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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一個人的沖鋒

“啊”蔣浩然仰天長嘯,提刀直指小鬼子,嘰里呱啦地說了一通日語,嗷嗷地沖進敵群。揚刀、揚刀、揚刀  自入侵中國以來,這支日軍小隊可謂是身經百戰,每個人身上都背著幾十甚至是上百條中國人的性命,在他們眼里中國人膽小、懦弱,從來都是刀來頸受,以至于他們軍國主義思想日益膨脹,以為大日本帝國的皇軍無敵于天下。殺戮!在武士道精神的驅使下,他們向中國軍民舉起屠刀,用種種殘忍的方式享受著殺戮帶來的快感。他們從未有想到今天,就在今天,一個中國軍人既然用一把冷兵器象殺雞殺鴨一樣,砍下帝國勇士二十多顆頭顱。一種從所未有的恐懼籠罩在大多數日本士兵的心里。而恐懼是會傳染的,聽到有人喊:“快跑!”之后,小鬼子仿佛聽到了命令一般,抬腿就跑。

  “啪”、“啪”兩聲槍響,跑在最前面的兩個小鬼子應身倒地。山口一郎揚著冒煙的王八盒子,咆哮起來:“八嘎!不許退!后退死了死了滴!一個小隊帝國勇士被一個支那軍人嚇退,你們會給帝國蒙羞,也會給你們的家族蒙羞!帝國的勇士們,拿出你們的武士精神,殺了他,用他的血來洗刷你們的恥辱!殺雞給!”

  “殺雞給!”

  “殺雞給!”

  三十多個小鬼子被山口一郎一嚇一鼓動,掉轉頭,分成三排,端著亮晃晃的刺刀喊著沖鋒,如同一輛鑲著獠牙的戰車朝蔣浩然碾壓過去。

  見到陳依涵死在自己面前,蔣浩然的腎上腺素急劇上升,如果開始還有半點怯意,此刻已經被復仇的怒火燃燒殆盡。并不是他有多么喜歡陳依涵,畢竟認識也才這么久,要說有多深的感情那是屁話。蔣浩然來自后世,日本人并沒有對他有什么直接的傷害。但日本人給中國人帶來的這一段歷史傷害,是所有有民族情結的中國人永遠無法邁過去的坎,后世的教育以及影視的宣傳,讓蔣浩然對日本人仿佛有種咬牙切齒的恨,從小就長在他的心里。陳依涵的死如同一根導火索,將他的男兒血性徹底點燃。

  “沖呀!”蔣浩然面目猙獰,提刀直指,從鬼子刺刀陣的正中沖過去。叮叮當當,大刀左右一擺分出一道縫隙,提起右腿一腳蹬在一個鬼子的胸口。“咔嚓”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響起后,小鬼子象被炮彈擊中般飛了出去,將身后的兩個鬼子帶倒之后,在地上滾了幾滾,碰到一塊石頭擋了一下,又翻了過去,再重重地撲向地面。“卟”地一聲揚起一股黃塵,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蔣浩然可沒有時間管他的死活,就著這條狹窄的通道左右狂劈亂砍幾近瘋狂,一時間凌亂的腳步聲、金屬的碰撞聲、骨頭的斷裂聲、血液噴射的嘩嘩聲交雜在狼吼般的叫囂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咬牙切齒的罵聲、噤若寒蟬的哭聲中。整個戰場已經不是一個“亂”字了得。

  穿過敵陣的蔣浩然緩緩回頭,頭上的軍帽不見了,一頭短發如刀戟林立,通身如同血浴,臉上虎目圓睜,牙關緊咬露出兩排森森鋼牙,上揚的嘴角牽扯著臉上的肌肉抖動著,說不出的猙獰可怖。

  靜!詭異的靜!就在蔣浩然轉身的那一剎那仿佛時間停止。唯有一串血珠循著蔣浩然手中的刀尖,不,應該是鋸尖更為貼切,一滴一滴的滑落證明著這一切都不是虛幻。

  小鬼子一個個如同無魂般目瞪口呆,千奇百怪的表情在臉上凝固,似是驚悚到了極致。

  一陣傍晚時分的涼風從山谷徐徐吹來,讓本來已覺毛骨悚然的鬼子們更覺一種寒意直入骨髓。不曾想這股涼風既然成為壓倒鬼子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個鬼子手一哆嗦,手中的三八大蓋既然咣啷一聲掉在地上。所有的鬼子如噩夢驚醒,呼啦啦跪倒一地,頭如搗蒜帶著哭腔:“爺爺,饒命!”、“媽媽呀,我要媽媽!”“饒命啊!”其情不可謂之不切,其聲不可謂之不慘。

  “遲了,太遲了!從你們踏上中國的國土那天起就注定了你們有此今日。再讓你們多活一分鐘都是我對中國人民犯罪。”蔣浩然目光陰冷,用刀尖撥弄了地下一段殘肢斷臂,扔掉刀,從血污中撿出一挺日軍九六式6.5毫米輕機槍,這是小日本為彌補“歪把子”諸多不足之后于1936年研發的一款新型輕機槍,中國人稱之為“拐把子”。左右一擺甩掉上面的細皮、碎骨、血污。左手卸下刺刀,將拉桿往大腿上一蹭,子彈上膛。右臂夾住槍托,右手食指摳響扳機。“噠、噠、噠”小鬼子30發子彈居然一發未發,蔣浩然精度點射將它們橫掃出去,直至掛機。

  一二十個鬼子被機槍在兩三米的距離里掃射,其慘烈程度可想而知,天空中揚起一層紅色的血霧久久不散,空氣里濃濃的血腥味夾雜著些許屎尿味,令人作嘔。可蔣浩然居然如同未聞,甚至無視一地的殘肢斷臂、穿腸破肚、成糜血肉。右手一松,任機槍自由落地。把左手的刺刀交付右手,踩著血水踏進尸山血海。但凡發現還有喘氣的鬼子,就在他的脖子上劃上一刀。

  突然,一具尸體動了一下,從下面爬出一個鬼子來。小鬼子的手在地上撐了兩下居然沒有站起來,遂一手一腳向山下爬行。

  蔣浩然慢慢的跟在他的身后,狠狠地說了一句:“中國人!不好欺負!”遂一刀斬落。

  自腰以下,小鬼子被砍成兩截。可他似是渾然不知,拖著一截腸子嗷嗷往前爬。

  蔣浩然不知道,這個鬼子就是山口一郎。也是這場戰斗中唯一一個活著離開的鬼子。多少年以后,一個日本老兵回憶:“山口一郎居然奇跡般的活著,回來后百問不搭,嚎叫了兩天兩夜之后突然清醒,大喊了三聲‘魔鬼’之后吐血而亡。”

  蔣浩然瞟了一眼對面一公里左右的一個小山包,楞了一下,又莫名其妙地沖著小山包做了一個槍斃的手勢,匆忙轉身。一抬頭,居然嚇了一跳。

  十多個老百姓打扮的人,看著他表情慌張連連后退。連李昌和許彪都是一臉驚恐之色。

  “這是什么情況,我是老虎嗎?有那么可怕嗎?”

  “連、連、連長,你沒事吧?”李昌望著蔣浩然,朝前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

  “我有事!你看我象有事嗎?”蔣浩然說著拍了兩下胸膛,“啊喲”!

  頓時覺得胸口鉆心的疼痛。這才發現,胸上、手臂上有七八條血槽,但都不深,仿佛小鬼子的刺刀只能刺破他的表皮就再也刺不進了一樣。“好了,不管它了。”蔣浩然推開許彪扶過來的手說道:“趕快走!小鬼子吃了這么大個虧,他要不轟幾炮就不是小鬼子了!”

  “走,不要撿了,趕快跑!你,還有你,都不要撿了,你扛挺機槍都不定有命開?跑,往樹林里跑。”蔣浩然不停地驅趕著這群人。

  的確,再不跑,真就沒有機會了。對面的小山包上真的有人,而且不是別人,正是日軍第九師團師團長吉佳良輔中將和他的參謀、護衛。本來,這種小戰役不是他這種級別的高官所應該操心的事情。但是,自從他看見蔣浩然用一種恐怖的刀法殺死他的士兵之后,他忽然很想看看,這個中國士兵是怎樣死在帝國的勇士手里。因為戰場轉移,一道山脊擋住了視線,他不得不離開公路,登上這座視線良好的小山包。卻不曾想,好奇真的會害死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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