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張老爺子
聊八卦是真的聊八卦，就是字面意思。
而不是背著人在背后嚼人舌根，滿足自己陰暗的心理。
張晨陽的爺爺是一個很有名氣的人，號稱鐵口直斷張大仙人。
這個名氣和稱號僅限于一個很小的圈子，而這個圈子的規格位于社會金字塔頂端。
八卦，堪稱是最古老的命理玄學。
相傳有伏羲所創，起源于更古老的河圖洛書，古人用之推演時間空間內，各類事物關系的發展變化。
小到吃飯睡覺，大到治國安邦，八卦無所不包。
真正在相術上有本事的人，絕對無比精通八卦周易，河圖洛書這類最基本最古老的知識。
因為無論學的是什么相術命法，都是由這些古老知識演化而來。
張晨陽的爺爺想和柳夕聊八卦，用意很明顯，就是試探試探柳夕有沒有真本事。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張老爺子在八卦和周易上的造詣之深，當今世上，鮮有與其匹敵者。
柳夕只要一張嘴，張老爺子便能看出她的深淺。
張老爺子可能習慣了從不被人拒接，所以沒有想過，他讓他孫子約柳夕，柳夕就一定會答應嗎？
“沒興趣。”
柳夕低頭翻書，聲音沒有絲毫起伏。
雖然她的天眼能夠看到張晨陽天庭有清靈貴氣，知道對方家世不凡，但那又怎樣？
再貴又能如何，不過是一介凡軀，能貴的過天道宗三代唯一的真傳女弟子柳夕仙子么？
“沒興趣？”
張晨陽張大嘴，目瞪口呆，一時之間竟有些手足無措。
自家老爺子會被人拒接，這一點連他都從來沒有想過。
愣了半晌，張晨陽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開口說：“忘了對你說了，我爺爺的名字叫做張遺仙。如果你的年紀小，沒有聽過，想必教你看相算命的師傅定然知道。你只要…”
“我說了沒興趣，你要是再嘰嘰呱呱沒完，我真的揍你。”
柳夕打斷了張晨陽為自家老爺子的吹捧，盯著張晨陽的眼神，已經不耐煩到了極點，也危險到了極點。
只要張晨陽再敢多說一句來煩她，她保證會讓對方后悔自己長了嘴。
誰讓張晨陽哪壺不開提哪壺，她本來就因為受到師父的欺騙，墜入這個遍地敵人的末法世界。既害怕又無助，孤苦無依的就像被家長遺棄的小姑娘。
連哭都沒地方哭，正煩的不行。
張晨陽卻當著她的面提起教她相術的師父，不是找抽是什么？
好在柳夕仙子大人有大量，不與愚蠢的凡人一般見識，否則張晨陽此刻應該是躺在地上哀嚎。
張晨陽再一次福至心靈，什么話都沒有說，放下手里裝模作樣的書，溜著墻根迅速消失。
耳邊清凈了，可是圖書館關門時間也到了。
柳夕放下手里的書，從圖書館離開。
張老爺子接到孫子的電話時，正在與人下棋。
如果有記者看到這幅畫面，一定會激動地渾身顫抖，只要抓拍下這幅圖片，絕對會成為明日報紙和微博頭條。
張老爺子對普通人來說并不出名，但與他對弈的人就太出名了。尤其是這兩天的樊城，幾乎人人都認識他。
正是一手攪起樊城政局動蕩，一口氣連端數十個大大小小貪官的反貪組組長黃文炳。
“她說沒興趣？”
張老爺子聽到孫子的話后，神情沒有絲毫動怒。一手拿著電話，一手落下棋子，連吃了對方六枚棋子。
“既然小姑娘不愿意，那就算了。”
張老爺子隨手掛了電話，哈哈一笑，落子如風：“文炳，大龍被我屠了，你還有翻身的手段嗎？”
黃文炳將棋盤仔細的看了一遍，伸手就去拿張老爺子落下的棋子：“張老，剛才我走錯了，退一步。”
張老爺子打開黃文炳的手，故作嚴肅的說：“落子無悔大丈夫，豈有悔棋之理？”
黃文炳無奈，抓了一把棋子灑在棋盤上認輸。
“心不在焉啊你，不然我要贏你，起碼還要五十手。”張老爺子摸著茶杯，喝了一口茶。
黃文炳聞言露出一絲苦笑，他現在的處境就是屁股坐在火山口，每日面臨的壓力巨大。
“你后悔嗎？”張老爺子淡淡的說道。
黃文炳搖搖頭，背脊自然的挺直：“當然不，茍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張老，我的為人你還不清楚嗎？”
張老爺子淡淡一笑，不做回答，清明的眼中閃過一絲看透世事的復雜。
“世上多歧路，步步需謹慎。”
黃文炳聽了，頷首認真說道：“多謝張老提醒，我會牢記于心。時時提醒自己，行得正，坐得端，不敢行差踏錯一步。”
“如此甚好。”張老爺子點頭。
黃文炳笑道：“剛才與張老通話的，可是晨陽？說起來，我也已經好些年沒見過這孩子了。”
“就是他，沒用的小子，整日里好高騖遠，偏偏眼高手低。讓他幫爺爺約個小姑娘都約不到，沒用透了。”張老爺子說。
“咳咳。”
黃文炳差點噴出嘴里的茶水，艱難的咽下去后，頗有些好奇的問：“您讓晨陽幫您約小姑娘？這個…”
張老爺子好笑的看著他：“想什么呢？聽他說班上有個小姑娘，在看相算命上有些天分，我想見見。”
黃文炳越發好奇：“怎么，您老人家想要收徒？我以前聽您說過不打算收徒啊，就連晨陽您都沒教過，難道是最近改主意了？”
張老爺子淡淡的揮揮手，笑道：“現在依然沒有收徒打算，看相算命畢竟是玄學，信則有不信則無。人的命運三分天注定，七分靠自己，哪里有那么神奇？”
“您老人家不是號稱鐵口直斷嗎？”
“哪有的事？不過是以訛傳訛罷了，一言斷人吉兇禍福，老頭子我可沒那本事。不過聽晨陽信誓旦旦，說那小姑娘就有這本事。而且眼見為實，當場就有例證，倒是讓老頭子有些好奇。”
張老爺子說著，眼神古怪的看了黃文炳一眼。
“說起來，這事和你還脫不了關系？”
黃文炳納悶道：“和我有關系，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