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天后!
趙楚從修煉中清醒,那如萬千垂柳般的6萬多根靈臂,大部分已經消散。
元斗玉里蘊含的真元,有強有弱,有濃有稀,趙楚每抽干一塊,便第一時間散了這根靈臂,他的腦袋能好受一些。
今日,他終于抽干了6萬多塊元斗玉里的所有真元。
趙楚幽幽抬起眼皮,齜牙咧嘴。
僅僅是抬眼皮這么一個簡單的動作,差點痛的讓他暈厥過去。
此時的趙楚有一種感覺,仿佛自己的腦袋被撬開,正在有人往里面倒著滾油,腦花毛血旺。
那種撕心裂肺的痛,無數次將他置于被摧毀的邊緣。
當然!
在極限痛楚的修煉之后,趙楚的收獲,也是前所未有的巨大。
經過20天亡命苦修,無數次差一點墜入奔潰深淵。
趙楚的修煉進度,堪稱史無前例。
體內13層風雷霧,如今,連破三層,加上之前已經被破的一層,只剩下了9層。
終于達到了普通人的厚度,和普通天驕站在了同一起跑線。
整整過去了半天,趙楚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他頭顱還是一如之前那即將爆炸似劇痛,但總算是緩和過來了一些,舒服了不少。
雖然這20天閉關,進步飛快,但趙楚卻苦著臉,對未來很是惆悵。
16看似進步巨大,但趙楚能感覺到,越是到后面,修煉難度簡直是成倍的增幅。
修煉到5和修煉到15,所需要的真元,那是截然不同的數量。
就如一個普通人去跑步,誰都敢在100米的賽道上全力沖刺,但如果讓你跑完馬拉松,誰敢說馬拉松最后100米,和最初100米能一樣輕松。
趙楚再看著丹田世界。
如今的金丹,已經一連突破了四層風雷霧,不再位于丹田空間的底層。
在金丹周圍,那一層橢圓形的神通之魂星云漩渦,還在緩緩流淌,而三顆至高神通的小丹,明顯膨脹了不少。
之前是針尖大小,如今差不多有芝麻粒那么大。
趙楚大概感知了一下,內心澎湃。
隨著神通成丹,趙楚對三大神通的掌控更上一層樓,且三大神通的力量,也是在瘋狂的疊加。
沒錯!
如果這種疊加能一直持續下去,等他將界王典進度修煉到60左右,肉身力量堅不可摧,真元厚度,堪比元嬰,到時候,他手提枯劍,還真的敢正面對戰元嬰境。
當然,趙楚還是不敢太樂觀!
隨著金丹一層又一層的突破風雷霧,后面的突破難度,也將更加艱難。
趙楚瞳孔閃爍著寒芒,他內心比頑石還要倔強,只要有了明確的目標,哪怕刀山火海,都要去全力去拼一場。
“須彌界的時效快結束了,去看看太倉思吧!”
又休息了幾個小時,趙楚將所有裂變的靈臂,有恢復成了一根。
還好!
當靈臂恢復到一根的時候,趙楚又找回了以前如臂指使的感覺。
牢籠內。
太倉思雞爪子一樣的手掌里,輕輕著威君念的影響玉簡,就如觸碰著女兒的柔嫩臉頰。
一遍!
一遍!
小心翼翼,又仔仔細細。
這20天以來,太倉思一遍又一遍看著女兒的成長軌跡。
從一個胖墩墩的女嬰,不知不覺就成了頑皮淘氣的小女孩,最終長大,就是目前這個落落大方的漂亮女孩。
太倉思渾濁的眼球里,充斥著貪戀與不舍,柔情與愧疚。
作為母親,太倉思能看到女兒的成長軌跡,已經是全世界最大的滿足。
作為母親,她沒有參與到女兒的成長中,又那樣愧疚。
“小子,謝謝你!威天海閉關快結束了,把玉簡還給君念吧。”
趙楚的神念之力進來,第一時間就被太倉思感知到,他依依不舍的將玉簡還給趙楚,那張凄涼枯黃的骷髏臉上,明顯和之前不同。
那是一種釋然,和大愿望完成之后的滿足。
這20年來,太倉思日日夜夜,都想看女兒一眼,這已經是扭曲的執念,令她體內戾氣橫生,時時刻刻被思念所折磨。
如今執念散盡,太倉思放下了一切思想壓力。
雖然六根鎖鏈加身,還有威天海每分每秒的詛咒摧殘,但她內心一片空明,瞳孔都清澈了不少。
“界王典感悟的怎么樣了!”
“一般的天才,大概要10年左右,方能勉強入門。”
“這才過去一個多月,你應該還看不懂總綱,是我太著急了!”
“想當年,袁瑯天天賦絕倫,他修煉到3,也耗費了整整5年,那已經是出類拔萃了!”
隨后,太倉思的神念,在趙楚腦海里響起。
“算了,如果實在無法感悟,也無需太勉強自己,反正神通的總綱在你腦海里,日后慢慢修煉吧。”
“也是你命運不巧,威天海在半年內,會徹底換血成功,到時候我無論如何都要死。”
“沒人指點,終究要走一些彎路。”
對于趙楚,太倉思也有些放心不下。
完成了她心中最大的夙愿,趙楚可謂是自己的大恩人,太倉思想盡量多的幫幫他。
“前輩無需擔憂!”
深吸一口氣。
隨后,趙楚手掌平攤,在他的掌心上空,三顆彩色的小球,懸空漂浮,以恒定的速度和軌跡旋轉著。
三顆小球之內,蘊含著令人膽寒的恐怖力量。
隨后,趙楚將這一幕,通過神念之力,傳送給太倉思。
死寂!
氣氛整整死寂了十分鐘,太倉思久久沒有開口。
趙楚將三大神通匯聚的小球再次收入體內,就在剛才,他都震驚于界王典的恐怖力量。
趙楚甚至絲毫不懷疑,他只需要屈指一彈,便能輕易摧毀這座天衍院。
“你的天賦,還要超過袁瑯天。”
“十倍!”
牢籠之內,太倉思表情復雜。
她先是一陣震驚,隨后緩緩的笑了。
欣慰的笑。
江山代有才人出,果然一代還要比一代強。
區區兩個月不到,竟然能將界王典修煉到16,這簡直已經刷新了太倉思的認知。
或許先祖,能做到吧。
這個叫林東鼬的青年,不簡單啊。
“威天海快蘇醒了,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來問我。”
嘴角扯出一抹難看的笑容,太倉思切斷了神念聯系。
她也知道自己多慮了。
以后者的天賦,對界王典的理解,一定比自己這個太倉血脈,還要深刻,根本也不需要咨詢她。
趙楚又休息了幾天,威天海蘇醒。
威天海去和聶塵熙密謀,趙楚只能去找林宏雁。
后者修煉的進度也是飛快。
與此同時,林宏雁又有些愁眉苦臉。
經過了解,趙楚知道了原因。
青天易快出關了。
之前神威皇庭慘敗妖域,之后青天易閉關,青古國的一切,都由青玄云處理。
林宏雁害怕。
他怕青天易閉關出來,會去天賜宗,會打攪青玄樂的清靜。
畢竟,青天易當初令青玄樂下嫁威雙涯為妾的籌碼,就是給青玄云換一件元器。
如今雖然威雙涯已死,但威家還有無數子嗣。
青天易一定會再次將青玄樂找回來,青玄云的元器,他一定會用女兒換到。
拍拍林宏雁的肩膀,這事趙楚也無可奈何。
說到底,他和青玄樂的恩怨已經結束。
生出的環境太復雜,趙楚對青玄樂的恨早已放下,可誰都有自己的命數。
青玄樂是青天易的女兒,有些債,因為血緣的關系,可能一輩子都還不清。
“林宏雁,跟隨為師走一趟!”
壞事不能說!
林宏雁還正在和趙楚抱怨著青玄樂命苦,這時候,青天易的聲音,竟然就出現在了上空。
“該來的,終究無法逃避!”
林宏雁臉龐苦楚,宛如吞了十斤黃連。
趙楚和林宏雁走出房間,果然,青天易一襲黑袍,虛空渡步,等待著林宏雁。
林宏雁體內有元器,乃是元嬰候補,如今在神威皇庭里,地位很高,哪怕是青天易,也要盡量拉攏這個徒弟,一般有什么事都帶著他。
“師尊,我們去哪?”
林宏雁明知故問。
“天賜宗!”
果然,青天易一句話落下,林宏雁心墜谷底。
“師尊,去天賜宗,是不是有些危險?”
隨后,林宏雁道。
“我去領走自己的女兒,天綱倫理,他沉府升一介腐朽書生,最是在意三綱五常。”
“如果天賜宗阻止我父女相見,就是喪盡天良,他沉府升會道心受損。”
“況且,我們去天賜宗,并不是宣戰,做客而已,天賜宗沒有那么小氣!”
話落,青天易大袖一甩,便領著林宏雁消失在天際。
隨后,趙楚去了神威皇庭的軍部。
青天易前往天賜宗,這么大的事,軍部的密探,一定有影像玉簡傳來。
天賜宗!
延綿20萬里疆域,如今靈氣彌漫,翻滾不休,宛如九彩云霞覆蓋,各種彩帶霞光不止,如仙境,如瑤池。
遠遠俯瞰下去,各種撐天植物,蘊含著史無前例的靈力,一片生機盎然,時不時有一些小獸探出頭來,傻頭傻腦,不懼生人。
這里的土壤,似乎都在呼吸,似乎在低聲吟唱,似乎都有了生命。
在中央的天賜城,就如云霞之中的天宮寶殿,巍峨重疊,金碧輝煌,給人一種空靈浩渺,凡人不可及的錯覺。
“沉府升,老朋友前來,不出來迎接嗎?”
今日,一派祥和的天賜宗上空,陡然響起一道平靜的聲音,漫天九彩云霞,竟然被這道聲音蕩開,宛如滄海之上的波紋,一層又一層。
無數人抬頭望去。
天空如海平面,異象叢生,而在天幕中央,三道人影虛空而立。
青天易,青玄云,林宏雁!
“原來是青古大帝,好久不見!”
虛空之中,有幾人虛空邁步而來,為首者,正是沉府升。
他一席儒衫,宛如私塾的老學究,并沒有因為青天易的身份,而怠慢了禮數。
“原來是威天海坐下第一惡犬,來天賜宗有何貴干!”
對于青天易,李九川沒什么好臉,直接冷嘲熱諷。
“家中有人走失了,寡人來領女兒回家,打擾沉府升掌教了。”
青天易根本不在乎李九川的言語擠兌,只是平視著沉府升,緩緩講明了來意。
“九公主?”
“青天易,青古國已經亡國,你為何不放九公主一條活路。”
李九川憤怒。
“這是我青家的家事,沉府升掌門,難不成天賜宗軟禁了我閨女不成?”
青天易平靜的言語中,已經將沉府升至于不仁不義之境。
“你…”
李九川更怒。
“父皇,上次我答應你去神威皇庭,就已經說過,我青玄樂,和青古國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
這時候,遠處有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
林宏雁瞳孔一亮。
傾城絕世,瓊池有仙。
青玄樂。
在天賜宗縹緲朦朧的九彩祥云中,青玄樂踏劍而來,宛如霧中仙子,美到曠古絕今,美到不可方物,甚至地面的各種小獸,都在癡癡的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