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英當然不高興。
她那個媽是什么樣的人她太了解了,家里就她和美齡兩個孩子,現在地都承包到個人手里,按理說家家的條件比以前好,可是她那個媽還是讓她下來不要念書,只供美齡一個人上學。
明明她是老大,該是妹妹撿她剩下的東西,她家里卻是相反,是她撿妹妹剩下的東西。
這些李秀英從來沒有計較過,結果了后婚事也是撿妹妹不要的,結果妹妹和丈夫之間不斷有流言傳出來,才讓她上輩子做出和別人跑了的事情。
李秀英一邊回想著過往的一切,一邊大步的往醫院走。
家里來了電報,她不用多想也知道自己的那個媽沒有說什么好的,還有王偉說的那番話,美齡的作派和表現,就更讓她可以確定不是好事了。
重生回來之后,李秀英就從來沒有恨過,也沒有怨過,她覺得到底是她與人跑了,那是她自己的作派有問題,不關別人的事,哪怕上輩子她落得那么慘的結局,與別人也沒有關系。
可是現在重生回來了,她不想再走上輩子的路,不想再去怨別人,卻仍舊逃不過這樣過著夾板氣的生活,這讓她有時會覺得窒息。
穿過醫院的一個個跨院,李秀英門到了病房的門外,深吸幾口氣才推門走了進去,她這樣一進來,也打斷了屋里正在說話的兩個人,張建平一雙滿是憤怒的目光直接看了過來,李美齡的目光里帶著探視,身子也站了起來。
“大姐,你回來啦。”
李秀英點點頭,直接就問起電報的事,“在路上遇到了王偉,家里來電報了?”
李美齡點點頭,“沒有啥事,媽問咱們倆什么時候回去。”
換成以前,李秀英一定會相信這樣的話。
今時不同往日,李秀英發現妹妹已經不是小時候那樣,她就再也不會相信妹妹的話,或許打小妹妹就有算計,只是她太傻,一直也沒有看出來。
“電報給我看看。”李秀英直接就伸手要。
李美齡沒有料到,又是一愣。
一時之間也忘記了反應。
電報是郵給她的,信里又說著大姐與人跑了的事,自然是不能給大姐看的。
李美齡原本也沒有想提電報的事。
結果中途出了變故,王偉遇到了大姐,把這事也提了。
所以剛剛被問起來的時候,沒有一點準備的李美齡就直接說了謊。
原以為就這樣糊弄過去了,誰成想大姐還會要電報。
李美齡沒有料到這個,自然也就被弄蒙了,不想拿電報出來,卻又不知道要怎么辦。
張建平看著眼前的一幕,李秀英胖胖的伸著手,一臉的強勢,那副樣子有些咄咄逼人,心下的火氣也來了,明明是做錯的一方,美齡還是為了她的顏面瞞著這事,她還這樣對美齡。
憑什么?
她憑什么可以這樣?
張建平也不想忍了,“美齡,把電報給她。”
“建平,咱們剛剛說好的。”李美齡哀求的看著張建平。
心里卻恨不能噴出火來。
為什么每一次扯她后腿的都是他?
她真把電報拿出來,大姐看到電報上的內容,還不得當場就撕了她?
畢竟她剛說了謊,張建平可以不多想,可事關大姐本人,大姐不多想她才怪呢。
“她不是想看嗎?那就給她,你好心的為她瞞著她也不會感激你.”張建平催促她。
“電報里說的是我的事,那我更要看看。”李秀英不理會張建平話里的嘲諷。
她更慶幸她現在的強勢。
李美齡卻沒有掏電報,“建平,不管你怎么想,這事我不能聽你的。”
隨后又強勢的對李秀英道,“大姐,這件事情還沒有弄清楚,我現在不能給你看電報,對不起。”
李秀英要是先前沒有看透這個妹妹,還真要被她這副義正言辭的作派給虎住了,可是現在不會,反而越是這副樣子,越讓她明白李美齡一定是心虛。
張建平卻是心疼她,“美齡,你不必這樣做,把電報給她。之前咱們說好這事先不提起,等你回家問清楚再說,現在我看沒有那個必要。”
“電報你看過了吧?”李秀英不打算再浪費時間,直接問張建平,“電報里說了什么?”
張建平這副態度,李秀英相信他一定是看了電報。
“建平,不要說。”李美齡忘記了這一茬,生怕張建平說出來,急著制止,語氣也尖銳起來。
張建平嚇了一跳,他還是頭一次看到美齡的臉上露出這樣驚恐的神情,先前還想說出口的話也猶豫起來。
李美齡卻知道自己剛剛失態了,馬上竭力挽回自己的形象,“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這件事一定是我媽誤會了,我不能讓我媽和我姐之間的誤會加深。你也不希望別人母女之間有矛盾吧?”
“你看看,就是一封電報,你們倆弄的像什么驚天大事一樣,那是咱們親媽,你也說是誤會,那我也得知道是啥事啊,不然你們就在這里瞎猜,這誤會也解不開。說說吧,電報里說的啥.”看著妹妹驚慌失措的樣子,李秀英反而覺得越發有趣了。
心里也隱隱有了猜想,雖然不想去證實,知道證實之后,只會讓她心里更難受,只是有些事情上輩子在逃避,這輩子她不再想逃避,或許就這樣看清楚更好。
痛則通。
中醫上不是也這么說嗎?
有些事情心里明白,卻一輩子在逃避,并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或許去面對,才會有一個新的開始。
張建平就又看向李秀英,他覺得這姐妹兩個哪個說的都有道理,只是美齡求助又帶著哀求的目光,卻讓他遲遲下定不了決心去開這個口,把電報里的內容說出來。
“大姐,你的想法我理解,但今天這件事情就算沒有發生過吧。”李美齡就快堅持不住了,她不知道再找什么樣的理由拒絕。
只能把一切都睹在張建平的身上,嘴上和李秀英說話著,眼神卻是一直盯著張建平,哀求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