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一縷素色的煙霧被吐上了天花板,夏不二斜靠在單人沙發里,手里夾著根粗大的雪茄,用極具侵略性的眼神,打量著剛剛梳洗完畢的蘇美珍。
蘇美珍站在門邊有些局促,她已經換上了一件純白的羊毛大衣,里面是件低領的蕾絲打底衫,將她的蜂腰翹臀都完美的勾勒了出來,而腳上蹬著的一雙黑色長筒靴,讓她的大長腿更加修長完美。
“張處!您的咖啡…”
女酒保端著兩杯咖啡走進了包房,額頭上還有一大塊青紫,等她把咖啡給放下之后,蘇美珍慌忙挽住她僵笑道:“張處!請您稍等一會,我把店里的事安排一下就來陪您品酒!”
“不用了!你們把包拿上,我請你們吃大飯…”
夏不二端起咖啡一飲而盡,跟著便站起來往外走去,可剛走到門口他又回過頭來,直勾勾的盯著蘇美珍的屁股說道:“不用急!我在門口等你們,打扮一下再出來,今晚會有一場盛大的舞會!”
“謝…謝謝張處長…”
蘇美珍滿臉僵硬的點了點頭,可等夏不二轉頭出去之后,女酒保立馬焦急的說道:“姐!他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啊,突然間什么都不說了,不會是想把咱們抓回去慢慢審問吧?”
“應該不是,他真要想審問咱們,根本不用浪費時間…”
蘇美珍發愁的咬了咬紅唇,說道:“他好像認識我一樣,居然知道我家住在西湖花園,可我追問他也不說,之后他的態度就突然變了,那眼神看的我心里直發毛,就好像、好像…”
“好像把你脫光了一樣是不是…”
女酒保目光炯炯的看著她,蘇美珍果然羞急的點了點頭,而女酒保也跺腳說道:“我都看出來了,他那眼神就跟刀子一樣,不停在你身上剮來剮去,不管他究竟打的什么鬼主意,我覺得他是真看上你了!”
“不不不!我覺得有點奇怪…”
蘇美珍擺著手皺眉道:“色鬼的眼神我太熟悉了,可張子余的眼神不同,他看我就像看自己媳婦一樣,非常霸道卻很隨意,還有種對我了如指掌的感覺,好像我想什么他都知道,我是真被他嚇到了,總覺得要出大事!”
“姐!他到底有沒有相信你的話…”
女酒保謹慎的看著她,蘇美珍遲疑道:“我的話應該沒有破綻,可壞就壞在他是張子余,玩弄陰謀詭計的行家,他把我們叫去吃大飯,我覺得他恐怕是想一石二鳥!”
“他真要想欺負你的話,你怎么辦…”
女酒保咬住紅唇滿臉擔憂,蘇美珍深吸一口氣堅定的說道:“他要是敢霸王硬上弓,我就拉顆雷跟他同歸于盡,只是他太能打了,我剛剛都沒有成功,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但愿他不是那么下作的人!”
兩女說完便往外走去,化了個簡單的妝容之后,雙雙挎起小包走出去鎖上了店門,而夏不二正獨自坐在越野車里抽煙。
蘇美珍剛上去就注意到了車里的音樂,驚訝道:“你也喜歡這首《漂洋過海來看你》啊?”
“對啊!不過跟這首歌比起來,我更喜歡《真實的謊言》主題曲,還有《昨日重現》…”
夏不二笑著發動了汽車,蘇美珍立刻驚喜的問道:“你是在哪看 的那部電影啊,《真實的謊言》在國內還沒上映呢,我在美國連續看了三遍,國內都沒人可以跟我聊,而且《昨日重現》也是我最喜歡的歌曲!”
“哈人生難得一知己,回頭我們倆可以好好聊一聊…”
夏不二從后視鏡里看著她笑道:“你說英文的時候帶著明尼蘇達的口音,那可是一個非常冷的地方啊,想當初我談業務的時候,有個國內的老兄也是在那留的學,叫馬建什么來著?”
“天吶!不會是馬建宇吧…”
蘇美珍又驚又喜的捂住了小嘴,等夏不二“啊哈”一聲之后,她立刻激動的捶著座椅說道:“馬建宇是我師兄,我們是一個學校的,他跟我一起回的國,真沒想到你也認識他,太巧了!”
“姐!”
女酒保忽然轉頭耳語道:“我知道他怎么認識你的了,肯定是聽宇哥說起過你,宇哥追求你可不是一兩天的事了,他逢人就喜歡說你的事,張子余這是故意跟你套近乎呢!”
“呃”
蘇美珍一下就冷靜了下來,忽然用英文說道:“沒想到你也去啊,是不是在那看的《真實的謊言》啊,里面哪段劇情最吸引你啊?”
夏不二用熟練的英文回答道:“當然是阿諾的老婆跳脫衣舞了,那丁字褲穿的賊性感,還有他開鷂式戰斗機的場面,后來我還去看了獅子王和勇敢的心,我推薦你也去看一下!”
“天吶!我們倆還真是…”
蘇美珍已經吃驚的說不出話來了,不過夏不二并沒有繼續這個話題,開上主干道后便指著路邊說道:“蘇老板!你對歐陽白當代理縣長怎么 看?”
“我能怎么看,誰知道你跟他有什么交易…”
蘇美珍靠回去望向了窗外,歐陽白已經在廣場上搭起了演講臺,一邊給群眾們發放年貨,一邊慷慨激昂的演講,那干勁十足的樣子仿佛年輕了十多歲,一看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官迷。
“如果我讓你去跟他競選呢…”
夏不二笑著說道:“下個月就會舉行縣長公開選舉,我覺得你應該上去試一試,畢竟女人在末世中求生很不容易,你要是能選上縣長或者副縣長,不管將來誰當家作主,你都有談條件的余地!”
“切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蘇美珍不屑一顧的抱起了雙臂,態度已然從敬小慎微,變成了傲嬌的富家大小姐,等夏不二朝后面遞來一根萬寶路時,她更是從容的接過來點燃,兩條腿都快架到夏不二的頭上了。
“哇哦方府!你不怕方司令晚上去廁所找你嗎…”
蘇美珍輕笑著挑了挑眉頭,汽車已經開進了方司令的私家花園,但夏不二卻停下車笑道:“人又不是我殺的,他憑什么來找我,再說他活著的時候都怕我,死了更不敢來找我!”
夏不二推開門跳了下去,此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多鐘了,用不了多久有頭有臉的人物們就該來了,而蘇美珍也挎著小包下了車,昂首挺胸一副倨傲的模樣,可目光時不時就會聚焦在夏不二身上。
“張處!您來啦…”
方夫人慌忙從前樓迎了出來,諂媚的說道:“我已經按您的吩咐準備好大飯了,舞會就在中樓的宴會廳舉行,暖氣開足了,姐妹們今晚都是服務 員,您指哪我們打哪!”
夏不二伸手拎了拎她低垂的衣領,笑道:“你可是方夫人,不要擺出一副卑躬屈膝的樣子,拿出你女主人的氣派來,有怨的說怨,有仇的說仇,老百姓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明白嗎?”
方夫人連忙挺直了腰桿,正色道:“張處長請放心,我絕不是不懂事的人,一定不會添油加醋亂說,您先隨我進去休息一下吧,哦!這位是?”
“這是我的貴客蘇老板,你去給她準備幾身晚禮服挑選,最好的珠寶全都拿出來…”
夏不二笑著抬起了手臂,蘇美珍很自然的上前挽住了他,可是卻很傲嬌的保持著一段距離,昂首挺胸的跟著他走進了方家大宅。
“大人好!夫人好…”
一大群美人紛紛迎了上來,全都是方司令的遺孀跟貼身女傭,但此時她們已經通通打扮的花枝招展,各個爭奇斗艷不甘落后,畢竟今晚是她們找下家的最佳時機,錯過機會就是掉毛的鳳凰不如雞了。
“不要瞎叫,我們只是朋友而已…”
蘇美珍很矜持的抽開了小手,可態度明顯是高人一等,但夏不二卻說道:“不管王林對你許諾了什么,你都該為將來做打算,他們拍拍屁股就能走人,但你漂亮的就像黑夜里的明燈,想走可不是這么容易的事!”
“張大人!小女子多謝你的關心…“
蘇美珍蔑笑道:“不過本小姐的將來不用你來操心,如果你想請我吃飯跳舞呢,咱們今晚就只談風月,但你要是想審我呢,就帶我去審訊室,不要浪費我的時間,ok?”
“你們家的女人果然都一樣,總是這么自以為是…”
夏不二笑著搖了搖頭,揮手讓方夫人領她們上樓換衣服,不過大花卻從偏廳里走了出來,狐疑道:“那女人就是蘇美珍嗎,你把她領到這來干什么,我覺得你笑的很奸詐啊!”
“楚秦那邊怎么說…”
夏不二拽著她快步走進了偏廳,大花低聲說道:“秦姐說要來陪你過年,搞不好這就是咱們最后一次大飯了,她和小四全都要過來,還有鄭昆那邊,他去找川川和花癡艷過年了,說后天找你碰個頭!”
夏不二急忙說道:“你把后樓的女人都清出去,讓楚秦她們在后樓吃飯,記住!一定不要提到蘇美珍的名字,知道這事的人都讓他們閉嘴!”
“為什么?秦姐認識蘇美珍嗎…”
“那是她親媽,你說認識不認識…”
大花的小嘴瞬間張成了一個雞蛋狀,好半天才倒吸了一口涼氣,道:“你這也太刺激了吧,丈母娘扎堆往你這里鉆,不過為什么不能讓秦姐知道,你不會已經跟她媽有什么了吧?”
“胡扯!哪有這么快…”
夏不二沒好氣的說道:“蘇美珍極有可能是安琪拉的人,可她跟楚秦一樣精明,說話滴水不漏,我又不能對她嚴刑拷打,只能使用一些特殊手段,要是讓楚秦知道了,她還不跟我拼命啊!”
“吼吼我看你是引火燒身,悠著點吧你…”
大花突然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夏不二轉頭一看,黃百靈姐妹倆正開心的走來,后面還跟著唐鈺的老娘唐倩,這下三個丈母娘齊刷刷的駕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