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城的中心,音顏酒吧。
靠近窗戶的最大的卡座里,十多瓶路易十三不過空了三分之一,反倒是果盤和小吃所剩無幾,黑色的玻璃茶幾邊緣潑灑了一些棕色的酒液,冰冷的空氣有些凝固,卡座里一圈人的表情都很驚愕。
除了成默面無表情。
高大魁梧穿著灰色T恤的朱老師打破了原本還算愉悅的氣氛,不少坐在周圍的吃瓜群眾都把頭扭了過來,好奇的看著似乎發生了爭端的一隅,于是整個酒吧繾綣又旖旎的靜謐似乎都消散殆盡。
“你酒喝多了,振瑞......”坐在朱老師另一邊帶著眼鏡的微胖男老師連忙站了起來,拉住了朱振瑞的胳膊。
朱振瑞的國字臉上泛著潮紅,他把胳膊一抬,彈開微胖眼鏡男的手,噴著酒氣大聲說道:“我哪里喝多了?我沒喝多,一個酒吧的服務生會用色子作弊而已,看看你們一個二個,都大驚小怪的.....還把他當劉謙啊?”
朱振瑞這地圖炮一開,頓時把一圈人都得罪了,但礙于同事關系,加上平時朱振瑞這人找她有什么事情還是挺熱心的,因此周圍的人也不好說什么,只能選擇原諒他。
空氣中的尷尬在膨脹,似乎針一扎就會破。
成默只是瞟了朱振瑞一眼,依舊沒有說話,仿佛這件事與他沒有關系。
坐在成默身邊的高月美完全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皺著眉頭,正待站起來說朱振瑞幾句,結果井醒卻搶先站了起來,攬住了朱振宇的肩膀,“朱老師,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小林色子玩的這么好,好好練練,說不定真有機會成為魔術師.....你做老師的,不該說這話,大度點,給小林道個歉,喝杯酒,這事情就算過去了!”
井醒這話看似站在成默這邊,在替成默說話討公道,實際上卻是在激化兩人的矛盾,本來對一個醉酒的人就沒有什么道理可講,讓他坐下冷處理是最好的,然而井醒卻要朱振宇道歉,這不是火上澆油嗎?
果不其然,朱振宇冷哼一聲:“道歉?憑什么我要給這個服務生道歉?”接著他又轉頭對高月美苦口婆心的說道:“高老師,你年紀也不小了,不要被這種小白臉給騙了!他這么會玩色子,不知道平時靠這個灌翻了多少女孩子.....你可長點心啊!”
見朱振宇一副怒其不爭的樣子,高月美真被氣的腦仁疼,盯著朱振宇怒道:“朱振宇,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怎么說話的?趕快給林之諾道歉.....”
“你要現在不道歉.....以后我們朋友都沒的做。”頓了一下,高月美又加上了一句在她看來是十分嚴重的威脅。
不要看高月美一副火辣野性的模樣,實際上她高中的時候留長發,外表極其的乖巧懂事,一直是三好學生,大學畢業那年才把心一橫,剪了短發,罵人這種技巧是完全不會的,“腦子進水了”就是她能想到的最兇殘的詞匯了。
但是高月美這話一說,更讓朱振瑞惱羞成怒,尤其是所有人都只是默默的看著,沒有一個人出言幫他,這愈發戳中了朱振瑞心中的疼處,在酒精的作用下他更加的氣急敗壞。
“呵呵!這小白臉有什么好的?你還要花錢倒貼他?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給了他好幾萬的小費,他不就是一鴨子么?虧你還好意思把他叫過來,老子真替你感到丟臉.....”
一聽朱振瑞說出了大家都不太知道的事情,周遭的人有些炸鍋,紛紛看著成默交頭接耳起來,如果說林之諾是服務生,大家勉強還能接受,說不定這個小帥哥還是哪家的公子哥出來打工體驗生活的,但如果還收小費,那不就是“陪酒”的嗎?
井醒也看了成默好幾下,目光中帶著一絲疑慮,因為他在成默身上看不到一點市井氣息,根本就不像是服務生或者男公關,但朱振瑞講的如此言之鑿鑿,讓井醒無從判斷,于是井醒趁人不注意,扯住了一旁在看熱鬧的服務生,附耳小聲問道:“小林是在你們這里上班嗎?”
懷里抱著盤子的服務生看了坐在高月美身邊的成默一眼,很是羨慕的回答:“是啊!是我們這里的招牌調酒師。”
井醒也看了看一直面無表情的成默,對服務生說了謝謝。
朱振瑞見其他人都悄悄在議論,見高月美氣的渾身發抖,心里的快意更勝,“他如果堂堂正正的賺錢,我還敬他是條漢子,當服務生也沒那么丟人,憑借一張臉吃軟飯,花女人的錢.....艸!說實話,老子和他坐一起,都覺得臟!瑪德!什么玩意,還叫我給他道歉?”
“朱振瑞,你給我滾.....我不想在看到你了!”高月美見朱振瑞越罵越出格,終于忍不住站了起來,指了指酒吧的門口大聲呵斥到。
朱振瑞的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恨恨的看著高月美冷笑道:“你就為了一個有娘生沒爹教的小白臉叫我滾?”
聽到這句“有娘生,沒爹教”一直沒有出聲的成默這個時候也站了起來,和旁邊紅霞飛上臉頰的高月美不一樣,他的臉很白,像是月牙色,真是美如冠玉。
這時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成默的身上,他看著朱振瑞認真的說道:“原本我不打算理你的,因為其實你在罵人方面,沒體現出什么技術含量,像大多數人一樣,翻來覆去就只會那么幾句....還不在點子上。”
“可罵人歸罵人,我覺得牽扯到父母身上是不對的,但偏偏我們華夏人罵人主要集中在父母身上,尤其是母親,我們華夏人一向歌頌母親,把母親幾乎神化,可是最不尊敬母親的也是我們華夏人.....但我仔細想了一下,像你這樣的傻B罵人時才不管罵的是誰,和這件事有沒有關系,你們罵人不需要邏輯,圖一時之快就好,因此很多巨嬰由于不理解自己之外的世界,尤其是你這樣的大男子主意者,根本不懂什么叫做性別平權.....”
成默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大概像你這樣腦子是不會明白我突然為什么扯到性別平權的.....簡單的告訴你,那就是女人花男人的錢可以,男人一樣能花女人的錢,這才叫做尊重,當然從你罵人的方式就能明白,你根本不尊重女性.....更何況我憑長相吃飯你有什么資格看不起我?有本事你也長成我這樣啊?”
“再說了,請你不要小看鴨子,鴨子的獎杯(屏蔽字不能打)不僅長,而且還是螺旋盤旋狀,表面粗糙甚至有刺,不僅如此,鴨子的獎杯還是一條淋巴高速膨脹壓彈射大杰寶,南美硬尾鴨的雄性體長35厘米到40厘米,而獎杯石化之后短則20厘米,最長可達42厘米,占體長的50—100,入侵速度可以達到1.6米沒秒.....”
成默上下打量了一下朱振瑞,面帶嘲諷的說道:“你有什么資格和鴨子比?就你這水平能當鴨子么?”
周圍的人此刻一臉懵比,這罵的實在太出人意料,發人深省了!比他們這些當老師的有水平多了,甚至有老師去問一個教生物的女老師,“鴨子的獎杯真是這樣?”
這一下輪到朱振瑞面紅耳赤,渾身發抖了。
但成默并沒有放過朱振瑞,他繼續冷淡的用陳述的語氣說道:“可惜你這樣的腦子長成我這樣也是白搭,智商實在太低,希望你記住,侮辱別人的父母并不是一種言語技巧,而是表達能力和智商有問題....明白點說吧!你這樣的人就是個傻B!”
“嗯!這是我通過剛才觀察的出來的結論,不一定對。”說完之后成默施施然的坐了下來。
朱振瑞暴跳如雷,一腳踢翻了沙發凳,“CNM!你給老子出來?看我不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