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凡人打架,是赤手空拳。
那么靈脈覺醒者,便是拿起了武器的凡人。
這武器,就是靈脈。
而修真者,丹田開辟氣海,引動天地靈氣,相當于將武器點燃,殺傷力陡增十倍,恐怖至極。
馮浩嚴這一劍落下,那滔天烈焰,幾乎能將一個人瞬間燒成灰燼。
“這就是九大派內門的實力嗎…好高深的劍訣!”
一些守城軍目瞪口呆,滿臉羨慕。
他們雖然也勉強靈體入體,算是修真者,但資質一般,靈脈根基太少,根本學不會高深道法。
要知道,九大派出師的強者,哪怕是普通外宗弟子,去了軍中,也直接能有官職。
而那些恐怖的內門弟子,直接就是偏將一類。
“王將軍,犬子在萬劍宗還算馬馬虎虎,十年后出師,若到了軍中,還望關照一二。”
馮戰沉笑著,內心還是充滿驕傲。
他雖然也從萬劍宗出師,但當年只是一個普通外宗。
“令郎三個月內便達到煉氣四重,已經是出類拔萃的巔峰強者…雖然不如王君塵,但前途不可限量。”
“對了,聽說令郎與黃宮義元帥的孫女訂婚?看來令郎頗有手段啊。”
王鎖升隨口說道。
“主要還是這幾年,萬劍宗與煉血軍營合作頗多,馮家勢單力薄,算是占了黃元帥的便宜,慚愧!”
馮戰沉謙虛一笑。
“馮城主無需妄自菲薄,以令郎的修煉速度,十年出師之日,必然是筑基修為,如果再把握幾次機緣,大道金丹,指日可待…到時候,令郎就是皇庭重臣,萬人仰慕。”
王鎖升面色平靜。
他也不是刻意恭維馮戰沉。
九脈覺醒,被稱為領袖級強者,有記錄以來,這些人最低的成就,也達到了筑基大圓滿。目前皇庭這一批金丹強者,幾乎全是當年的領袖級…八脈覺醒者破金丹也有,但鳳毛麟角。
當然,中途還有隕落的情況,這些傷心事,不提也罷。
望著馮浩嚴這恐怖絕倫的一擊,劉佬內心焦急,自己當年也是領袖中的一員,更是清楚這些人的恐怖。
一招!
如果趙楚被一招重傷,下一招,自己一定要出手阻攔。
她只是一個普通老太太,顧不得那么多亂七八糟的道義…至于第一招,那是對趙楚的尊重。
“這道劍訣,果然恐怖啊…幾乎封死了我所有退路,在我面前,本來盤踞著97條混亂靈氣,此刻竟全部匯聚成劍意,這根本就是要殺了我!”
趙楚亂發飛揚,一動不動,在那恐怖凌厲的火焰巨劍之下,他宛如一只可悲的螻蟻。
馮浩嚴雙手背負,輕蔑一笑。
以自己目前的實力,殺他…或許一招就夠了。
而趙楚那些可悲的符箓,也只能摧毀一些建筑罷了,一招劍蕩訣,任你有上千符箓,根本傷不了我一片衣角。
這就是高端戰力的恐怖。
轟隆隆!
大地震裂,塵土激蕩,一層恐怖的波動,遠遠蕩開,沿途煙塵飛揚,遮天蔽日。
所有人目瞪口呆,一臉驚恐。
根本沒有人能擋住這一劍。
塵埃落下,一道足有三丈之長的恐怖溝壑,將大地一分為二,焦煙彌漫,觸目驚心。
“那個人呢?”
這時候,人們驚愕發現,趙楚身影,竟無影無蹤。
“灰飛煙滅?”
有人目瞪口呆,說出一個無法置信的詞匯。
“九大派的功法如此恐怖,連尸體都留不下嗎?”
無數人面面相覷,呼吸都有些急促。
“我原以為你會反抗一下,原來如此不堪一擊!”
馮浩嚴冷笑著,有些失望。
對手之弱小,簡直超過了他的預計。
一招灰飛煙滅,這也正常。
畢竟,身為破格被門,馮浩嚴直接修煉著萬劍宗最強劍訣…哪怕是九大派平日切磋,有時候都會落到尸骨無存的下場。
更別說,一個還沒有煉氣的廢物。
然而,在高臺之上,那些筑基強者,卻一臉鐵青。
“浩兒小心!”
高臺之上,馮戰沉一聲焦急的呼喊。
可惜,晚了!
“這就是你洋洋得意的資本嗎?三個月之后,你依然還是…不堪一擊!”
幾乎是馮戰沉提醒剛剛落下,馮浩嚴的耳畔,響起一道冷漠的聲音。
來自…身后!
糟糕!
一股不祥的預感,如劊子手的鍘刀,死氣森森。
馮浩嚴轉頭。
一只從天而降的腳掌,宛如鐵匠鋪里,高高舉起的重錘…空間被一層疊加著一層震碎,如萬鈞之力。
“能將風玄池的流風步施展到如此地步,你足以自傲…但想偷襲,你太自大了。”
馮浩嚴冷笑一聲,手掌轟然捏出一道劍訣。
劍罡繚繞!
咻咻咻!
眨眼時間,一道道肉眼看得見的無形劍氣,圍繞著馮浩宇來回穿插繚繞,竟然是組成了一道密不透風的防御劍圈。
“很不錯的劍罡,可惜,防不住你脊背的致命要害!”
平靜的聲音,宛如從九幽地獄而來。
馮浩宇瞳孔一縮,面色巨變。
命門…這是修煉靈訣的必經之路,畢竟誰都不可能直接融會貫通,那些感悟滯澀遲鈍的地方,會形成命門弱點。
當你日后徹底將靈訣融會貫通之后,命門才會消失。
可命門是每個修士最忌諱的地方,哪怕親爹都不會去打聽…怎么會泄露?
要知道,攻擊命門,所造成的傷害,直接翻十倍不止。
“你以為打聽到我的命門所在,便能突破我的劍罡護體嗎?”
“天真…天…噗…”
馮浩嚴沉著臉,剛欲再譏諷趙楚兩句。
然而,下一息,自己的脊背,似乎被一萬斤的重錘狠狠砸下…這一瞬間,他整個下半身失去了知覺,丹田已經四重的恐怖靈力,一片翻騰,甚至連丹壁都出現了裂縫。
一大口鮮血噴出,馮浩嚴竟然被趙楚一腳踏入土中。
噤如寒蟬!
這一瞬間,整個天地,再沒有一點聲音。
“你的劍罡很強,這點我承認…但你并沒有修煉到大圓滿,破綻…太多了!”
趙楚腳掌踩著馮浩嚴,左眼一片冰寒,似乎連瞳孔都已經被凍結。
在照妖鏡的探查下,他脊背出的命門,一清二楚。
得益于第十脈對靈力的感知度,趙楚輕而易舉便找到了劍罡所殘留的一線破綻。
就如之前那一劍斬下,乍一看,似乎封鎖了一切逃生之路,但絕境之中,竟然殘留了三處漏洞…對于趙楚來說,三處漏洞,就是三扇巨大的城門,沒有絲毫難度。
沒錯!
煉氣修真者,可以引動天地靈氣,將覺醒期逼迫到走投無路。
但趙楚覺醒第十脈,宛如戴了一幅透視眼鏡,漫天靈力的各種軌跡,他看的一清二楚。
修真者所謂的優勢,在他這里…蕩然無存。
“毀容換來的第十脈,似乎沒那么一無是處!”
趙楚摸了摸臉上的傷疤,微微一笑。
馮浩嚴之前那一劍威力磅礴,勢如破竹,但對靈力的消耗,也是十分恐怖…此時此刻,他被趙楚踏著命門,渾身劇痛,只能無奈的抓起塵土,竟然是連一絲靈力都匯聚不起來。
反觀趙楚,覺醒第十脈,靈力滾滾蕩蕩,生生不息,簡直就是一尊移動的靈力庫。
就剛才那種水平的踐踏,他還能施展100次…不喘氣。
“大膽狂徒,你知道他是誰嗎?他可是萬劍宗的破格內門,你還不跪下道歉!”
賈河霜見馮浩嚴被踐踏,憂心匆匆,急忙喊道。
聞言,趙楚轉頭,破天荒一笑。
“賈院長,你是得有多蠢?”
“剛才他率先動手,怎么不見你出來阻攔?現在他狗一樣被我踩在腳下,你還讓我下跪?”
無數人望著臉色蒼白,焦急道不可理喻的賈校長,也是一臉好奇。
城主大人都不著急,你蹦跶什么!
“果然是親爹,骨肉相連,令人動容…可惜,情感有余,但罪不可恕。”
眾目睽睽之下,趙楚又一句話落下。
馮浩嚴氣的一口血噴出來,經脈大亂。
所有人尷尬著臉,目光時不時在馮浩嚴、賈河霜、馮戰沉的臉上環繞。
人人如捕快,那事無巨細的眼神,似乎要探尋出一些血脈的微妙關聯。
“你、你…你欺人太甚!”
賈河霜臉色鐵青,兩個眼珠子似乎都要凸出去。
“欺人?是這樣欺嗎?”
聞言,趙楚平靜的抬起腳掌。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落下,他腳掌下的地面再度塌陷…而在塌陷中央,馮浩嚴痛的臉龐扭曲,呼吸都斷斷續續,如殘破的風箱。
“婚約?”
“可笑…如果你馮浩嚴,淪為一個經脈盡碎的廢物之后,對黃家,以及煉血軍營,還有什么價值?”
“到時候,我領著黃靈靈,來你馮家退婚便罷了,多大的事…所以我要挑斷你的手筋腳筋,讓你蛆蟲一般在襄風城的街道上爬…我要讓你看清楚,三個月后,黃靈靈如何來你馮家退婚。”
說話間,趙楚冷漠著臉,第三次舉起腳掌。
“到時候,你可千萬別喊出‘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東’這種話…太狗血…”
轟隆隆!
第三腳,再度斬在馮浩嚴命門之上。
他的氣海丹田,搖搖欲墜,到處是裂縫,瀕臨破裂。
“狂徒,給你10秒鐘時間,跪下…看在劉佬的面子上,老夫可饒你一命?”
終于!
高臺之上,一道靈力燃燒而出的滔天火焰,幾乎點燃了整片天空。
森冷的殺念,令廢墟遍布的大地,結出一層冰霜。
馮戰沉…怒極。
武院被炸!
城主府被炸!
馮家崛起的希望,又被打成這幅慘樣。
馮戰沉百無禁忌,再也無法忍耐。
哪怕劉佬在場,他也要擒拿趙楚…當眾斬殺。
再其身后,賈河霜也緩緩上前。
他雖然還未筑基,但也是煉氣大圓滿的強者。
劉佬緊握拐杖,如臨大敵。
二人聯手,自己沒有把握保護趙楚。
“公平對決…任何人不得干涉!”
劍拔弩張,大地似乎都要崩潰的一瞬間。
遠處,響起一道平靜的聲音…雖不洪亮,但卻宛如響起在每個人耳畔,如此清晰。
所有人紛紛回頭。
遠處!
一道壯碩魁梧的黑袍人,沉默著走來。
當他踏入武院那一刻!
抬頭…疤臉!
金丹強者…呂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