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牙城的危機,已經解決。
旭蕓霜重傷在身,仁申苦苦苦哀求,前者只能跟著他,返回丹青凈地療傷。
王照初還要調查修羅魔壺的是事情,也給趙楚留下一道傳音玉簡,便直接消失。
這座城池,雖然經受了浩劫,死了很多人,傷了很多人,但也活下來很多人。
傷痛,終究還是要承擔。
就如醫者可以將你的命救回來,但疼痛的過程,必然要你自己忍。
起碼,比起那個全部被屠殺的城池,你們還活著。
“修羅魔壺。”
等趙楚已經感知不到任何強者氣息之后,他搖搖頭,朝著隔壁的街角走去。
誰都看不到,在趙楚的面前,有一根無形的絲線。
對趙楚來說,這絲線,其實就是一道箭頭。
它指引著趙楚內心好奇心。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誰又能想到,堂堂洞虛境都找不到的法寶,其實就在他眼皮底下。
哪怕王照初已經將魔牙城掘地三尺,窮盡了任何探查的方式,但都沒有任何收獲。
但這也怨不得王照初無能。
修羅魔壺,乃是當年十殿魔宮的絕命秘寶,禁忌法器。
對這法器的控制與隱藏,更是重中之重。
洞虛境覺察不了,也實屬正常。
但對趙楚來說,這修羅魔壺,卻根本無處遁形。
街角盡頭,有間茅屋,簡陋到四處漏風,窗戶紙都破破爛爛,從斑駁破爛的房門內,滲透著一股垂暮的死氣。
對,這種房屋里,一般都居住著孤寡老人。
他們唯一的使命,就是在等待著生命的結束。
趙楚平靜的推開門。
陳舊的桌椅,一盞油燈,散發著昏黃的光暈。破爛的木床上,有一床滿是補丁的被褥,灶臺就在離床不遠的墻角,鍋里有一些沒有調味料的面條,早已和漿糊一樣,糊成了一團。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蹲坐在墻角,已經出氣多,進氣少。
他原本就壽元已經,再加上被毒氣損害肉身,如今奄奄一息,眼看就要死亡。
“你們終于來了,19代掌壺人,等待羿魔殿多時。”
“不負眾望,修羅魔壺,已經煉成。”
雖然老者瀕臨死亡,但聽到腳步聲后,他竟然是回光返照一般,那雙渾濁的瞳孔里,閃爍出了虔誠的光澤。
“不對,你是什么人?”
可老人在看清楚來人之后,瞳孔猛地警惕下來。
他的實力并不強,只是一個筑基境。
但此刻,卻警惕的像一頭狼。
趙楚搖搖頭。
他瞬間便能判斷個來龍去脈。
想要煉制一件修羅魔壺,難如登天,有些材料,更是只有九天仙域才能擁有。
而在幾千年前,十殿魔宮,已經被九天仙域所有的勢力聯手轟殺,只殘留了羿魔殿在蒼穹亂星海茍延殘喘。
要重新鍛造修羅魔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眼前這一件修羅魔壺,一定是當年十殿魔宮流傳而下的殘品。
而這掌壺人,應該就是世代守護修羅魔壺的家族。
19代。
粗略的計算一下,似乎也正是十殿魔宮被屠滅的年代。
而趙楚也知道修羅魔壺讓一些凡人守護的原因。
天擇以上的修士,如果沒有專門的神通口訣,手持修羅魔壺,哪怕是殘缺的碎片,也會引發很多毒霧異象,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而對凡人來說,實力太低,引動不了修羅魔壺里的氣息,所以能安然藏匿著。
畢竟是半成品,要暗中積蓄力量。
“老朽的房屋里,什么都沒有,只有幾顆買棺材的碎銀子,如果你要,就拿去吧。順便拜托一件事,我死后,用草席子卷一下,免得入不了輪回。”
老頭將趙楚當成了入室搶劫之人,從懷中不舍的掏出幾顆碎銀子。
“我想知道,如今的羿魔殿,有什么目得。”
“又或者,是一個什么樣的存在。”
趙楚平靜的坐到那張破椅子上,認真的凝視著老頭。
與此同時。
他的掌心里,拿出了一道血紅色的令牌。
羿魔殿的殿主令。
當初幽羿羽傳給他的一件信物,也不知道幾千年后的羿魔殿,還會不會承認這信物。
趙楚也只是試探一下。
這老者既然19代都在掌控修羅魔壺,應該知道一些秘辛。
“這是…不可能…這是殿主令!”
老頭之前還一副毫無畏懼的表情,但下一息,他螳螂一般跳起來,迸發出了瀕死前最大的力氣。
“嗯?你認得?看來這羿魔殿,就是幽羿羽口中的羿魔殿。”
趙楚點點頭。
“殿主令,殿主令。可不對,你根本就不是羿魔殿的人,你的氣息不對勁,你到底是誰,這殿主令,從何而來。”
老頭瞳孔猩紅的問道。
“我要知道,如今的羿魔殿,到底是什么樣的存在,有什么目得!”
趙楚再次問道。
這一次,他神念之力壓迫而下,令老頭差點魂飛魄散。
“交出殿主令,殿尊會赦免你死罪,并且給你記一大功。”
老頭頂著壓力,死死抓著趙楚的衣袖。
“哈哈,殿主令果然出現了,這是羿魔殿重返九天仙域的征兆,哈哈!”
“出現了,真的出現了。”
老頭笑的口水橫流,幾乎要瘋了。
“果然,令牌是有用,但對我沒用。”
“如今的羿魔殿,早已經失控,根本不可能憑借一枚令牌,就奪走別人經營幾千年的一切。”
趙楚笑了笑,直接收起了殿主令。
他倒也沒有什么失落。
羿魔殿最大的財富,是幽羿羽的神通,趙楚已經全部得到。對于這個勢力,他也懶得去理會。
重返九天仙域。
這就是羿魔殿的目得,趙楚其實早該想得到。
“殿主令是開啟秘藏的鑰匙,殿尊一定要得到,你逃不了的,我已經在你身上留了記號,很快羿魔殿的強者就會前來。”
“你是想拿走修羅魔壺嗎?不用白費力氣了,你只有殿主令,根本找不到修羅魔壺在哪。”
老頭見趙楚警惕,便知道事情沒有想象中的簡單。
他直接燃燒了自己,給趙楚身上,種下了神念記號,也是一種詛咒。
此時此刻,羿魔殿所有人,已經知道了殿主令出世,不久之后,便會有強者跟隨者記號,直接抓住這個青年。
“你給我種神念標記的同時,其實也在告訴我,羿魔殿成員的區分方式。”
“而修羅魔壺,我要拿,它就已經屬于了我。”
“你問我殿主令從何而來?幽羿羽知道嗎?這是他,親手給我的。”
老頭身上的火焰越來越旺,只剩下了最后的神智。
他眼睜睜看著趙楚站起身來,拍滅了桌面油燈里的火焰,隨后將斑駁陳舊,扔街上都沒人撿的破油燈,收入了虛彌空間內。
修羅魔壺,其實就是那盞破油燈。
隨后,蔓延在趙楚身上的神念標記,被趙楚輕松匯聚成一顆黑球。
標記的詛咒力量還在,但卻被趙楚一瞬間煉制成了法器,老頭的惡毒計劃,宣告粉碎。
在神念二品面前玩神念,這老頭也是撞到了刀刃上。
“幽羿羽?”
老頭萬念俱灰。
他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久遠到虛幻的名字。
羿魔殿創始殿主。
幽羿羽。
“這修羅魔壺,簡直喪盡天良,誰敢使用。”
老頭死了,趙楚也離開了魔牙城。
他一路不急不慢,朝著夕龍王府走去。
沿途,趙楚研究了一會修羅魔壺,也越來越震驚。
如果修羅魔壺扔在北界域,哪怕有問元境坐鎮,那個世界,也會在十分鐘之內,所有生靈死絕。
哪怕洞虛境,也無法阻止這一切。
換句話說。
這修羅魔壺里,蘊含著大自然的力量,浩劫的力量。
就如一場瘟疫,就如一場地震,一次天災。
這種級別的毀滅,已經不是人力可以忤逆的存在。
“人去樓空,到底是誰,拿著殿主令。”
趙楚走后不久,幾個黑衣人直接出現在魔牙城。
當他們前往老頭的茅屋后,老頭連尸體也已經焚燒一空,房屋里空蕩蕩,什么都沒有。
“該死,修羅魔壺沒了。”
“都怪斬蒼生門那個廢物,辦事不利,被一個段霆語攪黃了一切,還引起五大勢力的警覺。”
幾個黑衣人不敢逗留,身軀一閃,便陷入了黑暗中。
因為五大勢力的嚴密圍剿,他行動步步受限,只能在王照初離開之后,才敢出現在魔牙城。
可王照初離開了,修羅魔壺,也被人取走。
“能連神念標記都覆蓋隱藏,看來暗中的敵人,是個狡猾的角色。”
“說來也怪,殿主令,怎么可能出現在地齊海。”
黑衣人首領越想越覺得詭異。
到底是誰,拿著殿主令。
“夕龍王爺府,終于到了!”
趙楚根本不知道,他前腳走,后腳羿魔殿的人就已經找過他。
此刻,他皺著眉頭。
最不愿意面對的事情,終于還是來臨了。
夕龍王爺府。
還有那個所謂的未婚妻,到底該如何面對。
算了。
趙楚搖搖頭。
退了婚,他該干嘛干嘛。
其實對丹青凈地,趙楚頗有好感。
研究研究丹藥,也不耽誤修煉,一舉兩得。
而且丹青凈地也算五大勢力之一,同時還能打聽紀東元他們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