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四章 恐怖的夜晚
“我要死了嗎？”
這一槍，穿透了牧易的心臟，哪怕是天人，生命力再怎么強大，可心臟粉碎，都無法活下來。
這一刻，牧易想了很多，從被老道撿到，跟著老道流浪江湖，到他老道死去，他踏上修行路，一路突飛猛進，短短時間就走完了別人一生都無法達到的路。
他更想到了夢中的那個身影，那個跟玄冥掌旗使相似的女人，那會是他從未蒙面的母女嗎？他還有很多遺憾沒有彌補，沒有去復活老道，沒有找到他記憶被封印的真相，甚至還有許多承諾沒有完成，但現在，一切都隨他遠去，可他心中卻沒有不甘，相反有種解脫。
或許死了以后，就不用承受這么多的壓力，一死百了。
就在牧易以為自己徹底死去的時候，眼前的畫面開始倒流，轉眼間，對方便重新站在他的面前，唯有那生滅兩個字，在風中漸漸遠去。
“生滅？”
牧易呆呆的看著對方，這便是對方全盛時期的實力嗎？他居然沒有半點反抗的余地。
“這一槍是饋贈，也是我經歷生死，剛剛領悟的，就當是還他一個人情吧。”說完，他的身影徹底消散在天地間，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痕跡留下，就連他手中斷槍，也隨之化為齏粉。
“多謝前輩。”牧易深深一禮，對方最后的饋贈，不下于一件至寶，那是一種心靈的洗禮，他仿佛真正的經歷了生死，那種生死之間的感悟，絕對入定苦修能夠明白的，便是大戰中，也很難擁有這種感悟。
同時，那生死在他心中留下了一粒種子，而想要從天人跨入圣人，便需要明悟生死之道，對方等于給他留下了一條捷徑，省去他不知道多少歲月的苦修。
盡管對方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但牧易還在在旁邊立了一座墓，墓碑上寫著鬼族十二天君六個大字，而落款是人族牧易。
隨后的路途，牧易仍舊遇到了諸多危險，通過一次次磨礪，他的拳法更加簡潔，直指本質，畢竟如此多的對手，并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遇到的，等于是最好的陪練。
只不過，一個不小心很容易死在這里，短短十幾里路，牧易便遇到了兩次生死危機，仗著融合了水火真意才勉強逃掉，若非如此，以他剛剛進入遺棄之地的實力，恐怕已經成為仙墓中又一具白骨了。
“后面的路途更難走了，不過按照姜家老祖本體留下的線索，再經過兩個強者地盤，就是殘圖標明的地方，有殘圖在，危險也會少很多，不過想要拿到絕世功法，仍舊困難重重。”牧易站在一座山峰上，望著前方喃喃自語，甚至有種深深的壓力。
因為他明白，接下來才是最大的考驗，因為最后一關，乃是一名無敵強者殘念鎮守，之前鬼族十二天君那一槍，已經讓牧易明白，便是殘念，也有瞬間的璀璨。
半天之后，牧易半跪在一處戰場中心，周圍一片凌亂，在他的面前，是一具龐大的尸骨，那是一名妖族強者，其生前的實力應該達到了九重天，距離半圣也只有半步之遙。
這一戰，牧易沒有半分留手，水火真意融合，但即便如此，他也差點死去，唯一讓他慶幸的是，他以水火蓮花將其磨滅，沒能讓他在最后一瞬間，展現璀璨。
不過煉化對方的殘念，也得到了大量的燈油，至少可以施展一次大招。
牧易沒有繼續往前，因為他很清楚，以他現在的實力，根本就闖不過最后那一關，而且仙墓中真正的危險其實并不是白天，而是黑夜，這也是姜家老祖本體給他留下的忠告。
為了應付恐怖的黑夜，牧易一連畫了多張隱形藏體符，然后以薪燈籠罩自身，慢慢陷入一種近乎死寂的狀態，按照姜家老祖所言，晚上不管看到什么，遇到什么，都絕對不能出手，因為一旦出手，便會萬劫不復。
對于姜家老祖的忠告，牧易并未懷疑，因為對方沒有害他的理由，其實牧易也想過，晚上的時候直接離開仙墓，只是卻總有幾分不甘，甚至心底有種想要見識一番的沖動。
雖說是沖動，卻不代表牧易會因此大意，相反，他只會前所未有的謹慎，做好一切準備。
夜色漸漸降臨，仙墓中慢慢吹起了風，發出嗚嗚的聲音，像是有無數鬼魂在嚎叫，而如果只是這樣，絕對不值得姜家老祖那般鄭重警告。
所以，這僅僅只是開始。
“噠噠，噠噠！”
突然，一陣腳步聲傳來，牧易雖然讓自身陷入死寂，但那只是一種狀態，他的意識沉浸在薪燈內，對于周圍的情況仍舊一清二楚。
聲音漸漸清晰，一個一瘸一拐的身影出現在牧易的視線中，對方雖然是人族形態，但牧易卻不敢確認對方來自哪一種族，在他的手中，拎著一物，正是他自己的腦袋。
對方就這么從遠處接近，貼著牧易所在位置離去，驚鴻一瞥間，牧易看到一雙蒼白的眼睛，死死盯著他看，讓他嚇了一跳。
好在，對方很快就離開了，但沒過多久，牧易看到了十幾具白骨，身體僵硬的從遠處走過，這些白骨生前無一不是強大的存在，甚至每一個都能碾壓牧易，但如今，他們早已無人所知，似乎一直在這片仙墓中走下去，沒人知道他們要去哪里，要去做什么。
甚至，牧易看到了兩個強者大戰，堪稱驚天動地，他們戰斗的余波四散，掠過牧易的旁邊，那些堅硬的石頭，紛紛化作齏粉，甚至有一道波動對著牧易橫掃而來，牧易仿佛看到了自己死亡的結局，幾乎忍不住就要出手，畢竟這不僅僅是幻象，而是一種真實面對死亡的感覺。
但想到姜家老祖的話，他還是強行忍住出手，最終，那波動只是掠過他，而他還活著，讓他忍不住松了口氣。
“咦，沒想到這里還有一個活的。”突然，一道聲音在牧易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