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件套?什么九件套?”林總的聲音已經有些打顫了。
蔣浩然笑道:“裝甲偵查營、通信營、防空營、維修營、工兵營、醫護營、運輸營、警衛連和專業的舟橋部隊合成九件套,這是坦克師的標配,缺一不可。兵源你們是毫無問題,但涉及到運輸、燃油、舟橋等等這些后勤保障你們就得抓瞎,這些都還只是硬件,軟件方面你們就更不行了,開坦克容易,但是維修你們懂嗎?這么復雜的機械可不是幾個月的時間就能精通的。將坦克開上戰場也容易,但是你們有足夠的骨干基層甚至是指揮坦克作戰的將領嗎?所以,這些好東西可不能在你們手里糟蹋了。
“我們是沒有,但我們可以學呀,gcd人別的本事不敢說,但吃苦耐勞無人能及,就算是不吃不睡,我們也能保證在最短的時間里將坦克開上戰場,并且上之能戰,戰之能勝。”林總手舞足蹈,情緒激動異常。
蔣浩然笑而不答,干脆起身將林總推出了門外,并毫不客氣地關上了門,氣得林總在門外直跺腳,但也無可奈何。
蔣浩然的辦公室外面就是副官和秘書室,看見林總出來,林瓏當即快步迎了上來,輕聲道:“怎么,他不同意?”
“豈止是不同意,看情形他還想將那兩百多輛坦克收上來。”;林總垂頭喪氣道。
林瓏拖著林總向外走了幾步,急道:“說說,他是怎么說的。”
林總將前后經過詳細跟林瓏說了一遍,林瓏當即就笑了,道:“放心吧,林總,這家伙在‘報復’你,不該你在他面前賣關子,你就等著好消息吧,這兩個坦克師妥妥的是我們的。”
“真的?”林總有些不可置信。
“我保證,我太了解他了,他沒有一口回絕你,卻又跟你說了這么多坦克師的編成,心里已經開始在琢磨該給你調配多少人員、多少裝備了,只是他玩心又起了,故意嚇嚇你。”林瓏信心滿滿地說道。
林總下意識地回頭望了門口一眼,訕笑道:“這家伙,還真把我給嚇壞了,他平時也經常這么嚇人嗎?”
林瓏莞爾一笑,沒有回答,卻話鋒一轉道:“對了,他要的五千政工干部你們準備好了沒有?”
“哪里能這么快,五千人呀?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要抽調也得先派人過去接手,加上路上的時間,沒有一兩個月根本辦不下來。”
“唔…也是,但你們也要抓緊,這家伙辦事素來是雷厲風行,李宗刃這一下去,整頓軍紀肯定馬上會提上議程,而且還會有一系列的大動作,‘倆個’之間的融合不是一朝一夕之功,但也有事情一定要提前做準備。”
“行,我知道了,回去后我立即跟周公匯報。”
林總說完起身就往外走,在門口正好碰到白崇喜走了進來,林總趕忙側身讓道,白崇喜狐疑地望著林總,卻也沒有多說什么,向林瓏問了一句蔣浩然在不在,得到肯定之后,闊步上前敲響了蔣浩然的門。
“進來!”門里蔣浩然的聲音響起。
白崇喜推門進屋,蔣浩然正在伏案疾書,連頭都沒有抬一下。
白崇喜上前瞄了一眼,狐疑道:“坦克四師、五師編成表…不是…子謙,我們哪里有坦克,還四師、五師?”
蔣浩然放下手中的筆,將八路軍打下德州發了一筆橫財的事情說了一遍。
白崇喜也是歡欣鼓舞,但很快就警覺地說道:“你不會真打算給他們兩個坦克師的編制吧?”
“怎么,你覺得有問題嗎?”
白崇喜臉色巨變,抬起右手比了個“八”字,疾呼道:“不是…子謙,他們可是這個…”
蔣浩然望著白崇喜笑而不語,身子往后舒服地躺在大班椅上,雙手環抱胸前,足足十幾秒后才坐直了身子正色道:“建生兄,你覺得我們打仗是為了誰而打?”
白崇喜一愣,顯然有些不理解蔣浩然為什么會突然這么問,但還是很快回答道:“當然是為了黨國、為了中華民族、為了全中國的老百姓!”
“不,建生兄,你錯了!”蔣浩然擺手道:“應該是為了百姓、國家和民族,老百姓是第一位,沒有百姓,何來的國家和民族?”
白崇喜頓時疑竇叢生,警覺道:“子謙,你想說什么?”
蔣浩然不假思索道:“中山先生說過,‘國家之本,在于人民’,可見他在創建國民黨的時候,其核心還是以人民為主的,但到了委員長手里就完全變了味,國防要塞可以建成豆腐渣、吃空餉索賄賂成風,走私倒賣更是橫行,即便到了抗戰最關鍵的時刻,一條生命血管通道般的滇緬公路依然成為四大財閥斂財的工具,所以,黨國其實質已經爛到骨髓了,救無可救。若要復興民族,重振革命旗鼓,唯有舍棄現有的基業,重新注入新鮮的血液,才能…”
白崇喜突然拍案而起,怒道:“蔣浩然,你胡說什么,我雖然肯放下身段來輔佐你,但絕不能容許你將中山先生、委座、德公等一大批黨國精英辛苦創下的基業拱手相送。”
蔣浩然話說到這里,白崇喜再傻也明白他話里是什么意思了,他對延安可一直都不存在什么好感,算是比較頑固的反延安分子之一。
哪怕在國共合作時期,他對延安部隊下手也夠狠,當年北伐軍進駐上海不久,他便成為四一二事變主力,滅了上海工人武裝,制造白色恐怖,所以,當時白色恐怖的白,也是指白崇喜的白。30年代中,他在廣西興灌全一帶的湘江邊阻擊中央紅軍,造成紅軍長征路上最大規模的人員傷亡,史稱湘江戰役。
所以,蔣浩然有意向延安靠攏的想法一冒出來,他頓時就有些失控,他之所以肯回過頭來輔佐蔣浩然,最大的原因還是對國民黨存在著深厚的感情,希望能盡自己的綿薄之力將黨國一統江山的事業進行到底,可以說,蔣浩然已經觸及到他的底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