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巴赫停在了阿土家的飯館門口。
飯館里坐滿了人,之前被打砸壞了的桌椅已經全部換了新的,阿土正在灶臺那炒菜,火旺的將整個鍋都給包圍住了,鐵鍋里的東西不停的翻滾著,傳出來一陣陣的香氣。
司機將邁巴赫的車門打開,許太平從車走了下來。
剛一下車,店鋪里坐著的老少爺們們都站了起來。
“太平啊,這么些年不見,你可長高,長壯了啊!想當年你還只是個半大小子呢!”
“太平,還記得我不,當初咱們可是一個班的哦,我坐在你后面兩排的右手邊兩列的位置!”
“太平,打小我看你覺得你一定會有出息,現在看來,真是沒看錯啊!”
一群人看著許太平,說著各種各樣褒獎贊美的話。
只是幾個小時的時間,許太平的名字傳遍了整個赤焰鎮,不管認識許太平的還是不認識許太平的,都來到了阿土的飯館這里,而之前那些將許太平當成瘟神的人,此時卻都變的親切無,他們圍住了許太平,稱贊著許太平身所有可以稱贊的地方,有的人甚至于都恨不得夸一下許太平鼻毛修剪的很好了。
“讓開。”許太平淡淡說道。
周圍熱絡的人群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大家看著許太平,不明白許太平說什么。
“我們許哥讓你們讓開,沒聽到么?”許太平身邊的小弟大聲的說道。
周圍的人群彼此面面相覷了一下,而后讓開了一條路。
許太平看都不看周圍的人一眼,徑直走進了店鋪里。
店鋪內,夏瑾萱等人并不在。
“他們在樓!”秋英笑容滿面的對許太平說道。
“李婆婆呢?身體怎么樣了?”許太平問道。
“好著呢,聽說你出息了,我婆婆高興的不行呢!”秋英笑道。
“太平,你還沒吃飯吧?想吃什么,叔給你做。”阿土對許太平說道。
“不用了,叔。”許太平搖了搖頭,說道,“我樓休息一下。”
“那行,那你樓吧!”阿土說道。
許太平點了點頭,轉身了樓。
他一走,樓下熱鬧開了。
“阿土,你這次可走運了啊,我聽說,這許太平帶了幾百個人,把仙山度假山莊給砸了,這得是多大的能耐啊,你以后肯定會飛黃騰達的!”
“土哥,咱們關系可一直不錯啊,你要是飛黃騰達了,你可得幫襯著兄弟我點啊!”
周圍的人圍著阿土議論紛紛,阿土板著臉說道,“你們忘了之前是怎么對人家的么?”
“那不是蘇金龍在后面給我們壓力的么?”
“對啊,蘇金龍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個人霸道的很!”
眾人紛紛解釋道。
“我這侄兒我是看明白了,這人記仇,你們啊,別在我這里浪費時間了,回去吧,免得被我侄兒看到了心煩。”阿土擺了擺手說道。
眾人好不容易有一個機會能夠跟許太平這樣的貴人攀關系,哪里肯走,一群人聚集在阿土的飯館里聊著天說著話,都在等著許太平再一次從樓下來。
許太平在陽臺見到了趙小花等人。
“你現在有什么打算?”趙小花問道。
“事情基本解決了,你先把素材帶回市里頭,有需要的時候我再找你。”許太平對趙小花說道。
“不用再多拍一些東西么?”趙小花問道。
“也沒什么可拍的了,山莊被我砸了個通透,老板也跑了,你說你拍啥?”許太平問道。
趙小花愣了一下,隨即說道,“那我明白了,我先帶他們回去吧。”
“嗯,辛苦你了,一會兒我讓人給你們送輛車過來。”許太平說道。
“嗯,好!”趙小花點了點頭,隨后帶著自己的團隊下了樓。
沒多久有一輛車開了過來,趙小花一行幾個人坐了那輛車,往江源市開去。
許太平來到了幾個女人的房間里。
夏瑾萱他們都在一個房間內,她們倒是很清閑,幾個人在打牌。
對于她們來說,她們深切的知道許太平的能耐,自然知道許太平不可能再這個地方吃虧,所以他們沒有任何壓力,該吃吃,該喝喝的。
“事情解決了么?”夏瑾萱拿著牌,問道。
“嗯!”許太平點了點頭,走到關荷的身邊,看了一眼關荷手的牌,笑著說道,“這一把你們幾個要完。”
“你這可把我的牌暴露了啊!”關荷看了許太平一眼,說道,“觀牌不語真君子。”
“行!”許太平笑了笑,轉身走進洗手間,洗了把臉,然后又走了出來,躺在了床。
“你們一會兒收拾一下,咱們晚回我家的老宅子住。”許太平說道。
“都收拾好了。”夏瑾萱說道,“等著你來帶我們去。”
“現在那邊應該還沒砸完。”許太平說道,“再等一會兒,樓下人也多,不想下去。”
“不都是鄉里鄉親的么?下去跟他們聊聊也沒什么不好的。”宋佳伶說道。
“鄉里鄉親?我可沒這樣的鄉里鄉親。”許太平惆悵的嘆了口氣,說道,“離開十一年,這里變化太大了,人心,都變了。”
“人活一輩子,心怎么可能不變。”關荷一邊出牌一邊說道,“每一個時期,都有每一個時期的想法。”
“這樣沒什么意思。”許太平搖了搖頭,說道,“我印象的小鎮,人情暖,雖然大家都沒錢,但是至少彼此之間的關系還是很親近的。”
“要不,咱們回江源市?”夏瑾萱問道。
“不了,在這里呆一段時間 ,等山莊那里把人清空了,咱們住在老宅子里,周圍都沒人,安靜。”許太平搖頭道。
幾個女人面面相覷了一下,她們都感覺到了許太平心里的那一股落寞和惆悵,只是大家也不知道該怎么去安慰許太平。
對于別人來說,找幾百個人來為自己撐場子,砸人家的山莊,這是一件很牛逼很裝逼的事情,但是許太平卻寧愿沒有這樣的事情,從回到鎮開始,許太平一直試圖用更簡單的方法要回自己的房子,可是最終的結果卻還是不得不付諸武力,而在這一個過程,許太平又切身體會到了小鎮的人情冷漠,這與許太平印象的那個古樸的小鎮是完全不同的,所以許太平覺得有些傷感,惆悵,甚至于落寞。
許太平起身走到了房間外,站在走廊往下看。
下面一群人圍著他的車,正在嘖嘖稱,有的人說這車值幾百萬,有的人說值千萬,有的人說這車牌牛逼,也有的人說能夠開這車的人牛逼。
許太平從口袋里掏出了煙,叼了一根在嘴。
“你們這些人,別碰人家的車,把人車給碰壞了,你們賠得起么?”阿土笑罵著走到車旁。
圍著車的一群人四散而開,許太平對著樓下喊道,“土叔,抽煙么?”
“抽啊。”阿土點了點頭。
許太平將自己手的一盒煙給扔到了樓下,阿土接住煙,抽了一根出來,說道,“這是啥煙啊?”
“大前門。”許太平說道。
“阿土,也給我們抽一根唄,這可是有錢人抽的煙!”
“是啊,那個太平,給我們抽一根不礙事吧?”樓下有人喊道。
“都給你們吧。”許太平說道。
立馬有一群人圍了阿土,然后從阿土那里要了根煙點。
“這煙好啊,抽著純!”
“這煙帶勁兒,一般煙好多了!”
眾人一邊抽煙一邊贊嘆。
許太平看著下面一群被煙霧給籠罩著的人,并沒有告訴他們,這一包煙其實也十幾塊錢。
對于這座已經被世俗給染透了的小鎮來說,東西的價值已經不取決于他的價錢了,而是取決于他的擁有者。
許太平抽的煙一定是好煙,盡管這煙抽起來真的很一般。
許太平覺得這些人面目可憎,但是他又忽然想起來,這世界的人大體都是如此的,趨利避害,大家不都是這樣的么?
“太平啊,來,吃飯!”秋英從樓梯口走了出來,說道。
許太平轉頭一看,發現秋英的手拿著一個大碗,碗里面是熱氣騰騰的面條。
“謝謝嬸兒。”許太平說著,從秋英的手接過了碗。
“太平,別怪嬸。”秋英說道。
許太平笑了笑,搖了搖頭,說道,“怪您啥?”
“你是個好孩子!”秋英感嘆一聲,隨后轉身下了樓。
許太平找了一張馬扎,坐在馬扎,將一大碗的面條給吃完。
在這時,樓下傳來了一陣陣的汽車轟鳴聲。
許太平起身走到陽臺往外看,發現自家的車隊正從不遠處開來。
一輛路虎停在了邁巴赫的旁邊,周小雨從車下來,抬頭看著許太平說道,“老大,蘇金龍那邊已經徹底慫了,他答應您的要求了,您現在可以回去住了。”
“嗯!”許太平點了點頭,轉身跟屋子里的眾人說了一聲,隨后先一步下了樓。
樓下的人依舊很多,許太平對阿土說道,“土叔,您會開車么?”
“開車?會啊,你是要我幫你開車么?”阿土問道。
“我哪里能讓您幫我開車啊。”許太平搖了搖頭,對周小雨說道,“小雨,把你那輛車的車鑰匙給我。”
“老大,給。”周小雨趕緊把路虎的車鑰匙給了許太平。
許太平將車鑰匙遞給阿土,說道,“土叔,這車送給您了,我們來這一趟給您帶來了不小的麻煩,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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