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文一直在留意洗手間那邊有什么動靜,按道理來說他們應該早該過來了,然而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分鐘,不僅梁君偉和高月美沒有回來,就連林之諾也都沒有出現,凱文尋思自己得叫人來吧臺頂一會,自己去洗手間那邊看看。
毫無疑問,一定是出事了。
凱文心中興奮,似乎一切都在按照他譜寫的劇本在行進,這也是他正期待的結果,如果林之諾那小子和梁君偉起沖突的話,自己等下還可以添油加醋的批評林之諾一番,再假作安撫梁君偉.....
凱文仔細認真的構想了一下自己等下應該怎么說,說些什么話,按照什么樣子的語氣,好讓兩個人的矛盾更加不可調和......
正在斟酌的時候,忽然間正在頭頂旋轉的彩色射燈停止了旋轉,接著燈光大亮將整個酒吧照的如同白晝,正在這曖昧空間里回蕩的溫柔音樂也戛然而止,這讓正在黑暗和陰影中親熱呢喃的男男女女嚇了一大跳,不少客人還站了起來四下張望,有些人在問怎么回事。
站在吧臺里的凱文也一臉的莫名其妙,按道理來說,就算林之諾和梁君偉打起來也不至于引發這么大的動靜.....
“不會出人命了吧?”凱文心里突突的跳了幾下,他就算壞,這種事情也是不愿意看見的,良心這種東西,凱文雖然不多,但也還是有一些的。
凱文皺了皺眉頭,將手中調了一半的酒放下,準備去看看,這時便看見大眼文一臉嚴肅的走上了酒吧中間正方形的小舞臺。
只見穿著修身西裝,梳著背頭的大眼文拍了拍話筒,然后咳嗽了一下說道:“對不起大家,我們酒吧出了一點意外,需要暫停營業,今天的酒全部免費,需要退款的請等就近的服務員為您辦理退款,不接受退款的,可以領取我們酒吧的雙倍消費卷.....每張桌子留一個人就行,其他人就緩慢有序的從正門離開......”
大眼文的話音剛落,整個音顏就一片混亂,無數人一臉懵逼的在追問站在場子里的服務員出了什么事情。
凱文心頭疑竇叢生,眼下的狀況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如果出了人命大眼文應該沒這么淡定,如果林之諾和梁君偉打架受了重傷,大眼文不會這么興師動眾。
凱文從吧臺出來走向剛從小舞臺上下來的大眼文,攔住他皺著眉頭問道:“大眼文,你在搞什么鬼?今天難得這么好的生意,你突然來個全部免費?你是瘋了么?”
大眼文看了凱文一眼,他的臉上沒有笑容,一般來說大眼文對誰都是笑呵呵的,還是那種很真誠的笑容,即便是對凱文也一樣,但現在他很嚴肅,嚴肅的有些反常,這讓凱文心中升起了不妙的預感。
大眼文道:“老板娘的吩咐....”他抬腕看了下表道:“人應該馬上就到了....”
一聽到“老板娘”三個字,凱文心里打了個寒顫,他勉強笑了一下,裝作若無其事的問道:“怎么回事?怎么把老板娘都驚動了?”
大眼文自然不會懷疑這件事能和凱文有什么關系,畢竟提醒他梁君偉下藥的正是凱文,說起來這件事凱文還有功勞,于是大眼文親熱的拍了怕凱文的肩膀,湊近他道:“這件事說起來還真要感謝你,你知道那畜生給誰的酒里下了藥嗎?”
凱文強忍住脫口而出的“誰”,只是轉頭一臉疑惑的看著大眼文。
大眼文嘆了一口氣道:“那是高小姐,老板娘的小姑子,老板的堂妹.....這下梁君偉那小子不死也要脫層皮.....”
凱文一聽到這個消息,心跳陡然加快,像是蹦極快要被人一腳踹下跳臺,他立刻安慰自己道:還好沒有人知道我做了什么,我跟梁君偉說的話,夠不上什么證據,還好我告訴了大眼文梁君偉要下藥,叫林之諾跟了上去.....
這樣的想法讓凱文稍稍松了口氣,但心里還是七上八下的,畢竟白秀秀在他心里,實在是一塊巨大的陰影,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囚犯面對典獄長,雖然你很少能見到她,但你知道自己完完全全的生活在她的統治之中,她的一言一行都能決定你的生死,凱文假作義憤填膺的道:“梁君偉那畜生呢?”
大眼文只是看見凱文臉色稍變,這完全是意外的正常反應,再說他也完全沒往那方面想,于是回道:“被抓住了,就在走廊那邊.....”
凱文按住心中的一絲慌亂一絲恐懼,假裝不在意的問道:“那高小姐沒事情吧?林之諾呢?我怎么沒看見他?”
大眼文道:“高小姐中招了,我叫林之諾送她去了醫院,應該沒什么大問題.....”
頓時凱文感覺血液一下全部涌上了腦袋,沖的他一陣暈眩,一顆心這下直落谷底,他強笑一下道:“那就好,那就好.....”此刻凱文只能不停的祈禱林之諾一定要打車走,一定不要被熊二和灰狗他們攔住......
凱文心急如焚伸手去摸手機,打算馬上跟熊二和灰狗他們打電話,叫他們離林之諾遠點,千萬別攔住他,他轉身朝著吧臺走去,招呼也沒顧得上跟大眼文打,結果被大眼文一把抓住了胳膊。
焦急萬分的凱文回頭正待問大眼文怎么了,就看見酒吧門口進來了兩男兩女都是穿黑西裝一臉嚴酷保鏢樣子的人,接著一身閃耀的白映入他的眼簾,像是陽光下遠山的積雪,刺目又冰冷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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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燈彌漫在這個城市的表面,給這鋼鐵叢林增添了溫暖的色調,天上月色搖晃,人間明暗交纏,每個夜晚都比白天顯得短暫。
雖是午夜,但解放西路上一派燈火通明車水馬龍人流如織,仿佛夜晚從不曾降臨,這是座不夜的城,然而就在轉角的陰暗小巷里,只有兩三盞路燈襯托的安靜角落,正演繹著一段不那么和諧的插曲。
成默的感官已經開放到了最大,巷子里有些污濁的空氣,沿著墻角快速跑動的老鼠,銹跡斑斑的錐形鐵蓋子下,昏黃的燈泡在老舊的墻壁和潮濕的路面上撒下一圈折疊的光斑,有飛蛾和蚊蟲撲楞著翅膀在這溫暖又光明的地方舞動。
漂浮著的蟲蛾在灰色的瓷磚上投射出一個黑色的斑點,那些斑點在紅色的“富強、民主、文明、和諧、愛國、敬業、誠信、友善.....”油漆字中移動,像是抹不去的污漬......
圓形鐵管在有形的稀薄空氣中摩擦出的微微風聲在成默的耳朵都是可以捕捉的音符,他可以躲過去,甚至可以半轉身一腳把這個矮胖刀疤臉一腳踹飛,但是成默并沒有,只是細心的感受著鐵管與背部接觸的那一瞬間,來自載體的反應。
刀疤臉的哪句“知道為什么打你嗎?”話音剛落。“砰”的一聲就在狹窄的巷子里開始回蕩。
聲音相當的沉悶,但被抽的成默幾乎沒有疼痛感,這種沖擊力最多就是自己坐在凳子上去靠椅背的那種級別,成默看了下自己的體力值,也沒有絲毫的動彈。
這樣的打擊完全對載體造成不了傷害,成默心想,等下必須得讓這群人打的賣力點,才能測試出一點點載體的傷害承受能力,就怕這群人拼盡全力都不能給載體帶來一絲一毫的威脅。
于是挨了這一抽之后,他站在一群神色兇惡的社會青年圍困中動也不動,仿佛剛才根本沒有被打一般,轉過那張俊美又冷漠的面容,看著刀疤臉道:“我不關心你為什么打我,我只想問一下,在打我之前,能不能讓我把這個姑娘放下,好讓你們打的更盡興一些.....”
(本來昨天想寫一篇妹偶的番外的,然而坐在電腦前面卻沒什么頭緒和靈感,容我在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