訪問:。
她站在籬笆外,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面前的土房屋,還有周圍的植物和其他物事。
張老爺子見她沒有進來,便轉頭對她說:“柳夕,進來吧。”
柳夕搖搖頭:“主人未請,我怎能不請而入?”
張老爺子又一次無奈的嘆息一聲:“進來吧,沒事,她不會開口請你的。”
柳夕笑了笑,還是那句話:“張老爺子,你和主人是朋友,自然進的。我與主人不認識,在主人開口相請之前,不便進入。”
“我說你這孩子,怎么突然死心眼了?”
張老爺子有些生氣了,這個柳夕難道看不出主人神智不清嗎?云燕要是能主動開口相邀,自己還請她過來看什么呀?
無奈之下,張老爺子走了回來,一把拉住柳夕的手,說道:“云燕她的神智出了問題,大部分時候都像這個樣子,像個木頭人一般,偶爾才會清醒過來。但清醒的時間很短,可能每天只有不到一個小時。”
張老爺子說著說著就停了下來,抬頭詫異的看向柳夕。
因為他沒有拉動柳夕,柳夕的腳步紋絲不動。
“柳夕,你這是何意?我請你來,就是希望你幫云燕看看她到底出了什么問題…”
張老爺子以為柳夕依然在堅持“主人不請、客人不入”的古怪規矩,便開口解釋,誰知柳夕手上一個用力,卻把張老爺子從籬笆內拉了出來。
這一刻,在籬笆圈起的小院內,垂著頭的老‘婦’人突然抬起頭,看了柳夕一眼。
那雙眼茫然沒有焦距,‘迷’茫的眼神卻充滿了冷漠的神情。
柳夕瞇了瞇眼,冷冷一笑。
“柳夕,你干什么?你…”
張老爺子臉上有些怒意,不解的看向柳夕。
“張老爺子,你先和司機下山吧,我既然答應你幫這位老‘婦’人看看,就一定會幫她好好看看。”
柳夕不等張老爺子說完,便開口打斷了他的話,隨便把他塞進了車里,吩咐司機開車下山。
張老爺子連忙按下車窗,驚訝的看向柳夕,又轉頭看向籬笆院里依舊不言不動的老‘婦’人。
他神情似乎明白了幾分,又似乎更加焦急,忍不住道:“柳夕,到底怎么回事?云燕她怎么了,你跟我說說。”
“我保證她沒事,總之你先下山吧,開車。”
司機來之前早就已經得到張晨陽的吩咐,讓他在關鍵時刻聽柳夕的話,而不是聽張老爺子的話。
什么是關鍵時刻,現在就是關鍵時刻。
總之張老爺子的安全和健康最重要,雖然不知道柳夕為什么讓他帶張老爺子下山,但想必發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司機反應極快,車技嫻熟,一瞬間就啟動車子,然后猛打方向盤,掉了個頭絕塵離去。
知道黑‘色’的奧迪車徹底消失在山路上,柳夕才轉過頭來,看向籬笆院內的老‘婦’人。
老‘婦’人身邊的六只大公‘雞’,踩在不緊不慢不丁不八的腳步,慢悠悠的走著。
不過,它們的眼睛卻都盯著柳夕,八雙小小的眼睛里,全是如冰一般的冷漠。
這種眼神,與老‘婦’人剛才抬頭看她一眼時的眼神,一模一樣。
六爻‘雞’。
柳夕第一時間便認出了六只大公‘雞’的身份,嚴格來說,這六只‘雞’應該叫做陣靈。
在修道世界,各類法寶器材都可能擁有靈智。一旦產生靈智,法寶便會晉升為靈寶,威力強大絕倫。
但是陣法卻不會產生靈智,哪怕是規模再龐大,威力再強大,歲月再悠長的陣法,都不會產生哪怕一絲的靈智。
因為陣法,本身就是一種法術,法術又怎么可能產生靈智呢?
陣法全靠陣師一人或幾人‘操’縱,無法自由運轉,難免失了‘精’妙和配合。
于是上古時期有大能陣師異想天開,覺得既然陣法無法自然產生靈智,何不自己培養陣靈?
因此,經過無數陣師的研究,又經過無數年的發展,終于讓陣師們找到了一種方法,可以讓陣法產生陣靈。
那就是選取一些動物,讓它們在很小的時候就生活在布置好的陣圖之中,用各種方法把這些動物演變成陣圖中的一部分,卻又不傷害它們的‘性’命。
一旦這些動物們長大之后,便會成為這幅陣圖的陣靈。
它們原本就是生靈,自然擁有靈智。
又因為它們從小在陣圖之中長大,加上陣師們用各種仿佛強行把動物們的靈魂烙印在陣圖中,所以它們的靈智便能完美的契合陣圖,然后影響陣圖。
開創陣靈并不是某一位陣師的功勞,而是無數年來無數陣師們前赴后繼的效果。
可惜,這們養陣靈的方法在修道世界早就已經斷絕了傳承,沒有人知道陣靈該是怎么養成的。
可是現在,柳夕卻親眼看到了陣靈的存在——六只趾高氣揚的大公‘雞’。
柳夕不知道老‘婦’人是什么身份,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有危險,然而她絕不會踏足布置好的陣法之內。
因此她遲遲不肯進入,還把張老爺子也從陣法中拉了出來。
老‘婦’人始終沒有說話,柳夕也沒有說,目光一直在籬笆院周圍不停的打量。
打量的越久,柳夕心下越是佩服。
好厲害的布局,堪稱鬼斧神工,此人在陣法上的造詣的確有了幾分火候。
并不是說這個陣法威力有多厲害,柳夕見過的威力強大逆天的陣法不計其數。但像面前這道陣法那般輕描淡寫不‘露’痕跡,甚至連布陣工具都異常隱蔽的陣法,那就不多見了。
再說了,這陣法,有陣靈啊!
突然,那老‘婦’人身子動了動,蹲著身子,用一種奇怪的步伐一步一步挪動道籬笆墻邊,與柳夕面對面不到一個拳頭的距離。
“你是誰啊?”
老‘婦’人抬起頭,眸子里一片天真,臉上神‘色’木然。
“你是誰呀?”柳夕蹲在地上,雙手撐在下巴,也好奇的問。
“我是一顆枇杷樹,你呢?”
“我也是一顆枇杷樹啊。”柳夕說。
“胡說,你明明是一只蘑菇,你不是枇杷樹。”
“你也胡說,你明明是一只蜈蚣,裝什么琵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