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帝,我是…啊…呃…”
后背撞擊在威天戰輪中央,林長席還未死去,勉強吊著一口氣。
他看到了光幕中的大帝威天海,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守軍城,看到了高臺上的一片紅火衣袍,看到了聶塵熙,看到了青天易。
有機會!
只要出現在眾人面前,他就有機會求救逃脫。
隨后,林長席焚盡了自己所有精血,將力量匯聚到喉嚨,狠狠喊出聲來。
林東鼬!
尋常的法器,雖然能進一步重傷我,但卻不可能徹底將我斬殺,你失算了。
可他一句話沒說完。
那金芒如死亡的凝視,徹底貫穿了林長席的胸膛,將他即將墜落的身軀,重新釘死在威天戰輪正中央,宛如一場公審罪孽的刑罰。
瀕死前,林長席瞪著瞳孔,死不瞑目。
“圣玄刑槍,為什么!”
他原本不會死。
可因為這柄法器,乃圣玄刑槍。
林宏路說的沒錯,這柄刑罰之槍,乃圣玄大帝親手所鑄,上斬皇親,下誅奸臣,對林家血脈,有著天然的壓制。
所以,這是目前唯一能斬殺自己的法器。
一個念頭落下。
林長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氣,他頭顱和黃瓜一樣垂下去,嘴角有一縷鮮血在滴淌,連成了線,仿佛還在傾訴著不甘心。
金丹…戰死!
在角落之處,林宏路一屁股坐在地上,差點被嚇破了膽。
“爹、爹…爹…”
隨后,他凄厲的一聲嘶吼,打破了全場的死寂。
林宏雁驚魂未定,感覺全世界都那么不真實。
沒錯!
在威天戰輪的中央,圣玄刑槍,插著一具尸體。
那是一個身穿焰威法袍的老者。
那種火紅,不同于弟子,更加耀眼,更加不凡,那是屬于金丹將師的法袍。
此刻!
堂堂神蒼武院的將師,就這樣被眾目睽睽,釘死在威天戰輪中央。
“東鼬兄…”
擦肩而過。
趙楚拍拍林宏雁的肩膀,直接與其擦身而過,他平靜的朝著威天戰輪走去,無懼無畏,無悲無喜。
那里,是全世界的中央。
一名面色陰翳的青年,在全世界的寂靜中,緩緩行走著。
他就像一副水墨畫中,唯一能動的一筆。
一副血腥的山河畫卷,隨著他每一步踏出,一筆一劃的被勾勒而出,似乎一個嶄新的世界,被他徐徐展開。
這一刻,所有人都秉著呼吸。
不少人認出了威天戰輪中央的尸體,那是林長席,來自圣玄皇庭的將師。
金丹初期強者。
而他,卻被一個筑基巔峰的青年,釘死在威天戰輪中央。
眾目睽睽下,那青年沉默著,走到了威天戰輪腳下,在巍峨的戰輪腳下,他渺小的就像一只漆黑的烏鴉。
“你是何人?”
寂靜聲中,終于有一個三星將師忍不住。
他要代表整個神威皇庭,質問這個青年,到底是何人?
他當眾誅殺神蒼武院的將師,到底是何用意。
這時候,天賜宗一方,也同樣目瞪口呆。
這種錯愕的表情,沉府升沒必要假裝。
這個攪局青年,也不是天賜宗的人。
趙楚不言語,從懷中掏出一張信函。
“林東鼬,前來測試!”
在威天戰輪旁,有一名將師,詫異的拿走信函。
“林東鼬,來自圣玄皇庭,林晨雲的干兒子,已經報名神蒼武院的入宗測試!”
千真萬確!
這信函也沒有任何虛假。
將師反反復復確認了十幾次,才緩緩開口。
“大膽,你為什么要斬林長席將師。”
這時候,又一名將師站出來,他乃林長席好友,理所應當要質問。
而這時候,趙楚圍繞著威天戰輪,轉了一圈。
所有人迷茫。
這古怪的家伙,是要干什么?
能斬了林長席,要推動這威天戰輪,應該輕而易舉。
“這玩意,看上去挺重,超過了一萬斤。”
趙楚找到一個趁手的地方。
轟隆隆!
下一息,全場震驚,不少人下意識上前一步。
只見趙楚雙臂舒展,竟然是將威天戰輪…舉了起來。
在他身上,一股又一股滂湃的靈力瘋狂翻滾,宛如怒江大浪,一層疊加著一層,似乎沒有盡頭。
舉起來了!
無數人心臟狂跳,特別是那些神蒼武院的強者,一個個膛目結舌,至于那些被淘汰的考核者,更是差點暈厥過去。
你開什么玩笑?
老子想讓戰輪動一寸都難,你怎么就扛起來了。
要知道,震動幾尺,和扛起來,那可是天壤之別。
你…是不是個假筑基。
還是金丹境里的隱藏強者。
以趙楚如今的實力,他都渾身顫抖。
這玩意,真的有足足一萬斤。
隨后,趙楚眉頭一皺。
當他舉起威天戰輪的時候,渾身上下所有的力量都在緊繃著。
在這時候,靈臂末端的神念旋渦,翻滾的更加厲害。
城中之城的神念之力,被靈臂瘋狂吸收進來。
僅僅這一個呼吸,趙楚所吸收的神念,堪稱滂湃。
看來在精神專注的時候,可以更多的吸納神念之力。
趙楚隨后回過神來。
因為不能施展太上道基篇,所以趙楚體內的靈力并不滂湃,之所以能扛起戰輪,完全是靠著一股毅力,與這段時間苦修諸國神通的力量。
城中之城,還有寒云十三騎的悟道碑。
我趙楚來了!
轟隆隆!
堅持了三秒,趙楚渾身肌肉痙攣,再也堅持不住。
隨后,他猛地將威天戰輪扔下去。
震耳欲聾的巨響之下,威天戰輪將大地砸出一道觸目驚心的大坑,翻滾的氣浪,竟然是將方圓三丈的地板掀起。
震驚!
全場震驚,鴉雀無聲。
舉起威天戰輪。
別說一個筑基境,就是金丹強者,也不是那么容易。
這家伙,到底是從哪蹦出來的。
這時候,趙楚彈了彈袖口的灰塵,抬頭看著高臺之上。
“你憑什么殺我爹,你是兇手,誰來殺了這個兇手!”
這時候,林宏路回過神來,一聲凄厲的嘶吼,打破寂靜。
趙楚冷笑。
他看著剛才質問自己的將師。
“我乃圣玄皇庭,林晨雲的干兒子林東鼬。林長席在圣玄皇庭草菅人命,罪大惡極,我特來誅殺奸臣。”
話落,全場再次寂靜下來。
威天戰輪之上,林長席的尸體,還在隨風搖擺,一代金丹強者,被當眾斬殺,說不出的枯寂。
“大膽,林長席乃是神蒼武院堂堂將師,目前屬于神威皇庭管轄,到底是誰給你的權利,誅殺我神威皇庭的將師…你在找死!”
聞言,那將師更是憤怒。
30年的老朋友啊,就這樣死在了自己面前,豈能不震怒。
與此同時。
幾道冷冽的殺念,已經將趙楚包圍。
這個家伙,出現的詭異。
聶塵熙與青天易都是瞳孔發寒,這個家伙,確實古怪。
有能力斬殺金丹的筑基境,整個北界域找不出幾人,圣玄皇庭可從來沒有這種天驕崛起啊。
“是寡人給他的權利!”
寂靜了幾息。
巨幕之內,神威大帝突然開口。
聞言,全場再次駭然,那些有心抓捕趙楚的將師,頓時嚇的肝膽俱裂,連忙收斂殺念,微微低下頭顱。
“大帝,他根本就不是圣玄皇庭的人,他是天賜宗的奸細啊。”
這時候,林宏路咆哮著不甘心,瘋狂嘶吼。
可惜!
他面臨的,卻是一道寒芒。
只見林宏雁手起刀落,一顆人頭抓在掌心,身軀卻直挺挺倒下。
吃過一次虧的林宏雁,終于學會了斬草除根。
他隨手扔了林宏路的頭顱,沖著全場抱拳一拜。
“林東鼬乃是在下的弟弟,千真萬確,今天和我一起來考核,遲到了而已,有考核書為證。”
林宏雁上前一步,出言作證。
神威皇庭,天衍院!
“調查清楚了嗎?”
威天海望著面前這個密探頭子,臉色凝重。
“稟報大帝,一清二楚。”
“明龍皇庭還未滅亡之前,此人叫明東游,乃明龍皇庭一個王爺的嫡子。當年南妖區侵略明龍皇庭,此子正在圣玄皇庭游歷,故而躲過了這一劫。”
“而明龍皇庭那名王爺,和圣玄皇庭的林晨雲,乃是至交好友,最終明東游隱姓埋名,改名林東鼬,以林晨雲的干兒子身份出現。”
“一個月前,林東鼬曾經在天賜宗門前出現過。他并沒有參加天賜宗的入宗考核,反而是找了幾個人鬧事,似乎和林宏雁一起,被天賜宗驅逐出去。”
密探將所有情報一一匯報。
威天海沉思。
這樣一來,身份沒有任何問題。
明龍皇庭的遺孤,得到一些奇遇,或者明安白的一些遺寶,實力比一般人強一些,也情有可原。
以他的實力,明明可以去天賜宗,卻沒有參與入宗考核,一定和天賜宗有些過節。
能生生舉起威天戰輪,實力已經超越了威霆白,看來神蒼武院,又會有一個好苗子。
“林東鼬,你為什么要來神蒼武院!”
這時候,聶塵熙心里還是有些不舒服,這個林東鼬,出現的太蹊蹺。
“因為要復仇,拿回本該屬于我的東西!”
趙楚抬頭,冷冷說道。
“嗯?”
聶塵熙一愣,這時候,另一個密探也出現在元嬰圣境身旁。
密探將趙楚的身世,簡單匯報了一下。
隨后,聶塵熙的滿頭霧水,才清晰了起來。再看趙楚,似乎一切也有了根源。
復仇?
趙楚因為胡南揚的關系,拿走不少明龍皇庭的東西,這眾所周知。
看來明龍皇庭的遺孤,來要債了。
天賜宗狼心狗肺,將此人擋在門外,故而他怨毒憎恨天賜宗。
一切,真相大白。
一切,天經地義。
這時候,天賜宗眾人已經踏上輦車。
他們準備離去。
塵埃落定,這一次出行很圓滿。
一切都按照原本的計劃,沒有任何紕漏,神威皇庭年輕一代的戰心,已經被徹底擊垮。
從今天開始。
神威皇庭的一切口號,再沒有任何作用。
所有青年修煉的時候,頭頂上空,都將彌漫一層陰云。
那就是天賜宗。
堪稱心魔的存在。
“天賜宗的狂徒,你們來叫囂了半天,這就要走嗎?”
“剛才,是誰羞辱神蒼武院!”
趙楚緩緩轉頭,瞳孔冷冽,似乎有兩道憤怒的火焰在燃燒。
“天賜宗的人,滾下來!”
大袖一甩,趙楚一句話落下,全場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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