡的說：“沒機會的。”

　　“什么沒機會？”關博君不解的問。

　　成默解釋道：“實際上在貧鈾彈還沒有擊中顧非凡的時候，雅典娜就握住了等離子電棍騰空而起，她借著顧非凡背后渦輪加速器的反推力以超倍速移動到了谷士寧的前面，這時谷士寧的子彈才剛剛擊中顧非凡的心臟。大概有十多秒的時間差，這個時候顧非凡的等離子電棍還沒有消散，就被她插了進去。因為一切發生的實在是太快了，所以才看起來像是三個人同時化作了DNA螺旋。但實際上，應該是陳放先掛、其次是顧非凡，最后才是谷士寧。這不是巧合，一切的發生都是必然的，如果這場訓練賽說有劇本的話，那么劇本就是由雅典娜精妙計算來譜寫的，至始至終全都在雅典娜的掌控之中。至于陳放、顧非凡和谷士寧他們別無選擇，他們的行動全都在雅典娜的控制之下，甚至可以說他們都只是雅典娜的提線木偶.......”

　　眾人聽的云里霧里，完全不知道成默在說什么，但還是能聽明白雅典娜很強！非常強！強到離譜！

　　關博君難以置信的說：“這個......雅典娜有這么玄乎嗎？”頓了一下，他又“嘿嘿”一笑說道，“不過這個結果很好！很好！有分紅了。”

　　回放完畢，觀眾席上響起了稀稀拉拉的掌聲，也有幾個雅典娜的粉絲鼓起勇氣揮舞起了雅典娜的海報和應援旗幟。不過還是有不少人還是對雅典娜的行為很不滿，絕對雅典娜過于裝逼，太敗好感，繼續發出噓聲。

　　已經收到轉賬的關博君興奮異常，拉了成默的手一下說道：“愣著干什么啊？把雅典娜旗幟支棱起來啊！”他唾沫橫飛的說，“還不好好表達謝意？雅典娜不是智慧女神！！而是財神.....得好好供著......”

　　成默心道：“這話沒毛病，我老婆還真不僅是智慧女神，還是超級富婆。”

　　看到一些粉絲在肆無忌憚的喊雅典娜“老婆”，作為正牌老公的成默也就雙手抓著旗桿搖擺了起來，將印著“雅典娜我老婆”的旗幟揮的虎虎生風。

　　梳著油頭的主持人的三D影像再次出現在場中，不過這一次他并不是在半空中，而是出現在了場地中央，站在了陳放、顧非凡、谷士寧和雅典娜的中央。

　　“首先感謝四位的精彩表演，那么先由我來采訪一下太極龍的三位學員。問下看看他們感受如何......”

　　三個人全都戴著痛苦面具，像是被公開處刑般的難受，鐵著臉一言不發。

　　主持人不得不主動問道：“那么.....就由谷士寧高級學員先來說說.....”

　　谷士寧沉默了半晌說道：“這次角斗讓我學習到了很多，以前對我來說，角斗節奏是個很模糊的概念，但剛才和雅典娜小姐比賽.....不，在教學的過程中，我對節奏的變化感受很明顯，我以前不太理解掌控不了節奏的天選者，無法贏得角斗這句話......今天我深刻的體會到了這一點，非常感謝雅典娜小姐的指導......”

　　說完谷士寧轉身向著雅典娜稍稍鞠了一躬。

　　“請大家把掌聲送給谷士寧高級學員，感謝他剛才的精彩表現。”

　　掌聲響了起來，還有人高喊“谷士寧學長加油，我永遠支持你”什么的。

　　主持人看向了顧非凡，問道：“那顧非凡中級學員，你有什么感受？”

　　顧非凡深吸了一口氣，神情堅毅的說道：“終于知道了真正的強者應該是怎么樣的。收獲了很多，也丟掉了一些包袱。總之，今天的一切我都會銘記于心，我一定會奮起直追，加倍努力，總有一天我會堂堂正正的在天榜上挑戰雅典娜小姐。”

　　主持人豎起了大拇指，“很棒！很有精神！這才是我們太極龍男兒！”

　　觀眾席上也爆發了熱烈的掌聲，各種支持顧非凡的語句也層出不窮。金子菡甚至還跳了起來大聲喊道：“顧非凡，你是最棒的！我永遠支持你.....”

　　頓時觀眾席爆發了山呼海嘯的起哄聲，“原地結婚”，“狗糧已經吃飽了”之類的檸言檬語，競技場也成為了大型喂狗現場。

　　不過對于關博君來說，實在有點太殘忍了點。

　　看到周圍一群人都向他投來幸災樂禍的目光，他神情幽怨的說道：“我沒關系的，早就習慣了！愛情就是狗東西！哪有賺錢來的爽.....”

　　葉筱薇拍了拍關博君用關愛單身狗的語氣說道：“關關學長，那你這輩子一定要好好賺錢啊！”

　　等觀眾席上起哄聲稍歇，主持人看向了陳放，“那么我再問問陳放同學，陳放同學，你和雅典娜小姐交手有什么感受？可以給大家伙說看看嗎？”

　　陳放冷著臉欲言又止，最后還是低下了頭說道：“我沒什么可說的”

　　主持人見陳放狀態不佳，也就不敢再多問什么，連忙轉身看向了雅典娜，搖著頭用不可思議的語氣說道：“哇！雅典娜小姐，您今天的表現實在so

　　對主持人的贊美雅典娜無動于衷，于是主持人只能勉強笑了兩聲，繼續說道：“就像您今天穿著睡衣和拖鞋來一樣.....其實我挺好奇的，您為什么會穿著睡衣和拖鞋來打教學賽？”

　　雅典娜快速的回答道：“就是懶得換而已。”

　　觀眾席上又一次響起了噓聲，主持人的表情很是尷尬，但他卻繼續問道：“那你為什么只帶了一個技能？還是一個最低等級價值才幾萬美金的奧卡姆剃刀？是出于什么樣的考慮？是不是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帶那些很強力的技能就能贏？”

　　說“最低等級”、“價值幾萬美金”時，主持人還加重了語氣，無疑是殺人誅心，旁邊的陳放、顧非凡和谷士寧全都撇開了臉，一副受到了羞辱卻無可奈何的模樣，觀眾席上喝倒彩的聲音也不絕于耳。

　　但雅典娜對一切視而不見，對叫罵聲也置若罔聞，淡然的說道：“是因為我先生給我發了微信，說是教學賽就要當教學賽打，叫我下手輕一點，我才沒有帶其他技能，只帶了一個‘奧卡姆剃刀’.......至于為什么是‘奧卡姆剃刀’，是因為這是一個非常強的技能，不過絕大多數人對它的理解不深刻。我希望把它的強悍之處表現給大家看，同時將我想要傳達的一些觀念通過對這個技能的展示表達出來。”

　　“啊！原來是這樣啊！”主持人刻意的驚叫了一下，“那我想觀眾和我都很疑惑，這個D級的奧卡姆剃刀究竟強在什么地方？您想要傳達給我們的觀念又是什么？”

　　雅典娜不疾不徐的說道：“奧卡姆剃刀有些時候會被誤解為只是一個哲學概念，但實際上它不僅是哲學概念，還是個數學概念，并且這個概念指向了數學背后的運行規律，深刻的揭示了一個道理，用我們的中文說就是——道法自然，大道至簡！”

　　這句《道德經》中的話一出來就讓觀眾們噓聲戛然而止。偌大的競技場陡然間就安靜了下來，幾乎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的凝望著雅典娜，想要聆聽接下來她會要說些什么。

　　只有付遠卓、關博君、慕容予思、葉筱薇和幾個女生再次看向了成默。

　　成默微笑了一下說道：“你們看，我的理解沒有錯吧？”

　　于是幾個人再次又看向了大熒幕上的雅典娜。

　　“絕大多數人都會認為物理系才是角斗最強的學科，但這是一個誤區。實際上想要變強，數學才是最強的學科......”

　　幾個人再次轉臉看向了成默。

　　成默攤了下手，“再次證明了我的理解是對的！”

　　于是幾個人又重新看向了大熒幕。

　　“準確的說，不管你想要學好任何學科，數學都是必須學好的學科，因為數學是這個世界的底層邏輯。無論是萬事萬物的生長，還是人類的活動，還是宇宙的運行，不管是多么混亂的行為，都受到數學方程式的影響，也就是無論多復雜多無序的現象，都受到數學規則的支配。”

　　再一次，幾個人齊刷刷的轉頭看向了成默。

　　關博君終于忍不住了，“你這還怎么解釋？你和雅典娜到底什么關系啊？”

　　成默一臉莫名其妙的說道：“這句話本來就是雅典娜說的啊！你們沒看過她的論文嗎？《混沌理論》！”

　　關博君狐疑的問：“是不是哦？”

　　“不信自己去SCI下載，只要三十美金而已。”

　　幾個天真的人又又又一次被成默給糊弄了過去，繼續聆聽雅典娜的發言。

　　“這里我不得不提到一位偉大的數學家艾倫·麥席森·圖靈，我們通常都知道他發明了計算機，在二戰時期破譯了德軍密碼之類的事情，但可能沒多少人知道他曾經嘗試用簡單的數學公式來描敘自然界所發生的一切。在當時看來，這極其的不可思議，但圖靈始終相信不管多復雜的系統，多復雜的行為都能用數學方程式解釋，這其中包括人的智力，也就是人工智能，這也是我的目前的研究方向......”

　　無論是平時聊天還是在各種研討會發言，雅典娜都是一副生人勿近之的模樣，但平時的雅典娜給人的一種居高臨下盛氣凌人的不能平視的感覺，但在研討會上談及她的領域，那就是不容置疑的權威感，是她無上的智慧讓你不得不臣服。

　　此時此刻，即便她穿著蠟筆小新睡衣，也絲毫無損她的高絕氣質，她真正的像是智慧女神般屹立在了觀眾們的心上。

　　通過雅典娜詳細的講解，一眾太極龍學員終于明白雅典娜為什么選擇帶“奧卡姆剃刀”這個技能，才懂得雅典娜并不是瞧不起幾個學員，也不是囂張或者狂傲，就是單純的把教學賽當成了教學賽。

　　于是，觀眾們不得不對雅典娜心悅誠服。

　　可對于陳放、顧非凡和谷士寧來說又是一番與眾不同的滋味了，心悅誠服之際，還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剛才我計算三位同學的角斗方式，就運用了天文學和原子物理中很常見的數學方程式。這其實跟數學運用在遠程攻擊類的技能道理相似，只是我并不是將它用來簡單的判斷敵人的方位或者運動軌跡，而是將它運用到更為復雜的場景，那就是統計對手的一切行為。嚴格來說，數學本身是沒有預測能力的，它不反映任何現實的東西，具有預測能力的是模型，而以數字表述對象的數學模型是最常見的模型之一，數學的作用是對模型進行定量或者半定量的解析，以得到預測的結果.......”

　　“我們有很多天選者通常有個誤區，數學在角斗中的應用很少，可以選擇的范圍也很小，明顯是物理學更為重要，數學只要懂那些必須懂的就行。這種想法犯了很大的錯誤，數學的技能確實不多，那是因為數學并不是科學，但是.....它卻是科學的語言。曾經天選者們都很弱，那天選者是什么時候開始變強的？是因為工業革命，才讓天選者系統產生了大跨越。我們都知道工業革命靠的是物理學，而物理學靠的是牛頓，是牛頓寫出了《自然哲學的數學原理》。大家不要忘記每次物理學發生重大的進步，那就說明我們又發現了新的數學工具。”

　　“牛頓為了研究‘萬有引力’發明了微積分。波爾斯曼為了研究熵推動了統計學的發展。海森堡為了研究量子物理，推動了群論發展。愛因斯坦為了研究相對論，硬生生的把‘黎曼幾何’拽進了物理。楊振寧研究楊米爾斯場，推動了微分幾何的發展。你不能深刻的理解這些數學工具，你就無法深刻的理解那些技能.......”

　　一連串專業的解釋讓不懂的人聽的云里霧里，讓懂的人聽的如癡如醉。全場鴉雀無聲，都在注視著這個容貌無雙，氣質凜然的少女侃侃而談。

　　“我們在角斗中，通常是依靠戰斗經驗在和對手作戰，但如果你像我一樣，將數學引入其中，那么你將在根本上改變你的戰斗方式，這會是更有效，更科學的戰斗方式，能大幅的提升你的戰斗力......”

　　“這就是事情的本質，簡單的法則，能夠創造出無比復雜的系統。就像沙丘和曼德伯羅集合所呈現出來的現象，就像青龍引擎、子彈射擊、一切技能所帶來的能量爆發，都可以通過數學來建立模型，模型之上在建立模型，這看起來很復雜，但其實所有都是由簡單的方程式堆積而成。復雜如宇宙都是簡單而無目標的法則繁衍的結果，相比之下人類的行為是更容易去計算的，這就是我今天想要在教學賽上表達出來的觀點。”雅典娜稍稍停頓了一下，“數學是如此的驚奇和美麗，數學是宇宙的真理所在，希望大家學好數學。學好數學，即使你只有一個簡單的‘奧卡姆剃刀’......你也會非常的強。”

　　在全場寂靜中，陳康院長第一個站起來鼓掌，接著整個太極龍演武場的觀眾全都站了起來。

　　掌聲山呼海嘯。

　　雅典娜通過一席講話輕而易舉的就把觀眾的好感度重新給拉了回來，頓時萎靡不振的粉絲們又重新活躍了起來，觀眾席上一時全是雅典娜的海報和旗幟。那些剛才還對雅典娜喝倒彩的觀眾們也被雅典娜深深的折服，大概這就是“智慧”所具有的特殊魅力，它能跨越所有隔閡，撫平人們內心的偏見。

　　成默感嘆著人類行為的反復無常，注視著雅典娜在歡呼和掌聲中離開競技場。

　　關博君幾欲熱淚盈眶，他的巴掌都快要拍紅了，坐下之后，抹了把眼睛說道：“我就知道有人會和我一樣喜歡數學！一群混蛋還說老子選擇主修數學就是怕死，才想要當遠程射手，誰知道我是沉迷于數學的驚奇和美麗......”

　　女生發出了“切”的鄙視音調。

　　付遠卓搖著頭說：“我們對角斗的理解差的不只是一點半點。”他看向了成默，嘆了口氣說，“也就只有你能GET的到雅典娜所說的話了，像我這樣的數學渣，想要聽明白都很困難啊！”

　　慕容予思說道：“我以前還覺得我的數學很不錯來著！可剛才還是聽的云里霧里。”她抬手敲了敲腦袋，“天才的世界啊！可能是我對自己的要求太低了，必須惡補一下數學了，啊！真是頭大。”

　　葉筱薇眨了眨眼睛說道：“要不我們可以組織一個數學學習小組，請成默學長教我們啊？”

　　還在搖晃著“雅典娜我老婆”旗幟的成默毫不猶豫的拒絕道：“沒時間......”

　　葉筱薇撅了撅嘴，眼珠子一轉又說道：“成默學長，十萬塊分紅我不要了，你能不能想辦法讓我和雅典娜合個影啊？”

　　成默還沒有說話，關博君就咳嗽了一聲說道：“成默答應幫我和付遠卓找白教官要晚上宴會的邀請函，我現在還差女伴，想要成為我關博君女伴的，可以報名啊！欲報從速，過時不候......”

　　葉筱薇連忙舉手說道：“我！我！我！關關學長，我可是在你那里買了好多法器的VIP客戶，你可不能不選我啊！？”

　　“我買的也不少啊！”張馨元看向了關博君，“喂！關關學長，你上次賣給我那個‘三清鈴’三天就給搖爛了，你答應給我換個新的，現在都還沒有換，你可得看著辦.......”

　　彭思思也跳了出來，細聲細氣的用蘿莉音說道：“關關學長，買東西的事情我就不提了。你在微信上是跟我怎么說的？說和我關系最好了，也最愿意和我聊天講話.....你不會等選女伴的時候不選我吧？”

　　關博君支支吾吾的說道：“你們大家都想做我的女伴.....我也很為難啊！”

　　唐沐璇沒好氣的說道：“啊！？關關學長心里有點逼數好不好？不是為了雅典娜，誰愿意當你的女伴啊！”

　　“哎呀！是因為什么，這種事情無所謂的嘛！”關博君揮了下手，“既然大家都想要去的話，我就......我就把我的那把‘量天尺’掛在咸魚上，看你們誰下手快，我就帶誰一起去晚宴！”

　　幾個女生還不知道關博君搞的什么名堂，等打開關博君的咸魚一看，他竟將那把黑色的木尺掛了五點五萬塊軟妹幣，連聲罵他黑心，關博君不為所動，當做什么也沒有聽見，口中不停的念叨：“愛情在金錢面前就是個屁！愛情在金錢面前就是個屁！”

　　罵歸罵，幾個女生還是搶的很起勁，說句實話這樣一場晚宴，可不是你交五萬五就能入場的，真要說起來，關博君的開價完全算不上高。最后葉筱薇手疾眼快的完成了拍賣，關博君看到自己賬戶又多了五萬五軟妹幣，連忙鼓掌，眉開眼笑的說道：“恭喜葉筱薇喜提桃木量天尺，贏得了這次與我共赴晚宴的機會.....”

　　葉筱薇咬牙切齒的說：“你這種人找不到女朋友真是活該！”

　　就在幾個女生紛紛對關博君的離譜行為展開批判的時候，主持人再次出現在了半空中，他大聲的說道：“經過了短暫的休息，現在將會進行我們今天的重頭戲，由雅典娜和我們神秘嘉賓進行一場表演賽.......”

　　在急促的鼓點聲中，喧鬧的競技場逐漸安靜了下來。

　　“大家猜一猜我們的神秘嘉賓是誰啊？？？請大聲的喊出他的名字..........”

　　“白教官！”

　　“白部長！”

　　“白秀秀！！！！”

　　“我們想要看到白教官！！！”

　　在山崩地裂的叫喊聲中主持人揮了揮手，微笑著說道：“我也很想看到白部長上場，但今天上場的不是白部長，是目前我們太極龍天榜排名第二高的孫永部長，請大家掌聲歡迎......”

　　空中跳出了見龍部副部長孫永的資料，“孫永，天榜排名第二十六位，裝備技能：能量護盾（DD），瞬移（SS），超音速燃燒（SSS），太陽之風（SSS），赫菲斯托斯之蝕（SSS）、萬象俱滅（SSS）。”

　　每當一個金色的“SSS”技能出現在人們眼前，就會引起一陣陣浪潮般的驚嘆。當最后一個屬于禁止系技能的“萬象俱滅”出現時，整個觀眾席爆發出了一聲整齊的“哇”。（禁止系技能是指威力過強，在表世界爭斗中被禁止使用的技能）

　　當孫永的技能列表展示完畢，鼓點開始炸裂似的爆發，主持人大聲的吶喊道：“孫永”

　　雖然大家更希望看到白秀秀登場，但并不代表孫永不強，白秀秀只是因為容貌優勢在太極龍成員中的人氣最高，要單只討論實力的話，孫永并不會比白秀秀差，和成名已久的白秀秀相比，孫永算是后起之秀，在“阿斯加德戰役”之前他就因為長期壟斷神龍獎備受謝廣令器重，作為重點戰力培養。

　　“阿斯加德戰役”之后，為了讓他能專注角斗技藝，把他調到了相對來說工作強度不高的“見龍組”也就是現在的“裝備與技能發展部”。在獲得太極龍的資源傾斜之后，他并沒有立刻去打排位，而是潛心磨煉技藝磨煉了兩年，覺得自己實力足夠了才從零開始排位，如今已經連勝五十五場，距離雅典娜創造的七十一連勝登上天榜第一的記錄還剩下十六場。

　　在很多人的心目中，繼承了謝廣令技能的孫永，也是下一個太極龍的最強者。

　　所有人都認為孫永遲早能夠登上天榜前十二，向雅典娜發起挑戰，因此這場表演賽，也能夠說是一次天榜預演。

　　拋開大家渴望看美女打架的因素不說，雅典娜和孫永之間的角斗肯定會更精彩，畢竟白秀秀的核心技能“時間裂隙”，會造成根本沒有觀賞性的問題。

　　當身穿深藍色的太極戰斗服的孫永載體出現在競技場中時，具有主場優勢的孫永獲得了暴風雨般的掌上和歡呼聲。導播給了孫永載體一個特寫，他的氣質很儒雅，即便穿著硬朗的作戰服也難掩身上的書生感。

　　“接下來將要登場的是.......天榜第一的.......”

　　“雅典娜·奧納西斯，天榜第一位，裝備技能：奧卡姆剃刀（D），洛必達法則（CC），矩陣之秩（AA），矩陣之逆（AA），瞬移（SS），極限超載（SSS），群星之震（SSS）。神器：柏修斯之劍。”

　　這一次雅典娜雖然裝備了七個技能，但其中有四個技能都在S級以下，這實在是不符合天榜第一的身份，但再也沒有人質疑雅典娜的舉動。只有成默感到有些奇怪，因為“矩陣之秩”和“矩陣之逆”，這實際上是兩個相關聯的數學系技能。因為當今的天選者大都以物理為主流，很少有人鉆研數學系的技能，這兩個技能通常被擅長遠程攻擊的天選者用來改變空間內的射線角度。

　　但成默卻清楚雅典娜并不喜歡遠程技能，而且這兩個相關聯的技能一起帶，就說明雅典娜一定有別的用意所在。

　　成默百思不得其解，卻隱約的感覺到了有點不對，但立刻又覺得自己實在是想多了，在能量護盾之內，雅典娜又能做什么？更何況還有這么多高手在場。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一閃而過，雅典娜已經手持黑色太刀般模樣的柏修斯之劍出現在競技場中時，主持人大聲的怒吼道：“雅典娜·奧納西斯！”

　　主持人沒有刻意的拖長音，但這個名字卻似乎格外的氣貫長虹。帶動的掌聲和歡呼聲大到幾乎要掀翻整個屋頂，粉絲紛紛將準備好的彩炮拿了出來對天射擊。頃刻間，整個競技場上空全是五顏六色的彩帶在飄蕩，繼而如紛紛揚揚的大雪落在觀眾席間，偶爾也有幾枚飄向了能量盾，瞬間被湮滅。

　　大熒幕上出現了依舊穿著蠟筆小新睡衣手提一把跟她人差不多高的太刀的雅典娜，那一身可愛的睡衣和她手中的黑色長刀形成了鮮明的反差。導播再次識趣的給了雅典娜好幾個特寫，觀眾席上的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還有不少女生大聲的不斷尖叫著“老公”，場面跟當紅的流量小生開演唱會如出一轍。

　　燈光將圓形競技場照耀的如同雪地，兩人在競技場的中圈握手，面對神色冷淡的雅典娜，孫永稍稍鞠躬之后，滿腔敬意的說道：“能夠和雅典娜小姐交手是我的榮幸。”

　　平靜的對話聲中四面八方的擴音器中傳了出來，整個競技場無需主持人發聲，立刻就安靜了下來。

　　面對比她年紀要大的孫永，雅典娜絲毫沒有要客氣的意思，淡淡的回答道：“受人之托而已。”

　　即便雅典娜態度顯得很盛氣凌人，孫永的神色卻沒有絲毫變化，依舊恭謙的說道：“不管怎么樣，還是希望雅典娜小姐手下留情。”

　　雅典娜冷漠的搖了搖頭，“我先生只叫我訓練賽的時候下手輕點，可沒有告訴我表演賽也要輕點。”

　　孫永楞了一下，心道：“我只是說了句謙辭而已。”但他依舊面不改色的拱了拱手，十分得體的說道：“那我就代我的三位學弟，感謝拿破侖神將和雅典娜小姐的關照了。”

　　雅典娜皺起了眉頭，冷冷的說道：“關拿破侖七世什么事情？”

　　縱使孫永涵養到家，一直在面對雅典娜怎么樣的倨傲態度始終都氣定神閑，此刻也被雅典娜的這句話給驚到了，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么好。

　　雅典娜也不管孫永怎么想，舉起了手中柏修斯之劍，指著孫永說道：“別客套了，也不用退回準備區了。動手吧！別浪費時間.......”

　　孫永顯然也因為雅典娜的無理動了真怒，冷聲說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孫永的話音剛落，雅典娜就陡然消失在了原地，大熒幕上只剩下一片白光，競技場上勉強能看到孫永倒退的模糊的身影。

　　“真理：赫菲斯托斯之蝕。”

　　倉促間孫永大喝一聲，暗紅色的光球迅速在孫永手中膨脹，須臾之間就大到如同近在咫尺的太陽，頭頂那成排成行的聚光燈被這熾烈的紅光映襯的暗了下來，坐在觀眾席上的人們能清楚的看見在那血紅色光球的核心仿佛有巖漿在流動，甚至感覺到了灼熱的氣息和撲面而來的熱風，他們明明知道自己面前還有兩層能夠抵擋核爆的能量盾，還是本能的感覺到了害怕，以至于心臟發顫，呼吸停滯。

　　就在孫永手中的人造太陽般的紅色光球，在競技場中如火焰之花猛然綻放的剎那，人們隔著兩層能量盾在占據了整個競技場的熊熊烈焰中看到了一道黑色的影子，那道影子就像是忽如其來的日蝕，將所有聚光燈光芒都能遮蔽的龐大烈焰悉數按壓了回去。

　　所有人都知道那是雅典娜，但沒有人能看清楚她。就連成默也不能，她的速度快到幾乎是隱形的。

　　下一秒人們就看到了那把蕭殺的，帶著不可一世威嚴的長刀劈開了孫永的胸膛。

　　孫永臉上不可置信的表情還沒有散去，就化作了DNA螺旋。

　　所有的一切就發生在十多二十秒之間，坐在臺上的觀眾因為“赫菲斯托斯之蝕”停滯的呼吸在這一刻依舊還沒有恢復，甚至有些人的記憶還停留在孫永釋放出令整個競技場都被火焰吞沒席卷的畫面之中。

　　可現在一切都消散了，孫永不見了，那盛大的火焰之花也不見了，只剩下了全身被黑色膠質戰斗服覆蓋的雅典娜站在雪白的競技場中。她的高馬尾已經散了下來，比太陽還要耀眼的長發散在肩頭，她的肌膚勝似月色，藍色的雙瞳比星辰還要璀璨，她閉了下眼睛，黑夜就在流淌，任何語言在她身上都是蒼白的，就連繆斯，也不過是無聊的遐想。

　　在全場詭異的寂靜中，她憑空而起，像是沿著看不見的階梯向上。

　　人們看到森嚴的帝王于時間上行走。

　　看到她行至頂端，高舉起那把黑色的長劍，像是舉起了人間至高的權杖。

　　如蜂巢般的能量盾頓時顯形，聚光燈在閃爍，整個太極龍武道館發出了巨大蜂鳴聲，紅色的警報亮了起來。四周聳立的金屬墻壁開始顫抖，鑲嵌在上面密密麻麻的高壓能量激發器發出了哀鳴，像是曠古的巨獸在承受著疼入骨髓的折磨。

　　兩層透明的能量墻開始急劇的變幻顏色，蛛網似的裂紋從黑色的柏修斯之劍的尖端開始出現，雅典娜面無表情，她在金色的能量的傾瀉中傲然屹立。

　　“警報！警報！能量盾即將崩潰！能量盾即將崩潰！”

　　“應急裝置即將啟動，應急裝置即將啟動！”

　　“請系好安全帶！”

　　所有人都親眼目睹了黑暗在人間降落。

　　一種巨大的恐懼感莫名其妙的就從心里升騰了起來，他們不得不抓緊扶手，像是坐在一架即將失事的飛機上。

　　整個觀眾席上的人都亂做一團，也不知道該跑還是該留。主席臺上的一眾太極龍高手也全都站了起來，有人喊道“不要怕，她不可能突破一千單位的能量盾”，有人高喊著“保護院長，保護院長”。

　　“臥槽！雅典娜是瘋了嗎？她要干什么！”關博君縮緊了身體在座位里大喊道。

　　成默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他這才想明白雅典娜帶“矩陣之秩”和“矩陣之逆”是要做什么了。當真正理解了秩，行列式和可逆性的幾何意義，天選者就能隨意構造一些線性變換A，使得他要么保全所有的幾何體，要么將特定維度特定結構的幾何體，壓縮成更低維度的幾何體。

　　換成人話來說，這就是“降維打擊”。所以《三體》中的終極必殺，其實本質上就是一個行列式為0，秩比維度少1的一個線性變換而已。

　　雅典娜通過兩個法則技能的疊加，建立了一個更加強大的技能！

　　他想要解開安全帶，叫白秀秀喊陳少華那個傻逼趕緊跑。

　　但是已經遲了。

　　雅典娜已經輕而易舉的突破兩層用核反應堆驅動的能量盾，在瓢潑大雨般飛逸的金色光輝中，她如殺神降臨，一腳踩在了剛剛起身的陳少華的胸膛上，將他狠狠的踩進了座位里，居高臨下，俯瞰著滿臉震驚和疑惑的陳少華，將柏修斯之劍抵在了他的喉嚨上，冷冷的說道：“聽說就是你，讓我丈夫每天六點去監察部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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