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宛如被凍結,整整一分鐘,全世界沒有一絲聲音,死寂的可怕。
命古生腳下,甚至彌漫出了森森冰霜,誰都能看得出他的震怒!
是啊!
豈能不震怒。
居心叵測的殺招,原本強悍無雙,根本就不可能被破,被他拿來做最后的底牌。
可誰知道,羿魔殿的人還要再棋高一籌。
他們根本沒有去對抗大陣,只是找到了最致命的一環,察覺到了最不可思議的短板。
沒錯!
撕風雀對比于誅虛散和撕虛神咒,有著機動性高,可以被操控的特征。
但可惜,命古生忽略了一個事實。
既然是活著的生物,就一定會有短板,就一定會有害怕的東西。
哪怕一個人對你再恐懼,你讓他往巖漿里跳,他一定拒絕,哪怕被你親手斬殺,也不會跳巖漿。
畢竟,用刀劍殺死,還算正常,但跳入巖漿,一般人根本沒有那種勇氣。
對于撕風雀也一樣。
它們對天敵的恐懼,根本無法靠膽量去戰勝。
這是天性。
根本沒必要去驗證夜鱗蝠丹的效果,極月悲魔陣內,五只問元級的撕風雀,早已經瑟瑟發抖,其余700只天擇級的撕風雀,更是不堪,沒有被嚇出屎來,已經足夠鎮定了。
毀了!
全場沒有一絲聲音,所有人都凝重著臉,呼吸都不敢大聲。
以命古生為中央,一層凜冽的寒氣逐漸擴散出去,令得整個會場都浮現出一層白森森的冰霜。
苦心醞釀一場,誰曾想到,到頭來卻是一場空。
原計劃殺羿魔殿一個措手不及,誰知道如今敗的那樣輕描淡寫。
31個洞虛境不斷釋放著自己的氣息,甚至匯聚成了滾滾狼煙,直沖天幕中的極月悲魔陣。
面對近在眼前的氣息狼煙,有幾只撕風雀歇斯底里的慘叫著,最后終于還是被活活嚇死。
這還怎么打?
這些惶恐的撕風雀,還如何去操控?
要重新收起極月悲魔陣,需要準備半個小時,命古生此刻都懶得收回這些撕風雀,他心灰意冷。
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想大面積斬殺翼魔殿的洞虛境,已經成了幻想。
最終,他搖搖頭,看都不想多看一眼極月悲魔陣。
天空中那莊嚴神秘的圖紋,就如一張咧開的嘴,那是最丑陋的笑,在嘲笑著命古生不堪一擊。
極月悲魔陣,被命古生放逐。
讓它自生自滅吧。
“哈哈,圣尊果然英明神武,這些撕風雀一個個被嚇得屁股尿流,連翅膀都不敢展開,簡直可笑!”
“命古生,不是要將我等全殲嗎?來吧,快釋放你的殺招,讓我等見識見識!”
“是啊,命古生,我們等著你!”
“來吧,極月悲魔陣,好可怕的陣法,我都已經腿軟了,你倒是釋放啊!”
劫后余生,虛驚一場。
羿魔殿一個個洞虛境頓時冷嘲熱諷,言語尖銳的嘲諷著命古生。
命古生沉默不語,這一刻,他臉上似乎多了一道歲月的痕跡。
心力交瘁!
這一刻,命古生心累了,他甚至感覺蒼天都在幫著羿魔殿,故意與地齊海作對,與他命古生做對。
其余四大圣尊也悲從心中來。
極月悲魔陣啊!
地齊海對這大陣,一直都抱著極大的希望,因為它幾乎無解,特別是在巨大的戰場上,可謂最終殺器。
可誰能想到,羿魔殿劍走偏鋒,他們不研究破陣,反而在關注著撕風雀的天敵。
“這…就是天意嗎!”
問仙子言語說不出的沉重。
“只要有夜鱗蝠的精血,那些夜鱗蝠丹,很容易就可以大批量煉制。”
“雖然丹藥持續的時間并不久,但修士可以無限服用,特別是洞虛境,根本不會有任何反噬!”
“理論上,極月悲魔陣,被破了!”
路江離雖然不愿意承認事實,但也只能是無奈的搖搖頭。
斬北海沒有說話。
其實在他的內心,對羿魔殿有些敬佩的情緒。
如果他自己是命古生的敵人,根本就想不到極月悲魔陣的破陣方式。
尋找撕風雀天敵,這堪稱是天才的對抗手段!
“命古生,如果我是你,就不會如此固執…你,放人吧!”
“汪久弛是羿魔殿圣尊要的人,你殺不了,你也沒資格殺!”
相長風朗聲開口,打破了死寂!
“沒錯,命古生,你的極月悲魔陣無效,還裝腔作勢什么?”
胡鴻宇譏笑一聲。
“命古生,看看那些修士,你真的要讓他們替你陪葬嗎?”
“始皇龍庭的人可以死,但你考慮過其他宗門的修士嗎?他們也愿意為了你的狂妄而送命嗎?”
魏一禪咄咄逼人。
“命古生,我要把你所有妃子都睡了,我要給你戴一百頂綠帽子,讓你成為一道綠光,讓你綠意盎然!”
“命古生,來啊,來殺我啊!”
“你敢嗎?我呸!”
“我汪久弛的命,除了圣尊,誰都沒資格殺,任何人都不行!”
“狗屁的半步玄始境,簡直不自量力!”
見氣氛凝固,見命古生沉默,汪久弛猛地抬頭,那尖銳的聲音,不斷回蕩在人們耳中。
他在譏諷命古生。
始皇龍庭的人義憤填膺,感覺這是在羞辱自己。
但無奈。
此刻沒有人敢輕易動手,沒有人敢貿然誅殺汪久弛。
“汪久弛,你先閉嘴,真不要命了?”
相長風皺著眉頭,他恨不得直接撕碎汪久弛的臭嘴。
命古生還沒決定放過你,你竟然還敢拉仇恨,假如這老東西失去理智,一刀斬了你,麻煩就大了。
你汪久弛死了不要緊,可他們三人辦事不利,回去必然要被圣尊責罰,就被你連累了。
面對羿魔殿的冷嘲熱諷,命古生一直保持著沉默,他的臉前所未有的陰寒。
而在觀戰臺,黃陵海的洞虛修士再一次明確表示,希望命古生能放了汪久弛。
畢竟,這是在你始皇龍庭的地盤,你有義務保證賓客的生命安全,即便是付出一些慘重的代價。
而地齊海一些二流宗門的修士,竟然是沉默著抱拳一拜。
他們難以啟齒,也只能用無聲的方式,祈求命古生能放了汪久弛,從而免去這次災禍。
恐懼似乎會蔓延!
不知何時,越來越多的修士朝著命古生抱拳彎腰,無聲的祈求者。
一眼望去,已經接近十分之一的人彎腰。
這是一種無聲的壓迫。
“命古生,老夫這次來地齊海,只為汪久弛,并不想開戰!”
“我可以用道心起誓,只要你放了汪久弛,老夫立刻會離開地齊海,不傷你一個人。”
“羿魔殿從不乘人之危,我們會等地齊海準備齊全,再來戰爭,況且,戰爭不會死這么多人!”
“修士修行不易,希望你三思!”
相長風上前一步,繼續用言語壓迫命古生!
而在看臺,已經有十分之三的修士,沉默著抱拳,進行著無聲的訴求。
而在羿魔殿的受益下,那600奸細,也起到了良好的帶頭作用。
祈求的人數還在增加。
甚至五大勢力的弟子,也開始訴求。
恐懼宛如瘟疫,傳播的極快。
所有人都在恐懼,所有人都不想這么快死亡。
哪怕是一些不怕死的修士,也不想為了一個囚徒而死,他們的熱血,要灑在真正的戰場,要與羿魔殿決一死戰!
壓力!
五大圣尊,此刻承受著前所未有的壓力。
人族有從眾性。
不知不覺,在場九成的修士,全部保持著抱拳彎腰的姿勢。
這是一種無聲的逼迫,哪怕你是半步玄始境,也不可能無視。
而其他四大勢力的弟子,并沒有看命古生,他們是在請求自己的圣尊,他們的訴求很簡單:讓自己的尊們的圣尊,去請求命古生放人。
特別是丹青凈地,每一個丹師都無比重要,怎么可以毫無價值的死在這種地方。
時間又過去了三分鐘。
這三分鐘宛如是三千年,命古生原本意氣風發的桀驁臉龐,竟然是有了一些悲涼的疲態。
他真的很珍惜這次戰爭的機會。
這是自己名望一舉超越其他四大圣尊的機會,他要聯盟五宗,他要當唯一的盟主。
可惜,首戰折戟,一敗涂地!
誰能理解自己的野心。
“唉…”
終于,命古生沉沉吐出一口濁氣!
“命夕龍,放人吧!”
雖然一萬個不情愿,但面對眾生請愿,命古生沒資格任性。
他的聲音,已經沙啞。
“遵命!”
命夕龍點點頭!
轟隆隆!
然而,也就在這時候,早已經被人們遺忘的望仙臺上,陡然傳出一聲巨響。
宛如雷鳴炸裂,令人頭腦轟鳴,不少人胸腔刺痛,竟然是吐出一口鮮血。
頓時間,所有人猛地回頭。
是天兵塔!
眾人因為生命危機,一時間竟然忘了天兵塔,忘了還有一個人,正在承受著考核。
咔嚓!
咔嚓!
眾目睽睽下,天兵塔漆黑的外壁,竟然蔓延出了一道道不規則的裂縫。
轟隆隆!
又是一聲巨響,震耳欲聾,方圓百里的大地都在顫抖,數不清的樹木瘋狂搖晃,有些地方甚至出現了塌方。
這時候,天兵塔裂縫越來越多。
轟隆隆!
最終,那堅不可摧的天兵塔,竟然是轟然炸開。
隨后,一柄漆黑的古樸長劍沖天而起,最后在空中拖出一條深邃的匹練,劍刃赫然插在了祭天臺中央,左宆羅的眼前。
“祭天典禮,繼續!”
這時候,全場鴉雀無聲,望仙臺被滾滾塵埃籠罩,數不清的碎石從天而降,那些都是天兵塔的碎片。
伴隨著塵埃中一道冰冷的聲音落下,一道消瘦的背影,從虛空中緩緩走出來。
他虛空渡步,淡然的走到左宆羅面前,天兵古劍嗡嗡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