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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6章 逼王,您去哪里

  少宗殿外。

  苦一書盤膝閉目,沒有一絲氣息流露,就像是徹底融入空中的一縷云彩。

  在遠處。

  是苦葉、苦林、苦辰三大元嬰。

  他們不懂統兵,不懂內政,也不懂明爭暗斗,更加沒有副職業天賦。

  所以他們主動承擔起了趙楚的護衛工作。

  就這幾天,神威皇庭已經派遣了不少死士,前來和趙楚同歸于盡。

  當他們千辛萬苦,突破了井青蘇的密探封鎖后,才悲哀的發現,趙楚身旁,竟然有四個元嬰守護。

  無功而返。

  甚至有些刺客的隱匿之力,連苦一書都差點瞞過。

  畢竟北界域也不小,不少皇庭之內,還有很多奧秘神通,他們四人,不得不小心翼翼。

  吱呀!

  這時候,少宗殿大門開啟。

  一道消瘦的黑袍人影緩緩走出,他看著天空的烈陽,微微沉思了幾息。

  苦一書蒼老的眼皮微微抬起。

  一股淡不可聞的氣息,宛如春風一般,輕輕拂過少宗的肉身。

  是太上道基篇的氣息,是無情道空典的肉身,并沒有什么傷勢。

  這已經成了習慣。

  這時候,少宗轉頭,朝著虛空看了看,隨后又平靜的笑了笑。

  苦葉他們苦笑。

  少宗的感知力,怕是已經比金丹境都強了。

  要知道,苦一書的神念查探,一般金丹都感知不到。

  也就只有少宗,才有這種本事。

  之后,趙楚背著雙手,平靜的開始閑逛。

  真的是閑逛。

  少宗殿在天賜宗的最中央,少宗大人逛到最東面,又逛到最西面,最后逛到了最北面。

  就差去南門了。

  四大元嬰,當然是寸步不離的守護著。

  少宗殿!

  一個三角眼睛鷹鉤鼻的青年,賊頭賊腦的從少宗殿探出頭來。

  青鶴好樣的,果然引走了苦一書他們。

  趙楚竟然有一種小學生逃課,狠狠丟掉小書包的暢快。

  他想猛地吼一聲。

  可他不敢,最終也只能面色陰翳的低著頭。

  太清影,光之極!

  下一息,少宗殿一片死寂,而趙楚的身形,幾個閃爍之后,已經混跡在熙熙攘攘南門!

  今天,好像是天賜宗招收榮耀外宗的日子,故而這里熙熙攘攘。

  記名外宗,乃是煉氣巔峰的修士。

  而榮耀外宗,則需要筑基境,還有年齡限制,必須是35歲以下的筑基境。

  此時此刻,已經有不少筑基修士通過測試,興高采烈的歡呼。

  天賜宗,如今已經是奇跡之地,聲望甚至超越了神威皇庭。

  混亂的人群中,趙楚抬頭看了看天空。

  “還是外面的空氣新鮮,想不通為什么有人喜歡當皇帝!”

  趙楚搖搖頭。

  就以他現在的身份,如果不是道心能改變相貌,天賜宗里還有青鶴這個贗品,自己還真不敢出宗門。

  神威皇庭恨他入骨,天賜宗附近,不知道有幾百個密探在潛伏。

  只要敢暴露趙楚的行蹤,恐怕會有元嬰強者,直接過來襲殺。

  十步一刺客,根本不是開玩笑。

  這種隨時被瞄準的感覺,趙楚很不喜歡,他感覺自己得到了權利和地位,卻又被權利和地位禁錮在牢籠里,這不是他喜歡的生活。

  趙楚此刻連天賜宗的外宗法袍都沒有穿,反而是隨便找了件普通法袍,在南門的公眾區亂逛。

  公眾區,是天賜宗為了接待考核弟子,從而劃出來的一道界限。在這里的人,還算不上天賜宗的弟子,只是來自四面八方的修士,暫時的落腳地。

  但畢竟是天賜宗的地盤,這里也充斥著濃郁的祥瑞靈氣。

  故而。

  不少修士雖然考核失敗,但還是遲遲不肯離開公眾區。

  隨后,呂休命甚至頒發律令,考核失敗者,三天內,必須離開公眾區。

  這才使得公眾區不再那么熙熙攘攘。

  有人的地方,也就有了交易。

  這公眾區內,還有不少人擺攤叫賣,趙楚溜達了一圈,也沒什么可買的,甚至不小心踩了別人的腳,還差點被毆打。

  趙楚只是笑著賠禮。

  這感覺,多真實吶。

  在天賜宗,也只有王君塵和紀東元那幾個人,敢直面和自己說話。

  就連那些金丹強者,見了他都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樣。

  趙楚感覺自己被卡在了一尊神像里,只能端著架子,供人膜拜。

  咱可是個活生生的人,有喜怒哀樂的人。

  “咦,天元瑰寶?”

  突然,趙楚丹田內的心燈,莫名的一跳。

  他腳下有個攤位,攤主是個筑基境的修士,此刻正在打瞌睡。

  在他身前的破布上,擺放著幾件雜七雜八的法器,品階很一般。

  這些法器中,有一對和南瓜一模一樣的雙錘。

  青銅鍛造,咋一看,分明就是兩個巨大的南瓜。

  “老板,這雙錘咋賣!”

  趙楚一愣。

  運氣來了擋不住。

  這雙錘的頂端,鑲嵌著一塊灰蒙蒙的玉石。

  每錘一個,竟然是兩塊天元瑰寶。

  當然,天元瑰寶從外界看來,和普通斑駁玉石一模一樣,只有元嬰親眼所見,才能分別,否則金丹都無從分辨。

  “20000金幣!”

  那鑄基修士抬起眼皮,再一看,趙楚雖然也是鑄基境,可穿扮也不像個富貴修士,隨便開了個價,等著還價。

  “嫌貴?九折…咦,還嫌貴…那八折!”

  “六折?”

  “五折,五折行了吧!”

  “這天龍戰錘還能用,又不是徹底損壞…一口價,三折吧!”

  修士見趙楚猶猶豫豫,終于不耐煩道。

  這雙錘是冷門兵器,和倆南瓜一樣,如果不是自己取了個響亮的名號,都沒人看一眼。

  能賣出去就是運氣。

  “那個…”

  趙楚欲言又止。

  “4000金幣,一個子都不能少了,不買就滾蛋!”

  修士更加不耐煩。

  “那個,我這金幣卡面額有點大,怕一下子找不開啊!”

  隨后,趙楚苦著臉,終于發現了一個嚴重的事實。

  他的乾坤戒里,躺著幾張落了灰的金幣卡。

  可每張金幣卡的面值,都是2000萬的金額,這小商小販,明顯找不開啊。

  “哈!”

  打臉,打臉了!

  修士瞬間來了精神,都不瞌睡了。

  找不開?

  修士從趙楚頭頂看到腳底,渾身加起來不值500個金幣。

  你說老子找不開你金幣?

  你個白頭佬,瞎了眼嗎?

  “哈哈,快來人啊,有人裝逼,場面控制不住了。”

  “危險,快在他裝逼前阻止他,否則世界末日要來臨。”

  “報告天賜宗的領導,活捉裝逼蟲一條,九成鮮活。”

  “無形裝逼,最為致命,我看他長的就像內褲!”

  趙楚一句話落下,附近那些修士紛紛附和,亂七八糟的一陣嘲諷。

  聞言,趙楚一愣。

  啥時候,裝逼這個詞,傳播率這么高了。

  一定是紀東元那廝。

  那家伙酷愛裝逼,到處傳播,這種人性深處的劣根,和瘟疫一樣,短短時間,便蔓延了整個北界域。

  裝逼!

  如今已經成了北界域現象級的熱詞,甚至不少皇庭,已經將裝逼這倆個字,列入教材中。

  “嗯,我看這白頭佬,再向至高逼王,天賜宗少宗發起挑戰!”

  這時候,一個頗有學識的鑄基修士走出來,滿臉嚴肅的點評道。

  至高逼王?

  老子啥時候裝過逼?

  趙楚頭一頭霧水。

  “來吧,勇士,拿出你的金幣卡,讓我看看你的裝逼段位!”

  攤販深吸一口氣,居高臨下道。

  與此同時,他手心里捏著一張50萬面值的金幣卡,似乎不經意間捋了捋頭發。

  炫富,哥從來都不留痕跡。

  50萬金幣。

  這絕對是小康級別的修士。

  沒錯,在場雖然都是筑基境,但也都是窮鬼。仙基液能讓一個筑基境,恨不得去街上乞討。

  “如果你能贏了我,這天龍戰錘,哥送你…如果你輸了,留下乾坤戒!”

  修士囂張的一笑,這張臉,仿佛就是為了挨打而生。

  這是趙楚見過的,唯一比青鶴還賤的一張臉。

  遠處,不少修士一陣贊嘆。

  不得不說。

  窮開心,窮開心。

  越窮的人就越開心。

  頓時間,馬屁聲鋪天蓋地,到處有人來拍馬屁。

  “少年,你裝逼選錯對手了,曾經有個皇子在他面前裝逼,最后留下乾坤戒走了!”

  這時候,一個好心人提醒道。

  “白頭佬,現在認輸還來得及。”

  商販輕蔑一笑,表情里有一種情緒:你裝的逼,不堪一擊。

  “拿出你所有的金幣來,我賭。”

  趙楚深吸一口氣。

  我本無形,奈何裝逼。

  隨后,趙楚手里捏著一粒乾坤戒。

  “咦?值錢貨?”

  修士也識貨,這乾坤戒,市場價800萬金幣左右。

  哈哈,逮著一條大魚。

  眾人一陣羨慕。

  “看閣下的裝逼套路,不像是本地人。”

  “其實從裝逼的一開始,你已經輸了!”

  修士大袖一甩。

  在他指尖,懸空漂浮著十幾張金幣卡。

  赫然都是50萬金幣的面值。

  土豪啊!

  求包養。

  這可是接近600萬金幣的總面值啊。

  土豪!

  不解釋!

  “這個逼裝的,頗有火候,竟然蘊含著一絲紀東元的囂張流裝逼氣息,看來是裝了一萬次的爐火純青之逼!”

  那個頗有文化的修士,再次點評。

  白頭佬,已經敗了。

  “小子,乾坤戒拿來吧!”

  嘴角微微一笑。

  修士收起金幣卡,這一次裝逼,勝的毫無成就感。

  然而,趙楚也學著他的樣子,掌心里捏著一張金幣卡,同樣不經意間刮了一下頭發。

  僵硬!

  勝利的笑容,定格在了臉上。

  “朋友,找零,謝謝!”

  趙楚冷笑。

  論裝逼,我是你祖宗。

  “你、你…”

  裝逼修士渾身顫抖。

  “2000萬面值的金幣,這白頭佬什么背景!”

  “是哪個皇庭的太子嗎?”

  “好恐怖的一次反擊,好令人窒息的逼道之氣。”

  附近那些閑散修士各種震驚。

  認賭服輸。

  趙楚拿走600萬金幣,和一對南瓜錘。

  隨后!

  他又走到天賜宗執事面前。

  說實話,天賜宗的執事都被嚇了一跳。

  這家伙什么來路。

  之前怎么沒見過。

  2000萬面值的金幣卡,一定要嚴加審核,萬一是行刺少宗的刺客,可不得了。

  十幾張金幣卡,直接扔在執事桌子上。

  “哼,天賜宗朗朗乾坤,我等清正廉潔,你竟敢行賄?剝奪你入天賜宗資格終身!”

  執事怒斥。

  遠處那些修士也面面相覷。

  想找死,用不著這種方式啊。

  “這點錢,捐了!”

  留下一句話,趙楚轉身離去,只留下一道白色平頭的背影,卻帶走了功與名的傳說。

  “閣下,600萬金幣,也不是小數目,你為什么要捐?到底有什么目得!”

  這時候,那兩個金丹境的執事都是一愣。

  無數雙眼睛看著趙楚,等待一個答案。

  “我林東鼬一生行事,何須想你等解釋!”

  身形微微停頓,留下一句話,人已淹沒在滾滾人海中。

  “林東鼬,好名字…此乃裝逼之真境界!”

  那名博學修士搖頭擺腦,來回贊嘆。

  “林東鼬前輩,等等我…等等我…我叫林宏雁,來天賜宗拜見少宗大人,拜見紀東元大人,求學至高裝逼神通。”

  “今日一見,原來您是世外高人,等等我!”

  輸了錢的修士,名叫林宏雁。

  他乃是圣玄皇庭,一個小王爺的子嗣,勉強也能算個偏遠皇子。

  “逼王,您去哪里?”

  林宏雁追逐著趙楚的腳步!

  從此刻開始。

  林東鼬的名聲,悄然在公眾區傳播。

  而在天賜宗內部。

  天賜宗的正殿,匯聚著所有元嬰強者。

  “少宗趙楚,失蹤了!”

  明明趙楚就在大殿內,但他拿出一封信,交給了沉府升等人。

  “趙楚去了哪里?”

  呂休命疑惑。

  “趙楚偽裝成了誰?”

  井青蘇疑惑。

  “這青鶴是什么怪物,能連氣息都變化出來?”

  苦一書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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