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舅啊,親的。”
柳夕想都不用想,用腳趾都能猜到他們說的跑車男是誰。
除了李明勇那個二貨之外,還能有誰?
“確定不是你干爹?”張晨陽擠眉弄眼的說。
“干爹你姥姥!”
“那你慘了。”張晨陽興高采烈的說:“對方才不管那男人是你什么人,人家擺明了就是想搞臭你,是你親爹也不行,誰在乎啊?”
柳夕瞪眼:“這還有王法嗎,還有沒有天理了?”
李明哲也說道:“這就是輿論的恐怖之處,不管真假,只求用最勁爆的消息來吸引所有人的眼球。借助所有人的口誅筆伐,然后讓人頂風臭十里。”
“…”柳夕無語了一下,問道:“很嚴重嗎?”
李明哲和張晨陽更加無語的看著她,這姑娘到底是心大還是傻啊?
他們哪里知道,修士的節操和凡人完全不一樣。修士最不在乎的就是名聲,不能吃又不能穿的,也不知道拿來干嘛。
那些邪修魔頭整日里東游西逛,到處傷天害理,也沒見誰沒事跑去喊打喊殺。當然,要是惹到了哪個厲害的宗門,對方分分鐘就要高舉正義的旗幟,奉天伐罪,斬妖除魔。
修士最在乎的是面子,正所謂你給我面子,我給你銀子。你不給我面子,我就揍你姥姥。
所以柳夕不能忍受誰當面挑釁她,然而在背后壞她名聲,她絲毫不覺得有什么。
在修道界,只要當面叫她柳夕仙子,哪怕她知道對方背后一直叫她柳老妖婆,她也不會發作。
相反,要是誰敢當面叫她柳老妖婆,柳夕會打的對方連他媽都不認識。
李明哲嘆道:“挺嚴重的,名聲臭了,生活不美滿。”
柳夕說:“那你名聲那么臭,也沒見對你的生活有什么影響。”
張晨陽嘻嘻笑道:“怎么沒影響?明哲可是有切身體會的。當初明哲是所有老師心頭寶,全校女生的夢中情人,現在么…嘖嘖,頂風臭十里,狗都不理。”
李明哲轉過頭,冷冷的說:“放學別走,小樹林見。”
柳夕沉吟了片刻,說:“看來是挺嚴重的,李明哲名聲多臭啊。我一個好女孩兒,和李明哲歸為一類人,這太冤枉了。”
李明哲臉一黑:“喂!”
柳夕擺擺手,說:“算了,下課后我去找校長。”
“你找校長干嘛?”張晨陽問。
“這件事發生在他的地盤,不找他找誰?能在學校到處張貼小廣告,敗壞我的名聲,必須讓他給我一個交代!”柳夕義憤填膺的說道。
張晨陽愣了半晌,怎么感覺這事有些不對味兒啊?
正常情況下,無端端被潑了臟水,有嘴也說不清,受害女孩兒不是應該驚恐委屈,想辦法證明自己的清白嗎?
然后跟同學解釋,找老師哭訴,甚至請假回家,躲在家里不敢出門?
眾口鑠金,千夫所指,這樣的壓力根本不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學生所能承受。
而且還是如此惡毒的誹謗,這是要逼得柳夕在十四中待不下去,被迫轉學啊。
但柳夕卻說,要必須校長給她一個交代…
李明哲猶豫了一下,說:“找校長當然可以,但是校長相信你也沒用啊,對方只是為了敗壞你的名聲而已。全校學生那么多,你總不能抓著校長幫你向每一個學生解釋吧?”
柳夕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還以前的學霸呢,這智商也不咋的。
“你們都說了解釋沒用,我也不覺得我的事需要向誰解釋。我只需要校長把那些誹謗我的人找出來,當著全校學生的面給我道歉,這件事不就解決了嗎?”
“既然是在學校,我就不信他們粘貼海報時沒人看到。只要校長愿意查,順藤摸瓜肯定能找出那些人來。這件事的性質如此惡劣,我相信校長就算出于維護學校名聲考慮,也一定會嚴查到底。”
“我只是擔心,校長為了維護學校名聲,把海報全部銷毀,讓事情不了了之。那這件事可就算蓋棺定論,我的名聲可就真的毀了,跳到黃河也洗不清。”柳夕說道。
李明哲愣了一會兒,說:“你猜的沒錯,張貼的那些海報已經全部被撕了。”
“海報可以撕掉,但是謠言卻在看過的學生心里生了根。然后一傳十十傳百,越傳越不堪,假話說的多了,就變成真的。到時候法不責眾,更加追不到發布謠言的人,而我卻只能在所有人的非議下,要么轉學,要么休學。”
柳夕眼神幽深,冷聲說道。
張晨陽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他沒想到柳夕小小年紀,遇到這樣的事情卻如此冷靜如此理智,簡直就和他爺爺那只老狐貍一樣讓人心里發毛。
他原本以為柳夕知道后,要么大哭大鬧,要么像以前一樣嚇得不敢見人,戰戰兢兢的活的像只老鼠。
卻沒料到柳夕能夠冷靜理智的處理這件事情,將利害關系分析的鞭辟入里,立刻找出對自己最有利的辦法。
每逢大事有靜氣!
這是張老爺子在張晨陽十歲生日時對他說的話,張晨陽一直把這話當做他的座右銘來要求自己,也以為自己做的很好。
然而相比柳夕,他覺得自己實在當不起這句話的評價。
或者…張晨陽打量著柳夕,暗想:也許這個女孩兒可以做自己的朋友。
張晨陽很猶豫,相人經這門相術,最關鍵最重要的便是第一次。
第一次相人是否成功,意味著以后自己在相人經的造詣上能否有所成就。
他家老爺子就是在年少時相中了一位開國元帥,日后不僅托貴人的福發家致富,相人經的成就更是一日千里,看人幾乎一看一個準兒。
所以,相人經第一次相人很重要。
張晨陽活了十六歲,還從來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朋友,就是因為他把自己第一個朋友的位置看的很重。
而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考慮和柳夕做朋友,張晨陽都覺得自己瘋了。
“下課后我和你一起去找校長。”張晨陽狠狠的說,他終于做了決定。
咬牙切齒的模樣,仿佛賭上了全部身家的賭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