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國良帶著眾將領興高采烈地走了,蔣浩然嘴角也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
“陷阱無處不在呀,關鍵是這些家伙還不知道他們的總座算計了他們一把,瞧把他們樂的?”黃杰的聲音在蔣浩然身后響起。
蔣浩然回頭一笑,道:“這不叫陷阱,這叫策略,懂不。就劉大昆那破脾氣,我要是直接告訴他讓他去打雷州半島,而把打海南島的任務交給張珍,他能跟我拍桌子你信不信?這樣多好,他不用心里受傷我也不用受氣。”
黃杰呵呵一笑,算是默認了,隨即道:“總座,你信不信,你的這點心思也許能騙過所有人,但有一個人絕對洞穿了一切。”
“噢…誰?”
“遠一集團軍新任參謀長趙良玉。”
蔣浩然皺起了眉頭,略微思考后道:“我記得這個趙良玉還是你引薦的吧?”
“對,是我引薦的,所以嘛,以我對他的了解和他剛剛泰然自若的表情,我斷定他洞穿了你的陰謀。”
蔣浩然笑了,道:“這么說來這個趙良玉還有點本事?”
黃杰道:“黃埔六期生,是我的同鄉,打過淞滬會戰和第一次徐州會戰,后來被調入杜聿名手底下任參謀,一直不被重任,杜聿名從遠征軍調走后,是我把他留下來的,說來他其實和你早有淵源。”
“這個怎么說?”
“當年你基地防御戰中,攸縣一役,新三師被困,杜聿名第五軍從衡陽穿插前往救援,就是他建議戴安瀾部丟下重裝備,渡過淥江,快速穿插到敵人第六、第九師團身后,這才保住了新三師免遭被全殲的厄運。”
“哦…也好,算是補償了一下劉大昆吧。”蔣浩然微微點頭,似乎有些失神,一言不發地走向了指揮部。
一眾將領不明所以,但黃杰卻猛然一拍額頭,突然記起在趙良玉之前,劉大昆的參謀長還是童福林呢,自己一不小心怕是提起蔣浩然的心傷事了,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好在進了指揮部,看見蔣浩然的臉色并沒有多大的變化,黃杰這才略微放心,岔開話題道:“對了總座,眼下海南島戰役已經打響了,廣西方向是不是也應該有所動作了?”
蔣浩然道:“南山軍到位了沒有?”
“幾天前就到了,聽說蘇軍長每天都給劉參謀長打電話,都快把劉參謀長煩死了。”
呵呵。“蔣浩然微微一笑,他能想象得到,自己這一隱身,以蘇鵬的性格,劉鶴的確是有夠頭痛的了。
黃杰又道:“我還聽說了一個消息,蘇軍長抽調了兩個師擺在容縣、羅定后面去了。“
“什么?”蔣浩然一愣,隨即快步走向了地圖,端詳良久后,贊道:“妙呀,增加側翼的兵力,一旦南寧的島軍準備撤退,強而有力的側翼部分能很快將他們的退路切斷,整個廣西的島軍就會陷入分割包圍中,這個蘇鵬,果然…咦,不對吧,蘇鵬的戰術水平的確不錯,但戰略眼光什么時候變得這么高了?”
黃杰笑道:“你眼睛真毒,這還真不是蘇軍長的主意,是冷師長。”
蔣浩然啞然失笑,道:“還真被你說對了,冷如霜的確是個將才,而且還是一個有著不錯戰略眼光的將才,她一定是看穿了我準備打海南島,預料到南寧的島軍馬上就會面臨必將撤退的局面,所以才在他們背后補了這一刀…不錯,就讓他們按照這個打法,向廣西島軍二十六軍發起全線進攻,務必將他們全殲。”
海南文昌,島軍南方軍司令部。
現在的寺內壽一已經成了熱鍋上的螞蟻,整個指揮部也一片混亂,各種不利消息的電話、電文絡繹不絕。
參謀長冢田攻手持電文急匆匆地走了進來,道:“寺內君,大本營急電,命令我們不惜一切代價死守海南島。”
“援兵呢,他們就沒有提援兵什么時候能到?”
冢田攻輕嘆了一聲,無奈地搖了搖頭。
寺內壽一揉了揉太陽穴,怒道:“他們都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沒有援兵,眼下我們在不到一上午的時間里就制海權、制空權全失,就憑兩個師團怎么可能擋住七艘航母組成的戰斗群攻擊?”
“眼下大本營也是鞭長莫及了,只能靠我們自己,我看我們只能馬上收縮兵力,將廣西的二十六軍調回來,先保證雷州半島的安全,再想辦法利用晚上的時間將他們緊急運送到海南島上來,也許還能堅持一段時間,最遲八天的時間,南方艦隊就能殺回來,第十七軍也能趕回來支援,我們并不是完全沒有希望。“
寺內壽一喃喃道:“八天…八天…你覺得蔣浩然能給我們八天的時間嗎?”
冢田攻道:“我剛剛給尾崎義春打了電話,國軍海軍重炮、轟炸機雖然厲害,但防線上的工事并沒有受到太大的打擊,蝗軍的士氣也還尚可,尾崎義春表示,他們一定能將之那軍的登陸部隊擋在沙灘上,只要登陸部隊上不了岸,我們就有希望等到援軍到來。”
“但愿吧。”寺內壽一點點頭,隨即又道:“一定要提防那支小分隊,他們應該已經與島上的瓊崖縱隊混到一起了,別讓他們搞出了里應外合。”
冢田攻道:“我已經做了安排,坂本聯隊在儋縣構筑了一道防線,就是為了防備他們的。之那軍三個登陸點都在儋縣以南,只要他們過不了儋縣,這里應外合就無從說起,而且,我聽說他們現在都到了仙庾嶺,距離儋縣更遠了,防守起來也相對簡單多了。”
寺內壽一神情一凜,皺起了眉頭,道:“你說他們會不會有什么陰謀?這支小分隊目前并沒有體現出任何價值,蔣浩然可從來不會無的放矢?”
冢田攻似乎也意料到有些不正常,遲疑了幾秒后,道:“是呀,這事的確有些古怪,按道理他們都到了鸚哥嶺,不應該再返回仙庾嶺,因為鸚哥嶺離他們設定的登陸點更近,既然是奔著里應外合來的,為什么他們要舍近求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