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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有幾十丈之大,宛如橫在當空的一尊血山,眾人抬頭,竟一眼望不到頂。
血云繚繞,鬼哭狼嚎。
恐怖的血霧,籠罩了斬蒼生門方圓十里,視線所見之處,皆是一片滲人的血紅。
遠處,數不清的元嬰弟子重傷,他們紛紛一口鮮血噴出,五臟六武似乎都已經移位。
別說這些元嬰,撲面而來的勁風,令數不清的天擇境都差點窒息,體內氣血翻騰不息。
地動山搖,樹木傾倒。
一個剎那,方圓百里的山脈,全部都在顫抖,伴隨著地面的裂縫越來越多,萬獸驚恐,嘶聲哭嚎,如地震來臨,世界末日。
這一刻,宛如在看不見的虛空,有一個頭頂蒼天,腳掌巨大的無情天神,正在踐踏蒼生。
不少與世無爭的弟子也紛紛踏空而出,當他們瞭望到遠處的橫空血人,皆是一臉目瞪口呆。
“師兄,那是…血斬飛升篇幻化的血刃?”
一個正在閉關的問元境長老瞪著眼問道。
他乃是上一屆飛升者的護道長老,對血斬飛升篇十分熟悉。
血刃還是以前的血刃。
但又有些不同。
遠處那血刃無論是形狀,還是體積,都超越了想象太多。
“沒錯,是血斬飛升篇,千真萬確。”
另一個問元長老出關,也寒聲道。
“這神字篇章的精妙,已經超越了歷年來飛升篇一倍,可謂青出于藍。可寧寒秋的資質悟性,在歷屆飛升者中,并不是最強,他這是頓悟了?還是開竅了?”
長老皺眉。
他審視著遠處的血刀,依舊不敢置信。
“不用猜測了,目前施展血斬飛升篇的人,根本就不是寧寒秋。”
又一個長老鐵青著臉,從虛空中走出。
“不是寧寒秋?難道是問元長老在施展?沒道理啊,斬蒼生門有規矩,飛升篇只能由歷屆飛升者修煉,其他人不得染指,為了一部并不算至強的神字篇章,沒必要觸犯門規啊。”
得知不是天擇境施展,其他長老頓時意興闌珊。
“不是寧寒秋,但也是天擇境。”
“是大長老的徒弟,段霆語!”
一個長老目光深邃,兩顆眼珠子里只有血刃的倒映。
“段霆語?”
聞言,不少閉關的長老一愣。
好陌生的名字。
隨后,眾人便回想起來。
大長老閉死關,似乎確實有個徒弟,只不過其資質稀松平常,早已經泯然眾人。
“去看看!”
隨后,幾個長老撕裂蒼穹,瞬間便出現在旋渦的上空。
“這…這怎么可能!”
寧寒秋距離血刃最近,他也最了解血斬飛升篇。
所以,他是最接受不了現實的人。
怎么可能。
我苦修了整整兩年,臥薪嘗膽,嘔心瀝血。
而你!
僅僅只耗費了兩分鐘。
根本就不合理。
兩年時間,我才算有所小成。
而你,兩分鐘領悟的結果,卻威力超越了我一倍。
絕望!
望著血刀下那一道自信的身軀,寧寒秋第一次品嘗到了絕望。
這種感覺,和失敗截然不同。
失敗,并不是信念被摧毀,對于真正的天驕來說,偶爾的失敗,其實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激勵。
哪怕面對左宆羅,寧寒秋都不曾放棄過希望。
對方很強,但我同樣是這個時代的天驕。
我或許此生都無法戰敗你,但終究會距離你越來越近。
戰火不熄,信心不滅。
但段霆語給他的感覺,根本就截然不同。
詭異,驚悚,毫無道理。
寧寒秋宛如面對著一個齜牙咧嘴的魔鬼,一個根本讓人無法理解的怪物。
兩分鐘。
一個天擇境。
修煉飛升篇章,能融會貫通。
這是何等的荒謬。
這是何等的荒誕。
寧寒秋一屁股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突然,他的嘴臉,露出了一抹譏笑。
他在譏笑自己,你洋洋得意,自以為飛升者很強。
你驕陽什么?
你得意什么?
你又能算個什么東西!
飛升者的身份 似乎,更像是一個笑柄。
“段師兄,你是個神仙嗎?”
丁霆呂早已經被嚇到魂飛魄散。
兩分鐘,將飛升篇章融會貫通,這也太詭異了。
其他黃云樓主目瞪口呆,也處于窒息狀態,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根本就不可能有人相信。
特別是萬羅圣地的長老,他原本還覺得江孤游有八成的勝算,可如今看來,兇多吉少啊。
轟隆隆!
段霆語大袖一甩,那柄恐怖的血刀,便是橫空斬下,蒼天似乎都被一劈兩半。
護道長老毛骨悚然,雞皮疙瘩浮起,頭皮都是麻的。
誰敢想象,兩分鐘,真的將飛升篇章施展了出來。
嚇死人不償命嗎?
護道長老也不是蠢貨,他乃堂堂問元長老,雖然措不及防間有些狼狽,但還是在頃刻間,做出了應有的防御。
一道堪比山巒大小的盾牌,沖天而起,幾乎將日月都生生遮蔽。
同樣是神字篇章級別的轟殺。
轟隆隆!
轟隆隆!
轟隆隆!
萬眾矚目中,血刀和光盾狠狠對撞在一起。
血龍戰蒼虎。
血刀斬金盾。
震耳欲聾的巨響,簡直能將人們耳膜震破,哪怕是天擇境,都臉色發綠,腦袋里嗡嗡作響,有些修為弱的天擇,氣血翻騰,甚至噴出了一口鮮血。
轟隆隆!
一道觸目驚心的裂縫,徹底將一座山脈從中間劈裂。
恐怖的颶風,直接是籠罩了方圓十里的范圍。
圍觀的長老越來越多,甚至還有一個洞虛境的強者出現。
這么大的動靜,驚動了太多的人。
足足三分鐘之后,塵埃才緩緩沉寂下來。
這時候,天空一片清明,在恐怖的對轟之下,無論是段霆語的滔天血刀,還是護道長老的遮天大盾,都煙消云散,散成了最原始的真元。
難以形容的深坑,就如一個囚徒,心臟被剜出一道碗口大的窟窿,觸目驚心。
而在深坑的兩側,段霆語和護道長老隔空對視,似乎連這片空間都已經凍結。
全場鴉雀無聲。
就連趕來的洞虛長老,都不知道該說什么。
下一息,護道長老渾身一震,竟然是破天荒的噴出一口鮮血。
負傷!
要知道,能成為護道長老,在問元境中,都不會是庸才。
雖然段霆語措不及防發難,后者防備慌亂,才被轟傷。
但能讓護道長老噴出一口鮮血,足夠段霆語輝煌十年。
這時候,遠處的段霆語,也噴出一口鮮血。
他的狀態,明顯也不妙。
“燃命典的時效,結束了。”
趙楚嘆息一聲。
段霆語之所以噴血,僅僅是因為燃命典效果結束。
剛才趙楚利用燃命典還能維持的最后兩分鐘,直接轟出了飛升篇章。
六倍強度的神字篇章,何其恐怖。
他要立威。
段霆語這個身份,還有大用。
“段霆語,你還有什么底牌,繼續施展,老夫今日奉陪!”
幾息之后,護道長老虛空邁步,在他身后,數不清的道紋神字,宛如密密麻麻的水草,看一眼都令人頭皮發麻。
剛才太倉促,他被段霆語暗算,豈能咽下這口氣。
如今回過神來,自己這堂堂問元境,一定要讓這狂徒,付出慘重的代價。
簡直可惡透頂。
咔嚓,咔嚓,咔嚓!
龐大的壓迫,令空間粉碎,段霆語腳下的巖石,再次崩裂出無數溝壑。
所有人都聽到了他骨骼在脆響。
這一刻,段霆語宛如背負著一座十萬斤的山脈,他的七竅,血液噴發。
然而,段霆語就這樣冷漠的對視著護道長老。
沒有還手。
沒有反抗。
更沒有恐懼,沒有求饒。
“來啊,你不是很狂妄嗎?”
“出招啊,老夫今日奉陪,老夫今日與你不死不休!”
護道長老老臉赤紅,這是他修道一千四百年,最恥辱的一天。
只有將其挫骨揚灰,才能出了心中折扣惡氣。
威壓還在繼續,段霆語的腳下,悄然間匯聚出一灘殷紅血跡。
他不光七竅流血,衣袍之下,每一個毛孔都在滲透著血珠。
四面八方的威壓,就如一只無形的巨掌,在狠狠擠壓著血肉之軀。
一柄巨劍,懸浮在段霆語頭頂。
神字篇章。
護道長老根本不準備給段霆語留活路。
他要從段霆語的眼中,看到恐懼,看到對死亡的慌亂。
然而…他除了濃濃的譏笑,根本什么都沒有看到。
“出招啊,你不是很厲害嗎?”
護道長老咬牙切齒。
“出招?”
“我又打不過你,出什么招?”
“你一個修煉了一千四百年的老廢物,真能不要臉,來欺負我一個修煉了20多年的晚輩,我除了伸出脖子讓你殺,還有什么出招的意義?”
“來吧,殺了我!”
“今日你不殺我,你就是一條狗,一條不要逼臉的老狗!”
段霆語譏笑一聲,他非但沒有躲閃,反而是冷漠的注視著頭頂的巨劍,同時其卸下渾身防御,用腦袋朝著巨劍迎面撞去。
他在…自殺。
“寧長老,段霆語是晚輩,你比他多活了一千多年,何必以大欺小,適可而止吧。”
這時候,一個長老們的站出來,臉色陰沉。
“寧長老,段霆語年紀小,你活了多少歲,還這么幼稚嗎?”
“沒錯,寧長老,段霆語能勝你半招,你已經夠丟人了,還咄咄逼人什么,讓整個地齊海恥笑嗎?”
一個個長老看不下去,紛紛出言。
同樣,一道道無形的屏障,也阻攔在段霆語面前,使得那巨劍根本無法斬下去。
護道長老睚眥欲裂,他被氣的差點吐血。
偏偏段霆語還是一臉嘲諷的表情,更是能直接氣死人。
“夠了,寧長老,宗門有如此天驕,是喜事,你別不知分寸,都散了吧!”
洞虛長老上前一步,直接拍散了護道長老的巨劍。
“遵命!”
見狀,護道長老也只能嘆息一聲。
塵埃落定。
眾人還在震驚中回不過神來,段霆語卻又走到護道長老面前,輕輕拍了拍其肩膀。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一條狗。所有人都聽著,你們可以叫他…狗長老!狗長老,原來你也有被欺辱的時候啊?真是報應不爽。”
留下一句話,段霆語揚長而去。
至于接下來宗門會有什么談話,趙楚也懶得擔憂。
段霆語反正有個閉死關的師尊,有什么事情,直接推過去即可。
看著段霆語囂張跋扈的身影,護道長老眼前一黑,差點被氣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