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寒氣冰涼刺骨,冷清的街道上看不到幾個大人,末世對絕大多數人來都是煎熬,沒什么可高興的事還不如早早回家睡覺,當然!要不是張子余送來了大量棉衣和棉被,他們恐怕連覺都睡不成了。
“滋滋”
富人區的路燈跟鬼火一樣閃爍,可出了富人區連路燈都沒有,城外的型水電站也就這能力,但夜色無疑是最好的掩護。
夏不二沿著路邊緩慢的行走,他穿了件草綠色的將校呢大衣,高高豎起了領子,腦袋上則是一頂黑色毛線帽,用黑色口罩罩住了臉,一副標準的大院子弟裝扮,絲毫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這是他留在洪家山的最后一晚,天王軍留在營地就像見不得人的丑媳婦,誰也沒料到他敢獨自出來,沒多久他便來到了最北邊,這里緊挨著大山,沒有城墻守護,只有鐵絲跟巡邏兵在山腰上。
“大哥!知道馬奎山家怎么走嗎”
夏不二走到了一間雜貨鋪外,順手扔了根香煙過去,老板指著后面道:“你的是八級鉗工老馬吧,他家在最中間的白色二樓,半時前還見過他,應該剛下班回家!”
“謝了啊!”
夏不二看了看手表已經快八點了,便緊了緊毛呢大衣往店后走去,可他并不是來找什么八級鉗工的,只是防止有尾巴跟上來打聽消息,八級鉗工可以幫他混淆視聽。
城北這片多是自建房和工廠宿舍樓,比貧民窟的條件略強一些,居民們不是聚在誰家里打牌聊八卦,便是美滋滋的喝著酒,還有人聚在一起看錄像,讓夏不二有種回到老家的錯覺。
媽蛋!怎么跟迷宮一樣 夏不二突然發現自己暈菜了,烏云蓋頂的天空讓他連向都分不清,胡亂搭建的窩棚跟鐵皮房更是多不勝數,他只好朝著有燈光的地走去,忽然碰上幾個熊孩子瘋跑而來,徑直朝他身上撞來。
“砰”
夏不二猛地側身伸腳一絆,四個熊孩子立馬驚呼著摔成一團,氣呼呼的回頭看了他一眼之后,馬上又舉著手電飛快的跑了,連腿上的污泥都不拍一下。
“這是靠近賊窩了吧”
夏不二苦笑一聲繼續往前走,幾個屁孩都是很熟練的扒手,不是他反應快恐怕口袋都給掏空了,但他剛轉過一個彎,忽然又遇上了幾名站街女,靠在巷子兩側不停朝他搔首弄姿。
“帥哥!玩玩吧,物美價廉喲”
一名豐滿的少婦忽然貼了過來,夏不二目不斜視的側身繞了過去,這些女人根不能搭腔,一旦話她們就不會讓你走了,可是沒走多遠他就發現自己的錯了,這賊窩的規模可比他想象的要大。
前是一條狹長的巷,巷子兩頭各點了一盞昏暗的鎢絲燈,可巷子中間卻是漆黑一片,兩側的三層宿舍樓連團鬼火都看不到,擺明有見不得人的貓膩,兩頭的燈只為了看清外面的來人。
“站住!你是干什么的”
四名壯漢面色不善的走了出來,背著雙手站在了巷口的陰暗處,來時的道路同樣被人給堵住了,站街女和熊孩紙們也跟他們是一伙的,張西望的站在轉角處放哨。
“找大臉!賣幾捆甘蔗”
夏不二緩緩敞開了自己的風衣,左腰上插著一把太刀,右邊則是一把磨損嚴重的黑星手槍,他抽出太刀連刀鞘一起扔給領頭者,對看了看刀鞘后又將他打量了一遍。
“你找錯地了,我們不賣甘蔗,只賣饅頭”
對冷冷的將太刀拋給了他,夏不二收起太刀又道:“你聽岔了,我是賣甘蔗不是買甘蔗,兄弟們走一次水不容易,不是亮子認路,我這上好的黑皮大甘蔗才不砸門,要不要給句痛快話!”
這一口的黑話不是道上人根聽不懂,不過領頭的卷毛顯然聽明白了,他走到燈光下朝側面看了看,幾個站街女輕輕朝他點了點頭,卷毛便問道:“哪出的甘蔗,甜不甜?”
“農場的甘蔗,你甜不甜”
夏不二抬起頭輕笑了一聲,卷毛有些猶豫的皺了皺眉,不過終究還是招手領他走進了巷子,兩側的宿舍樓里突然冒出了幾個人頭,朝下看了看之后又迅速縮了回去,同時縮回去的還有幾把獵槍。
卷毛走到宿舍樓的中間推門進入,這樓里果然藏著貓膩,卷毛走進廚房挪開了一座活動櫥柜,后面便是通往地下室的樓梯道了,夏不二直接跟著卷毛往下走去。
“槍交出去”
卷毛忽然停在了地下室的入口處,兩名紋身的漢子正守著一扇鐵門,夏不二走過去交出了自己的手槍,跟著又從腋下拿出了一把折疊托的步槍,卸下彈匣道:“這是貨,得帶進去!”
“咔”
一名漢子劈手奪過了步槍,卸下槍膛里的子彈扔給了卷毛,將夏不二從頭到腳摸了一遍之后,這才面無表情的打開了鐵門,卷毛便拎著空槍直接走了進去。
防空洞!
夏不二跟進去后微微一怔,這地下室居然跟山里的防空洞相連,看墻壁的顏色就知道是戰爭時期的產物,而且沒走太遠他就聞到了濃烈的煙酒氣,同時還有人在大聲的叫喊著什么。
原來是個地下賭場啊 夏不二沒想到自己運氣不錯,一通瞎走居然走對了,前是個低矮卻寬大的空間,十多張賭桌錯落在其中,上百名賭客擁擠在其中喊叫,還有陪玩的姑娘們在放肆浪笑。
這地下賭場的規模可不算了,對面的隧道中還有賭廳,荷官的穿著和手法也非常專業,甚至有幾個洋妞兔女郎穿梭其中,不知道的還以為到了拉斯維加斯,足夠讓洪家山的土豹子們露怯了。
“回頭我送你些籌碼,沒事過來玩兩把”
卷毛忽然回頭爽氣的笑了笑,夏不二搖了搖頭沒話,他知道這小子是在試探他,做軍火生意可是殺頭的買賣,買賣雙誰都不想認識誰,他要是答應來這里賭錢,那就是不懂規矩的菜鳥或者臥底。
“老大在吧,有個人要賣甘蔗”
卷毛徑直走到了通道前,跟守衛交談了幾句便放行了,再次領著夏不二經過了一條長長的隧道,推開了一扇很俗氣的金色大門,一股好聞的脂粉味立刻撲鼻而來。
房間雖然沒有大廳寬敞,可布置卻相當的奢華,幾十個身高腿長的靚妹都是晚禮服,拿著香檳杯可勁的裝逼談笑,但男主角卻只有兩個,他們正坐在寬大的賭桌后搓牌對賭。
“操!又他媽是個二,你們跟老子有仇是吧”
一個白色西裝男突然憤怒的咒罵,圍在他身邊的姑娘們急忙閉了嘴,緊張的模樣似乎很懼怕他,但夏不二也皺起了眉頭,他萬萬沒想到,這家伙居然是他親舅舅白沐風。
“風少!你又輸光了,咱們今晚就到此為止吧”
坐在正對面的中年男子是個胡子,很戲謔的扔下了一張底牌,卷毛便趁機跑上去對他耳語了一番,胡子不動聲色的揮了揮手。
白沐風正背對著夏不二,根沒注意到他進來,抄起一杯洋酒直接干光,大聲嚷嚷道:“干什么?怕老子付不起帳啊,再給我拿一箱籌碼來!”
“誤會啦!我有客人到了,有點要緊的事跟他談談”
胡子笑盈盈的起身看向了夏不二,明顯是在找借口終止賭局,誰都知道白沐風人品差,連歐陽白都放出話不會替他擦屁股,他真要是賴賬不給,誰都拿他沒有辦法。
白沐風也醉醺醺的轉過了頭來,可夏不二戴著帽子跟口罩,這貨居然沒認出他來,疑惑道:“這誰啊,什么事比陪老子玩還重要?”
“這我一個兄弟,給我”
胡子走過去扔了根煙給夏不二,可話沒完白沐風便站了起來,皺眉指著夏不二道:“你鬼鬼祟祟是不是來銷贓的,快把口罩摘下來給老子看看,我肯定在哪見過你!”
“風少!你喝多了”
胡子笑著摟住了白沐風,招手喊道:“燕!去給風少拿一箱籌碼來,今晚一定要讓他玩的盡興,不然我饒不了你們!”
夏不二趁機快步走了出去,要是讓白沐風發現自己來了這,他就再也別想找到失蹤的花無艷了,恐怕還會讓他們順藤摸瓜,抓住花無艷交給大仙廟。
好在白沐風喝的舌頭都大了,很快就被幾個姑娘安撫了下去,但胡子走出來之后卻似笑非笑的道:“老弟!你這批甘蔗怕是姓歐陽吧,我牙口不好吃不下這么硬的貨,你還是請回吧!”
夏不二知道他是在殺價,低聲道:“不是他們家的貨,不過我有三十根黑皮甘蔗,兩箱苦瓜,兩百顆玉米,只要你送我一個女人,部賣你半價!”
“誰?”
胡子的雙眉猛然一挑,趕緊將身后的房門給關上了,直接領著夏不二走進了斜對面的辦公室。
“劉子欣!”
夏不二目光炯炯的看著他,胡子露出了很詫異的神情,想了想便走出去叫來了一名少婦,狐疑的問道:“咱們這有叫劉子欣的女人嗎?”
“劉子欣?我想想啊”
少婦也很納悶的眨了眨眼,忽然拍頭道:“哦!我想起來了,偷客人西那個不就是叫劉子欣嘛,一直關在廚房里洗碗,幾個廚子天天排著隊去搞她,肚子已經老大了,人好像都有點傻了!”
“三折!人你帶走”
胡子很狡猾的看向了夏不二,夏不二強忍著怒火答應了,根據他所掌握的情況來看,這個劉子欣很可能就是花無艷,她要不是被人給囚禁在這,也不會像失蹤了一樣渺無音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