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王翠花被姑爺盯的渾身也不舒服,可她這輩子做事都是這么過來的,也不覺得哪里有錯,又不對的地方,至于對大女兒,打小王翠花就是這樣對著過來的。
王翠花嫁到李家的時候,李家老太太還活著,只是身子不好,就一直盼著臨死之前能抱到孫子,結果王翠花就生了個丫頭出來,李家老太太看到丫頭哪里會高興,直到王翠花懷上第二胎之前,王翠花天天都要受婆婆的氣,王翠花無形中把錯也都怪到了大女兒的身上。
隔了兩年王翠花有身孕了,李家老太太對她終于好了,這次王翠花整日里愁生怕是個閨女,可受了兩年的氣,日子終于好過了,她對肚子里的這個孩子也有了期盼。
最讓王翠花覺得幸福的是婆婆沒等到她再生產,人就去了。
這樣一來,王翠花在家里的日子終于好過起來,對兩個女兒的態度,那也是一個天一個地,就是這么來的。
所以說這是打小就落下的習慣,王翠花又怎么會覺得哪里有錯呢。
“建平,媽想了想,為了穩妥,你還是要和組織上說一說,要是你張不開口,那我去說,我說出來比人更有信服力。”王翠花語重心長勸道,“這件事情你可不能心軟,英子我可了解,她遇到比你好的,還會跟人跑,不信你就等著看,看會不會照著我說的話來。”
“媽,你這樣做讓秀英以后在村里怎么呆?”張建平緩了過響,才說出話來。
“你這孩子,你咋這么好心?她都跟人跑了,做對不起你的事情,你還想著她“王翠花馬上就做了決定,“這事就按我說的辦,你們不是有首長總會來看你嗎?到時我和你們首長說。”
“媽。”李美齡在一旁攔著,“你就別在鬧了,你這不是讓建平為難嗎?我大姐是建平的妻子,建平這樣做,讓外人怎么看他?在說這種事情,即使是真的,那也要瞞著,說出去男人也沒有面子,有哪個男人愿意被人傳戴了綠帽子?”
李美齡的話哪里是對王翠花說的,就是為了讓張建平明白她媽說那些都是為了他好,也不會讓張建平對她媽心里有了排斥和意見。
張建平確實很不高興,不過李美齡的話又讓他怨不起來丈母娘,哪怕之前那么生氣,可做丈母娘的站在他這邊,卻都不站在自己的這邊,即使丈母娘做的不對,他又怎么能去指責丈母娘呢。
“這件事情就算這樣吧,以后再說。”張建平嘴上應付著,實際上心里也沒有想去怎么做。
可王翠花理解來,卻是認為張建平這是同意了。
她就知道男人有哪個能接受這自己的老婆跟著別人跑的,現在她只要把這兩人的婚離了,再把他和美齡往一起撮合,也就算完事了。
原本張建平是擔心招待所里的李秀英沒有吃東西,現在被這事一攪合,也就忘記了這事。
招待所里,李秀英不時的往爐子里添柴火,看著燒的旺的爐火,想著要是有個土豆就好了,這樣放在爐蓋子上烤,一定很香。
直到外面的天大黑,李秀英也沒有吃到東西,更沒有等到風停,餓過勁了,她就在床上躺著翻看孫艷紅送的畫報,這一天雖然是餓著肚子,對于活了兩輩子的李秀英來說,卻是最自我的一天,她可以過著理想著中的生活,躺在屋子里什么也不干,就是看看書。
次日,風終于停了,只是一出門,寒風比往日里還要硬,刮在臉上似刀子一般,李秀英裹緊了棉襖,在去醫院的路上,看到迎面走來的人,她還有些不確信,等到了跟前才發現竟然是真的。
“媽,一大早你去哪?”
王翠花頭上圍著塊綠色的方圍巾,兩只手交叉的插進對面的灰棉襖袖里,弓著身子埋頭往前走,聽到李秀英的話才抬起頭來,“我去辦點事,你抓緊去醫院,起來的這么晚,醫院那邊還沒有人。”
怕沒有人可以等她來了再走。
李秀英張嘴想頂回去,見人就已經頂著風走了。
又回頭盯著背影看了一眼,這才轉身繼續往醫院走,至于自己這個媽要去辦什么事,李秀英一點也不好奇,那是因為她明白自己媽也辦不了什么大事。
醫院里,張建平正拄拐提著飯盒從病房里出來,李秀英看了就迎上去,一手接過他里的飯盒,“我去吧。”
“昨天晚一天吧?”張建平看到人來,笑了,“那你今天在食堂那吃完了再打飯回來就行。”
李秀英明白他的用意,也沒有跟他客氣,等走了幾步她這才想起來,回頭問張建平,“我媽干啥去了?我在路上碰到了她。”
張建平愣了,“媽出去了嗎?”
李秀英疑惑了。
“媽出去時說上廁所,也沒有說出去辦事啊......”張建平頓住了,急問著,“你是在哪里碰到的?”
李秀英看到他這副樣子,“你知道?”
“是不是往部隊那方向走的?”張建平急的就欲往外走,只是他拐著一條腿,這樣一著急,差點就摔倒在地上。
李秀英忙上前去扶他,張建平就撞到了李秀英的懷里,張建平只覺得胳膊處一軟,待看到撞到哪里之后也愣了,這一瞬間李美齡正巧就從病房里走了出來。
看到兩人這樣抱在一起,臉色都白了,“你......你們......打擾你們了。”
說完,人轉身就往屋里走。
張建平被這么一攪合,也回過神來了,站穩身子去,“不行,得去把人攔回來,不能讓媽去部隊。”
現在這個時候,張建平哪里會去想李美齡的神色對不對,何況剛剛也不是什么事情。
“到底是怎么回事?”李秀英問了三次,見張建平都沒有說,也急了,“我媽的脾氣,現在我就是追得上她也攔不下她,她去部隊干什么?”
“她還能干什么?當然是說你跟別人跑過的事,好讓上面批了咱們倆離婚。”張建平恨聲道,“昨天我就以為她就是那么一說,誰想到她還真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