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原來命古生手里,竟然有壓制怨業瘴氣的丹藥!”
常天聞的言語邏輯很清楚,他解釋了一番,趙楚終于明白了來龍去脈。
而常天聞知道趙楚的身份后,更加震驚到無以復加。
他萬萬想不到,名震蒼穹亂星海的地齊海五宗盟主,竟然是真的出現在了面前,這簡直是神兵天降。
常天聞更加想不到,亂星候手里竟然也有壓制瘴氣的丹藥,而他被蒼天眷顧,成了一個幸運兒。
“我這才離開幾天時間,地齊海竟然就發生了這么多事情,真是一日三秋,始料不及!”
趙楚皺著眉。
算算時間,就在他回歸北界域之后,蒼穹亂星海四大海域,各個地區都間接發生了怨業瘴氣爆發的現象,起初那些洞虛境修士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但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多的修士被感染,終于有人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洞虛境們不知道怨業瘴氣的根源,他們將其稱為瘟疫。
瘟疫大面積爆發的核心地在在天相海,那里剛剛經歷過羿魔殿的戰亂,到處充斥著破敗的廢墟,而大量的散修,也匯聚在天相海。
也就在瘟疫爆發的三天后,始皇龍庭宣布煉制出了可以壓制瘟疫的丹藥,名曰破瘟丹,并且當眾示范。
最終,地齊海一個被瘟疫折磨的洞虛境,當眾服下了破瘟丹。
果然!
他體內的瘟疫被暫時壓制,雖然痛苦如影隨形,但在破瘟丹的治療下,痛苦被壓制到了可控的范圍內。
不過可惜的是,破瘟丹的效果很短暫,最長三天時間,傳染者就必須重新服用破瘟丹,否則痛苦就會爆發。
始皇龍庭還宣布,他們的丹師又有新成果,在不久的將來,可以將破瘟丹的壓制效果,提升到十天,甚至更久。
與此同時,丹青凈地也在積極研制破瘟丹。
可惜,這一次丹青凈地一無所獲,被始皇龍庭甩在了后面。
當然,始皇龍庭不可能免費提供破瘟丹,命古生更加不是善良之輩。
他不要資源,不要金錢,只要那些洞虛境散修的命。
沒錯!
想要服用破瘟丹,可以!
但你要徹底放棄做人的尊嚴,永遠成為始皇龍庭的奴隸。
就是奴隸。
人奴!
命古生是冰冷的帝王,他根本沒有任何余地,只要想服用破瘟丹,修士就得自稱為奴。
而且想要當這個人奴,也有更加殘酷的條件。
命古生設立了一個擂臺。
必須有兩個修士互相殘殺,活下來的那個修士,才有資格當人奴,才有資格服用破瘟丹。
即便條件如此殘酷,依舊有很多痛不欲生的洞虛境趨之若鶩。
可惜,命古生的破瘟丹數量不多,他每天規定,只有兩個人可以參加擂臺的人奴爭奪戰,其余人只能在在痛苦的折磨中等待。
在常天聞的口中,命古生就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神抵。
感染者的尊嚴,不值一文。
這個神掌握著破瘟丹,也就掌控了這些感染者的命,甚至為了這兩個上擂臺的資格,依舊有數不清的感染者在瘋狂廝殺。
他們的目得也很簡單。
能當人奴,就茍延殘喘著。
如果能被對手殺死,也是一種解脫。
可惜,感染者真正發病的時候,根本無法集中精力去施展神通,他們更像是野狗在打架,很難殺死對方,再加上真元的不斷疊加精進,要殺死對方難如登天。
這就是一場浩劫,無解的浩劫。
命古生的擂臺之上,會賞賜下兩顆破瘟丹,這才能讓感染者逐漸冷靜下來,從而殺死對方。
當然,這幾天還有不少修士選擇了各種各樣的死法。
有的成功了,有的還在痛苦中茍延殘喘。
其實患上瘟疫的修士,每天會有一兩個小時的清醒時間,這段寶貴的時間,他們就是在尋找如何去死,還有一些修士正常了,就開始惜命,事后又后悔沒死。
常天聞就是出來找死的其中之一,他聽說無盡叢林里的妖獸很殘忍,就想著來喂狼啥的,企圖死個一干二凈。
還有一些洞虛境瘋狂去沖擊羿魔殿總部,企圖被羿魔殿的強者殺死。
可惜,瘟疫爆發之后,羿魔殿展開神念大陣,任何人都不出戰,除了山洪崩投靠楚宗外,其他三位長老直接閉關。
散修們無奈,商量著互相殺死對方,但又有些商量不通。
短短幾天,在瘟疫的折磨下,蒼穹亂星海到處上演著患病洞虛不如狗的眾生百態。
任何人都想不通,這么恐怖的瘟疫,為什么會發生在洞虛境的修士中間,偏偏更弱的天擇和問元卻安然無恙。
而丹青凈地作為丹道之首,也不是沒有作為,路江離研制出了一種藥粉,可以預防被瘟疫感染。
那些暫時沒有染病的洞虛境修士,可以先服用了藥粉預防。
路江離不像命古生那樣黑心,他愿意讓所有人都服用這藥粉。
可惜,丹青凈地也遇到了產量不足的限制,路江離也只能優先丹青凈地的洞虛境服用,之后大價錢出售給其他三大勢力,始皇龍庭并不需要。
而黃陵海的五大勢力的訂單,早已經排滿,還有兩大海域的一流勢力宗主,數不清的散修,所有人都惶惶不可終日,等待著丹青凈地的藥粉。
趙楚舔了舔干澀的嘴唇。
他想都沒有想到,短短幾天時間,蒼穹亂星海竟然發生了這么大的混亂。
隨后,趙楚猛地想起了瘋狂閃爍的傳音玉簡。
他只大概看了幾封重要的訊息,都是各個勢力要拜訪自己的消息,趙楚原本以為這些人是為了神念陣,如今看來,一定是與瘟疫有關。
趙楚拿出傳音玉簡,結果被無盡叢林屏蔽了。
沒辦法,這里真元紊亂,傳音玉簡必然失效。
“亂星候大人,我可以追隨您,給您當奴隸嗎?”
“當牛做馬,都無所謂,只要可以再服用到丹藥,讓我干什么都行。”
“當然,您如果有難處,也沒有關系。我知道亂星候你的厲害,你有碎虛靈寶,趁著現在我還清醒,麻煩您直接殺了我吧!”
接下來,常天聞跪在趙楚腳下,頭顱深深磕在泥土里。
這一刻,他堂堂洞虛境,簡直比一只爬蟲還要卑微。
眼前這一幕令趙楚有些心酸。
求人殺死自己,都要如此虔誠卑微,戰戰兢兢,可想而知,怨業瘴氣的摧殘里是何等的恐怖。
趙楚能看得出來,這常天聞在以前,也是個資質非凡的強者。
病魔無情,趙楚這一刻終于理解了生命的脆弱。
無論你是凡人,還是修士,在病魔的折磨下,任何人都那樣不堪一擊。
“起來吧,我不是命古生,既然選擇了救你,就不會袖手旁觀!”
“我的丹藥應該可以壓制瘟疫一個月時間,一個月后,我再給你!”
趙楚搖搖頭。
“多謝亂星候大人,多謝亂星候大人!”
常天聞突然嚎啕大哭,這一下,令趙楚都有些措手不及。
也難怪。
一個大男人聲淚俱下的跪在你面前,看你的眼神,比親爹還要尊敬,誰都會有些不自在。
關鍵,趙楚能從常天聞的眼神里看來,這家伙的情緒是真心實意。
“亂星候您說的沒錯,命古生的破瘟丹,只能將瘟疫壓制三天時間,并且壓制的并不徹底,我聽人說,大概只能壓制五成左右的痛苦,洞虛境還是要忍受瘟疫的折磨。”
“而您的丹藥更厲害,竟然能壓制一個月之久,而我體內的痛苦,直接被壓制了九成,我根本感覺不到太大的痛苦。”
“亂星候還是您厲害!”
常天聞剛剛站起來,聽到趙楚說話,又急忙跪下,搗蒜一樣磕頭。
“常天聞,你應該還不了解我。”
“我趙楚最厭惡動不動磕頭,以后跟著我,最好不要再下跪磕頭,沒什么意義!”
趙楚搖搖頭。
老子年輕的時候,可以堂堂優秀青共團員,怎么能被封建迷信的迂腐禮儀所荼毒。
而且趙楚穿越之后,一直致力于廢除跪拜之禮,起碼在北界域效果不錯。
“是是,多謝亂星候!”
常天聞又唰的一聲站起身來。
“你的傷怎么樣了?”
趙楚問道。
“差不多好了,這瘟疫說來也怪,在爆發的時候,會令我的修為暴漲,所以傷口愈合的也快。”
常天罡又想下跪,及時制止后,連忙抱拳說道。
“嗯,傷愈了就好。”
“在三里之外,有三只獠豬妖皇,我要他們的骨骼入藥。你裝作重傷,吸引他們的注意力,我從暗中轟擊,爭取一擊必殺。”
隨后,趙楚瞇著眼。
自己出現之后,三只獠豬皇明顯有了些警惕,但看清楚是天擇境之后,這警惕煙消云散。
堂堂獠豬皇,連吃趙楚都不屑。
由于趙楚施展了神念屏蔽,所以三只獠豬沒有察覺常天聞傷愈。
“獠豬皇容易用毒液自毀肉身,您說的對,必須要一擊必殺,我這就去吸引他們注意力。”
聞言,趙楚瞳孔動了動。
這常天聞果然是個老辣的修士,他竟然還知道獠豬皇的毒液。
隨后,常天聞立刻偽裝成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繼續保持著發瘋的狀態,并且不留神滾到了三頭獠豬皇面前,甚至在看到獠豬皇的時候,他滿臉恐懼,作勢要逃。
趙楚早已經隱身,冷眼俯瞰著這一切,同時也很欣賞常天聞的精湛演技。
下一息,一頭獠豬皇閃爍而出,獠牙狠狠穿透了常天聞的肩膀,穩準狠。
而常天聞愣是咬著牙沒有反抗。
趙楚倒吸一口涼氣,他計劃讓常天聞簡單的對抗幾招,自己抽空發出致命一擊。
誰知道,常天聞這家伙更加光棍。
他釜底抽薪,直接用自己的血肉來誘惑獠豬皇放松警惕,下一息,其他兩只獠豬皇,也將血盆大口咬在了常天聞身上,甚至第一頭獠豬已經在津津有味的吞咽著血肉。
常天聞繼續表演著奄奄一息與恐懼,愣是眼睜睜看著自己血肉被吃。
趙楚掌心里捏著碎虛靈寶,暗自敬佩常天聞的求生欲之強,為了取悅自己,簡直不折手段。
他一定是生怕自己弄砸了趙楚的計劃,如果以后再沒有破瘟丹藥,就會再次生不如死。
不得不承認,人族在山窮水盡的時候,會爆發出史無前例的優秀天賦。
下一息,一柄漆黑的劍從空中出現,猶如一條醞釀了很久的毒蛇。
伴隨著一道完美的猩紅色弧線落下,三顆豬頭瞬間落地。
為了不放過任意一顆豬頭,趙楚硬生生等待著三妖皇集體放松警惕,才施展出了迄今為止最強,也是最精準的一招。
他剛才甚至動用了天麟臂里的精血。
一劍,斬斷了三頭獠豬皇的命門。
“亂星候果然名不虛傳!”
常天聞這一句贊嘆,是真心實意,根本不是恭維。
一劍斬殺三大獠豬皇,趙楚的實力,簡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