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
趙楚目光警惕,積蓄著一擊必殺的力量,沉聲問道。
這是他迄今未止,遇到最詭異的敵人。
簡直令人膽寒。
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少宗殿,或許他的實力,已經超越了苦一書。
詭笑!
那贗品看著趙楚,不言不語,依舊是森森的詭笑。
笑的人心慌。
笑的人毛骨悚然。
“閣下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先聊聊。”
該死!
趙楚渾身冷汗。
溝通苦一書的玉簡,被自己仍在床榻邊,他原以為在天賜宗,根本用不到求救玉簡。
這下糟糕了。
面對如此詭異的敵人,趙楚一時間也不敢出手。
他腳步緩緩朝著床榻移動,先把苦一書叫進來再說。
詭異!
見自己腳步輕輕移動,那贗品依舊是詭笑著,嵬然不動,大有一種看你表演的淡定自若。
這是絕對自信,你在我眼里,就是個走投無路的動物。
趙楚第一次覺得,自己這張臉,笑起來,竟然也是如此的驚悚可怕。
此時,趙楚的心,更加沉重。
距離床榻,短短幾米,趙楚竟然走了足足三分鐘。
可即便這樣,那贗品一如既往,還是那悠然自得的詭笑,仿佛根本就不在乎趙楚的所有詭計。
近了!
距離床榻上的玉簡,只有一步之遙,
趙楚緩緩吐出一口氣,天賜宗12個元嬰都在,再詭異的存在,也讓你頃刻間灰飛煙滅。
也就在下一息,趙楚手掌剛剛碰到玉簡,還沒來得及催動。
那贗品終于發出了第一道聲響。
鶴礪之聲?
趙楚目瞪口呆,一時間連傳音玉簡都忘了催動!
沒錯!
贗品頭顱高高揚起,竟然發出了一聲鳥叫。
正宗的鳥叫,聲音通透洪亮,音波的穿透力很強。
隨后!
那贗品宛如一個蠟像,竟然開始融化,這一幕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隨后,一根根青色羽毛,從融化的贗品中舒展出來。
趙楚手掌捏著傳音玉簡,骨骼爆響。
然而!
這傳音玉簡,他遲遲沒有催動。
也沒必要催動了。
青鶴!
這贗品,赫然就是青鶴。
那只嚇死人的死鳥。
此時的青鶴,高興的在地面來回翻滾,它翅膀捂著肚子,瘋狂譏笑著趙楚,那嘲諷的表情好像在說:“小家伙,有沒有被哥嚇的一懵逼!”
嘎嘣!
趙楚瞳孔燃燒著火焰。
怪不得當年袁瑯天差點烤了這廝,一只鳥,能賤到如此地步,也著實該斬。
“不對啊,障眼法我見的多了,改變容貌的丹藥我也服用過。可北界域再厲害的丹藥,也只能改變五官面貌,本身的氣息根本無法改變,況且,這青鶴連太上道基品和無情道空典的氣息都能模仿出來。”
“這家伙,根本不是普通的易容!”
目前也打不過青鶴,趙楚氣的一腳踢翻丹簍子,隨后,他又沉思了起來。
照妖鏡內。
趙楚苦惱之下,求助洪斷崖。
“天擇變!”
洪斷崖冷漠的看了眼大驚小怪的趙楚,隨口扔下三個字。
天擇變?
這青鶴已經天擇了?
趙楚猛的一驚。
不可能啊。
青鶴雖然有著元嬰的實力,但還是貨真價實的金丹境啊,
難道這上九天世界的靈獸,修煉途徑不一樣?
“不用瞎猜了。”
“青鶴如今還是金丹境,他只不過擁有天擇血脈,所以能施展出一縷天擇之意,故而能變化成最它最親近人的模樣!”
“青鶴的變化,只是皮毛中的皮毛,目前也只能變化成你一個人的樣子,它最大的短板,是無法開口說話,很容易分辨!”
洪斷崖解釋了一番。
真正的天擇境,就在于各種神通變換。
天擇十二變。
天擇三十六變。
天擇七十二變。
這就是天擇境的神通。
原來這青鶴,在上九天世界,乃是天擇血脈,成長到一定地步的時候,可以施展出零星一點點的天擇變神通。
當然,青鶴只能變化成最親近的一人,趙楚給他丹藥吃,和他血脈契約,便是青鶴最親近的人。
這也是青鶴幸運,這段時間,天賜宗祥瑞降臨,再加上無休止的吞噬丹藥,使得青鶴飛速成長,否則它想變化,還要再等300年。
但它畢竟只是一縷天擇變的氣息,故而只能變化皮囊,甚至連開口說話都做不到。
趙楚再一看。
青鶴大翅一甩,竟然又變化成了自己的模樣,根本無從分辨。
“在北界域,沒人能分辨出天擇變的氣息。”
洪斷崖道。
“當初那顆陰陽天擇丹如果你吃了,或許你也能得到青鶴目前的能力。可惜,你體內雖然有道心之燈,但也只能改變一點點身體的零件。”
突然,洪斷崖開口道。
“零件?”
聞言,趙楚一愣。
他已經知道,想要突破天擇境,道心和天擇丹缺一不可。
當然,救活黃靈靈,他根本不后悔。
可道心能變化身體的零件,這是什么意思?
零件?
這是什么比喻,應該是肢體吧。
“你擁有了道心,嚴格意義上來說,體內也有了零星一點的天擇變氣息。比如,你可以讓變化頭發的顏色,雖然沒用,但那是真正的變化,誰都看不出來,并不是易容。”
“你看看外面的青草,你可以將頭發變化成綠色,哪怕顏色再古怪,也是你本來的顏色!”
見趙楚發愣,洪斷崖又道。
“原來只能變化幾根頭發的顏色啊,幾乎是沒什么卵用。什么?青草的顏色?洪大師,玩笑可不是這樣開的!”
趙楚心中一陣咆哮。
當然,他嘴上不敢和洪斷崖頂嘴,照著洪斷崖的辦法,趙楚催動心燈。
果然!
他體內有一縷淡不可聞的氣,真的很渺小,簡直比茶杯上的水蒸氣還要脆弱。
趙楚小心翼翼的控制著。
洪斷崖說的沒錯,這點氣息,除了能改變頭發的顏色,再沒有任何作用。
他催動天擇氣,將頭發染成了白色。
狗屁!
頭發都染不完全。
只來得及染最中央的一層。
趙楚從銅鏡看看自己,在自己腦門正中央,有巴掌寬一層白色,兩邊還是黝黑的長發。
就像在頭皮上,破開一條白色的道路,還齊刷刷的。
乍一眼看去,趙楚頭發中央的一片白發,和平頭一樣。
這時候,青鶴搖搖擺擺走過來,用翅膀拍拍趙楚的肩膀,那語重心長的表情,好像在說:“想達到哥的境界,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收起銅鏡,趙楚看著青鶴,瞳孔詭異的閃爍著。
看了足足三分鐘,青鶴被嚇的毛骨悚然,它翅膀猛的護在胸前,那警惕的表情,仿佛在說:“大膽采花賊,你休得有非分之想,哥們純爺們。”
隨后,青鶴所有所思,它的瞳孔又一陣古怪,這時候驚愕的表情,又仿佛在驚呼:“哥們,你不會是對自己的肉身有興趣吧,想自己搞自己?趁早打消這念頭,寡人誓死不從。”
趙楚不理青鶴的齷蹉,突然狠狠一拍大腿。
隨后,他捏碎了井青蘇的傳音玉簡。
“尋找北界域,所有皇庭的金丹境修煉玉簡?”
井青蘇一愣。
“沒錯,最好是諸國皇庭的獨門神通。”
趙楚嚴肅的說道。
“獨門金丹神通!”
井青蘇滿臉疑惑。
“有難度嗎?”
隨后,趙楚感覺有些為難。
“難度到也不至于,主要是皇庭的獨門神通,弄來也沒什么用,一般人根本無法修煉。”
想了想,井青蘇還是解釋了幾句。
以如今天賜宗的財力,不愁買通幾個皇庭的破敗王爺。
可皇庭的獨門神通,都有禁制保護,一般人得到玉簡,也難以修煉成功啊。
“無妨,拿來就可以了。”
趙楚點點頭。
井青蘇離去!
第二日。
井青蘇拿來了夜齋皇庭,金極皇庭,風雷皇庭,燕漠皇庭,尊晏皇庭…一共五個皇庭的金丹境修煉神通。
他欲言又止。
那些功法他雖然能保證是正宗道典,但井青蘇嘗試過,根本無法修煉。
因為禁制的原因,心法殘缺,一片凌亂。
但他最終也沒有說什么。
趙楚可能只是玩玩。
“井青蘇還真是個人才,這么快能弄到了五部!”
趙楚根本不在乎。
他打開照妖鏡,將這些心法一一打開。
理論上來說,趙楚體內沒有金丹真元氣,根本無法修煉金丹神通。
但趙楚基臺里的靈力滂湃到可怕,他可以利用滾滾靈力,模擬出真元力,從而勉強施展出金丹神通。
當然,真正廝殺起來,趙楚這種贗品,終究還是有些吃力,不如真正的金丹得心應手。
第二日。
井青蘇又拿來一些金丹神通。
趙楚特意交代過,這些事誰都不需要告訴,故而整個天賜宗,也只有井青蘇知道,趙楚在神神叨叨的瞎忙活。
算了!
你是少宗,你開心就好。
少宗殿內。
青鶴變換成趙楚的模樣,穿著不知道從哪偷來的女裝,濃妝艷抹,正在翩翩起舞,難看的要死,那波春蕩漾的表情,那令人作嘔的風情萬種,好像在說:“官人,奴家想要!”
趙楚扛著一把菜刀,正在追殺這廝。
老子一定要將你燉湯,然后下酒。
青鶴沒有說話的能力,一邊詭笑,一邊從嘴里發出鶴礪之聲。
“青鶴,我遲早烤了你,燉了你,不對,我要將你切成生鳥片,沾著芥末吃…氣死老子了!”
你見過自己臉上長一只鳥嘴嗎?
沒錯!
趙楚見過。
下一息,趙楚愣在原地,渾身上下,每個毛孔都在咆哮著憤怒。
他以為自己的忍耐力很強,可現在才發現,只是沒有被氣到極限。
在床榻邊。
青鶴給臉上撲了一層厚厚的面粉,畫了兩坨腮紅,然后拉下一截衣服,漏出肩膀,滿臉發搔的賤樣!
他雙目迷離,仿佛在說:“來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