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容景,司徒老太太的二兒子。
興宇集團的董事之一,在司徒軒收購興宇集團之前,擁有公司主要的決策權。
不過,他卻和司徒軒以及妻子司徒丁利華并不親近。
包括司徒丁利華帶著司徒軒去安陽那個小地方,他也是沒有一同隨行。
眼前這個西裝筆挺坐在藤椅上的中年男人,眉眼和臉型輪廓與司徒軒幾乎一樣,不過他的氣質卻顯的十分內斂憂郁,相較于司徒軒的鋒芒凌厲,他似乎像是隱藏于劍鞘之中的古劍。
“司徒先生。”安沐走過去打了招呼。
司徒容景微微頷首,開口的聲音低沉而溫和:“這么冒昧叨饒,還請安小。姐海涵。”
“不知道司徒先生有什么事呢?”安沐問道。
“我來是想請安小。姐手下留情。”
司徒容景看著對面椅子上的女孩子,帶著幾分謙卑說道。
看著司徒容景的態度,安沐先是一怔隨后淡笑問道:“司徒先生這話從何說起?剛才您也看到了,是那位老太太咄咄逼人,而且似乎也是她要告我呢。”
“她錯了。”司徒容景說道。
“什么?”
“我說她錯了。我的母親,她錯了。”
司徒容景開口又強調了一遍,這才徐徐說道:“我的母親一生驕傲,她以為自己的認知就是道理就是事實,可她卻不知道她老了,已經到了是非不分的地步。”
安沐沒想到司徒容景會說這些話,一時不知道他來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了。
“安小。姐。我看得出阿軒是真的愛你,如果不是你幾次讓他隱忍,恐怕他早就讓我們離開了。”
說到這里,他的唇邊突然露出幾分欣慰的笑,看著安沐說道:“你是個善良的女孩子,寧可自己來當壞人,也不愿意阿軒與家人交惡。”
安沐:“…”
“不過…你的善良若是被人理解還好,若是不被人理解,怕是會說你是個沒用的窩囊廢呢。”
司徒容景似乎想到了什么,帶著自嘲繼續說道。
“司徒先生…您專門回來找我,到底是想要說什么呢?”安沐好奇的問道。
她之所以出來見司徒容景,本以為是老太太想要借著司徒容景來轉達什么話。
可現在看起來,并不是這樣。
而且,這個男人竟然一眼就看透了安沐行為的本意,這更讓安沐有些意外。
“我來是想要告訴你,不用太委屈自己,因為在這個家族,你的委曲求全換不來任何的感恩,只會讓別人覺得你很好欺負。”
司徒容景說完又有些無奈,說道:“但是,我又想請安小。姐若是在可以的情況下,不要對我的母親出手太狠厲。我知道安小。姐你是有這個能力的。”
安沐蹙了蹙眉心。
這個男人真是矛盾啊,一邊勸她不要委屈自己,一邊又要請她放過司徒老太太?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矛盾?”
“還好。”
“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自己的缺點。”
安沐:“…”
“還有一件事,我后天就會帶著晴兒和阿金母子去澳。洲,如果沒有太重要的事情,應該就不會回來了。”司徒容景開口說道。
“那…”
安沐愕然,她知道司徒容景口中說的晴兒和阿金,應該就是那個司徒容景在外面的女人和叫司徒金的私。生子了。
聽說,自從司徒軒收購了興宇集團后,司徒丁利華就把那個叫司徒金的孩子又送回了外面那個女人那里。
“丁利華是個好女人,但是…我不喜歡。”
司徒容景似乎知道安沐想要問什么,直接說道:“大概是真的不喜歡,所以阿軒我也從未上心過。他和我也一直都不怎么親近。”
“你走的事情,丁女士知道嗎?”安沐又問道。
司徒容景搖了搖頭:“她不知道。如果她知道,她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留住我和晴兒。”
“我是個懦弱的男人吧?”
“額…”
“沒關系,你不需要回答這個問題。”
司徒容景起身對著安沐低頭頷首做了個禮儀,真誠說道:“阿軒就拜托安小。姐。了,他是個好孩子,可惜有我這樣一個不負責的父親,又有冷血的一家親人,他從小就很孤獨。所以…安小。姐。請你一定要好好照顧阿軒。”
“司徒先生…”安沐看著眼前這個頷首自責的男人,不知如何安慰。
“安小。姐,你今天哭泣是為了阿軒吧?”
司徒容景突然問道,隨后又欣慰笑道:“阿軒這孩子真的很幸運呢。好了,我該走了,叨饒了。”
“你不去和司徒軒道別嗎?”安沐看著司徒容景要走,趕忙問道。
司徒容景看向不遠處別墅落地窗前的身影,搖搖頭笑道:“不了,我和阿軒本就不親近,道別什么的有些虛偽了。再會。”
這個男人說完話,便毫無留戀的離開了。
看著那有些寂寥的背影,安沐很久都沒有回神。
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和司徒軒真是父子,他的洞察力真是驚人,甚至看懂了安沐剛才哭泣是因為心疼司徒軒。
他也不像司徒老太太或者司徒容辰那樣看低安沐,而是非常篤定明誠集團就是安沐的資產,甚至還要求她可以放過司徒老太太。
可是,這樣一個睿智的男人,卻選擇放棄一切…
“回去吧。外面太冷了。”
肩膀上多了一個外套,司徒軒的聲音在耳旁響起。
安沐這才回神,淡笑道:“你不來叫我,我都沒感覺到冷呢。”
“他說什么了?”司徒軒邊走邊問道。
“說了很多。”安沐也不知該從何說起。
司徒軒點點頭,并沒有追問,只問道:“他是怎樣一個人?”
“嗯…很矛盾的一個人。”
安沐想到司徒容景的眉眼,說道:“你的眉眼和臉型都和他很像。”
“像?!”
司徒軒停下腳步,雙眸看著安沐,問道:“你確定,我和他很像?”
“嗯…”
如果說面容那真的很像。
可安沐和司徒容景說話時,總覺得那個男人像是一團軟綿綿的棉花,身上有種虛無飄渺的感覺,似乎隨時都會離開消失。
可看著眼前眸光深邃的司徒軒,安沐卻覺得很踏實,很安心。
“不,你們不像。”安沐伸手挽住了司徒軒的胳膊,心中暖暖的說道:“你們一點也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