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
整個北界域,所有皇庭的天衍院,都在瘋狂推演著。
喪鐘長鳴。
這可是元嬰死亡,乃是一等一的大事啊。
當然。
諸國的天衍院,遭遇到了和神威皇庭同樣的狀況。
在推演的中央,有一層屏蔽之力,將天機覆蓋。
不少天衍院長老已經開始燃燒精血。
這一幕,他們必須要推演出來。
這也是大帝的死命令,關乎到自己性命的大事,大帝們豈能不在乎。
襄風城!
趙楚等人還在涮火鍋。
青天易寒著臉,等待著天衍院長老的推演。
誰知道,長老一口鮮血噴出,老臉灰白,他原本就重傷在身,此刻很難再堅持推演。
“青天易,什么情況,你青古國的天衍院,能推演出來嗎?”
聶塵熙寒著臉問道。
他剛才嘗試溝通威天海的傳音玉簡,可后者沒有任何回復,內政大臣回復,說神威大帝還在宴請聯盟的大帝們。
一時半會,神威皇庭根本無法將消息傳過來。
可聶塵熙焦急啊。
到底是哪個元嬰戰死,他必須要知道。
“正在推演!”
青天易看了眼天衍院的長老,眉頭緊皺,有些不悅。
“你泱泱青古國,是不是連個天衍院的長老都找不出來,實在困難,可以大價錢雇傭神威皇庭的天衍修士。”
已經推演了接近一分鐘,那塊光幕依舊是黑漆漆的一塊。
聶塵熙心中焦急,有些陰陽怪氣的說道。
青天易被問得啞口無言。
隨后,他冷冷看著天衍院的長老,寒著臉不說話。
但那眼神卻不怒自威。
青古國的臉丟的夠多了,這次不允許繼續丟臉。
要知道,哪怕最弱的皇庭,天衍院一直都是重中之重,可以說天衍院是一個皇庭的耳目。
你青古國總不至于淪落為一個聾子吧。
“大帝,長老壽元將近,最近一段時間,身體已經不行了。不如我們等其他皇庭傳回來的消息吧,雖然可能會慢半個小時,但紫金衛一定會第一時間,將情報弄到。”
這時候,井青蘇瞳孔閃爍,隨后站出來抱拳一拜。
當年自己還是個愣頭青的時候,得到了天衍院長老不少指點,甚至可以說是自己的半個師傅。
如今眼看長老已經不行了,他忍不住請求道。
“井青蘇,你是紫金衛的統領,不是天衍院長老,弄清楚自己的職責。”
不遠處。
孫元澤冷笑一聲,打斷了井青蘇的求情。
青古大帝不言不語。
“大帝,微臣認為,天衍推演,乃是一國之耳目。如今青古國最精銳的將士,已經在剿滅天賜宗的戰場之上,揚我青古國威,如果在皇庭內部,天衍院連一點點情報都推演不出來,難免令人恥笑!”
孫元澤洋洋得意。
就在剛才,他虎符震動,下達了總攻的命令。
“咳…咳咳…咳…”
天衍院長老微微閉目,他指尖翻飛,還在瘋狂推演著畫面里的漆黑。
無奈。
那屏蔽之力,乃是元嬰所為,他們這些金丹的天衍修士,會很難。
“長老,你的身體…”
井青蘇焦急。
他能感覺到,天衍院長老的氣息,已經越來越弱了。
隨后,井青蘇抬頭看著大帝,瞳孔里滿是祈求。
他想得到大帝一次赦免。
面對一個勞碌了一輩子的老臣,折損一次國威,又能如何。
他真的扛不住了啊。
可惜!
他看到了聶塵熙的不屑,也看到了青天易的冷漠。
那是一種不容置疑的大帝之威。
井青蘇從青天易的眼神里,看不到一絲憐憫,只有嚴酷的命令。
必須推演出來。
這就是青天易眼中的訊息。
“你別說了,我自有分寸!”
井青蘇焦急,他剛要繼續求情,這時候,耳畔響起天衍院長老虛弱的聲音。
“長老,你…”
聞言,井青蘇大急。
“我自有分寸,身為青古國的耳目,豈能讓皇庭被嘲笑。”
這時候,天衍院長老的嘴角,竟然出現了一抹微笑。
咯噔!
看到長老的微笑,井青蘇的手掌,沒由來的一抽。
這是不祥的預感。
幾乎就在同時,一股熊熊火焰,猛地燃燒起來,火焰竄起十丈之高。
真元!
滂湃的真元之力,翻滾著濃郁的精血之力。
火焰之內,宛如有一頭巨大的青牛在橫沖直撞,宣泄著十年都消耗不完的巔峰精力。
與此同時。
懸浮在襄風城之上的光幕,也猛地擴大了十倍。
一些斷斷續續的畫面,也開始出現。
畫面出要出現了。
無數人緊張的望著光幕,尤其是聶塵熙和青天易,他倆最關心喪鐘到底為誰而鳴。
孫元澤冷漠的一聲嗤笑。
當初自己競選大元帥,天衍院這個老頭千方百計的阻攔,豈能讓他輕松。
井青蘇后退幾步,一屁股坐到墻角。
他的頭顱,深深埋在懷中。
當了一輩子密探首領,孤家寡人,長老是他唯一的親人了。
似師。
似父。
似友。
似兄。
此時此刻,唯一的親人…走了。
那一團火焰,燃燒出了青古國的尊嚴,替大帝推演出了元嬰道消的根源。
但也將一個長老的全部精血燒干。
這是長老豁出命的一次推演,也是他這輩子,最后一次。
他瀕死前,還在用自己的生命,去爭奪青古國的臉面。
“明明等半個小時,我就可以弄到情報,為什么要犧牲長老呢!”
井青蘇眼前一片黑暗。
他的思維,宛如陷入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旋渦內,在旋渦的底部,有青天易威嚴的眼神,有孫元澤陰險的笑,還有天衍院長老永遠平靜的臉龐。
最后,他看到了一張臉。
那是自己的臉,張牙舞爪,布滿了一道又一道血腥的疤痕。
他看到自己在深淵的路上,一去不復返,最終的下場,比天衍院長老還要凄慘。
天賜宗!
六大皇庭的軍隊,呈鐵桶形狀,狠狠朝著天賜宗包圍而去。
天賜城的城墻之上,一個個巨炮手,狠狠咽了口唾沫。
近了!
六國大軍,只要靠近警戒線,他們就要準備點燃巨炮了。
十里!
八里!
六里!
大軍宛如一望無際的蝗蟲,距離警戒線越來越近。
“青古國所屬,一往無前!”
青古國和天賜宗恩怨及其深,故而一馬當先,沖在了前線,速度比其他五國的大軍,要快上整整三里。
當然。
這與太子青玄云在現場也有關系。
那些將軍要表現,要邀功。
所以他們奔襲的速度,比其他皇庭要快很多。
長槍出,戰刀嘯!
天空轟鳴,大地顫抖,遠處甚至有戰爭裂縫在蔓延。
“圣玄皇庭所屬,給我沖!”
圣玄皇庭的元帥大臂一揮,瞳孔里都是昂揚的戰意。
這一戰,簡直贏的沒有任何難度。
送人頭的戰爭。
也就在這時候,他的儲物袋內,開始震動。
“咦?好像是大帝的信息。”
大帝信息,是專屬的震動頻率。
元帥拿出傳音玉簡。
嗡嗡嗡嗡嗡嗡!
嗡嗡嗡!
嗡嗡!
嗡嗡嗡嗡!
急促!
一般情況,玉簡只要拿出來,就會停止震動。
可此時那玉簡一直不停的震動,宛如蟬翼,根本沒有停歇的時候。
“玉簡震動不停,這是十萬火急啊。”
元帥大急,連忙打開傳音玉簡。
“三軍投降,立刻!”
“三軍投降,立刻!”
“三軍投降,立刻!”
“敢忤逆命令,誅殺九族!”
“誅殺九族!”
一連串的帝命,嚇破了元帥的膽。
“全軍,停止前進,誰敢上前一步,以違抗軍令論處,殺無赦!”
幾乎是下意識間,元帥下達停止命令。
三軍雖然莫名其妙,但終于是停下了沖鋒。
就如一匹烈馬,雖然停了下來,但也一陣狼狽。
這時候,元帥再看其他國家的統帥。
一模一樣的震撼。
他們也在瘋狂下達命令,勒令三軍停止前進。
一樣!
他們也得到了大帝的帝令,號令三軍原地投降。
雖然滿腹疑惑,雖然天賜宗的沉淪,就在眼前,勝利唾手可得。
但五個國家的大帝,都是一連下達幾百到圣旨,宛如暴雨梨花一般急促,語氣更是不容置疑,令三軍停止前進,直接投降。
一句殺無赦,一句株連九族。
令所有元帥憤怒的制止住了韁繩,五道鋼鐵洪流匯聚而成的烈馬,被生生扼住了鐵騎。
一里!
就差不到一里,如果再晚一分鐘,等大軍踏入天賜宗的警戒線內,一切都再也無法挽回了。
那時候,殺紅了眼的將士,根本聽不到什么號令。
當然!
六國聯軍里,只剩下了一個異端。
沒錯!
就是青古國的20萬大軍。
青古國人數最少,以騎兵居多,也沒有巨炮瞻前顧后,故而沖殺的最快。
此刻,他們已經沖過了警戒線,只等天賜宗的巨炮點燃了。
詭異!
原本戰意昂揚的青古國大軍,等待著身后神威皇庭的巨炮逞兇,幫他們打開突破口。
可左等右等,竟然只等到了一股詭異。
青古大軍身后,涼颼颼的。
“停!”
青玄云一直在天空俯瞰,當五國聯軍停下腳步的時候,他也發下號令,讓青古國停止前進。
可惜!
還是有些遲了。
青玄云的號令稍微晚了一會,青古國的大軍以迅捷著稱,又沖殺的太快,此刻已經越過了警戒線三里之內。
“為什么?”
青玄云怒氣沖沖,質問五國元帥。
青古國的統領,也愣在原地,宛如一個被賣到了窯子里的蠢女人,還替他們數著錢。
此時此刻的場景。
就像頑童在玩游戲,說好了一起跳河。
老子跳下去了,你們五個卻將脫了一半的褲子,又穿上了。
這是什么意思?
涮我呢?
青古國20萬大軍,此刻連撤退都做不到,天賜宗的巨炮已經瞄準了這里,只等李八川一聲令下。
青玄云咬牙切齒。
因為被五大皇庭出賣,現在的青古國,就是一頭牢籠中的困獸。
“哼,我五國聯軍之兵法,何須向你解釋!”
圣玄皇庭的大元帥輕蔑一笑。
你個青古國的太子,在我們面前裝什么大頭蒜。
“殺!”
“大將軍,殺!”
此時此刻,青古國的20萬大軍,已經入甕中之鱉。
不謙虛的說,在恐怖巨炮之下,他們連逃的機會都沒有。
而天賜宗的將士們,手掌緊握著火把,因為太用力,差點將火把捏斷。
無數道目光,盯著李八川,等待著將軍的屠殺號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