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英帆從楚家出來就一直臉色不好,一路上一言不發.
等回到了家中,包賢忍不住開口:“爺爺——您怎么了?”
“阿賢?你真的要娶那個女人嗎?”包英帆看著自己孫。子問道。
包賢怔了怔,隨即點點頭:“爺爺,這個問題我說了很多遍了,我需要她背后的勢力。”
“好吧。”
包英帆很無奈的點點頭,說道:“阿賢,以后要是我不在了,你遇見事情就找楚家商量,他們家記著我付出的這份情,一定會想辦法幫你的。”
這話讓包賢眉心一跳,“爺爺,好好的您說這些干什么啊?”
怎么聽這話特別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樣呢。
“這些年,你總是問我為什么特別相信白龍,對嗎?”包老爺子突然說道。
包賢不明白怎么爺爺好好說起這個,點了點頭。
雖然他一直在跟包奕說教,可是說實話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么爺爺會信這些古怪的東西。
而且,爺爺從小就教育他,命運在自己手中這句話。
“那是因為,很多年前,我做了一件惡事。”包英帆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幽幽說道:“當年我替楚合擋了一刀,斷了胳膊。因為當時的情況,我不能去看醫生,所以只能自己死撐著。連天的高燒,我幾乎是一腳踏入了鬼門關。”
當年的事情包賢只知道大概,卻從未聽爺爺說過具體怎么回事。
“我以為我是死定了,所以叮囑楚合一定要照顧好你和阿奕,但是沒想到有一天晚上,我藏身的地方來了一個乞丐。”
“乞丐?!”
包英帆點點頭,說道:“那乞丐也不知怎么進來了,要討水喝。我擔心他是仇家派來的人,所以假意讓他自己坐下喝水,然后…我用盡力氣從后面拿著匕首刺向了他。”
他當時被高燒炎癥折磨的幾乎快要死掉,那天他見到乞丐也是發了狠,心里只當那乞丐是仇家派來的人,心想著死也要拉個墊背的,于是直接刺了那乞丐。
“然后呢?那個乞丐死了嗎?”包賢好奇問道。
難道說,爺爺是因為殺了那乞丐所以心中不安,這才喜歡信奉那些古怪玄妙的東西?
包英帆搖了搖頭:“當時我以為他死了,拿了他身上的一個物件就跑了。”
“物件?”
“嗯,一塊玉石。那乞丐的腰上掛著一塊玉石。我也不知怎么想的,就順手拿了。”
回過頭再想想,一個掛著那樣通潤玉石的人,又怎么會淪落成乞丐呢?
人在情急之下總是會忽略掉最為重要的事情。
聽到“玉石”二字,包賢突然想起了安沐臨走前拜托他的事情。
“后來呢?那個乞丐是來找您了嗎?”包賢急著問道。
包英帆搖搖頭,苦笑一聲,“我拿了玉就往外跑,但是因為體力不支,沒跑幾步就暈倒了,等我再睜眼,那個乞丐就在我旁邊蹲著。”
“他沒受傷嗎?”
“我以為他受傷了,但實際沒有。”
老爺子回想起那一幕,閉上了眼:“他對我說,玉可以留給我,但是他要我記住一件事。”
“一件事?
“他說,今天我拿了玉,以后會交出去,可是交出去的時候,也就是我劫數到了的時候…”
包賢越聽越糊涂,問道:“爺爺,這玉有什么特別嗎?”
“那玉是一枚暖玉,我自從拿了它之后,原本一直發炎的傷口慢慢開始愈合。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就連傷口都不是那么疼了。”
“爺爺,也許是那乞丐知道自己留不住玉,又不甘心你拿走,所以才會說那些危言聳聽的話,您不要太當真了。…”
“原本過了這么多年,我也這么想的。可是…今天我看到安沐身上帶著一枚蝙蝠紋路的玉佩,我是不得不相信了啊。”
包老爺子輕嘆說道:“那乞丐說了,我的命本就該死,因為我拿了那暖玉,所以這個劫數會等到后來再還,而時間就是以我看到戴著蝙蝠花紋玉佩的人為準。”
眼看著包老爺子一臉哀戚模樣,一副命不久矣的神情,包賢安慰道:“爺爺,事在人為啊,您不是常教導我和包奕要自己掌握命運嗎?”
“話是這么說…”可是他的確見到了安沐身上的蝙蝠玉佩,當年那個乞丐的話一一應驗,他如何能自己騙自己呢?
“爺爺,其實今天安沐找我說了一個請求,恰好就是拜托我問您能不能給他暖玉…”
當時他還在好奇,自己爺爺手里什么時候有一塊暖玉了。
現在聽完包老爺子說的過往,才知道爺爺這么多年都藏著這個秘密。
“安沐問你要暖玉?”
“嗯,她說如果用完之后沒有損耗,她愿意原封不動歸還,如果玉破損了,那她愿意賠償。”
包賢想了想說道:“爺爺,既然一切都是因為暖玉而起,那您把玉借給安沐,也許那個乞丐口中的劫數就會化解了呢?您說呢?”
“這…我要想一想。”包英帆一時拿不定主意。
暖玉這幾十年他一直貼身帶著,這些年他甚至連感冒咳嗽都沒有。
非但如此,連著他胳膊的傷口,也從未有過什么疼痛。
這一切的奇效都是暖玉帶來的。
現在讓他把暖玉交出去,他還是有些舍不得的。
包賢明白自己爺爺的顧慮和不舍,說道:“今天您也累了,要不明天咱們再說這件事。”
“好。”包英帆點了點頭,起身進了自己房間。
老爺子關上門后,從懷中摸出一枚玉石,這玉石在暗夜之中更顯得神秘無價。
真的要交出去么?如果交出去真的能化解自己的劫難么?
原本他是要將這玉當成傳家寶留給孫。子的,現在…
包英帆嘆了一口氣,手中摩挲著玉石,卻更加不舍這玉的溫潤。
賀一月回到家中將所有能看到的東西,全部給砸了。
一地的狼籍碎片,讓她終于覺得舒暢了不少。
今天去楚家這一趟,她只覺得像是被人架在火上烤了一遍。
“瞳,如果我今后都要受那個老不死的約束,那我寧肯放棄這婚約。”賀一月胸口起伏的說道。
孤瞳微微蹙了下眉心,沉聲道:“主人,現在放棄怕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