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章 塵埃
祝向陽越想越著急，不由得邁步往書房方向走去。
祝向陽一邊走一邊問：“小惠，你奶奶進書房多久了？”
“爺爺，奶奶沒進書房，書房里的人是大哥。”祝小惠的臉色有些蒼白。祝向陽問祝小惠，祝小惠不敢說謊話，只好含糊著回答了一句。
相比起祝向陽聽到王文君的死訊，祝小惠寧愿祝向陽會因為祝小軍私自進書房而發火。然后······把王文君的事情給忘了。
“小惠，我沒問你大哥，我問的是阿君。”祝向陽的眉頭皺的緊緊的。祝小惠這個大孫女，平時看上去挺機靈的，今天怎么這么蠢，回個話都不會。他有問小惠誰在書房里嗎？他明明問的是阿君在哪兒。
“爺爺，我剛才不是跟您說了嗎？奶奶就躺在那兒。”祝小燕見祝向陽一直忽略自己說的話，不由得有些不高興。為了讓自己的話有說服力一點，祝小燕還伸出了手，指著書房門口散落了一地的黑色沙礫。
祝向陽順著祝小燕手指的方向，沒有看見王文君的身影，頓時覺得心里有些焦躁了起來。
“小燕，爺爺現在沒時間和你玩，你趕緊說說，奶奶到底上哪兒去了？”祝向陽不耐煩地呵斥了一聲、
祝小燕被祝向陽的呵斥聲嚇得縮了縮脖子。
祝小惠怕妹妹挨罵，趕緊走到書房門前，指著地上絲毫不顯眼的那一堆黑色沙礫，說：“爺爺，您出門后，小軍哥進了客廳，奶奶罵小軍哥，小軍哥跑進了書房。奶奶一直追著小軍哥，還趴在書房門上罵，幾分鐘后，奶奶不知怎的一頭栽到了地上，就變成這樣子了。”
祝小惠口齒清晰，一番話說的流暢無比，寥寥幾句就把祝向陽離開后，家里發生的事給說了個清清楚楚的。
“小惠，你說你奶奶倒在地上變成了這堆沙礫？”祝向陽心神大震，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盯著祝小惠，似乎盼望著能從祝小惠的嘴里聽到一個“不”字。
祝小惠低垂著頭，沉重地點了點頭。事已至此，就算她想隱瞞也隱瞞不了，還不如實話實說，讓祝向陽的心里有個準備。
祝向陽的目光，從祝小惠猛點著頭的頭頂上，移到了一旁的黑色沙礫上。
這堆沙礫就是他的阿君？他的阿君變成了一堆沙礫？祝向陽的腦子里除了這兩個問號之外，其它的全都是一片空白。
“爺爺，爺爺。”祝小燕見祝向陽的眼睛都直了，趕緊拉了拉他的手，呼喊了兩句。
祝小燕的喊叫聲，把祝向陽的思緒，從遙遠的地方重新拉了回來。他呆呆地看著眼前的那一堆黑色沙礫，心揪成了一團，痛入骨髓。
他的阿君死了？他的阿君真的死了？而且死的尸骨無存？
過了良久，祝向陽才蹲下了身子，伸出打顫的雙手，捧起了一捧黑色的沙礫。
沙礫入手即化，馬上散成了一捧黑灰。
淚水，在祝向陽臉上肆虐地橫流著，滴進了祝向陽的手心里，濺起了一團團小小的黑色塵埃。
周將軍家，祝向陽剛走一會兒，家里的電話響了。
周園園剛好在電話邊，順手接起了電話。
“喂？請問是周將軍家嗎？我是趙小草，麻煩您幫我叫一下周園園接電話。”一個女孩清脆中帶著一絲哭腔的嗓音在電話那頭響了起來。
“小草？你怎么哭了？家里發生什么事了嗎？”周園園有些驚訝。周園園印象中的小草，一直是個堅強的姑娘，就算摔倒了流血了，周園園也沒見過趙小草哭泣過一聲。
其實，周園園更驚訝的是，小草怎么會有周將軍這兒的電話號碼？
周將軍家里的電話號碼，對外是保密的，郵局的電話黃頁上根本找不到。
為了周將軍不會隨便被人打擾，周園園他們也不會把這里的電話號碼隨便給人。周園園和趙蕓香留給趙家溝那邊的電話，都是趙蕓香廠里的。
難道······是哥哥給的？想起周家勝說他正在努力追求小草，周園園自覺摸到了真相。
“園園，嗚嗚嗚······終于找到你了，快急死我了。”聽到周園園熟悉的聲音，趙小草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小草姐，有話慢慢說，別著急。是你家里出事了嗎？還是古大娘身體不大好？沒關系沒關系，你慢慢說，有什么事都能解決的。”周園園安慰著說。
“不是不是，園園，是家勝的事。”趙小草見這么一會兒時間，周園園已經腦補了這么多，趕緊解釋了一句。
“我哥怎么了？他欺負你了？別害怕，要是他真敢做什么不要臉的事，看我不打得他滿地找牙！”周園園氣哼哼地說了一句。要是被她知道周家勝追小草姐用了什么見不得光的手段，那就不要怪她下手收拾他！
“不是的不是的，園園，家勝昨天和我說好了，今天晚上我們一起在X聚德烤鴨店吃飯······”
X聚德？趙家溝哪兒來的X聚德烤鴨店？
小草的話還沒說完，周園園跳了起來：“小草姐，你什么時候來京都的？怎么不來找我？還有還有，你和我哥去X聚德吃飯，怎么不把我給帶上？不來了不來了，你們倆重色輕友，我的心靈受到了十萬點的傷害，我要和你們倆絕交。”
周園園確實有些氣哼哼的。虧她還替大哥想辦法頂住老娘的“拉郎配”，虧她還告訴大哥小草喜歡X聚德的烤鴨，這兩人不戀則已，一戀愛起來，就把她這個“媒人”給拋到一邊去了。小草來京都，居然不來找自己，大哥居然也沒透露過風聲，想起久未歸家的周家勝，周園園覺得自己受到了背叛。
“園園，你先聽我說，我懷疑家勝他遇到了危險，你能不能過來一趟？”被周園園這么一搶白，趙小草的臉有點紅。
“我哥有危險，什么意思？”周園園有些懵。不是剛剛說到約會吃飯嗎？怎么又跳到有危險上去了？
“園園，在電話里一時半會的說不清楚，你能不能過來一趟？咱們見面再說。我現在······”小草的聲音有些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