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白發老翁,不是初代神帝。
趙楚現在基本能確認。
在之前,趙楚一直懷疑。
他總覺得,這個神秘的老頭,可能是初代神帝殘留下來的什么虛影一類。
畢竟,很多死去的強者,都習慣于留下些傳承一類,順便裝個神秘莫測,也給自己點好名聲,名垂千古什么的。
老翁任何人都看不到,而且并不是這個時間線的人,除了神帝境,也就沒有別人了。
可自從來到神墓之后,趙楚徹底否決了老翁是初代神帝的懷疑。
無他,只是氣息不同罷了。
傳言,初代神帝在幾萬年前,就已經隕落。
但哪怕是經過了這么久的時間,在神墓內,趙楚還能感覺到一些初代神帝的氣息。
很淡。
那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似乎是嗅覺,又好像是聽覺,甚至趙楚的視線,也會偶爾出現一些彩色的線條。
初代神帝的氣息,這是一種很難用言語來描述的直覺。
可能是修煉出了帝橋的緣故,趙楚能感覺得到。
趙楚也問過王君塵和紀東元。
他們二人,根本沒有那股淡淡的感知。
其實這種感知最濃郁的地方,是在那些機器人的身上。
其實根本不用多想,那些機器人之所以會出現在神墓內,也一定是初代神帝的手筆。
因為初代神帝和機器人近距離接觸過,甚至戰斗過,所以機器人身上的氣息,要更加明顯。
而在這個白發老翁的身上,趙楚完全沒有感覺到任何熟悉的氣息。
只有冰冷。
白發老翁給趙楚的感覺,就如是蝎子尾巴上一根毒刺。
雖然老翁慈眉善目,但就是給趙楚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趙楚有一種直覺,這白發老翁,絕對不可能是盼著自己好。
“你到底是誰?”
“為什么老是鬼鬼祟祟,出現在我面前!”
見老翁依舊是笑而不語,趙楚陰沉著臉,繼續用神念之力問道。
而紀東元他們則一臉迷茫。
趙楚是不是有病?
被白無鐘氣壞腦子了?
一個人看著漆黑的空氣,嘴角嘟嘟囔囔,說話還沒有聲音。
氣氛太詭異了。
想象一下,漆黑的隧道,其中一個小伙伴,突然在對著空氣呢喃,而且其表情還煞有介事,一副很鄭重,很認真的樣子。
這場景,明明就是撞鬼了。
雖然大家都是修真之人,理論上不應該怕鬼。
但趙楚太詭異。
白無鐘害怕紀東元會湊他,只能一臉關切的看著趙楚。
這…難道是無聲的示愛?
可恨的紀東元,阻擋自己撲向趙楚的懷抱。
“三弟,這是在用神念之力交流?”
“他在和誰交流能?空氣?”
“這里沒有其他人啊。”
王君塵也皺著眉頭。
他能感覺得到,趙楚的神念之力在波動。
可卻理解不了趙楚在和誰交流。
“嘿嘿嘿!”
“嘿嘿…嘿嘿!”
趙楚沉著臉,一動不動。
他在等待白發老翁開口。
這家伙一直跟著自己,絕對不是來看戲的。
果然!
白發老翁突然陰森森的笑了起來,聲音說不出的尖銳驚悚,就如三更半夜,樹枝在拍打門窗。
僅僅是這笑容,竟然是令趙楚有些寒冷,骨頭的寒冷。
“我是誰,其實不重要!”
“我只想告訴你,他們三個年輕人,誰都無法進入秋逸的墓冢內。”
“外面那三個蠢貨,還妄稱天尊,竟然連個像樣的弟子都培養不出來。”
“兩個死了,還有一個為情所困,真是一群飯桶!”
老翁話落,趙楚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雖然話語是通過神念之力傳遞,但趙楚依舊很難忍受老翁嗓子的尖銳。
隨后,趙楚眉頭皺的更深。
外面的三個蠢貨?
那一定是三個帝尊。
“殷樂離、石新旭,還有白無鐘手里的神兵,是你的手筆嗎?”
“或者說,是你讓虞滄漠他們這么做的。”
趙楚咽了口唾沫,隨后又問道。
能暗中游說三個帝尊,這老頭絕對不簡單。
他到底是誰呢?
其實趙楚明明有一種和對方打過交道的感覺,但他就是想不起來對方是誰。
自己一定見過這老翁。
一定在哪里見過。
趙楚堅信!
“嘿嘿嘿,你猜測的沒錯。可惜,三個所謂帝尊,沒有一個人能成功。”
“還有那個太倉北,也是個廢物,送上門的天隕石,竟然被搶了。”
“廢物啊,都是一群廢物!”
老翁又嘆了口氣,那張溝壑縱橫的臉,有些遺憾。
“太倉北?”
趙楚一愣,這怎么又牽扯到太倉北了?
太倉北不是在宇宙嗎?
“太倉北和亂九天,用了同樣的方式,同樣利用了你。只要你能融合出秋逸的神帝經,他就會破封而出!”
“你曾經見到的孤星,就是秋昊孤囚禁太倉北的牢籠。”
“毀帝池里的天隕石,也被太倉北拿走了。”
“可惜,僅僅最后一點天隕石,卻阻擋了太倉北的成神路,可惜啊。”
老翁又是一聲嘆息。
“什么意思?”
“你說清楚!”
“什么孤星,什么囚牢,還有秋昊孤,到底是怎么回事?”
趙楚一頭亂麻。
自己進來神墓之后,外界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太倉北回來了?
其實也對,他也是帝尊,他不可能拒絕神帝境的機緣。
不對!
不對!
還是不對。
如果老翁說的是真的,太倉北所缺少的天隕石,一定會從神墓里想辦法。
他來九天巔峰戰會場,就是在等自己出現,然后拿走自己得到的天隕石?
畢竟,同樣是帝尊,太倉北絕對不可能拿走三個帝尊的庫存。
如果是這樣,亂九天一定會阻攔太倉北,三個帝尊也會阻攔太倉北。
還有秋昊孤,為什么要囚禁太倉北。
到底發生了什么。
“看來,你也沒有我想象中的聰明。”
“事情很簡單,太倉北得到了秋昊孤的傳承,但又被太倉北囚禁在了孤星。至于囚禁的原因,你可以問太倉北,也可以問秋昊孤。當然,下次見面,如果太倉北不死,你應該會死。”
“亂九天為了保護你,也為了他以后能過好日子,此時聯合了三個帝尊,正在對太倉北加持封印!”
“可能這一戰結束后,九天仙域將再也沒有帝尊存在。”
“對你來說,是好事!”
“以后,你將有大量的時間,去慢慢修煉,去慢慢收集剩余的天隕石。”
“而我來這里的目得,是幫你進入秋逸的墓冢,讓你得到那一批龐大的天隕石。”
老翁毫不吝嗇的解釋了幾句。
聞言,趙楚呆若木雞。
信息量很大,堪稱雷霆萬鈞。
原來自己進來神墓之后,外面發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太倉北很強,這一點趙楚相信。
但他沒想到,太倉北會強到需要四個帝尊來聯手封印的地步。
還是舍命的封印。
假如自己出現,會白白將天隕石送給太倉北,讓他突破嗎?
應該不會。
首先,亂九天也不會允許。
這不符合亂九天的利益,太倉北突破,對他是個天大的威脅。
三個帝尊也不會允許,太倉北突破,他們會有生命危險。
而趙楚,其實也不愿意給。
神帝境只有一個,假如趙楚也有突破的資格,太倉北一定會想辦法滅了自己。
一山不容二虎。
這是老祖宗留下來的古訓。
別說是泛泛之交,哪怕是親兄弟,親父子,也會毫不猶豫的反目。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我已經走到了太倉北的對立面,我和他,已經成了生死不容的仇敵。”
趙楚心中感嘆了一句。
這就是真正的身不由己。
“想救亂九天嗎?”
“很簡單,只要你能突破到神帝境…不,你突破到帝尊境,也就夠鎮壓太倉北了。”
“努力吧,少年,嘿嘿!”
“我看好你,你一定會突破到神帝境,一定…”
白發老翁欣賞著趙楚驚駭的表情,似乎再看一場大戲。
“你到底是誰?”
“你有什么目得?”
趙楚沉吟了一會,再一次凝重的抬起頭,一字一句的問道。
越是這樣,趙楚就越是感覺白發老翁古怪。
他絕對不是什么大善人。
讓自己突破,絕對不是好事。
亂九天讓自己突破,是為了破除他自己身上的封印。
太倉北讓自己突破,是為了融合三橋,破開孤星的封印。
每個人都有私心。
假設亂九天也修煉神帝經,他一定也會斬了自己。
太倉北也一樣。
大道爭鋒。
金字塔最高的座位,只有一人,到了這一步,沒有人會慷慨。
亂九天保自己,也是用恩情來羈絆自己。
這老翁不留余力的讓自己突破,到底又有什么陰謀。
“我再重復一句,我的目得,是助你突破到神帝境,讓你成為這個世界的主宰。”
“如果你想知道我是誰,先踏入秋逸的墓冢吧。里面有濃郁的帝橋氣息,你會知道我是誰。”
“我告訴你一段口訣,以你的實力,再輔以他們三人的真元,應該可以破開。”
話落,趙楚腦海里多了一段口訣。
“我如果拒絕進入呢?”
趙楚寒著臉問。
他有一種被騙入深淵的感覺。
“那你就永遠不可能突破到神帝境,亂九天永遠不可能破封。”
“天隕石的總量,是有限的。”
“太倉北手里一批,三個帝尊一批,而你…很少,很少,少的可憐。”
“況且,你不可能拒絕。”
“你沒有拒絕的理由,你有太多的疑惑,想要進去一探究竟。”
“哪怕里面的地獄,你也會跳下去。”
白發老翁陰森森的笑著。
趙楚睚眥欲裂。
他感覺自己是一只提線木偶,冥冥之中,這老翁似乎在操控著自己。
最終,趙楚嘆了口氣。
他還是選擇了妥協。
他走向王君塵他們,告訴了他們對神兵的具體操控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