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到底是怎么看的門,著火了都不知道嗎…”
劉廠長氣急敗壞的站在地下室入口,里面還有濃煙在往外噴涌,不過大火已經被撲滅了,幸存者們全都灰頭土臉的站在旁邊,要不是倉庫在地下室,他們這棟樓恐怕都完了。
“廠長!這是有人故意縱火啊,不然倉庫怎么會好端端的起火…”
新任的聯防隊長急忙說道:“起火的時候我們聞到了汽油味,看到火從房頂上掉下來,肯定是有人捅破了一樓的下水管道,到汽油進來放的火,不信咱們可以過去看!”
“真要是有人故意放火,老子絕饒不了他…”
劉廠長惡狠狠的掃了眾人一眼,轉身便往廁所里大步走去,等大伙也全部跟過去的時候,果然進門就聞到了一股汽油味,地漏不但被燒的一片焦黑,還有黑煙不斷從里面冒出來。
“誰干的?到底是誰干的…”
劉廠長痛心疾首的跺著腳,推開眾人沖到了大廳里,爬上桌子叫嚷道:“你們是不是嫌命長了,放火到底對你們有什么好處,大家一起死了,你們就開心了是嗎?”
“不會又是殺人狂吧…”
眾人立馬交頭接耳的議論了起來,可馬上就有人舉手喊道:“我舉報!這事肯定是張子余派人干的,他燒我們的糧食就是想逼大家跟他一起造反,他還拉攏了一幫人搞秘密聚會,準備當眾分發武器!”
“你別血口噴人,火不是我老公放的…”
江家姐妹急忙叫喊了起來,可黑臉鋼卻猛地奪過了一把獵槍,帶著十幾名聯防隊員沖了出來,指住夏不二就吼道:“火肯定是他放的,只有他手上還藏著糧食,他就是想當這里的土皇帝,魚肉百姓!”
“我看魚肉百姓的是你們吧…”
鄭昆突然帶著幾個男人走了出來,全都舉著手槍握著手雷,擋在夏不二面前說道:“趙慶鋼!你嘴上的飯粒還沒擦掉,宵夜吃的非常開心吧,你這算哪門子的處罰?”
“我…”
黑臉鋼慌忙擦了一下嘴巴,但錢秘書卻推開他大聲說道:“張子余!你要是個男人的話就坦白吧,不然你就跟大伙說說,著火的時候你在干嗎,是不是想給你的同伙發槍,然后造反?”
“我造哪門子的反?你當你們是誰,縣長還是市長,你們不過是些企業的小領導而已,真把自己當干部啦…”
夏不二上前譏諷道:“我剛剛是想發槍來著,可這也是為了保護我們自己的權益,不然把槍交給你們這些人渣,咱們還會有好日子過嗎,黑臉鋼就是最好的例子,他受了罰還能又吃又喝,可我們連窩頭都沒得吃!”
幾個小伙立即擠出人群,站到他身旁憤慨道:“沒錯!你們狼狽為奸,只會欺負我們這些小老百姓,余哥就算真的造反我們也支持他,我們再也不會讓你們隨便欺負了!”
“對!我們也支持他…”
不少人都站過來振臂高揮,驚得聯防隊員們倒退了好幾步,很快就涇渭分明的形成了三股勢力,除了夏不二跟劉廠長的兩幫人,居然有將近一半的人選擇了觀望,悄悄退到墻邊什么態度也沒有。
劉廠長忽然平淡的說道:“如果你們真覺得張子余可以當領導,我愿意把管理權交給他,但你們別被他的話給蠱惑了,他放火燒咱們大家的糧食,這種心狠手辣的人怎么能率領我們?”
甜甜立即嚷嚷道:“你少胡說八道,余哥剛剛跟我們在一起,很多人都看到了,我看這火就是你們放的,你們賊喊捉賊!”
“廠長!不得了啦…”
一個小平頭急匆匆的跑了過來,氣喘吁吁的指著后面說道:“我…我們抓住了放火的人,還發現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他說他是張子余的同伙,殺人狂就是他們,人都是他們一起殺的!”
“什么?快抓住他…”
劉廠長驚慌失措的倒退了幾步,可聯防隊員們哪敢上前,夏不二他們這邊不但有槍還有雷,但錢秘書卻叫嚷道:“你們還要助紂為虐到什么時候啊,他就是殺人狂啊!”
夏不二猛地上前驚怒道:“老子敢作敢當,是我干的我一定認,可你們要是敢把屎盆子往我頭上扣,老子今天跟你們沒完,大不了同歸于盡!”
“張子余!你看看他是誰…”
一個鼻青臉腫的小伙忽然被人押了過來,直接跪倒在了大廳中央,夏不二眼角立馬跳了一跳,這小子正是給他遞紙條的人,之前還在樓上見過面,沒想到真被人給抓住了。
“馬偉江?怎么會是他…”
眾人全都驚疑不定的望著小伙,錢秘書上前一把揪住他的頭發,呵斥道:“老實交代你們的犯罪經過,只要你如實供述,我們就饒你一條狗命,只槍斃真正的主犯!”
“張…張子余逼我干的…”
馬偉江顫巍巍的指住了夏不二,說道:“起初我們只是想偷點食物,結果讓老李給發現了,張子余失手把老李給打死了,他為了掩蓋真相,把老李的女兒騙過來給殺了,然后偽造成劫色殺人!”
“你少放屁,我老公根本不是這種人…”
江秀娜憤怒的嚎叫了起來,可夏不二卻抬手說道:“你讓他說,我看他是不是能編的滴水不漏!”
“我沒編!你這個變態,你就是個瘋子…”
馬偉江大聲叫道:“我們原本有四個人,大家有飯吃有女人玩,做些壞事也就認了,可你居然吃人,還逼著我們一起吃,小丁他們不吃你就殺了他們,我有你殺人吃人的證據,就在對面的幸福招待所!”
錢秘書急忙說道:“你把話說清楚,招待所有什么,他吃了多少人?”
“十幾個!全都被他吃了…”
馬偉江瞪眼說道:“大家都知道招待所是他老舅開的,可下面還有個秘密地下室,可以通過后院的下水道直接過去,不信你們就去看,人頭全部都放在案板上,還有個被綁架的姑娘可以作證!”
錢秘書迫不及待的問道:“從哪綁架的姑娘,他的武器從哪來的,還有他藏匿的糧食,是不是全都是從咱們這偷的?”
“不是!我們在外面發現了一伙人…”
馬偉江喘著粗氣說道:“張子余騙他們說招待所里安全,讓他們帶著武器和糧食跟我們走,進去之后他就把他們給殺了,他白天根本就沒跑遠,一直躲在招待所等天黑,東西都是他從里面帶出來的!”
“張子余!你還想怎么狡辯…”
錢秘書盛氣凌人的瞪著夏不二,夏不二這邊的人也有些動搖了,全都面色復雜的望著他。
“錢秘書!你們為了扳倒我,還真是煞費苦心啊,這苦肉計干的漂亮…”
夏不二拍著手冷笑道:“不過你們隨便找兩個人出來栽贓我,是不是太兒戲了,如果你們能拿出我親手殺人的證據,我跪在這讓你們槍斃,不然就把武器交出來,把掌控權還給老百姓!”
“哼我就知道你會抵賴…”
馬偉江忽然說道:“幸好我為了自證清白,早就偷偷拍下了你的罪行,我房里有一臺手持攝像機,你們拿出來看看就知道了,上面有他殺人的全過程,火也是他逼我放的!”
“好啊!拿出來讓我們瞧瞧啊…”
夏不二面不改色的昂起了腦袋,可心里已經是驚濤駭浪,他吃虧就吃虧在沒有張子余的記憶,根本不知道他之前究竟做了什么,萬一攝像機真拍下了張子余的罪行,那他就只能引爆手雷逃命去了。
“快把攝像機找出來…”
錢秘書興奮的一揮手,一幫狗腿子急忙往樓上跑去,夏不二抱著雙臂也不說話,但他實在想不明白,他的同伙怎么會突然投靠劉廠長。
馬偉江并不像是意外被抓,出賣他以求自保,更像是主動跟劉廠長合作給他設局,否則另外幾個同伙也該被出賣,幾個人一起指證他,那不管有多少張嘴也說不清楚了。
“子余!借個火…”
鄭昆忽然叼著香煙轉過身來,夏不二掏出打火機幫他點燃,誰知鄭昆卻忽然低聲說了句:“勾拐幺洞八!”
“你…”
夏不二差點把眼珠子給瞪出來,這可是他的身份鑒別暗號,哪怕泄露了也不該讓鄭昆知道,更何況他也不可能當著自己的面,冒充自己啊。
“頭大了吧!但我看你的屁股比頭還大…”
鄭昆抬眼的同時又做了個手勢,一個只有他們自己人知道的手勢,剛剛這句話更是第二級暗號,夏不二的腦袋“嗡”了一聲響,下意識說道:“我的腦仁比屁股更大,你…你是?”
“除了我還有誰,我是你們班主,前面的那個…”
鄭昆左右掃了一眼又低聲道:“大花!你小子做事太張揚,我怕你把我給暴露了才沒跟你相認,黑尸蟲應該就在這里,它看似想借眾人的手滅掉你,實則是想把我們都給引出來,好把我們給一網打盡!”
夏不二張著嘴還沒反應過來,他一直想混淆視聽,讓黑尸蟲把鄭昆給當成自己,好讓它出手從而暴露出來,誰知道鄭昆真的是他自己,只不過是另一個中年版的他而已。
“班主!你的演技實在太棒了…”
夏不二終于回過了神來,可能是比他多活了十幾年的緣故,中年版的他更加沉穩內斂,而且他在這個時代生活過,一言一行根本找不出破綻來,但他還是留了一份小心,干脆繼續冒充大花,等徹底確認了再做計較。
“找到了…”
一幫狗腿子舉著攝像機跑了下來,鄭昆急忙說道:“我不能幫你了,你讓其他人也別動手,現在敵明我暗,誰幫你誰就會暴露,實在不行就扔雷吧,炸死那幫混蛋再逃出去!”
夏不二不動聲色的讓開了半步,下意識在人群中搜尋夏忘川的身影,結果找了半天也沒有發現她,心里立馬“咯噔”了一下,這么關鍵的時刻她都不出現,肯定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