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戴安娜王妃今天出門,便一直有人跟著她,皇室成員身邊保鏢都是特種部隊現役軍人,他們在槍法、格斗方面或許是一把好手,但畢竟沒有像特工們一樣,受過專業的反偵查訓練,到現在還沒有半點察覺。
中午,在愛爾蘭共和國首都都柏林的那間公寓里商量完之后,“真的愛爾蘭共和軍”首領米切爾麥克維特,便帶著十幾位親信,親自偷渡到英國本土,和駐留在英國準備策劃下一次襲擊的共和軍成員會和。
他們一直是英國政府的眼中釘、肉中刺,被英情五處和六處的特工潛入,是時常發生的事情,跟英國特種部隊交火也是常事。
上次月剛和皇家空降特勤隊發生小規模沖突,能活下來的都是一把好手,在愛爾蘭共和國政府決定和平解決爭端之前,這些人受到過最正統的軍事訓練。
英國看似和平,北愛爾蘭居民卻對恐怖襲擊、爆炸、槍聲等事物習以為常,在英國沒有禁槍之前,情況更加混亂,最近這些年來一定程度上有所緩和,不過由于宗教和歷史原因,北愛爾蘭和本島之間依然有著清晰的隔閡與界限,北愛爾蘭境內也是這樣。
英國由英格蘭、蘇格蘭、威爾士、北愛爾蘭等組成,英格蘭與蘇格蘭及威爾士,是通過協議合并,而愛爾蘭則是用武力吞并,后來愛爾蘭獨立時,英國保留了北邊一部分。
組成的方式不同,待遇自然也不相同,所以將來會大度地允許蘇格蘭公投是否獨立,但不允許北愛爾蘭發生同樣的事,它更像是一塊位于家門口的殖民地。
在米切爾麥克維特這些人眼中,他們是在趕跑侵略自己國家土地的仇人,而英國絕大多數人,則視他們為叛軍、恐怖組織。
所在立場不同,思考的角度也不一樣,半個世紀前華夏的浩劫得不到別國同情,大多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相比起“紅色恐怖”,他們更欣賞和維護關系密切的日本,歷史究竟如何并不重要,一切靠拳頭說話。
說來可笑,如今正在中東地區東躲西藏的拉燈,出發點跟他們是類似的,當初世貿大廈一垮,中東等地不知有多少人拍手叫好,可世界大多數地區的人們,只能聽見美國的聲音,就像人們聽不到蘇格蘭人的聲音。
他們錯的是將罪行強加在無辜者身上,并且報復,所以可以諒解做出那些事的出發點,但不值得同情。
米切爾麥克維特是位存粹的民族狂熱份子,在北愛爾蘭能夠生存那么多年,足以從中得知當一部分地民眾們,對這些人是種怎么樣的態度。
上次策劃汽車爆炸襲擊事件,炸彈的安裝地點位于北愛爾蘭新教徒居住的街區。
北愛爾蘭境內的天主教徒,主張獨立或者加入南部愛爾蘭共和國,而新教徒堅決效忠聯合王國,了解當中矛盾后就會知道,其實共和軍的攻擊目標很明確…
曾經英國皇室不出聲,他們就瞄準對北愛爾蘭問題態度強硬的那些人,比如當年的英國海軍元帥蒙巴頓。
前段時間,戴安娜王妃也罕見地在這件政治問題上表露立場,批評愛爾蘭共和軍的所作所為,于是這些人盯上了曾經井水不犯河水的英國皇室成員,更準確來說應該只有她。
此時此刻,米切爾麥克維特接到個電話,從盯梢的手下那邊得知,戴安娜王妃和兩位王子在一起。
這讓他有些苦惱,跟自己有仇的是王妃,和那兩個孩子并沒有關系,于是開口問道:“他們現在去哪,坐在同一輛車里嗎?”
“…沒有,她和位黃皮膚的十幾歲孩子,坐在一輛車里,前往的方向是郊外,我并沒有看見她的那位""多迪費伊德。”
“那個人不用管,我接到消息說,他已經去了希斯羅機場,飛機還沒有起飛,應該是在等…那個女人一起,我們會在路上截住。”
在米切爾麥克維特眼中,戴安娜王妃已經快死了,下意識不想提起她的名字,只用“那個女人”代替,或許是出于愧疚感,暗殺女人畢竟不是什么值得驕傲的事情。
又說了幾句掛斷電話,他此時正坐在一輛禁止不動的汽車里,沖鋒槍就擺在旁邊座椅上,幾米外的道路,是通往希斯羅機場的唯一一條路,只要她想過來,肯定會通過這里。
心想里閃過黃種人少年這個信息,覺得應該是兩位王子的朋友之類,有點不忍心、但惻隱之心只出現一瞬間,便被狂熱的念頭掩蓋住,喃喃自語說著:“有仇的都要死,這樣那些雜種們,就會怕了吧.....”
假如韓宣是英國人,他會想辦法買通上議院和下議院的絕大多數人,合法讓北愛爾蘭獨立出去。
可米切爾麥克維特沒那么大的本事,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復仇手段。
他只能用這些辦法,破壞英倫島本土居民和北愛爾蘭之間的關系,企圖挑起矛盾,這幾十年來,各支愛爾蘭共和軍,一直是這樣做的…
正坐在車里陪戴安娜王妃說話的韓宣,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列在受到波及而即將死亡的名單上。
雖然將來網絡上有各種各樣的小道傳聞,但他認為前世戴安娜王妃死亡,應該只是意外而已,覺得這輩子由于自己的出現,大概已經改變了她的命運軌跡,因此沒怎么上心。
許久沒有和戴安娜王妃見面,剛才人多不好說,此時開口道:“當初你投資在我這里的錢,我都拿來買我公司的股票,隨著wow等股票市值不斷上漲,已經翻了好幾倍,之前沒見面,現在我應該還給你了。”
說話時候掏出錢包,從里面拿出一張事先寫好的支票,金額總共為五十萬美元,遞給身邊王妃。
戴安娜略微有點臉紅,她從皇室離開之后,和家里關系也鬧得很僵,法國那棟房子只是給她暫住,值錢的幾件首飾也要用來在民眾們面前,維系自己光鮮靚麗的一面。
離婚后什么都沒拿到,之前還會跟馬術教練、古董商、心臟病醫生等人談戀愛,后來意識到錢的重要性,在眾多追求者中挑選了埃及億萬富翁之子多迪費伊德。
不過他的錢終究是他的,王妃本人已經面臨個人破產,吃飯時候提起前些年投資的一小筆錢,本以為韓宣沒聽出自己話里的意思,想不到這個聰明的小家伙還是聽出來了。
見到上面數字時候,戴安娜王妃詫異道:“這是不是太多了?”
“相差不大,你應該知道我公司的股票,漲幅有多快。”韓宣無所謂說。
“真是......太恐怖了,這才多長時間啊…”
戴安娜王妃真的被嚇到,兩年前投資十萬美元,現在就翻了五倍,只是十萬美元而已,韓宣當時資產則是這部分投資的無數倍,回報率無比恐怖。
“真的?”
“真的,去繳納完稅務之后,剩下的都屬于你。
我不知道皇室需不需要交稅,如果威爾士王妃殿下的頭銜能給你點特權,那么就可以節省幾萬英鎊。”
她聽到韓宣的話后更加窘迫,猜到應該是知道自己最近所面臨的困境,這種感覺是成為王妃之后,從沒有遇到過的,小聲說了句:“謝謝。”
“不客氣,你投資了,理所當然拿到回報…”
勞斯萊斯汽車中間擋板突然往下降,開車的加布里爾說道:“小老板,剛才喬治告訴我,我們車隊后面有個尾巴在跟著,一輛羅孚汽車,大概是記者吧。”
“隨便他們,不用管。”
平時遇到記者跟車的情況不算少,這次加布里爾之所以特意提醒,是為了讓戴安娜王妃留心,最近她跟新男友的新聞,一直是英國民眾最關心的熱聞。
將支票塞進自己錢包里,戴安娜王妃看向窗外默不作聲,略微有些感慨。
她也不知道事情為什么會發展成這樣,自己婚姻像一條干涸的小溪,沒有洶涌澎湃的感情,在王子面前如同透明的隱形人,只能自己獨自堅強。
長長的車隊剛經過,有人突然在路上擺起隔離帶,牌子上寫著“道路維修”,兩位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家伙,身上衣服帶有橙色反光條紋,示意前往機場的汽車停下。
有人上去交涉,對方回答說現在不能走,一位著急趕路的出租車司機,聽出他們口音,悄悄罵了句“愛爾蘭豬”…
不知不覺間,韓宣他們所在的車隊被隔離了。
許久沒有人超車,迎面而來的車輛也不多,已經是夜晚十一點半,沒人在意這些小細節。
當車隊從面前經過,有位愛爾蘭共和軍成員放下望遠鏡,打電話通知一公里外的領隊米切爾麥克維克,讓他做好準備,隱約能聽見說“第三輛”什么的。
夜風從荒野上呼嘯而過。
夜晚本就是安靜的,只是今晚格外安靜,天空中已經布滿云朵,遮擋住月光,英國的夏天,雨說下就下。
歐文開車領頭,勞斯萊斯寬敞空間,對他而言還是小了點,見前面幾輛車緩慢移動,朝無線通信器說了句超車后,首先從那四輛車旁邊繞過,第二輛勞斯萊斯也順利通過。
等到第三輛勞斯萊斯,準備超車時候,中間一輛Jeep車打開的窗戶里,不知何時露出了槍口。
韓宣察覺外面汽車也加速,不由往旁邊看,目光跟那位金發留胡子的中年人對視。
當發現他手上東西時候,腦子還沒反應過來,便聽見密集“突!突!突!”聲音傳來,一瞬間不知打出多少發子彈,整個車窗玻璃都是圓形碎痕,一個圈套著一個圈。
從依舊完好的玻璃縫隙中,能見到對方驚愕表情,韓宣心臟瞬間快速跳動,但還算鎮靜,他想過無數次此類畫面,只是沒想到真的會發生。
接著莫名其妙笑了,這時他在想的是:“公司那幫人,果然沒偷工減料,剛才還打算開窗透風來著…”
下一秒。
加布里爾大喊聲傳來:“敵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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