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套路
作為一名民間打假斗士，和一名身處黑社會漩渦核心的黑二代，我曾利用一段時間深入的剖析研究過黑社會這一行業。因為具備親身經歷和比較高的視角，我的研究還是有頗豐的收獲地。
研究初期，我專門到北臺養殖場觀察了雞、鴨、鵝、狗、貓等適應群聚生活的動物，發現它們中間都會存在霸凌事件和階級區分，不過不是特別明顯。
之后我又分別在自己家里和動物園觀察了智商更高的豬和猴子，在這兩個群體中，霸凌現象更加嚴重，階級劃分更加明顯，在進食、交.配和交際中，階級間的差異非常巨大。
以上這些物種間的社會行為，放到人類中，就是一種以武力確立地位，以暴力奪取資源，以恐懼建立威望的行為。眼熟嗎？對溜黑社會就是這么做地！
當這種行為進入到人類社會，與法律產生碰撞時，弱肉強食、強者為尊的生物本能就成了黑社會性質。在我眼中，這是一種愚蠢的現象。
由高學歷高能力高智商者來掌握權力，難道不比讓文盲和逗逼當總統強嗎？
讓霸氣凌然心胸天下的強者掌控秩序，難道不比讓弱者默默茍活有意義嗎？
所以根本不存在黑社會，只是文明社會中，掌權者的一種自保手段而已。
別提那些欺男霸女，欺行霸市的人，那是臭流氓，臭無賴，跟黑社會兩個概念，他們與黑社會之間的差距就像劉老六與他們之間的差距一樣大。劉老六是個敗類，連臭流氓無賴都比不上。
千機小講堂的第一課，鬧春老師為什么要跟大家講這個呢？因為我通過這個研究還有一個收獲：黑社會現象在人類社會中，最早出現在孩童群體中。因為他們不懂法律，所以更加的遵循天性。而校園這個將同齡人長期集中在一起的環境中，更為未成年黑社會的形成提供了便利。
在早些年，黑社會都是起源于校園，近些年因為失去了正確的引導和錯誤的教務，導致校園黑社會成了校園流氓團。從此校園再也沒有為社會輸送過可以運用灰色領域創造財富，通過武力手段保護尊嚴，通過熱血凝聚力構建團體的黑社會了。
“而千機末世中的圣劍學院，目前就游離在流氓團和黑社會中間，若不及時加以引導，就算活下去，說不定也會成為一群惹人生厭的流氓無賴！我的目標，就是要把你們培養成黑社會，這樣才能在抵御住這次危機之后，讓你們有能力繼續生存下去，而不是像個因品行問題被社會和自然淘汰。”
教學樓的一間教室中，圣劍學院的老大拳宗、學生會長凌蝶，以及六名組長和20多名班長坐在講臺下，聽了我一番相當冷門，又頗具權威的學術演講之后，所有人都聽傻了，婉佩更是一臉崇拜的看著我，頭頂全是小紅心的動畫特效。
昨天我們確立了合作關系，今天我們在此商討防御計劃，為了收編這個團隊，我徹夜未眠，準備出了這場具有極強洗腦效果的演講。
我合上了演講提示稿，微笑道：“大家有什么問題可以提問了。”
泡泡第一個舉手，激動道：“鬧春大哥的這個構想很獨特，不但有意幫我們打贏這場防御戰，更為我們指點了一條可行的未來發展方向，最關鍵的，鬧春大哥和拳宗老大在將我們培養成黑社會這個觀點上非常統一，這樣就不存在分歧了，我們的合作一定會非常順利！”
泡泡這小子又是一語中的，我正是從拳宗對圣劍學院的管理，以及要求他們執行任務時做流氓裝扮等細節上，推斷出他有黑社會情結，其他人在這么多年的耳濡目染下，也都對黑社會這個身份有了一定的歸屬感，所以我才專門做了這個專題演講，我相信他們一定會接受的。只要他們愿意接受，我就有信心進行進一步的洗腦，利用傳統黑社會的管理手段，將他們牢牢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從眾人的神情以及泡泡的反應來看，我的目的基本達到了。在泡泡之后，王師雄和凌蝶也表示了類似的態度。我笑說幾位班長有沒有什么意見？既然來了，就站在學員們的立場上談一談。
幾個班長明顯沒有組長們的魄力和見識，支支吾吾都說不出個所以然，看那拘謹的樣子，跟沒畢業的在校學生沒什么兩樣。看來久居在這個基地中，雖然保持了他們純潔的心靈，也嚴重影響了他們的閱歷增長。
我笑說：“既然大家都沒什么意見，我覺得從現在開始，我們就可以進入這種模式，我已經做好了詳細的方案，包括組織更名，制服和稱號的變更等等，都有了初步的設計。當然，拳宗老大的意見我會聽取，公會的改革，一把手的作用還是非常大的。”
拳宗一直大大咧咧的坐在臺下第一排，兩條腿大大的岔開，好像是剛從二樓摔下來的似的。
從我演講開始到后來提問，他一直沒有發表什么意見，這時見我要拍板，他終于表態了：“鬧春大哥，這件事我覺得現在就定下來為時過早，不如等挺過了唐疆帝國討伐軍的討伐，我們再談不遲。”
說實話我真沒想到他會拒絕，我完全是為了迎合他的黑社會情結做出的這個改革方案，為了方案能夠通過，我甚至不惜運用了偷換概念、自我價值假設等傳銷洗腦套路。
可他還是拒絕了，雖然非常委婉，但我知道他能在這種時候當眾提出不同意見，絕對有充分的理由。
比如…他看穿我想收編他們的意圖了…
“好！這里是拳宗老大的家業，作為合作方，我只有作戰指揮權和建議權，既然你覺得現在定這件事不合適，那我們就把注意力都放在防御戰上。”
我果斷放棄了自己的一番辛苦操作，沒關系，來日方長，如果能通過正常的相處交流得到他們的認可和追隨，我也不想套路這些單純的少年人。
拳宗也沒想到我會這么輕易的就接受了他的否決意見，可能已經做好了與我深入探討的準備，這下不免有點準備落空的意外。
來而不往非禮也，我從來不喜歡被別人帶節奏，所以你還是少嗶嗶，給大家留一個不識我抬舉的印象吧。
我預料的沒錯，我尊重了拳宗的意思，改革計劃正式擱置，對于此，除了泡泡和凌蝶之外，其他幾位組長和一眾班長也都露出了不解和氣惱的神情，王師雄更是一副隨時都要發作的樣子。
我不想再糾纏這件事，剛要引開話題，拳宗已經替我做了。
他抻了個懶腰，又撓了撓頭，嘟囔道：“聽鬧春大哥上了一上午的課，我這腦子根本就消化不了嘛哎呀頭疼的很，這么多年過去了，我果然還是不適合坐在課堂里啊鬧春大哥，我們去轉轉吧，關于怎么改造基地的事，我倆還沒交流過呢。”
我說沒問題，然后對婉佩道：“你整理出一份圣劍學院的庫存資源清單，以及日常所需物資明細，下午三點前送到我辦公室。泡泡你要配合好，該怎么安排你很清楚。”
涉及到防御戰相關事宜，按照協議，我擁有絕對指揮權，我也不愿自降權柄，便直接安排起來。
泡泡是個聰明人，自然知曉其中的道理，聽了我的命令也不等拳宗表態，直接起身恭敬道：“放心吧鬧春大哥，我會讓凌蝶主席全程陪同的。”
拳宗對此也沒有任何異議，流里流氣的站起來，晃晃蕩蕩往外走：“走嘍鬧春大哥我帶你好好轉一轉，額…我也很久沒轉轉了，不知道還認不認得清路…”
婉佩輕輕拽了拽衣角，示意我自己小心，我不做回應，就是表示心里有數。
這棟教學樓一共有八十層，是校區內的最高建筑。我昨天好奇問過泡泡，為什么要把教學樓蓋得這么高，還有那兩棟五十層樓的宿舍樓，三十層高的綜合樓，都是干啥呀？
泡泡一臉不解，他說千機這么牛叉的虛擬現實游戲，到處都是各種摩天大樓林立，不然哪裝得下幾百億玩家，這間高級中學全勝時期可是有些十萬學生和數千教職人員。
對此我自嘲沒見識的同時，只能表示為了安全，自己這么多年一直做野區和鄉村的生意，沒機會到大城市看看。
我們上課的地方是一樓的教室，出了教室，拳宗沒有走出教學樓，而是帶我進了電梯，直接懟到了天臺。
基地內部所有的電能系統早已癱瘓了，是我昨天拿出了一枚能量膠囊恢復了這里的供電，這才是照明和電梯等等基礎設備設施恢復運作。
規模超級的教學樓有一個同樣夸張的天臺，比足球場還要大兩圈。
風很急，我倆攀著欄桿，從這個方位，正好可以把校區全景取入眼中。
“鬧春大哥…”
我正在心中構想著改造計劃，聽到拳宗招呼我，我隨口應聲：“嗯？”
“你兜里有煙嗎？”
“不好意思，我不吸煙。”
“鬧春大哥這么成功的人物應該會吸煙才才對，你不抽的話能給我一根兒嗎？”
我笑道：“你沒理解我的意思，我是說我不會吸煙，兜里也沒有煙。”
拳宗搖搖頭：“不給算了。”
我：“…”
拳宗指著下方橫寬達萬米，占地十幾畝的校區問我：“這么大的面積，鬧春老大真的有信心把它改造成一個防御工事嗎？”
我笑道：“你說的信心是足夠的資源吧？”
“嘿…”
我皺眉看著下方道：“首先我們要確認有沒有全部改造的必要性，之后你只要對我有信心就可以，至于我有沒有足夠的資源，你應該早就有了判斷。”
“當然有判斷，我喜歡依賴直覺，我的直覺告訴我，鬧春大哥只要有，就一定會不遺余力的付出。”
我抱著肩膀笑道：“拳宗老大這么看得起我啊，那我可不能讓你失望。”
“所以…”拳宗也抱起了肩膀，悶聲道：“能給我根煙嗎？”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