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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章 賞賜

  皇帝微微轉過頭,見到舒皇后一雙明目溫和潤澤,心中竟是也跟著一軟。

  脫口便道:

  “梓童說得有理。”

  舒皇后輕輕笑了一下。

  旁邊張淑妃看得咬牙,可是她沒有辦法,因為她沒有看明白傅念君與帝后三人之間的啞謎。

  她從小生于市井,即便后來再如何努力,也無法與書香門第的小姐相提并論,她也知道皇帝身上的文人之風頗重,怎會不愛紅袖添香,因此便對后宮之中多有留意,不是些有臉無腦的花瓶,就是些書卷氣重不識風情的木頭,唯一疏漏的,就是當年她懷有身孕之時,被舒氏暫且攏過去一陣皇帝的心思。

  但是好在舒皇后身上依然是賢淑占了大頭,后來張淑妃生完周毓琛重出江湖,舒皇后也沒有下決心去爭搶,便也無法再與皇帝有那樣的日子了。

  其實若沒有張淑妃,皇帝也會喜歡這位年紀比自己小很多的繼妻的,做男人的,哪里不希望身邊有一位知情識趣,懂自己心意的佳人。

  便如當下,皇帝的心思舒皇后明白,張淑妃卻不明白。

  張淑妃雖書讀得不多,卻善于揣摩帝意,她望向傅念君的眼神直如寒冰。

  這丫頭是什么妖魔鬼怪化作的人形,竟是有本事處處給自己添堵!

  傅念君心下一松,看帝后這神色,自己兵行險著,似乎還是值得的。

  皇帝正在高座上說著:“傅小娘子這件衣裳確實提醒了朕,這宮中的宮人年年增設,用胭脂面換了白頭,白白蹉跎歲月。朕是天下之主,天下子民皆是朕的責任,今日朕便布下旨意,后宮之中裁撤宮人內侍,發放遣散銀錢,送歸各家。來年春日,朕可不想再見到‘春來淚痕’了啊…”

  說完這話,皇帝竟是笑了起來,十分溫和的模樣。

  當下殿中的宮人內侍無不吃驚欣喜,忙跪下叩謝圣恩。

  他們之中,即便有些還不到年紀放歸出宮,但是他們在宮里總有多年的老友、師父,這樣的恩典放下來,對很多人來說,就是看到了生活的希望。

  而官家和娘娘這樣和善,也讓他們更為熱切地愿意為皇家賣命。

  皇帝看著堂下一片感恩戴德,甚至崔尚宮都眼泛淚光,心里只覺得萬般滿足。

  他心想著,這一年事事不順,或許這是個好兆頭,恩典放下去,祖宗也會感覺到自己為君的仁厚寬容,說不定來年保佑,不僅風調雨順,西夏也乖乖地不敢造次。

  這樣美美地想著,皇帝不由看著跪下的傅念君也越看越滿意,正好舒皇后在他耳邊說著:

  “傅小娘子怕是沒想到她一件衣裳會引得官家放下這樣的旨意,官家可莫嚇到這孩子了。”

  皇帝一聽她這話里的意思,也笑道:

  “梓童似乎對這傅小娘子挺滿意?”

  舒皇后只是微笑:

  “聰明懂事的后輩,臣妾哪有不喜歡的。”

  皇帝也笑了笑,心里不由轉起了別的念頭。

  傅念君只覺得自己緊張地舌根發麻,退到人群中時,才微微松了口氣。

  隨后崔尚宮便宣布了女紅一項的勝者。

  竟是裴四娘與傅念君同得魁首。

  其實傅念君做的那件衣裳,不過是個取巧賣乖的工具,帝后因著她,想到了要釋放宮人,給了她這個恩典,實際上她比人家強的,依然是頭腦靈活和多的那點墨水。

  而裴四娘,確確實實在女紅上是要勝于其他人的,因此這個魁首,傅念君有點心虛,裴四娘有點委屈。

  這次是張淑妃和徐德妃掏了腰包給她們二人封了賞,皇帝的賞賜則更厚重,只問她二人想要什么東西,他若有,必然賞賜。

  眾人心里皆是一驚。

  金口玉言,九五之尊許下的諾言,還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那可真是重如泰山。

  連舒皇后都微微詫異,若是這兩個孩子說出了什么了不得的話,他該怎么收場?

  但是皇帝今日顯然心情好得有些過分了,給的抬舉也很超乎尋常,若是御史臺的言官在此,怕是又要揪住了好一頓說,好在這里只有用敬慕眼光望著自己的后輩們,這讓他覺得大大地滿意。

  裴四娘咬了咬唇,其實她多想直接說,請求皇帝將自己指婚給淮王,可是理智告訴她,她要敢這么說,怕是父母親都要將她打死在祠堂里了。

  這就很考驗一個人的臨場應變能力了。

  裴四娘定了定神,也不敢去看傅念君的神色,索性咬了咬牙,依然保持著她那個搶占先機的習慣,快一步開口道:

  “官家,臣女不敢有所求,只求一件事,希望官家保重龍體,護大宋江山千秋萬代!”

  傅念君:“…”

  好諂媚啊!

  她就不會起雞皮疙瘩嗎?

  當然皇帝是聽慣了這樣的話的,只是訝然道:“真的別無他求?”

  裴四娘咬了咬牙,硬著頭皮道:“臣女確實無所求。”

  她怎么敢有所求啊!

  就是淮王殿下站在她跟前跟她招手她也不敢啊。

  誰能在官家和娘娘面前表現地這樣貪婪呢?

  她還指望著做淮王妃的。

  皇帝無言了一下,覺得這丫頭官腔打得厲害,沒有配合自己,覺得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便問傅念君:

  “傅小娘子呢,你又有何求?”

  舒皇后察言觀色,笑著插嘴了一句:

  “你可別也跟著再來一句愿本宮長命百歲,那可真是有趣了。”

  她這是委婉地提醒傅念君好好說話。

  伴君如伴虎,從來就是一句該寫入典籍的至理名言。

  既要捋對了毛,還要能全身而退不落話柄,可當真是難。

  尤其是她現在還是一個什么都不是的小娘子。

  傅念君在心中感嘆著。

  裴四娘的做法很穩妥,也很正確,在這場合能求什么呢?

  為父兄求功名,還是為自己求金玉?

  怎樣都不合適。

  裴四娘怕了,露怯了,皇帝還能容忍,自己再來一遍,就真的太沒意思了。

  若是表現地淡薄名利些,如盧七娘那樣,說不定會求一套名家所制的文房四寶或者是前朝孤本,可這樣又顯得太小家子氣了,畢竟皇帝開口,卻只要這樣的東西,莫非是看不起皇家寶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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