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面面相覷。
一劍斬出,趙楚平靜的收起了劍。
結束了!
沒錯,就這樣莫名其妙的結束了。
在眾人的眼中,趙楚說不出的滑稽,甚至有些可笑。
他的行為,更像是頑童在過家家,我拿著木劍,朝著你虛空揮舞了一下。
“他,他在干什么?”
一個洞虛境滿頭霧水。
“可能,是在泄憤吧!”
又一人膛目結舌,似乎也只有這一個解釋。
嘎嘣!
命古生寒著臉,他同樣不知道趙楚在干什么。
但冥冥之中,命古生有些不祥的預感,趙楚絕對不是玩搞笑。
斬北海等人面面相覷,都不理解趙楚的行為。
紀東元等人,也不清楚。
無數人感覺到了荒唐。
“哈哈,我知道了,趙楚被雨澆壞了腦子,他發燒著涼了!”
“他病了,他瘋了,哈哈!”
始皇龍庭一個洞虛境狂笑一聲,輕蔑的聲音回蕩在長空。
而更多的人,卻是皺著眉。
生病,著涼,簡直就是放屁。
別說一個天擇境,就是筑基境的孩童都不可能生病。
透過雨幕,不少人死死盯著趙楚,他們不死心,他們要等到一個答案!
“看,快看!”
“趙楚的腳下,沒有雨水!”
突然,有人一聲驚呼。
隨后全場駭然,不少人倒吸一口涼氣。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以趙楚為中央,方圓三里的空間,暴雨竟然被停滯在了空中,最后的一米距離,根本沾不到地上。
滂沱的大雨,下到了你的腰部,之后就消失了。
如此詭異的場景,誰見過?
就如有一層透明的光膜,生生制止了雨幕的降落。
無數人膛目結舌,無法呼吸。
“劍氣,是劍氣!”
“剛才那一劍,趙楚斬出了劍氣。”
“是元嬰境的武學,趙楚依靠著元嬰境的武學,割裂了虛空,以劍氣阻斷了雨幕的降落!”
斬北海一聲驚呼。
這乃是純武學的領悟,以及極致的劍道。
修士在突破天擇境之后,大部分開始修煉道紋神字,以前在元嬰境感悟的武學,便也沒有了用武之地,所以一般人的修為并沒有太登峰造極。
趙楚這一劍,直接是刷新了劍氣的恐怖程度。
“哼,劍氣再強,也不過是元嬰境的雕蟲小技,有什么值得大驚小怪!”
幾息的詫異之后,不少人也明白了劍氣的原理,命古生更是滿臉譏笑,明顯不屑一顧。
隨后,更多的人恍然大悟,紛紛點頭。
“看,金鑾殿的柱子!”
突然,又有人一聲驚呼。
隨后,全場嘩然。
就在雨幕被切開的斷層處,金鑾殿外的巨大盤龍柱內,陡然濺射出了四散的水線。
隨后,是其他的盤龍柱,甚至是雄厚的墻壁,皆從里面噴出了水線。
建筑內部,當然不可能有水。
唯一的解釋,建筑其實已經分離,里面滲透進去了雨水,隨之又噴濺了出去。
“柱子,墻壁,整個金鑾殿,都已經被劍氣攔腰斬斷了!”
“我的天,這金鑾殿可以防御洞虛境的轟殺,這元嬰境的普通一劍,竟然能攔腰斬裂,何其恐怖!”
圣尊們視力驚人,問仙子率先發現了柱子和墻壁上的細微裂縫。
“命古生,這雕蟲小技不值一提,也不值得大驚小怪,卻生生斬斷了你整個金鑾殿!”
斬北海也寒著臉。
他完全理解不了趙楚的思維。
一劍蕩出三里范圍的劍氣,直接將碩大的金鑾殿攔腰斬斷。
這得多大的氣魄,這得多么可怕的野心。
“該死!”
命古生咬牙切齒,狠狠抑制著體內的殺氣!
終于,廢墟上的修士們,看到了一個史無前例的畫面。
碩大的金鑾殿,赫然是直接被一道橫跨而出的劍弧,攔腰斬斷。
沒錯!
無論是花紋繁復,金碧輝煌的盤龍圓柱,還是鑄造了無數鍛造師心血的墻壁,如此恢弘的建筑,這一刻赫然是全部被生生攔腰斬斷。
斷裂之處,劍痕工整,宛如是切開了一塊豆腐。
劍氣轟然爆炸,金鑾殿的根基還在地面。
但以人族腰部為分界線,上面的一切建筑,全部是被劍氣高高震飛。
從天空俯瞰下去,整個金鑾殿就如一顆巨大的黃金色西瓜,被一劍攔腰劈開,而后徹底爆炸分離!
嘩啦!
劍氣散去,天空上被割裂的雨幕,頓時降落下來,積蓄而起的積水,瞬間將大地砸的泥漿飛濺。
恢弘壯闊的金鑾殿,被從中央掀開。
人們看到了純金鋪設的地板,看到了各種龍首飾品,看到了數不清的貴重寶物。
但此刻,暴雨瞬間降落在一塵不染的地面,瞬間沖垮了一切精致的建筑,所有房間,全部被積水吞噬。
轟隆隆!
與此同時,被劍氣高高震飛的屋頂,開始墜落!
轟隆隆!
轟隆隆!
轟隆隆!
大地震蕩,天搖地動。
全場所有人張著嘴,任由雨水灌滿了口腔,就是震驚的無法合攏。
高聳的樓宇墜落,宛如一塊黃金色的山脈從天而降,哪怕在漫天暴雨的調和下,依舊是震蕩起了滔天的塵埃,最終在雨水的攪拌下,淪為了擴散開來的泥漿。
整整兩分鐘后,以往那富麗堂皇的金鑾殿,徹底在泥漿的浸泡下,淪為了一片廢墟。
廢墟之中,命夕龍就在正殿。
他目光呆滯,眼前的一幕,根本就無法置信。
在他身旁不遠處,是剛剛墜落下來的龍椅。
因為龍椅在高臺之上,趙楚一劍斬斷金鑾殿,龍椅也隨著高處的建筑,直接被震飛到了天空,隨后又墜落下來。
曾經高貴的龍椅,始皇龍庭的龍脈,如今也只能在雨水的沖刷下,接受著冰冷的洗禮。
全場震撼到無以復加。
別說那些平常的修士,就連那些圣尊都啞口無言,根本無法用語言表達此刻的心情。
要拆金鑾殿,有幾百種方式。
但誰都想不到,趙楚竟然會一劍攔腰展開,就如割下來一顆罪犯的頭顱!
他斬斷了雨幕。
斬斷了金鑾殿。
也斬斷了始皇龍庭的脊髓!
命古生臉色煞白,整個人宛如要爆炸,幸虧有斬北海等人在一旁相勸,否則他必然已經爆發。
自己的家,被人以這種方式斬斷,這簡直是蹬鼻子上臉,在你腦袋上撒尿啊。
“榜樣,你永遠都是我的榜樣!”
趙楚創造的場面太驚人,用恢弘壯麗已經無法形容。
應離窮膝蓋一軟,他又想給偶像跪下,可惜這一次被人攔住了。
趙楚提著天兵古劍,腳踏廢墟,一步步朝著命夕龍走去!
“你不是期待我進來嗎!”
“如你所愿,我來了!”
趙楚腳步停留在命夕龍十步外,面無表情的開口。
“你、你…你明明已經力竭,為什么還能施展神通!”
命夕龍歇斯底里的咆哮道。
“普天之下,你不理解的事情太多!”
“出招,沒必要浪費時間!”
趙楚抬起天兵古劍,劍刃直指命夕龍。
“趙楚,你欺人太甚!”
命夕龍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走。
他肉身瞬間消失,徹底入虛。
下一息,命夕龍出現在趙楚身后,而他的掌心里,閃爍著裂縫錘。
兩道空間裂縫匯聚的裂縫錘。
命夕龍白發蒼蒼,他已經在拼命。
趙楚一動不動,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身后的危機。
“小賊,本王與你不共戴天,死吧!”
命夕龍咬牙切齒,恐怖的轟殺從天而降。
嘩啦!
潮汐之聲再起,趙楚舉起單掌,剎那間,漫天雨幕再一次匯聚成了兩條颶風蛟龍。
“夕龍王爺,你濫殺無辜,如今命數已盡!”
大臂一甩。
兩條蛟龍狠狠和裂縫錘對轟在一起。
激蕩而起的波紋,將滿地廢墟再次壓迫了一次,不少有些形狀的建筑物,徹底淪為泥漿。
有了前車之鑒,誰都清楚,趙楚的百禁疊加,完全可以摧毀玄始神通。
當然,所有人都在震撼著,趙楚到底服用了什么天才地寶,竟然可以瞬間恢復渾身真元。
但事實就是事實。
命夕龍七招已盡,整個人蒼老了幾十歲,一頭白發,極度憔悴。
趙楚…贏了!
“命夕龍,你當初折磨青劫門人,那時候你高高在上,可否想過今日結局!”
這時候,趙楚才緩緩轉頭,冷眼俯瞰著這個老人。
“趙楚,你殺不了我,我是半步玄始境,你殺不了我!”
一聲尖銳的咆哮,命夕龍身軀瞬間入虛。
沒錯!
他是半步玄始境,雖然自己無法再施展玄始神通,但他可以入虛,并且可以在虛空中移動。
哪怕趙楚你能看穿虛空,也抓不住命夕龍的身影。
“還有10秒,我看你如何殺我!”
虛空之內,命夕龍歇斯底里的咆哮著。
“你的碎虛靈寶,根本不可能找到本王的位置,你黃粱一夢,終究無法殺了我!”
“趙楚,你根本就不懂玄始境!”
方圓十丈的虛空內,各個位置都出現了命夕龍的聲音。
沒錯,他的肉身,在虛空中繼續移動著。
而碎虛靈寶,只能穿透一個固定的點,卻無法跟隨著命夕龍的身形移動。
就如一根繡花針,你可以穿透布匹,但卻只能一針接著一針,拔出來,才能重新插進去。
但每穿透一次,都要耗費時間,在這段時間里,命夕龍足足可以在虛空內移動幾十次。
所以,碎虛靈寶,根本就無法觸碰到玄始境。
時間一秒又一秒流逝著。
距離五分鐘的約定時間越來越近,命古生雙掌內已經匯聚了一道玄始神通。
趙楚只要超出了時間,他必然會不顧一切的沖出去,將其斬殺。
是趙楚先破壞規矩,誰都無法阻攔自己。
斬北海等人凝神靜氣。
“如果趙楚自己破壞規則,他們也沒辦法再為難命古生!”
最后的時間,即將結束!
無數人悲哀的搖搖頭,趙楚哪怕再強悍,如今他也無力回天。
碎虛靈寶,根本奈何不得半步玄始境!
然而,也就在最后兩秒,趙楚的天兵古劍之上,陡然浮現著一層猩紅的血線。
隨著血線出現,天兵古劍之上,似乎矗立著一頭渾身火焰的麒麟。
這一刻,在場所有圣尊的心跳,全部窒息!
碎虛天寶!
沒錯,這一刻,趙楚掌心里的天兵古劍,赫然是出現了碎虛天寶的氣息。
碎虛天寶!
更高級的存在!
這可是能夠撕裂虛空,足以斬殺玄始境的逆天法寶,放眼整個蒼穹亂星海,只有傳說中記載過幾件,人們根本就沒有見過真東西。
“啊…噗…”
最后一秒。
趙楚手舉天兵古劍,平靜的將面前虛空割裂。
就如鋒利的剪刀,剪開了一匹漆黑的布,里面潛藏著重傷的命夕龍。
沒錯。
碎虛靈寶是針,只能點對點的穿透虛空。
但碎虛天寶,就是一把剪刀,可以將虛空剪開。
天兵古劍斬裂虛空的時候,順便劃開了命夕龍的喉嚨,震碎了他的命門。
趙楚瞳孔里閃爍著妖異的火焰,在他的視線中,命夕龍在虛空中活蹦亂跳,根本就沒有任何隱私可言。
而他之所以浪費這10秒,是因為要將天麟臂內的麒麟血,覆蓋在天兵古劍之上。
轟隆隆!
命夕龍從天龍砸下來,整個人蜷縮在地上,不住的痙攣,宛如一個瀕死的囚徒!
“三師兄,將師傅和二師兄的棺冢帶上來,我要在他們的見證下,親手斬了此惡徒!”
趙楚一把揪起命夕龍頭發,宛如在拖著一條死狗。
隨后,他一腳將龍椅踢起來,擺正。
大袖一甩,趙楚四平八穩的坐在了命古生的龍椅之上,眼神冰冷的俯瞰著百里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