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長生與柳夕不同,柳夕剛剛到了末法世界,就遇到了異能者自由聯盟的觀察者和裁決者楚彥秋。
后來因為用傀儡陣法替李明勇換命,機緣巧合被冷少寧發現。
然而無論是楚彥秋還是冷少寧,也只認為柳夕是一個野生的異能者,并不知道她是修士。
修士這個概念,知道的異能者也少之又少,還以為都是神話小說里面杜撰的東西。
直到馮進財和朱雀將傀儡娃娃的碎屑帶去給身在襄城監獄的楚彥‘春’鑒定,才讓楚彥‘春’認出了柳夕的跟腳。
而秋長生來到末法世界之后,并沒有像柳夕一樣一開始就入世,而是選擇了出師。
除了指點李明勇去找柳夕救命之外,他一直躲在深山老林內修煉,用的靈石也是自己乾坤袋里自帶的靈石。
所以他的存在,沒有被異能者知道。
后來他因為心意指引前往南海,遇到了曹金陽和蘇沐,與兩人大打一場,被困在南海小島的地下石室。
但蘇沐在南海戰死,曹金陽又似乎和其他異能者不是一路,因此他的修士身份仍然沒有被人發現。
直到此刻,藍月才確認秋長生的身份,竟然也是一名修士。
吞噬者是異能者中的異類,卻又不是覺醒者。
因為吞噬者雖然也是依靠吞噬同類來進階異能,讓自己獲得更強的力量,但是他們的意識思維和靈魂都還是屬于人類。
覺醒者不同,他們已經拋棄了人類的思維和記憶,徹底的變成了巫族。
但吞噬者力量越強,解鎖巫族基因越多,其實距離覺醒者也就越近。因為解鎖的巫族基因越多,覺醒的巫族血脈越強,代表著他們骨子里巫族的記憶也越來越多。
修士,這個巫族骨子里最恨的敵人,無論是吞噬者還是覺醒者,自然而然就知道。
同樣,他們對修士的恨意,也是一樣的強烈。
柳夕沉下眼簾,朝石心怡四人說道:“你們四個走遠一點。”
周長樂不同意的說:“隊長,我也能戰斗。”
“對,我也能幫你們的。”何思宇擺了一個強壯的姿勢,說道。
石心怡白了兩人一眼,沒好氣的說:“行了行了,還嫌給柳隊和秋隊添的‘亂’不夠嗎?”
周長樂不服氣的說道:“我們是幫忙,怎么是添‘亂’呢?”
“等下柳隊他們打起來還要照顧我們,不是添‘亂’是什么?”石心怡說。
“可是…”
周長樂想說什么,但抬頭看到高達三丈的巨大土傀儡,它就那么站著沒動,但卻給他一種心驚膽戰恨不得拔‘腿’就逃恐懼。
而且四人還沒有真正參加戰斗,已經受了一身傷,要是打下去,恐怕連土傀儡一招都擋不住。
周長樂知道石心怡說的對,可好面子的他又不肯承認自己無能,可是了半天,還是沒有說出來。
朱雀接過他的話頭,說道:“可是,我們怎么走遠一點啊?”
話音一落,所有人都沉默了。
四人現在掛在兩顆高達的老樹上面,下面已經變成沼澤,連老樹都在緩慢的下降。
他們就算想走,又能走到哪里去?
于是,四人不再糾結該不該留下來的問題,齊齊的轉頭看向柳夕。
柳夕眨了眨眼,眼神無辜的看向四人:“這個,我沒想過唉,你們自己想辦法吧。”
土傀儡甕聲甕氣的說:“既然不知道怎么走,那就別走了吧。”
話音落下,四人所在的兩顆大樹一瞬間便沉入了地里。才剛脫離沼澤沒一分鐘的四人,再一次落入了沼澤之中。
然而四人卻沒有如兩顆大樹一般陷入沼澤里,而是踩在堅實的地面上。更神奇的是,除了四人踩在腳下的地面無比堅實之外,其他地面都透軟的絲毫不受力。
秋長生朝土傀儡笑道:“你會‘操’縱土,恰好我也略懂一點土系法術。”
柳夕見四人發愣,忍不住叫道:“還不快走。不要管腳下,直管跑就是了。”
四人咬了咬牙,知道柳夕不會害他們,硬著頭皮跨腳踩下去,果然落腳之處堅實異常。
四人哪里還會猶豫,使出渾身的力氣拔‘腿’狂奔,很快就脫離了戰場。
土傀儡不在意四人的離去,回頭看向柳夕和秋長生,渾厚的聲音說道:“四個小嘍啰,跑了就跑了吧,殺了你們,一樣也能追上他們。”
“你這么有把握殺了我們?”
柳夕施展御劍術,被青蓮寶劍拖在半空中,打量著面前的巨大土傀儡。
如果她沒有筑基之前,遇到藍月,她一定有多么遠就跑多么遠。但是筑基之后,她已經不怎么害怕十二月的異能者,盡管打不過,但至少跑得了。
然而這次不是她一個人,還有一個秋長生。二打一,這種情況下要是還打不過,兩人就不配成為修道世界唯二的兩個超級宗‘門’的真傳弟子。
更何況,兩人本質上并不是筑基期修士,一個是金丹大圓滿境界,一個是元嬰初期境界。即使現在修為實力沒有恢復,卻斗法打架的經驗意識卻不會因為修為不足而縮水。
藍月沒有說話,其實他并沒有把握。
如果真有把握,他先前也不用那么麻煩采用‘騷’擾戰術,直接出手三兩下打翻他們就是了。結果‘騷’擾戰術沒有成功,反而被柳夕和秋長生反‘騷’擾,‘逼’得他不得不趁還沒有被他們累垮時選擇戰斗。
“有沒有把握,打過不就知道了嗎?我也很想知道,殺了修士之后,我的實力會不會提高。”
藍月不再多說,他能感覺到,隨著時間的推移,周圍的環境漸漸脫離了他的掌控。
本來在他的土之領域內,一切都該依照他的心意。尤其是腳下的大地,更是他最堅實的盟友。
但是現在,他發現自己對土地的掌控力漸漸不再是百分之百,連與泥土的溝通都還是變得不再如先前一般如魚得水。
腳下的泥土回饋給他的信息是,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命令它,它難以抗拒。
巨大的土傀儡揚起雙手,一手抓柳夕,一手抓秋長生。
柳夕御劍而行,靈敏的躲開了土傀儡的巨手。
秋長生卻一聲冷哼,對從天拍下來的巨手看也不看,單手掐訣,嘴里念念有詞。
只見他身前的地面隆起一根巨大的土柱,由下而上,直擊巨手。
隆隆聲中,土柱四分五裂,而圖傀儡的巨手也被震了回去。
秋長生微笑道:“藍月先生,此乃大五行陣法,還請賜教。”
異能者,尤其是五行異能者,最適合的自然是大五行陣法。
大五行陣法,五行相生相克。
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
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
宛如‘陰’陽兩極,否極泰來,雖然簡單通透,卻蘊含了天地宇宙的規律和世間法則的基礎。
同樣,在修道世界,五行也是任何功法秘訣的基礎。
五行訣作為最大眾的修煉心法,是修道世界散修修煉最多的心法。而各大宗‘門’弟子雖然不會修煉五行訣這類低階功法,但他們修煉的功法本質也是以五行訣為基礎提煉‘精’修而成。
陣法之道,第一個要學的就是五行陣法。
秋長生和柳夕早就有了默契,在秋長生布下大五行陣法的時候,兩人看似隨意站著,但卻各自站在五行陣法的陣眼上。
一個站‘陰’眼,一個站陽眼,象征著‘陰’陽‘交’替,五行輪回。
柳夕站在木位,象征木克土。秋長生站在水位,象征水生木。
大五行陣法運轉之時,藍月已經陷入了陣法之中。除非他能破陣而出,否則將會被柳夕和秋長生耗死在大五行陣中。
土傀儡面無表情,但藏在土傀儡內的藍月卻是皺了皺眉。
原本如魚得水的感覺已經不在,取而代之的卻是像是有無數根看不到的絲線就纏著他,讓他渾身不舒服。
藍月心下暗沉,‘操’縱土傀儡朝柳夕沖了過去。
土傀儡兩條粗壯的大長‘腿’落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地面震顫不休。
“一念‘花’開,一念草長。”
柳夕一手執劍,一手掐訣,運行木系靈氣施展萬物化‘春’訣。
只見周圍的泥土中,無數‘花’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鉆了出來,迎風就長,迅速長成了接近兩米的茂密‘花’草。
‘花’草接環,一層層的套住土傀儡奔跑的兩只大腳。
土傀儡三丈身高,區區‘花’草豈能攔住它奔跑的力量,‘花’草接環輕松被它掙斷,甚至對它的速度沒有絲毫影響。
然而‘花’草密密麻麻,層層疊疊的接環往兩只大腳上套,也不知道套了多少層,土傀儡的兩只腳已經看不到泥土的顏‘色’,而變成了青綠‘色’的草葉和白藍‘色’的‘花’朵。
奔跑的傀儡漸漸停了下來,距離柳夕還有三米左右的距離。
它的大手緊握成拳,如同一輛小車一般大小,就停在柳夕頭上半米處。
不是它停下了奔跑,也不是它收住了拳頭,而是它腳上纏滿了‘花’草,讓它寸步難行。它身上拳頭上也遍布‘花’草,糾纏的它動彈不得。
這還不是最嚴重的,最嚴重的是‘花’草的根須深深的鉆進了土傀儡身上,然后迅速的分散拉伸。
土傀儡咆哮起來,憤怒的開始掙扎起來。
無數的草葉根須從土傀儡身上落下,周圍下起了‘花’瓣雨。
望著近在咫尺的柳夕,土傀儡長大嘴巴,發出一聲巨大的怒吼。
音‘波’在空中顯形,仿佛一層層的震‘蕩’‘波’席卷柳夕。
柳夕身形一動,五行陣法賦予她瞬移的能力,一下子就出現在土傀儡的側面,避開了正面的音‘波’。
而土傀儡吼出來的音‘波’,如炮彈般一往無前,前方的一切事物都被音‘波’震碎成渣,地面上留下一道兩米寬三米深的土溝。
柳夕已經收起了青蓮寶劍,對于堅硬的土傀儡來說,劍氣絲毫沒有作用。
“天水暴瀑。”
秋長生掐訣念咒,地面上源源不斷的浸出水來,接著炸起了數十道粗大的水柱,如高‘射’水槍沖向中間的土傀儡。
水生木,讓土傀儡身上的草木得到滋潤,更加瘋長起來。同時又能浸潤泥土,讓土傀儡堅硬的泥土表面松軟。
泥水落下,土傀儡的身材小了一圈。
土傀儡暴怒起來,大地震顫,周圍的泥土如海‘浪’般龔起,向著土傀儡所在之地而來。
泥土淹沒了水澤,大量的泥土自行貼到土傀儡上,土傀儡再一次壯大起來。
土傀儡咆哮一聲,大量的土刺和土箭漫天飛‘射’,襲向柳夕和秋長生。
地面裂開一道道裂縫,想要吞噬兩人的身體。
柳夕和秋長生主持著大五行陣法,兩人的身形快速的在五行陣法中游走,避開襲來的土刺和土箭,快的如同一道道殘影。
秋長生喚起一道道土墻升起,擋住如汽車般大小的土塊。
柳夕不停的施放萬物化‘春’訣,‘花’草密密麻麻的在土傀儡和周圍的土地上生長,而在‘花’草之中,已經漸漸出現了幾顆一米多高的小樹。
土傀儡一邊掙開身上糾纏的‘花’草藤須,一邊追著兩人,但他臃腫的身體如何能夠追的上在陣法中的兩人?
漸漸的,土傀儡的動作越來越慢,全身都已經長滿了‘花’草樹木。
地面上的樹木越來越多,開始形成一根根鋒利的木刺,深深的刺入土傀儡的身體內。
盡管土傀儡輕輕一掙就能折斷這些木刺,但每一根木刺都能帶走一團泥土,而土傀儡的動作卻越來越慢。
秋長生的天水暴瀑,時不時的將周圍變成水澤。
雖然藍月召喚遠處的泥土如‘浪’‘潮’般涌來淹沒了水澤,但他召喚的速度越來越慢,招來的泥土越來越少。
終于,這片戰場變成了真正的沼澤,只不過此時陷入沼澤中的卻是巨大的土傀儡。
確切的說,是一個被草木覆蓋了一層又一層,看不到一點泥土顏‘色’的土傀儡。
地面上已經長出來茂密的樹林,每一顆樹木都有六七米高,光禿禿的沒有任何枝葉,頂端尖銳如槍。
柳夕伸手一指,所有的樹木齊刷刷的指向臃腫的難以動彈的土傀儡。
突木樁!
樹木脫離了地面,如標槍一般天上地下‘射’入了土傀儡之中。
根根透體而過!
柳夕看著落在自己身邊的幾根木刺,上面沾著鮮紅的血液。
掙扎的土傀儡全身一顫,接著一動不動,泥土四分五裂的爆‘射’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