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彥‘春’認真起來了。
他的眼神中,沒有了先前的瘋狂,表情正經起來。
說實話,柳夕一點都不希望楚彥‘春’尊重她,更不希望楚彥‘春’拿出這么認真的態度要和她決一死戰。
剛才神經質的楚彥‘春’已經讓她難以對付,認真起來的楚彥‘春’該有多厲害?
楚彥‘春’伸手抹了抹臉,抹掉了臉頰上那一串細碎的血珠,那是先前被柳夕的青蓮劍氣割裂的傷口。
他把手上的血珠放在嘴里‘舔’了‘舔’,感受嘴里咸腥的味道,微微瞇起了眼睛。
想到先前自己的狂笑和瘋癲的表情,楚彥‘春’眼底有些隱晦。
癲狂!
赤月臨死前的詛咒,已經生效了。
雖然不是直接傷害他的詛咒,但癲狂卻是在扭曲他的‘性’格和‘性’情。
就像羊癲瘋一樣,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發作。
楚彥‘春’已經經歷過一次癲狂,知道癲狂狀態下的他會無比興奮,恨不得碾碎眼前見到的一切事物。
那種狀態下的他不知道恐懼,也缺少理‘性’,腦子里只剩下殺戮般的瘋狂。
這種狀態下的他,必將成為舉世之敵,連隱藏都不可能。
“該死的赤月,死了也不安分!”
楚彥‘春’低聲咒罵,不過事已至此,他只能以后想辦法解除身上的詛咒。
現在最重要的是殺死柳夕和肖紅,尤其是柳夕。
柳夕是他最想吞噬的人,只要吞噬了她的記憶她的靈魂,一定可以讓他大幅度覺醒身上的祖巫血脈,重新記起祖巫的記憶和巫術。
楚彥‘春’目光貪婪的盯著柳夕,他能感覺得到,柳夕身上散發著讓他著‘迷’的味道,就像吃貨面對滿桌子的山珍海味一般極致的‘誘’‘惑’。
這種‘誘’‘惑’,遠遠不是赤月或者其他異能者可以比擬的。
而且,柳夕快速成長的實力也讓他感到心驚。
每一次見到柳夕,都會給他帶來極大的壓力。
她的成長速度太快,也許下一次見面,他就拿她毫無辦法。
不可以!
楚彥‘春’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他一定要吞噬掉柳夕。
他又想起幾年前遇到的那個老頭,那個叫他句芒的老頭子。
也因為那個老頭兒,他放棄了大好的前途,叛逃了異能組,背叛了所有的同伴。為此,不惜與以前并肩作戰的同伴們反目成仇,更是與他的父親生死相搏,導致曾經異能組的楚組長死于舊傷復發。
他拋棄了一切,只是為了知道他到底是誰,他的本命究竟是什么?
吞噬者又如何,覺醒者又如何?
能夠追尋自身存在的本源,任何東西都可以放棄。
楚彥‘春’清晰的記得自己曾經問過那個古怪的老頭兒,自己怎么才能成為句芒,覺醒血脈中的力量?
那個古怪的老頭告訴他,他只要找到了他的本命之物,就能覺醒祖巫血脈,恢復祖巫毀天滅地的力量。
他問什么是本命之物?
老頭兒笑而不語,只是說每個祖巫覺醒的本命之物都不同,他也不知道楚彥‘春’的本命之物是什么。
不過老頭兒又笑道:只有你自己才知道自己的本命之物是什么,遇到“它”的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如此模棱兩可的話,楚彥‘春’卻自然而然的相信了。
為此,他一直在尋找自己的本命之物,卻一直尋而不得。
直到半年前,馮進財和朱雀帶著一張破碎的紙屑,來到襄城監獄咨詢他。
看到那張紙的一瞬間,楚彥‘春’心臟陡然劇烈的跳動起來,靈魂仿佛要脫離身體一般,對那張紙屑充滿了渴求。
他知道,他一直尋找的本命之物,出現了。
他的本命之物,竟然是從異世界降臨的修士,一個力量不強卻手段層出不窮的小姑娘。
更讓楚彥‘春’不能忍受的是,她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從他手里逃脫,成長的速度一次比一次快。
直到現在,她已經可以和他斗個旗鼓相當。
不能再讓她繼續成長下去了,楚彥‘春’有一種預感,這次是他最后的機會。
如果這一次他還抓不住她,從此以后他就再也不可能抓住她并且吞噬她,也將不可能真正的覺醒成祖巫句芒。
那么,他這一切不就是一個笑話嗎?
為了覺醒,他連國家都可以背叛,大好的前途可以拋棄,同伴可以無情的誅殺,連父親也可以生死相搏。
加入十二月,更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他付出了那么多,怎么可以不成功?
楚彥‘春’越想越‘激’動,越想越興奮,他的眼珠漸漸充血發紅,嘴巴無聲的張開,臉上又一次出現那種讓人一看就覺得不正常的狂笑。
然而下一刻,楚彥‘春’的神情漸漸扭曲起來,張開的嘴巴又艱難的閉上,臉上同時‘露’出狂笑和克制的情緒。
他正在努力克制自己的癲狂。
好一會兒,楚彥‘春’臉上的癲狂情緒消失,充血的眼珠子也漸漸恢復了清明。
他心里暗罵:該死的詛咒,該死的癲狂,該死的赤月!
楚彥‘春’控制住思緒,不敢再想下去了,也不敢讓他的情緒興奮起來。
夜長夢多,速戰速決,趁自己現在還能控制情緒,快點結束吧。
楚彥‘春’心念一動,突然發出一聲古樸奇異的叫聲,仿佛遠古的風吹過的聲響,又如同遠古時大海的咆哮。
一瞬間,樹林里頓時出現了一股蒼莽幽遠的氣息。
樹人們忽然三三兩兩的融合在一起,形成一個個更加巨大的樹人。巨大的樹人又再次融合,形成更大的樹人。
幾個呼吸的時間,原本柳夕和肖紅身邊密密麻麻的樹人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卻是三個身高超過百米的巨大樹人。
樹林一瞬間空空‘蕩’‘蕩’,柳夕和肖紅不再被重重疊疊的樹人包圍,但兩人的心情卻并沒有絲毫好轉,只覺得一顆心都在下沉。
三個百米高的巨大樹人,身上長滿了千手千腳,每一只手上都握著一樣武器。武器上布滿了歲月的痕跡,仿佛是從遠古神話時期穿越而來的強大存在。
它們身上山一般沉重的壓力,讓人連氣都喘不過來。
看到這三個巨大的樹人,柳夕腦海里翻來覆去的想起了一個名詞:滅世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