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零一章 人界、靈界、墟界
聶天和裴琦琦對視一眼。
“除了魂晶，那噬魂湖的湖底，還有什么？”聶天突然喝道。
游奇邈沉吟了一下，道：“我幫你去取魂晶！”
“滌魂源液！他是奔著滌魂源液而來的！”一位冥魂族族人，在渾濁泥沼中，以人族語言怒嘯：“人界，靈境和我們墟界，已知的三界中，唯有我們墟界，而且唯有我們，才擁有世間罕見的滌魂源液！”
“人界，靈界，墟界…”聶天茫然。
“滌魂源液！”羅萬象轟然一震，瞪著太始天宗的游奇邈，“你，你豈會知道，冥魂族滌魂源液的秘密？”
“嗷嗷嗷！”
最后一尊，未被冥魂珠封禁的嗜殺邪神，干瘦如柴，卻骨節鋒銳如寒刀的古怪軀身，海綿吸水般，將周邊精煉的冥氣納入。
出奇的，他那具軀身，愈發干癟。
可他的氣勢，卻節節暴漲，連游奇邈從界海內，囤積的渾濁能量泥沼，都有些約束不了。
“虛靈教的丫頭，你帶聶天過去！”游奇邈急道。
“好！”
裴琦琦再次轉動界宇棱晶，將棱晶中的其中一面，做為虛空媒介，一把拽住聶天，化作兩道流光，從那棱晶內消失。
“滌魂源液！竟然是滌魂源液！”羅萬象，死死瞪著游奇邈，那星羅萬象旗從殘碎狀態，又一次聚涌，“滌魂源液這類天地奇物，確實只有墟界，只有冥魂族才能存在。靈界的邪冥族，他們構筑的噬魂湖，都無法弄出滌魂源液。”
“羅萬象！”一位冥魂族族人，厲喝道：“你，若能斬殺此人。我族的滌魂源液，將賜予你三滴，助你參悟冥河真諦之后，沖擊神域后期使用！”
“此言當真？”羅萬象眼神炙熱。
“當真！”
“那好！”
羅萬象的神之法相，于渾濁能量泥沼中，動彈不得，可他的一道真魂，則是突借助星羅萬象旗，施展出碎星印記中，記載的玄奧魂術。
“幻星海！”
九十九顆亮晶晶，璀璨奪目的星瞳，被羅萬象以魂力，摻雜著星魂奧妙，以其參悟的靈魂秘訣排列而出。
那片燦燦星海，虛幻縹緲，頓時就在游奇邈眼簾中浮現。
游奇邈的一縷縷，分逸在這一片的魂念，被那幻星海的奇異力量影響，似在幻星海中迷失，一縷縷魂念和他的本魂，斷了聯系。
被他從界海中，抽離出來的渾濁能量泥沼，本來集中，卻在此刻逐漸分散。
然后，朝著更遠處蔓延。
蔓延，意味著渾濁能量泥沼的力量，不再那么黏稠集中。
嗜殺邪神，還有那幾位冥魂族族人，包括羅萬象，都漸漸地，能活動軀身，能動用魂術。
更重要的是，被冥魂族族人御動的，諸多的邪魂惡煞，已能慢悠悠飛動。
一簇簇的邪魂惡煞，化作一枚枚，和靈界邪冥族族人的文字，極其相似的，如蚯蚓般的奇文。
那是冥魂族獨有的魂文，記載著靈魂真諦，能借此施展出，諸多玄奧的靈魂秘術。
“魂之引燃！”
霎那間，那一枚枚魂文，就越過渾濁能量泥沼，在游奇邈的頭頂區域，凝結出一種針對于靈魂的秘咒。
咒術成形！
“轟！”
眾多的魂文，帶著幽暗的光澤，如一朵朵火苗，詭異消失。
游奇邈祭出的神之法相，軀身的各處，都開始火光熠熠。
他構筑神之法相的，凝煉于內的一絲絲魂念，被冥魂族的引燃秘術，給點燃，急劇消耗。
“聶天！”他低吼。
另一端。
深幽的，沒有一點光亮，黑漆漆的噬魂湖上方。
聶天和裴琦琦兩人，裂空而現，低頭俯瞰。
湖中，由游奇邈執掌的太始天宗的不朽神器，如化身為一條巨大的陰陽魚，靈動地在噬魂湖中游弋著。
不論是聶天，還是裴琦琦，都只能隱隱間，看到那陰陽混天鏡化作的陰陽魚。
至于魂晶，還有一位冥魂族族人，所說的滌魂源液，兩人都瞧不見。
釋放出一縷念頭，逸入噬魂湖時，也是石沉大海，不起一點波瀾。
“滌魂源液，你可曾聽說過？”聶天奇道，“看那位冥魂族族人，還有羅萬象的說辭，那什么滌魂源液，似乎比魂晶還要寶貴一些。游奇邈真實的目標，應該也是那滌魂源液，魂晶興許只是附帶品。”
“我師傅，都未曾說過什么墟界，更別提冥魂族了。”裴琦琦輕輕搖頭，“我也是剛剛，才知道我們所在的域界天地，叫做人界。古靈族，那些異族的，稱作為靈界。此地，竟然叫墟界，墟界，墟城…”
她自然而然地，聯想起裂空域，曾經的霸主。
她的生父生母，就是墟城的成員，其中一位，還是虛空靈族，在幻空山脈尋覓到全新的域界，從而遷移。
“呼啦！”
以陰陽混天鏡化作的巨型陰陽魚，破開沒有丁點波光，深幽的湖面。
這一條，似有兩種截然不同氣息凝做的大魚，朝著聶天張口一吐。
一塊塊黑漆漆的，如黑鉆般的晶塊，混在噬魂湖怪異的湖水溪流中，飛逝向聶天。
“魂晶！近百塊魂晶！”聶天神情振奮，暫時忘卻滌魂源液的事，身影一晃，就進入那溪流，兩手連連抓取，以一條條純粹以靈力凝結的絲線，將那些魂晶，都給收入囊中。
“請你們盡快。”大魚，口吐人言，“我的主人，處境變得艱難了。那位，你們碎星古殿的副殿主，為了三滴冥魂族承諾的滌魂源液，開始和我主人拼命了。”
“噗通！”
留下這么幾句話，那條由陰陽混天鏡所化的陰陽魚，又沖入噬魂湖。
裴琦琦張口，想要詢問的，關于滌魂源液的話，都沒說的出來。
她改口，道：“這條陰陽魚，應該就是那不朽神器的器魂了。不愧是太始天宗的鎮宗之寶，器魂能化作陰陽魚的形態，還能直接開口講話。”
“我先煉化魂晶！”聶天交代一句，“給我一點時間！游奇邈那邊，暫時別送我過去，此地更安全一點！”
“給你，這些給你！”
三分之一的魂晶，被他隨手拋出，“你連番動用空間至寶，在這墟界穿梭，也肯定耗了很多魂力了。”
“嗯。”裴琦琦不和他客氣，將那些魂晶接住，立即和他一樣，著手去煉化。
以往，五大邪神安分時，聶天能借助冥魂珠的器魂，從那冥魂珠內提煉一些魂力，煉化后為己用。
現在不一樣。
器魂，要在那珠子內的清濛世界，看守鎮壓著，被虛態古符囚禁的四尊邪神，便耗去了太多精力。
何況，冥魂珠將他們收入囊中，同樣消耗劇烈。
正是如此，聶天沒有辦法，又要以充沛的魂力，再一次締結一枚虛態古符，將最后的那尊嗜殺邪神禁錮下，才被迫向游奇邈提前索要魂晶。
“嗤嗤！”
一塊魂晶，于聶天掌心，如一團黑色火焰燃燒。
絲絲精煉的魂力，被他以極快的速度吸納，煉化到靈魂識海，令他那顯得很模糊虛幻的真魂，又清晰真實。
魂晶，被他一塊塊地，迅速地消耗掉。
不多時，一團團黑色火焰，就燃燒殆盡，余燼都沒留下。
二十塊魂晶之后，聶天的眼眸，又變得明熠如輝。
“我…”
他一張口，忽然發現他給予裴琦琦的魂晶，不過才消耗兩三塊罷了。
裴琦琦煉化魂晶的速度，分明遠不及他。
“唔，你好了就行。”裴琦琦睜開眼，“我沒事，沒有經過大戰，魂力的損耗不算太夸張。”
這般說著，她又催動了界宇棱晶。
原來的戰場。
被游奇邈從另一處界海，囤積后，釋放出來的渾濁能量泥沼，又因其魂力被燃燒，被羅萬象的幻星海迷失，難以長時間地，維系著那能量泥沼的凝結。
蔓延，向外擴散，導致那渾濁能量泥沼，越來越稀薄。
猙獰可怖的嗜殺邪神，揮動著寒刀般的手臂，竟和游奇邈的神之法相，廝殺在一塊兒。
嗜殺邪神的每一擊，都帶著浩瀚的嗜殺情緒，令游奇邈的神之法相，都不斷裂開來，又急匆匆地重新以純粹的靈力愈合。
然后，其間還有羅萬象，還有那些冥魂族族人，以邪魂惡煞化作的魂文，施加出一種種新的禁制。
游奇邈的神之法相，已千瘡百孔，眼看著，他這具糅合陰陽兩種力量，混雜著靈力和魂力的法相，就難以維持。
神之法相，若徹底爆滅散化，游奇邈必將遭受重創！
危急時刻，聶天和裴琦琦兩人，突兀閃現。
看到聶天的那一霎，游奇邈的眼睛，就明亮了起來。
此刻，聶天的眼瞳，亮若星辰，分明是借助魂晶，將一次次耗去的魂力，給補充了不少。
這也意味著，最后一尊嗜殺邪神，會被順利地吸納掉。
“不！”
那尊嗜殺邪神，知道先前幾位同伴的下場，聶天一出現，就預感不妙。
他的殘魂、記憶，直到此刻，依舊沒有完完全全地重聚，這令他的智慧，令他的很多力量，都遠沒有恢復巔峰。
他只是本能地，想要遠離聶天，想要在聶天眼中消失。
羅萬象，還有那些冥魂族族人，見聶天出現，也都神色陰暗，內心泛出不安。
“游宗主。”聶天沒有著急下手，蹙眉，突然道：“我有點疑惑，那什么滌魂源液，究竟是何物？它，對你的境界突破，又有什么幫助？你先前和我們的約定，從噬魂湖收獲的東西，我們兩四成，你六成，指的應該也是滌魂源液對吧？”
“我說的是魂晶！魂晶！”游奇邈急道。
聶天摸了摸頭，淡定地說道：“游宗主，你要知道一點，現在沒有那詭異能量幫你，我要是不著急收取那尊邪神。你呢，恐怕會有點麻煩了。除非，你現在立即將那落入噬魂湖的不朽神器收回，以神器對敵，還有一戰之力。”
他和裴琦琦，都看出游奇邈有點不妙了。
幾位冥魂族族人，連番動用的魂文咒術，始終在點燃游奇邈的魂念，讓他的神之法相出現裂痕。
嗜殺邪神的存在，直接切割斬其法相，還加上一個同境界的羅萬象，以幻星海迷惑其施展靈訣的一絲絲魂念。
繼續下去，游奇邈的神之法相，極有可能爆滅。
到那時，他將陰陽混天鏡召喚回來，也只能立即逃離了，噬魂湖的一切都只能舍棄。
“好！我說的是滌魂源液！”游奇邈一咬牙，旋即以太始天宗的歷代宗主發誓，“獲取的滌魂源液，還有魂晶，你們取四成！你們要是了解我，應該知道我游奇邈，在信義一事上，向來遵從，不會事后反悔！”
裴琦琦輕輕點頭，“好像是這樣。”
聶天瞇眼，“那么，滌魂源液的價值和功效，究竟是什么？”
“魂晶，只是能加快靈魂識海的修煉，能凝煉更多魂力，令靈魂強大。”游奇邈很急切地，匆匆解釋：“沒有魂晶，也能通過時間，日積累月的提煉魂力，達到突破境界的那個臨界點。”
“因此，魂晶的存在，只是加快突破境界而已。”
“滌魂源液則不同！此奇物，能洗滌靈魂的污垢！我們的真魂，從凝結出來，從聚集魂力，在一次次境界突破時，都會不可避免地，摻雜一些有害的無形之物，我們稱作為靈魂污垢。”
“修煉體術的人族，還有異族血脈者，一次次血脈突破，都要淬煉血肉，洗滌肉身，將軀身雜質糟粕剔出。我們人族族人，不著重血肉的淬煉。可我們的靈魂，也存在著污垢，會影響我們破開終極之境！”
“我這個境界，神域中期到后期，最后一步的境界逾越，靈魂的純凈度，有至關重要的作用！”
“滌魂源液，能洗滌我的真魂，令我靈魂變得純凈，大幅度提升我破境的成功率！”
“不止是我，從圣域起，入神域，從神域初期到中期，滌魂源液都能發揮大作用！真魂，越純凈無暇，將靈魂污垢洗滌的越干凈，破境時遭遇的麻煩也就越小。”
“好了！我解釋完了！”
游奇邈高喝。
“居然，如此奇妙！”裴琦琦都被震驚，“聶天，他要是沒有說錯，能洗滌真魂，令靈魂潔凈的滌魂源液，的確要比魂晶，珍貴了太多太多。”
“好東西，果然是好東西啊，哈哈哈！”聶天咧嘴大笑，“難怪你游奇邈，還有蔣塬池兩人，千方百計地踏入墟界。你們兩個，都是神域中期，都沒有足夠的自信，所以才圖謀滌魂源液！”
“莫前輩，梵天澤前輩，包括儲睿他們，應該都需要此物。”裴琦琦輕聲道。
“只剩下最后的你，就別逃了，乖乖地給我進來吧。”聶天笑容一收，看向嗜殺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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