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趙楚,你這個縮頭烏龜,終于敢出現了!”
“來吧,我要和你決一死戰!”
一個人奴上前一步,這一刻,他渾身上下已經彌漫出了恐怖的殺念,那是一種玉石俱焚,不死不休的信念。
誰都能看得出來,這人奴是抱著同歸于盡的思維。
喧囂的楚宗瞬間寂靜下來,所有人都盯著趙楚的,面對一個亡命之徒,他們不知道趙楚會如何應對。
“宗主,這些人是亡命徒,沒必要中計!”
羅商古臉色陰寒的提醒道。
趙楚的出現,并不是什么好事,他少年沖動,很難沉住氣,這樣一來,正好中了命古生的計。
“沒錯,宗主,沒必要接受這些人的挑戰。”
薛崇明也勸阻道。
要知道,人奴的終極目標是趙楚,他們面對紀東元并不會拼命,但如果敵人是趙楚,完全有可能出手就是同歸于盡的招數。
危險!
趙楚和這些死士對決,根本就是九死一生!
見趙楚出現,山洪崩也放下了鋤頭,一雙怨毒的瞳孔在憨厚的臉上格外突兀。
他希望趙楚去應戰,他希望趙楚立刻就死。
“哈哈,懦夫宗門,懦夫宗主,你不是連半步玄始境都殺過嗎?”
“怎么?面對挑戰者,如今卻怕了?”
“堂堂五宗盟主,不敢接受一個洞虛境的挑戰嗎?”
“趙楚,你不敢接受挑戰也可以,乖乖讓出五宗盟主的位置,并且立刻解散楚宗,地齊海不需要這種沽名釣譽之輩!”
這個修士滿臉譏笑,那蔑視的眼神,將趙楚貶低到一無是處。
死寂!
人奴話音落下,全場沒有一絲聲音,楚宗所有人都捏著拳頭,恨不得自己沖上去殺了這囂張的人奴。
可惜,敵人是洞虛境,而且是任何人都不敢招惹的瘟疫毒體。
呼呼呼!
紀東元的破衣服在木棍頂端隨風飄揚,就宛如一張丑陋的臉,在嘲諷著整個楚宗。
而眼前這一幕,經過影像玉簡的傳播,地齊海所有人都能看得到,無數人開始竊竊私語,好多人不清楚人奴的可怕,所以開始質疑著趙楚!
“趙楚,你考慮的如何?到底敢不敢接受挑戰!”
“如果不敢,就立刻讓出盟主位置,乖乖替命古生大帝效勞!”
三個人奴開始不耐煩。
從始至終,趙楚都是面無表情,這幅樣子,令人內心有些慌亂。
“咦,方三萬,你干什么?”
也就在這時候,趙楚身后那個方頭方腦的少年,一臉平靜的和趙楚擦肩而過,緩緩朝著人奴走去。
他的方向,不偏不倚,正面對著挑戰趙楚的人奴。
見狀,皮永宏皺著眉頭問道。
“挑戰宗主,你這種貨色…還不配!”
話落,方三萬大袖一甩,已經拔出了天兵古槍!
“哈哈,剛才那個小子被打的狼狽而逃,你們這些小鬼不長記性嗎?蠢貨!”
人奴譏笑著不自量力的方三萬。
方三萬根本就懶得廢話,他手臂一抖,掌心里的天兵古槍已經是破空而去,其角度刁鉆,宛如一條蟄伏在虛空的毒蛇,空間都被震蕩出了一層層波紋,音浪刺耳。
“沒用,理論上紀東元要比方三萬強一些,紀東元都沒有還手之力,方三萬又能如何!”
問卦子滿臉擔憂。
“放心吧,這次趙楚出現了,他們應該能找到洞虛境的入虛位置!”
皮永宏點點頭。
當初斬殺羿魔殿十大洞虛境,他們就是依靠著趙楚的指點,從而能夠精準襲殺。
“哈哈,你們以為趙楚出現,就可以幫你們找到我的入虛位置嗎?”
“可笑,五宗大會過去了這么久,我始皇龍庭早已經找到了破解對策,只要能切斷趙楚和你們的神念聯系,你們就得不到他的實時指點,你們依舊是瞎子!”
“你們的弱點,就是太依賴趙楚,離開了他,不過是一群土雞瓦狗罷了!”
眼看著槍芒襲殺而來,這人奴卻譏笑一聲,他掌心里高高舉起一塊玉簡。
隨著玉簡被捏碎,一層猩紅的血霧飄揚而起,使得二人的身形都有些朦朧。
其余兩個人奴也是滿臉譏笑。
沒錯!
命古生一直在總結!
真正的強者,都善于總結,命古生就是這樣的至尊。
他雖然一敗涂地,但卻沒有任何氣餒,反而是第一時間研究著趙楚在五宗大會的每一個畫面。
紀東元他們斬殺十大洞虛境的時候,命古生依靠簡單的幾個場景,就推演出了大量的信息。
趙楚神念之力很強,他可以感悟到洞虛境入虛后的位置。
正是在趙楚的神念指揮下,紀東元等人才能依靠碎虛靈寶,得以徹底斬殺洞虛境。
如果沒有趙楚,他們不過是拿著劍的瞎子,一片漆黑的世界,只能白白浪費真元罷了。
堂堂洞虛境,怎么可能被如此輕而易舉的斬殺。
這一次,命古生做了十全的準備。
混亂散,唯一的作用就是混亂神念傳音的精準,效果類似于無盡叢林里的屏蔽。
“該死,是混亂散。”
皮永宏咬牙切齒,一拳轟在城墻之上。
“命古生厲害啊,不愧是野心勃勃的大帝,他對趙楚的研究,已經到了發指的地步,竟然連混亂散都能想得到!”
羅商古也不由的開始佩服命古生。
這家伙算無遺漏,一定預料到了趙楚會指揮紀東元等人殺人奴,所以他提前預備了混亂散。
“這混亂散可以混亂神念傳音,哪怕神念一品,也要被影響,雖然無法徹底屏蔽,但一定會延遲,方三萬很難同步得到宗主的提醒!”
薛崇明瞳孔里寒芒閃爍。
“靠聲音提醒更不現實,洞虛境的廝殺,瞬息萬變,入虛的速度,要遠遠超過聲音傳播的速度,該死的命古生!”
皮永宏等四人稍微分析了一下,瞬間發現這是個死局。
隨后,四人再次凝視著戰場,滿臉緊張。可看到唐段穎等人的表情后,他們又滿臉不解。
奇怪!
之前紀東元去廝殺,那些榮譽長老還有些憂心忡忡,可這一次方三萬上場,他們一個個面色平靜,甚至還有些隱隱的期待!
而趙楚黑袍飛揚,永遠都是那副平淡淡漠的表情,令人看不透其深淺。
“哈哈,你是不是無法接收到趙楚的神念傳音了?”
“慌了嗎?”
“剛才讓那個蠢貨逃跑,是老夫的疏忽,這一次一定要將你碎尸萬段!”
濃霧籠罩中,洞虛境根本就沒有閃避方三萬的古槍襲殺。
他嘴角帶著淡淡的譏笑,肉身瞬間入虛。
“小鬼,有本事來殺我啊!”
話落,這個人奴肉身瞬間消失。
沒有任何意外,方三萬這一槍穿透在了虛空,毫無意義。
然而,誰都沒有注意到,方三萬竟然是微微閉上了眼睛,這一刻他宛如一個廚師,正在用單純的嗅覺來判斷菜肴的品相。
不,方三萬鼻頭沒有動聳,也不是在嗅味道。
他也不是靠聽。
方三萬在感知,依靠一種玄之又玄的猜測。
沒錯。
就是單純的猜測。
就如一個經驗老到的垂釣者,他雖然看不清渾濁的水底世界,但卻靠經驗與猜測,能判斷出哪片水域里游魚多。
世界仿佛慢了下來,方三萬眉頭微微動了動。
在自己的正后方,似乎有一團黑影。
明明晴空萬里,那片虛空沒有任何異常,但方三萬就是感覺到了一團朦朧的黑影,就如漆黑世界里的一雙瞳孔在俯瞰自己,那種徹骨的冰涼,使得一片空間里的溫度都有了些許異常。
“完了,方三萬果然沒有接收到宗主的神念傳音!”
羅商古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人奴入虛,猶如瞬間隱身,根本就沒有任何痕跡可尋,而趙楚巍然不動,根本就沒有任何表示,他的神念之力都沒有任何的波動,和徹底放棄了方三萬一樣。
“方三萬,想辦法逃吧,這個人奴,比之前紀東元對戰的那個還要強!”
薛崇明口中喃喃自語。
“洞虛境,你想讓我殺你?”
“好!如你所愿!”
然而!
下一息的畫面,令全場震驚,所有人都懸著嗓子,久久難以呼吸。
人奴入虛的一息后,方三萬身軀莫名其妙的原地一轉,猶如一柄巨大的弓在顫抖,而他掌心里那柄鋒利漆黑的古槍,以一個常人根本難以理解的角度,完美詮釋了回馬槍的優美弧度。
長空被古槍摩擦出一條熾熱的匹練,就如一條繃直了身軀的火龍,方三萬這一襲殺,徹底破開了虛空。
伴隨著一聲血肉摩擦的悶響,一道人影吐著血從虛空中浮現而出。
古槍…正中人奴心臟。
槍尖直接將其洞穿,幾滴殷紅的鮮血順著槍刃落在地上,那滴答的聲音在寂靜的長空下格外清晰,猶如惡靈在磕頭。
“我說過,你這種貨色,不配挑戰我楚宗宗主。”
方三萬一句話落下,狂風大作,將他衣袍吹拂的獵獵作響。
“你…”
這人奴完全不可置信,他狠狠將胸膛里的槍尖拔出來,身形一閃,再次入虛。
巧合!
這一定是巧合,區區一個問元境,怎么可能輕易判斷出自己入虛位置。
其余兩個人奴也寒著臉,他們也覺得是巧合。
城墻之上,四個長老面面相覷。
巧合嗎?
可方三萬刺出回馬槍的過程中行云流水,完全是有備而為之啊。
而楚宗的弟子一片歡呼,他們無法理解這驚鴻一槍里所蘊含的意義。
下一息,方三萬腳掌狠狠一踏地面,身軀再次完成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扭轉,他的天兵古槍斜著刺向蒼天。
在半空之中,人奴的人影再次從虛空中浮現而出。
刺中了!
方三萬赫然是再一次精準的找到了洞虛境入虛位置。
“方三萬是九竅玲瓏體,他服用一顆丹藥,相當于你們服用了九顆,所以他進步有些快,你們還做不到他那種成功率,一切小心!”
趙楚小聲和其余人說道。
方三萬這個靈體,簡直就是為了修煉而生。
當然,論禁術級實戰和傷勢恢復,紀東元的靈體反而是更加詭異。
“明白,我要去復仇了!”
話落,紀東元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咬牙切齒,短短時間,他赫然是恢復了八成的傷勢,已經迫不及待提著天兵古筆走了出去。
“我也去試試!”
唐段穎不甘示弱,也邁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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