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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招安(下)

無線電子書    神級獵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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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陽賞菊會上,梁山群雄開懷通飲,及時雨宋江詞以詠志,借鐵叫子樂和之口,唱出想要征討強寇、安民安國的招安之心,卻引得滿堂好漢們群情憤慨。

  這時候宋江醉酒,脾氣卻比平常火爆十倍,怒喝道:“黑廝怎敢如此無禮?左右與我推去,斬訖報來!”

  眾人連忙呼啦啦跪下來一大片求情:“鐵牛酒后發狂,所言非出本心,哥哥千萬寬恕。”

  宋江與李逵感情最好,怎舍得真殺他,方才不過裝腔作勢、維護權威,見眾人求情,馬上順勢下臺道:“眾位賢弟請起,且把鐵牛監下。”

  眾人欣喜。有幾個小校,畏畏縮縮來請李逵下堂,那李逵怪眼一翻道:“你們以為我敢掙扎?哥哥殺我不怨,剮我也不恨,除了他,鐵牛是天也不怕。”說了,便隨著小校去監房里睡。

  宋江聽得李逵這般說話,猛然之間,一股辛酸悲意從心頭濃烈泛起,頓時就酒醒了,隨后眼角無聲淌下淚來。

  楊燁坐在宋江邊上,看出他情況不好,當即勸說道:“兄長既設此會,眾人皆歡樂飲酒,鐵牛是粗鹵的人,不識兄長的胸襟韜略、顧慮深遠,一時醉后沖撞,何必掛懷,且放寬心,陪著眾兄弟盡此一樂。”

  宋江答道:“兄弟你不知道,當日我在江州醉后,誤吟了反詩,被黃文炳陷害,險些性命不保,全得鐵牛冒死相救,方才脫出生天;今日我又作《滿江紅》詞,卻險些兒壞了鐵牛的性命!幸虧得眾兄弟及時諫救了。他與我身上情分最重,我又豈能不潛然淚下?”

  宋江轉頭又對武松說話:“兄弟,你也是個曉事的人,我主張招安,要改邪歸正,為國家臣子,如何便冷了眾人的心?”

  武松向來敬重宋江,就算心里再對招安之事不滿,卻也不敢直接頂撞于他,但花和尚魯智深個性耿直,見武松不說話,他就過來解釋道:

  “阿哥,如今那滿朝文武,多是奸邪,蒙蔽圣聰,就似俺的直裰染做了,只靠洗地,怎能洗得干凈?若真受了招安,兄弟們必受陷害,就如林沖兄弟當年遭遇一般。依俺之見,還是乘早拜辭,明日各去尋趁罷。”

  宋江道:“吾師言重,你我生死兄弟,豈能輕易散開?你也說上皇圣明,只因受到奸臣閉塞。既是暫時昏昧,就終有云開見日之時。待那時,知我等替天行道,不擾良民,赦罪招安,同心報國,青史留名,有何不美!”

  等宋江旗幟分明的表明了態度,立刻就受到了支持招安的盧俊義、關勝、呼延灼等人的響應支持。

  其實招安,在梁山好漢內部也是頗有市場的,但凡出生豪富與朝廷將領的,加入梁山,求得終極目標就是“殺人放火受招安”,獲得如王煥、徐京等十節度一樣的功名。

  就以玉麒麟盧俊義為例,這位號稱槍棒天下無雙的猛士,上了梁山后的武力表現嚴重辜負他的名聲,其原因并不是他實力差,是浪得虛名,而是因為他的心并不是真正站在梁山立場上。

  若等到招安,再上了保家衛國的戰場,這位玉麒麟一定會展現出強大的戰斗力,但打內戰、殺官兵,不遇到生死關頭,你別指望盧員外會使出全部的本領。

  眼看著梁山好漢中的招安派與反招安派意見完全對立,雙方的言辭劍拔弩張,互不歡暢,酒席即將不歡而散時,楊燁挺身站出說話了。

  “眾位兄弟,還請稍息爭論,且聽在下說兩句肺腑之言。”

  楊燁上山之后屢建戰功,不說淮西、河北收來的降將唯他馬首是瞻,就連梁山好漢都有半數以上都受過他的大恩,已是宋江之下的梁山實權派第二人,因此他的表態至關重要。

  宋江深知楊燁的心意,自然要鼓勵他放膽說話。

  眾人紛紛停止辯論,就連魯智深都把目光向他視來,楊燁大步流星走到忠義堂當中,向著大家環禮一周后,開始緩緩道來。

  “眾位兄弟,咱們都是生死兄弟,明人不需要藏著說話。你們覺得,我水泊梁山的出路究竟在何方?是守在寨中繼續喝酒吃肉、大秤分金?還是殺上東京、奪下鳥位?亦或是如公明哥哥說得那樣,去受朝廷官家的招安?”

  魯智深、武松等反招安派見楊燁擺明車馬來詢問出路,到不敢輕易回答了。他們并非李逵這等愚蠢之輩,知道形勢,明白梁山、朝廷間存在著巨大的實力差距,真要徹底造反,是談何容易。

  楊燁接著說:“山東比鄰京畿,地形平坦,不利征戰,絕非割據稱王的福地。我等若倉促起事,四州勤王官軍旦夕可到,朝廷軍隊就算再是孱弱,但人數眾多,以眾欺寡,我們終究將不是敵手。若要造反,結局只有敗亡一途。”

  “立梁山寨為根基守城,可謂成也八百里水泊,敗也八百里水泊,我等占據此處嘯聚由可,若想進取,則難比登天。這條水泊,既是保衛梁山的屏障,同時也是困住梁山發展的枷鎖。”

  “前時朝廷兩番討伐,高俅不過是跳梁小丑,不通兵事;黃文炳兵少將弱,雖有人和,但論實力遠不及我山寨。可就是如此不堪的敵人,也須我寨竭盡全力,方能艱難取勝。”

  “若朝廷領隊是童貫、大小種等知兵宿將,只需以重兵圍困住水路,圍而不攻,長期封鎖,就算我等好漢有通天之能,也難逃被困死的結果。”

  “守在山中,終究只是等死;殺去東京,卻又實力不足。兄弟們,你們都來說說,除了去受朝廷招安,我們還有去尋什么其他的出路?”

  “若如田虎,我們還可以躲入太行山游擊,若如方臘,尚能揚帆出海、雄踞海外,但我們梁山,卻能尋到什么龍興之地來閃轉騰挪,與朝廷拼出一條萬全的生路來?”

  “更何況,白山黑水之間,有女真族大金國崛起,此族番奴狼子野心,覬覦我中原花花世界久矣。遼國有傳聞,喚作‘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可如今的女真人又何止是千軍萬馬,一旦他們踏平了遼邦,下一個遭殃的,必然是我大宋炎黃子民!”

  楊燁轉頭對武松說道:“武二哥,你是與我一道從二仙山回來的,見過女真賊的兇橫。那狩獵騎兵奔騰如虎,鐵浮屠炮火犀利,我梁山精銳蠻牌步兵與他們交鋒,就如綿羊遇虎,就連羅真人這等天仙高人,都險些被他們圍捕消滅。”

  “女真族金賊,乃是我炎黃族千百年間所遇到的最兇殘敵人。就算匈奴、鮮卑、契丹,都不及此輩人暴虐。抗金之戰,將是守衛我炎黃國運之戰,事關天下百姓生死,絕不是趙官家他們一家一姓之事。”

  “我輩武人,舞弄兵戈,所謂何來?不過保家、衛國、護蒼生!天下將亂,巨變驟臨,若我輩不能摒棄私怨,盡忠報國,則百年國恥,必近在眼前!”

  說話之間,楊燁不禁想起真實歷史中靖康之恥的慘狀,憤慨之意洋溢于眉間,為取信于眾位好漢,他取出半卷蕩寇之書,爆發仙元真力,消耗精血,以羅真人傳授他的特殊咒語,破壞性的使用掉了這件極其珍貴的地仙級道具。

  “你們都來看,這些就是我大宋朝將來的景象。時空穿梭、浮光掠影,照見時空,急急如律令,敕!”

  原來這本蕩寇之書乃是忽來道人成道之物,并非本世界所有,因此帶有造化空間的特殊法則力量,除了能蒙蔽天機之外,還能照見出未來的景象。

  當然,天機不可泄露,以此書照見未來,乃是逆天行事,必受天譴,所以一旦使用過此功能,寶物必然會被毀掉。

  但見一片水鏡般的玄光驀地生起,虛空之中,居然出現了將來女真騎兵入寇中原、洗劫東京、奸淫擄掠;金兀術上山趕海、屠戮炎黃百姓的種種慘烈景象!

  靖康恥,臣子恨,這是中原王朝最悲涼的歷史,這是每一位炎黃百姓的切齒之痛!

  梁山好漢們都是血性男兒,盡管有著這樣那樣的缺點,但大抵都有俠義心腸,看到中原百姓可能被金賊殺成這般慘狀,直看得人人咬牙切齒,個個義憤填膺,怒發盡皆沖上冠冕。

  幻象演繹結束,那卷蕩寇之書化作飛灰,迎風碎裂。楊燁則耗盡了內力、仙元與精血,說話聲音越來越是虛弱。

  “方才幻象,都是將來之兆,若我梁山兄弟不出山抗敵,中原將再無抵擋之人;華夏錦繡河山,要受虎狼之師踐踏;炎黃子民百姓,必受蠻夷兇徒屠戮。”

  “所以,招安,我梁山事在必為。要招的其實并不是‘安’,而是‘戰’!我們不求功名利祿、封妻蔭子;只求結束同室操戈、一致對外,去爭取一個精忠報國的機會。”

  “當然,我們梁山好漢的精忠報國,卻又與旁人都不同。我們不忠趙宋,不報朝廷,當忠當報,乃是整個天下,萬千黎民!”

  宋江、魯智深異口同聲都道:“說得好!”兩人同時目光對視,方才的隔閡誤會,瞬間都煙消云散了。

  楊燁最后道:“今時高俅已死,蔡京罷官,又有李師師姑娘在官家面前為我等游說,正是天賜的好時機。我知聞教授與宿元景太尉交情最好,公明哥哥昔日打華州時,也嘗與宿太尉有恩。得他幫忙,招安之事必然成功。”

  宋江猛地想起當年九天玄女之言,“遇宿重重喜”,想來招安定是要應在了此人身上。

  正在這時,小校來報,說是李逵酒醒,宋江趕忙叫人喚他回來,眾人統一了心意,酒席再開,直喝得滿座暢懷為止。

  當晚,宋江與楊燁仔細商議細節,請聞煥章寫好書信,又派出凌曌為使者,女扮男裝,奔赴開封聯絡李師師,全面主持招安大事。

  至于楊燁則另有任務,雖然他與李師師的真實關系更加親密,不過卻有劉慧娘在身邊,就算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再去招惹這熱情奔放、風華絕代的尤物。

  這一番卻正是:猛虎將叩丹鳳闕,殺星北蕩黃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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