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夕身體陡然一僵,仿佛被人施了定身咒。
這個聲音…
這個聲音就算化成了灰,她也認得!
秋、賤、人!
柳夕眼睛瞬間紅了,雙腳用力一撐,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站了起來。
“啊!!!!”
地上傳來李明勇撕心裂肺的大喊,把柳夕嚇了一跳。
“小舅,你又怎么了?”
“我…”
李明勇抽著冷氣,說不出話。
“哎,你剛才站起來的時候,雙腳踩到他的手指了。
那聲音在黑暗中輕嘆,不緊不慢的說道。
“唔唔唔。”李明勇嘴里發出類似于贊同的聲音。
“順便說一下,你現在還踩著他的手指。”那聲音又說道。
柳夕聞言,連忙退了一步,放開了李明勇可憐的手。
柳夕深吸一口氣,聲音從齒縫中蹦出:“秋…”
“秋長生,柳姨,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那聲音的主人似乎料到她會出口叫他秋賤人,于是輕笑著打斷了柳夕的話,當先自我介紹。
“啊呸!誰是你柳姨?秋賤人,你藏在哪里,給我滾出來。”柳夕憤怒的叫道。
“哎,我就在面前,從來不曾隱藏。”
黑暗中傳來秋長生幽幽的嘆息,似無奈又似忍讓,仿佛一個大人對著淘氣孩子的無可奈何。
他的語氣很明顯激怒了柳夕,別說柳夕了。就算是佛祖,聽了他這語氣,也要發出真火。
柳夕手一揚,月精輪從虛空中憑空出現,清輝大放,霎時照亮了黑暗。
這是一間巨大的地下空間,面積足有上千平方米,墻面和地板連同天花頂全是潮濕堅固的暗褐色石頭。
整個空間看不到一絲裂縫,仿佛是將一塊巨大無比的石頭挖空,硬生生的掏出一個偌大的空間。
在石室的正中央,是一個深約兩米,寬約五米的石坑,一名白衣少年安靜做在坑底,周圍密密麻麻爬滿了蛇。
大大小小顏色各異的蛇,數量多的填滿了石坑。
突然的光明驚嚇了這些蛇,它們彼此纏繞爬行,窸窸窣窣的爬行聲和吐信聲,讓人聽得頭皮發麻,心頭直冒涼氣。
少年抬起頭,略長的頭發遮住了額頭,一雙明若朝陽的眼睛在發線下栩栩生輝。
他的面容算不上特別帥氣,五官除了眼睛之外,顯得有些平凡。
但卻十分耐看,仿佛蒙娜麗莎的微笑,初看時并不覺得如何驚艷,但越看越覺得耐人尋味。在月精輪撒發的清輝下,有種攝人心魄的,魅力。
可惜有幸看到這幅畫面的兩個觀眾并不給力,完全沒有欣賞到少年獨立蛇窟,安然自若的驚人魅力。
“秋賤人,你也有今天!”
看清楚眼前的畫面,柳夕先是一愣,然后暢快的笑了起來。
“兄弟,原來真的是你啊。你也是蛇精?”
李明勇緩過起來,神色驚恐的看著蛇窟中的白衣少年。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李明勇真怕秋長生和瑩瑩一樣,突然就在他面前變身。
少年臉上依然掛著安靜的笑容,目光落在李明勇身上,認真的解釋:“是我,我不是蛇精。”
“那你要怎么證明?”李明勇立刻質疑道。
秋長生竟被這句話問住了,對呀,他要怎么證明?
證明自己不是蛇精,這可比證明自己是蛇精有難度多了。
證明自己是蛇精,只用變個身,露個蛇尾巴或者蛇頭就可以了。
可是,證明自己不是蛇精,該變成什么呢?
不過區區一件小事,怎么可能難道修道世界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秋長生呢?
“你不相信我,總該相信你身邊這一位吧。她可以證明,我不是蛇精。”
“我證明…”
柳夕馬上開口,準備證明秋長生絕對是蛇精,比蛇精還蛇精。
秋長生不等柳夕說話,便淡淡的補充道:“你剛才也聽見了,我叫她柳姨,我們是一類人。我要是蛇精,她也是蛇精。”
“夕夕?”
李明勇神色驚懼的看著她。
柳夕一口悶氣憋在心里,暗道秋賤人果然狡猾,話到嘴邊只好繞了一個彎兒:“小舅,他不是蛇精,但他是蛇精病。”
“那會變成蛇精嗎?”李明勇連忙追問。
柳夕:“…并不會。”
“那就好那就好。”
李明勇后怕的拍著自己的胸,一臉驚惶的說道:“嚇死老子了,我還以為我是許仙轉世,動不動就遇到蛇精。”
“小舅,你想多了。”
“對了,夕夕,他為什么叫你柳姨?”
李明勇放下心來,頓時疑惑的問道。
柳夕抓狂的叫道:“我說了,鬼才是這賤人的柳姨!我跟他不共戴天!”
“可是…”
“沒什么好可是的,我是你外甥女,你信我還是信他?”
李明勇囁嚅著小聲說:“我可以兩個都不信嗎?”
“嗯?”
柳夕的眼睛危險的瞇了起來。
“沒事,我是說我當然相信你,你是我外甥女嘛。”
識時務者為俊杰,李明勇相當的俊杰。
“還有什么問題嗎?”
柳夕不耐煩的問好奇寶寶李明勇。
李明勇小聲道:“還有最后一個問題。”
“說。”
“那個…夕夕,他叫你姨,你又是我外甥女,那他該叫我啥?”李明勇苦惱道:“我一直叫他兄弟,這輩分不亂了嗎?那我以后是不是該叫他侄孫兒?”
秋長生:“…”
柳夕:“…”
真是一個好問題!
“你可以直接喊他孫子。”柳夕說。
秋長生看著李明勇,嘴角依然掛著淡淡的令人如沐春風的微笑。
然而李明勇清晰的從他溫和的表情里察覺到威脅:有本事你叫叫看。
李明勇吞了吞唾沫,干笑道:“那個啥,有句話說的好,輩分亂點就亂點,大家各論各的嘛,哈哈,哈哈。”
柳夕沒有再理睬李明勇,冷笑著走近蛇窩,興致勃勃的看著蛇窩中扭曲糾纏的蛇類,繞著蛇窩慢慢的轉圈。
一邊轉圈,嘴里還一邊發出驚嘆的“嘖嘖”聲,仿佛在看動物園里的猴子。
“我的日精輪在你身上吧?”
柳夕突然停下腳步,漫不經心的問道。
秋長生任她參觀,神態沒有絲毫變化,聞言笑道:“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你既然施展了日月精輪的傳送法術來到這里,還需要問嗎?”
“還來!”
青蓮寶劍出手,劍尖指著秋長生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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