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許太平而言,這就是一個插曲。
鄭忠民都跑了,許太平也就沒有再在大廳呆著,他直接上了樓,找到了歐陽靖宇,然后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你是說,你懷疑你爸的死因?”歐陽靖宇問道。
“是的!”許太平點了點頭。
“如果真的懷疑,你可以報警,然后我們啟動司法程序,我會讓市局的法醫跟刑警一起去為你爸的尸體進行尸檢。用不著你自己來。”歐陽靖宇說道。
“我不想讓我爸變成你們卷宗上的一個案子。”許太平說道,“如果我爸是自然死亡,那一切好說,如果我爸不是自然死亡,那我會用我自己的方法找出兇手。介入司法,太麻煩,所以,拜托了,歐陽局長。”
“行吧!”歐陽靖宇點了點頭,隨后給手下的人打了個電話,沒多久,一份蓋著章的開棺尸檢的申請單,就出現在了許太平的手上。
許太平對歐陽靖宇道了一聲謝,隨后離開市局,給吳麗梅打去了電話。
“申請已經下來了是么?那好,許哥,你過來金谷賓館這里吧,我爸就住在這兒,我爸說你現在馬上過來,你們可以馬上動身。”吳麗梅說道。
“好!”許太平說著,趕緊驅車前往了金谷賓館。
金谷賓館,樓下。
許太平見到了吳麗梅,孫建永,以及吳麗梅的父親,吳大軍。
吳大軍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年紀不大,但是頭發卻已經斑白了,臉上的皮膚有些松弛,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六七十的人。
“吳先生您好!”許太平主動跟吳大軍握了握手。
“你好,感謝你對我女兒的照顧!”吳大軍認真的對許太平說道,他的聲音有些低沉,而且聲音不大。
“照顧談不上,談不上。”許太平笑著搖頭道。
“我下午還有事情,所以咱們事不宜遲吧?”吳大軍問道。
“可以!”許太平點了點頭,隨后帶著吳大軍離開了金谷賓館,至于吳麗梅跟孫建永兩人,許太平并沒有讓他們跟著,畢竟這次是要去開棺驗尸,不是去旅游,帶一個吳大軍就足夠了。
吳大軍隨身帶著一個白色的金屬箱子,也不知道里頭裝著什么。
兩個人一路往赤焰鎮的方向而去,沒多久就抵達了赤焰鎮。
這一次許太平回赤焰鎮很低調,誰也沒有通知,他開著車穿過了整個赤焰鎮,來到了自家門口。
這個家在過年的時候熱鬧了一下,現在卻十分的清凈,不過家門口倒是十分干凈,聽繁花說,周芝蕓偶爾會過來幫他打掃家門口,至于家里面,因為沒有鑰匙進不去,自然就打掃不了了。
許太平將車停好,隨后帶著吳大軍前往了自家的后山,在后山上走了大概十分鐘左右,兩個人來到了一處小山坳。
小山坳的正對面是一片綿延的山脈,在小山坳正對面的山脈上剛好是三個山峰,按照當地人的說法,這個地方風水好。
許太平對風水沒什么研究,自然也不懂這風水好在哪里。
小山坳里有一個挺大的墳墓,墳墓前頭的墓碑上貼著兩張已經完全看不到樣子的照片。
這是許太平父母的墳墓,許太平的父親早死,葬在了這里,隨后沒多久許太平的母親也死了,然后按照母親的遺愿,直接跟父親葬在了一起。
許太平這人其實也挺不孝的,在離開赤焰鎮之后,他就沒有再回來過這里,也沒有祭拜過自己的父母,一方面是因為許太平很長一段時間都生活在黑暗世界里,雙手不斷的沾染著鮮血,他不愿意讓自己的父母看到,另一方面,也是因為許太平不愿意回想起小時候的事,說實話,許太平的童年過的并不好,因為父母死的早,他對父母的記憶,已經非常淺了。
許太平在過年那會兒曾經帶夏瑾萱他們來過這里祭拜過一次,眼下距離過年已經過去了四個多月,按道理來說這里早就應該雜草叢生,結果讓許太平很驚訝的是,這里十分的干凈,而且地上還有不少的紙錢跟沒有燃盡的香。
可以看的出來,最近或許有人來祭拜過,至于是誰祭拜的,許太平就不知道了,有可能是阿土,也有可能是其他受到過許太平恩惠的人,畢竟許太平現在也算是赤焰鎮的大善人了。
開棺這種事情,是非常不吉利的事情,特別是對自己家長輩的墳墓開棺,那按照古話來說可是要被天打五雷轟的,所以許太平特地買了紙錢,買了香之類的東西。
許太平點燃了三炷香,跪在墳前,對著墳墓磕了三個頭,然后說道,“老爹,老媽,今天為你們開棺,可是咱們老祖宗的意思,不是我要來給你們開的,如果你們要怪的話,別怪我,去怪咱們老祖宗去,拜托拜托!”
說完,許太平將三炷香插在了墳前,隨后又將紙錢什么的給燒了。
做完這些,許太平這才拿起放在一旁的鏟子,開始挖墳。
挖墳這種事情,只能他這個兒子來做,按照迷信的說法就是,你挖人墳,下面的死人會不高興,因為你相當于挖了人家的房子,人家是會找你報仇的,可如果是墳主的親人,那或許看在血緣關系上,墳主可能不會對你太見怪。
許太平的速度很快,沒多久就將墳墓給挖開了。
兩口棺材,出現在了墳坑內。
這兩口棺材一口雕著龍,一口刻著鳳。
雕著龍的自然是許太平的老子趙定軍的棺材,而刻著鳳的,就是許太平的母親許晴芷的棺材。兩口棺材雖然被埋了二十多年了,但是看著卻依舊完整。
兩口棺材緊挨在一起,可以看的出來許晴芷對趙定軍應該還是充滿著愛的。
許太平雙手合十,對著兩口棺材再一次的鞠了三躬,隨后說道,“爸媽,不要怪兒子啊,兒子這都是為了老祖宗!”
說完,許太平看了一下吳大軍,說道,“吳先生,我現在是直接開棺,還是怎么說?”
“不著急。”吳大軍說著,提著手提箱跳進了墳坑里,然后打開了手提箱。
手提箱里有很多許太平叫不出名字的東西。
吳大軍拿起一根鐵棍,插在了趙定軍的棺材的旁邊,然后在鐵棍上裝了一個喇叭一樣的東西。
“這是什么?”許太平問道。
“這東西,能夠吸附超過百種的有毒元素,等一下棺材打開的時候,里面的氣流往外走,如果氣流之中有毒素,這東西就能夠第一時間這些有毒元素吸收起來,方便我進行檢測!”吳大軍說道。
“原來如此!”許太平恍然大悟,隨后又看到吳大軍在地上鼓搗了一下,挖走了好些的土。
做完這些,吳大軍看著許太平說道,“開棺!”
“嗯!”許太平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雙手抓在棺材板上,猛地用力往上一提。
這沉重的,幾乎完好無損的棺材板,直接被許太平給提了起來。
一股尸腐味,從棺材里飄了出來。
吳大軍看著許太平,說道,“你力氣很大嘛,這一塊棺材板,至少上百斤。”
許太平沒有說話,將棺材板放在了墳坑的邊上,隨后,許太平走回到棺材邊上往里看去。
棺材里,躺著一具人體的骸骨。
二十幾年,足以讓尸體白骨化。
雖然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但是在看到這具骸骨的時候,許太平的心情還是一下子變得異常的沉重了起來。
畢竟,這人是他的父親。
吳大軍戴上口罩手套,開始在棺材里收集起了東西。
許太平對這一套不甚了解,他也不想看這一切,所以他走到了一旁,緊挨著他母親的棺材站著。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吳大軍將所有東西都收回到了他的鐵箱里,隨后對許太平說道,“可以了。”
許太平點了點頭,走回到棺材邊上,然后彎腰將棺材里所有被動過的骨頭全部復位。
做完這些,許太平才將棺材板給重新蓋上。
“這口棺材里的人,要不要檢測一下?”吳大軍指著旁邊的許晴芷的棺材問道。
“這個…”許太平猶豫了一下,說道,“也查一查吧,畢竟我爹走了沒多久,我媽也走了。”
“嗯!”吳大軍點了點頭,說道,“那你稍等我一下。”
說完,吳大軍同樣在那口棺材的旁邊安裝了一些東西,等這些東西都安裝結束之后,吳大軍對許太平說道,“開棺。”
許太平點了點頭,雙手抓在棺材板上,猛地一用力。
棺材板直接被許太平給掀了起來。
許太平沒有往棺材里看,而是直接抱著棺材板走到了一旁,將棺材板放在墳坑邊上。
吳大軍走到了棺材的邊上,往里看了看。
這一看,吳大軍愣住了。
“小許,你趕緊過來一下!”吳大軍對許太平說道。
“怎么了?”許太平一邊走過來一邊問道。
“你自己看吧。”吳大軍指了指棺材。
許太平往棺材里看去。
這一看,許太平也愣住了。
“怎么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