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恩伯回禮,道:“兩位,配合第二十一集團軍、十六集團軍進攻南寧的任務就交給你們了,這是我遠五集團軍的第一仗,我希望你們全力以赴,一戰成名,不要丟了總座和我的臉。”
“是,司令,保證完成任務!”胡、楊兩位師長異口同聲道。
“那我就等著你們的捷報了,還有,你們給我記住了,三天之后必須到達南寧城外,這是總座的死命令!”
兩位師長對視了一眼,又望著湯恩伯欲言又止,但終究什么也沒有說,轉身一路吆喝著隊伍加快行軍速度,很快就消失在隊伍中。
在蔣浩然的步兵操典里,長官沒有明示的計劃下級軍官是不能多嘴問的,這兩位師長多半是心里泛起了嘀咕,出發前明明是全集團軍全部進攻南寧,但到了這里,卻變成他們兩個師了,剩下的五個師何處何從?恐怕成了此刻他們心頭最大的疑問。
“傳令兵,傳我命令,剩下的所有部隊前方五公里處向東北方向轉道,全速攻擊前進。”
“東北方向轉道前進?”湯恩伯話音一落,后面就傳來一個疑問聲,湯恩伯回頭一看,遠五集團軍參謀長萬建蕃少將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后。
萬建蕃從臺兒莊戰役開始就是他的參謀長,湯恩伯升任遠五集團軍司令后,費了不少周折才把他調了過來,知根知底的老部下用起來放心也趁手。
“不對吧司令,那條路是往崇左方向的,難道我們要改變計劃進攻崇左嗎?”萬建蕃滿臉狐疑道。
湯恩伯苦笑道:“這可不是我要改變作戰計劃,臨行前總座給了我一道錦囊,命令我到了此地之后才能打開,所以…你還是自己看吧?”
湯恩伯說著從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個信封遞給了萬建蕃。
萬建蕃接過信封,從里面抽出一張白紙,匆匆掃了一眼就臉色巨變,疾呼道:“這這這…司令…總座…”說了半天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顯然,這上面的內容一定十分離譜,遠不止進攻崇左這么簡單。
湯恩伯并沒有覺得意外,擺手道:“參謀長,不用太吃驚,總座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我們大膽執行就是了。”
“可是司令,我們只有五個師不到六萬人,一旦深入敵后,敵人南方軍馬上就會到達,那可是二十多萬的大軍,我們殺進去后,出路在哪里?”
湯恩伯遲疑了幾秒后道:“也許島軍南方軍根本就到不了中國邊境?”
“這怎么可能?”
“有可能的,你別忘啦,我們開始集結的時候,張瘸子就秘密離開保山基地了,我懷疑肯定與這個有關。”
“啥?司令,特戰師第四旅總共才四千多人,您總不可能認為張靈虎就憑著這四千多人能擋住敵人南方軍二十余萬大軍吧?”
“能不能擋住我不知道,但我相信總座一定不會害我們的,執行命令吧參謀長!”
河內,法屬印度支那總督府。
法國海軍中將讓德古滿臉愁緒正在來回踱步,他剛剛接到了島軍山下奉文中將的電文,命令他調集所有的運輸車輛待命,并且給島軍南方軍準備一個月的糧食。
這下可把讓德古愁壞了,車輛還好解決,但二十萬大軍一個月的糧食,他到哪里找去?
今年整個法屬印度之那遭受了前所未有的自然災害,上半年是旱災和蝗蟲的肆虐,下半年又是臺風、洪澇,糧食大幅減產,饑荒已經開始蔓延,都餓死許多百姓了,這個時候就算是要了他的老命都完成不了這個任務,但山下奉文可不管他這么多,語氣極其霸道蠻不講理。
這就是淪為階下囚的苦澀和憋屈了。
法國曾經號稱擁有歐洲陸軍最強的國家,卻在德軍的閃擊下堅持了不過六個星期就投降了,正是當初的不抵抗政策造成了今日的屈辱。
不過,德國人還算給法國面子,沒有瓜分法國的殖民地,因此在距法國萬里之遙的法屬印度之那,他仍然繼續當他的印度支那總督,即使在島軍入侵之后,他也只是以印度支那總督的名義向島軍投降,總督的位子保住了,法軍作為殖民軍,也仍然留在這里。
但他知道,島軍之所以這么好說話,主要是因為他們的戰線拉得太長,還沒有足夠的力量來取代法國的統治,控制整個中南半島的局勢,另外,島軍還得照顧一下盟友德國的面子,畢竟現在的法國維希政府由德國罩著。再加上現在的他面對強而有力的島軍已經達到奴顏屈膝的地步了,島軍就更樂得維持這種現狀了。
當然,為了控制并逐步削弱法國在印度之那的勢力,在侵占之初,島軍還裝模作樣地與法國殖民政府簽訂了《共同防御協定》,名為“共同防御”,實則是借法國人的力量統治。讓德古雖然看穿了島軍的企圖,卻也無可奈何,而在法國本土的維希政府對島軍在印度之那的行動也只能忍氣吞聲。就這樣,印度之那一時間呈現出了島軍與法軍兩軍統治的局面。
但這種局面也只不過是一種表面現象,事實上,讓德古在島軍面前根本抬不起頭,要不然也不會有現在這種悲催的局面。
“報告,門口有一個中國人求見,說是能幫總督您解決糧食問題。”一個士兵進來報告。
“中國人?”讓德古皺起了眉頭,隨即神情一凜,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油然而生,自己剛剛才收到山下奉文征集糧食的消息,這個中國人怎么就知道?
“請,請他進來!”讓德古遲疑了幾秒命令道,眼下沒有比完不成山下奉文交給他的任務還可怕的事情了,既然這個中國人這么有能量,說不定還真能解決他的困難,就算是急病亂投醫也總比自己什么都不做的好。
不多時,一個身著黑色長衫頭戴禮帽手里拿著一把雨傘的中年人出現在讓德古的面前,中年人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一張臉更是普普通通沒有任何特點,屬于一轉身就會記不起他的相貌的那種人。
“先生是…”讓德古用有些生硬的中文狐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