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純陽觀玄庭,拜見太真師叔。”
其余老道姑,包括玄清在內,紛紛大禮向柳夕參拜。
柳夕懵了,呆呆的看著一群躬身向自己參拜的老道姑和小道姑。
其他人也懵了,看了看身邊躬身的老道姑們,又看了看一臉搞不清楚狀況的陌生少女,弄不清楚這群老女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柳夕眨了眨眼,向左看看,又向右看看,最后還扭頭看了身后一眼。
她身邊沒有人,身后也沒有人,那群老道姑的的確確是在向她行禮。
雖然柳夕在修道世界的時候,也有不少垂垂老者向她大禮參拜,叫她祖宗仙子的。可這里不是修道世界啊,她也沒有加入過小純陽觀,這群老道姑為什么要拜她?
如果說認錯人了,可是一路帶她前來的玄清也能認錯人嗎?
“呃諸位道長,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柳夕小心的問道。
玄清道長抬起頭來,依舊弓著身子保持行禮姿態:“沒有誤會,無塵師祖傳下法旨,宣布收你為徒,賜道號太真。”
柳夕咽了咽唾沫:“可是”
“太真師叔,你要我和幾位師姐一直參拜你嗎?”
玄清打斷柳夕的話,眼神直直的盯著她。
柳夕心里一聲“臥槽”,怎么個意思,瞧這陣仗是逼著她認下不成?
哼哼,本仙子堂堂金丹老祖,雖然落魄了,豈能被一群凡間道姑逼迫威脅?
愛拜就拜吧,看你們能拜多久,反正我不答應。
玄清道長一見柳夕臉上露出對抗的情緒,幽幽的說道:“太真師叔,你不想見到無塵師祖嗎?”
柳夕:“”
我靠!本仙子落難了,一個個都欺負我。
好吧,算你們狠,你們成功的威脅到本仙子了。
“起身吧,不用多禮。”
柳夕暗嘆一聲,既然認下了,索性大大方方的走上前來。
“是,師叔。”
玄庭柔和的應了一聲,這才站直身子,仔細的看了柳夕一眼。
“喂喂喂,你們什么意思?這丫頭哪里冒出來的,你們小純陽觀什么時候多出一個師叔?”
守靜老道反應過來,連忙叫道。
玄庭道長轉頭看向他,神色無比認真:“守靜道兄請慎言,不得對我派太真師叔無禮,否則休怪小純陽觀不懂待客之道!”
“你”
守靜老道剛要說話,卻見所有老道姑齊齊的盯著他,肩頭的劍穗飄動,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拔劍之意。
他神情一滯,嘴角的肌肉顫了顫,憤憤的一拂袖,不再糾結柳夕身份的問題。
要知道小純陽觀的確是青黃不接,年輕傳人又少又不給力,但是這群老女人厲害啊。
別看他們十二派來的人都是高手,但真動起手來,一擁而上也未必是眼前這七個老道姑的對手。
更別說,外間還有十幾個老女人呢!
最可怕的是,那位傳說中的無塵道長,就在觀中如一尊大神一般鎮著呢。
他們要是敢放肆,正好給了小純陽觀開戰的理由,分分鐘就會被打成狗。
不行,絕對不能上了這群老道姑的當,她們倒是想打,老子們可不給她們機會。
只能用規矩來逼迫她們交出呂祖的傳承,至于這洞府嘛,有無塵那老東西在,就不用想了。
“哼,既然是無塵師祖法旨收下的徒弟,那就算吧。這么說,你們小純陽觀,是想讓她替你們參戰了?”
守靜看都沒看柳夕一眼,依舊盯著玄庭說。
“小牛鼻子,你看哪兒呢?”
柳夕拔高聲音,不耐煩的朝守靜老道叫道。
守靜老道先是一呆,繼而大怒。
他今年都快七十歲了,修道有六十余載,只有剛做道士那幾年才有人敢稱呼他為小牛鼻子,此后誰不是尊稱他一聲道長?
這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黃毛丫頭,竟然這般目無尊長,讓他如何不怒?
他怒指柳夕,大怒道:“你”
“放肆!你什么你?你跟師叔我說話就這個態度?還有沒有一點禮儀規矩,懂不懂尊老愛幼?”
柳夕柳眉一豎,沉下臉厲聲訓道。
莫名其妙的被人坑成了道姑,她心情非常非常不好。
她本就是金丹真人,這一發怒金丹老祖的氣勢頓時如山洪般爆發出來。
守靜等人在她對面等于正面迎接她的氣勢,頓覺眼前一道無形的山峰壓來,沉重的讓人喘不過氣。
他陡然一驚,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駭然的看著眼前面沉如水的少女。
守靜老道尚且如此,身邊其他人更是不堪,齊齊的退后三步,這才訝然的看向柳夕。
他們眼中的輕蔑得意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震撼和驚訝。
“不知太真師叔,你到底是要我們尊老還是愛幼?”
中年道士明一道長,是全真教道派的領頭人,剛才他也被柳夕的氣勢逼退三步,頓覺老臉一紅,忍不住開口譏諷。
道教因為傳承長,支脈多,地域廣。因此不是一個支脈體系的,無論輩分高低,見面稱呼師兄即可。
對德高望重的前輩,也只稱呼一聲師傅或者師叔。
所以明一稱守靜為師叔,稱玄庭玄清為師叔,就算柳夕的輩分比玄庭玄清大一倍,他還是只稱師叔。
柳夕轉頭凝視明一,明明如月的眸子倒映著火光,似兩把燃燒的火炬。
明一與她對視片刻,便覺她眸子里的兩簇火炬,似乎通過視線燒進了他的腦海,灼燒著他的神魂。
他悶哼一聲,飛快的避開視線,臉色頓時慘白如紙。
“放肆!”
柳夕瞪眼厲喝。
“嗆!”
柳夕身后的老道姑們齊齊拔劍,劍尖斜指明一,統一拔劍的聲音宛若龍吟。
“你是什么省份,跟我說話,你什么態度?”
柳夕向前走了一步,逼近明一,沉聲說道:“尊老愛幼都不懂?我輩分比你高,你應該尊老。我年紀比你你當愛幼。你兩樣都不沾,說話尖酸刻薄,哪里有半點出家人的氣度,這么多年的道統學到狗肚子里去了?”
被老道姑們用劍指著,被一個十幾歲的少女指著鼻子痛罵,明一又羞又惱,偏偏還不敢妄動。
他白凈的臉頓時漲得通紅,嘴唇蠕動了好幾次,但在老道姑們長劍的逼迫下,最終還是囁嚅著低頭:“明一無禮,請師叔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