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秘書長知道蘇韜是一個藏得住秘密的人,所以對他非常信任,在電話里說得沒那么清楚,但并不代表他懷疑蘇韜的忠誠。
蘇韜雖然沒有拿到病人的資料,但猜測既然是蕭副總理的朋友,那肯定與南非政壇官員有關,讓自己擔任醫療小組組長,不僅是為了鍛煉自己那么簡單,還帶著提高自己身份,這樣在推薦給病人時,也能增加含金量。
蘇韜對蕭副總理能交給自己如此重要的工作,還是心生感激,雖然自己的醫術不錯,但國醫專家組藏龍臥虎,比自己經驗豐富,醫術高明的人,勢必大有人在,蕭副總理選擇自己,那是對自己的認可。
當然,機會如果不掌握好,也有可能會產生負面影響。治好了那個重要的病人,可以獲得贊賞和獎勵,但如果治不好,會讓自己的名聲受損,至于蕭副總理對自己的信任,也會大打折扣。
不過,蘇韜內心深處始終堅持自己只是個大夫,既然遇到病人,那就得拋掉一切雜念,盡力施救,所以他很快就將負面情緒拋之腦后。
在瓊金滯留了幾天,蘇韜幫助呂詩淼的弟弟田諍解決了一個麻煩,同時間接認識了丁鐺,并制定流量明星計劃,倒也算是收獲不小。
袁歆在手術后第五天,蘇韜給她再次進行針灸,確定沒有太大問題,便順利出院,得之田諍準備前往漢州生活,備戰公務員考試,袁歆心里也是五味雜陳。
在袁歆的心中,田諍就像是個跟屁蟲,只要自己到哪兒,田諍就會跟到哪兒,有時候會覺得田諍特別討厭,但經歷這一次之后,袁歆突然發現,真正出了事,身邊只有田諍還在,如今他突然要去另外個城市,內心突然多了一種不舍。
田諍和袁歆在下象棋,從小到大,基本都是袁歆在贏,所以她不大愿意和田諍下,覺得田諍的棋太臭了。不過,今天兩人下了三盤,田諍都是毫無爭議地輕松贏了。
袁歆將棋子摔在一邊,不悅道:“不玩了,身體不舒服,連棋都不會下了。”
田諍面帶微笑,將地上的棋子小心翼翼地收拾到棋盒里,輕聲道:“跟你的身體無關,其實這么多年來,下棋的時候,我一直偷偷地讓著你。因為我知道你骨子里要強,如果輸了一次,以后絕對不會在跟我下象棋了。”
袁歆突然鼻子一酸,低聲啐道:“你怎么這么傻呢?假裝輸給我,那就永遠輸下去啊。為什么今天要贏呢?”
田諍重重地嘆了口氣,無奈道:“沒辦法,我必須要讓你知道,你的性格稍微要改變一下。有些棋局輸了就輸了,沒什么大不了,不要認死理,因為輸有時候不是最壞的結果。”
“你為什么要跟我說這些?”袁歆強忍著淚水,勉強擠出笑容。
“我要去漢州,以后咱們見面的次數會很少,希望你能夠保護好自己,沒有我在旁邊照顧你,你還真是讓人擔心啊。”田諍說出這番話,突然松了口氣,感覺豁然開朗。
“田諍,如果我讓你不要去漢州,你會答應我嗎?”袁歆感覺內心深處一個重要的東西丟掉了,她努力地想伸手抓住它。
“袁歆,別那么傻了。”田諍自嘲地笑道,“你不會這么要求我的,我知道你一直嫌棄我,覺得我總是纏著你。如果我離開的話,會讓你更加的自由吧。不過,我還是得謝謝你,知道我即將離開,還表現得這么嚴肅,這已經讓我很安慰。讓我知道,這么多年的浮出,并沒有白費。”
袁歆再也忍不住,淚水如同成串的珠簾,吧嗒吧嗒地砸在棋盤上,她突然很討厭現在失態的自己,她大聲道“走吧,走得遠遠的,我真的特別討厭你,以后再也不出現在我的面前。”
田諍微微一怔,如果以往袁歆這樣,他肯定會覺得特別心酸,但此刻他沒有絲毫那種感覺,反而覺得有種豁然。
“蘇大夫說過,你的病情要好好養,除了準時服藥之外還得保持良好的心情。”田諍嘴角露出笑容,安靜地勸道,“我回去還有點事,這就離開了,以后發生任何事情,可以給我打電話。”
袁歆依然低著頭。
田諍嘆了口氣,離開房間。
差不多過了十五分鐘之后,袁歆緩緩抬起頭,已經哭成了淚人。
她知道自己失去這個世界上最為珍貴的東西,田諍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跟在自己的身邊,傷心時逗自己開心,高興時與他分享,有危險時,他總會奮不顧身地站出來。
袁歆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場景,在初中校門口,幾個社會流氓攔住自己 ,身體孱弱地田諍突然沖出來,跟那些流氓拼命,最終田諍被打得很慘,以至于一個月沒能去上學。
袁歆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懊悔,捧著自己的臉,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田諍站在袁歆的家門口,下意識地望了一眼二樓的窗戶,腳步沉穩地離開。
漢州,金泰灣小區。
“靜姐,田諍的崗位,你能不能幫忙?”蘇韜笑著說道,“他是學建筑工程的,你以前搞房地產開發,和規劃局旗下幾個設計院的關系挺不錯,要不你出個面,給他疏通一下關系。”
晏靜穿著一身白色小西裝,精致的五官和流暢的曲線,讓充滿成熟女性的獨特魅力。她煮了一杯香濃的咖啡,遞給了蘇韜,笑道:“設計院的工作雖然很穩定,但收入并不多。難道他就不想進入公司試試?”
蘇韜泯了口咖啡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追求,他的夢想是踏上仕途,并不是簡單追求財富那么簡單。”
晏靜道:“既然選擇走仕途,不如直接進規劃局吧,雖然暫時可能是個編外人員,但提前熟悉工作,在正式考試的時候,也會有很多優勢。”
蘇韜笑著否定了這個提議,“去規劃局當編外人員,被人呼來喝去的感覺不好受。以后等正式有了編制,總覺得低人一籌。”
“你想得倒是挺細致,事情交給耿虹來辦理,一兩天內就有結果。”晏靜眸光流轉,嘀咕道,“對別人那么上心,難道就不怕我吃醋?”
蘇韜笑嘻嘻地湊過去,抱住了晏靜,“靜姐,你是世界上心胸最開闊的女人,怎么會因為這點小事不高興呢?”
晏靜沒好氣地白了蘇韜一眼,“花言巧語,真是討厭。”
突然墻角傳來咯咯的悶笑聲,兩人對視了一眼,趕緊分開。
蘇韜走過去,果然見到花顏躲在墻角里,懷里抱著個棕色的布熊,也是一陣無語,這小妮子怎么喜歡偷窺呢?
不過,他很快打消了這個想法,主要還是自己和晏靜太過明目張膽,被花顏給撞上了。
“你躲在這兒做什么?”蘇韜將花顏抱了起來,輕聲問道。
“我過來找媽媽,然后看到你們在做羞羞的事情。”花顏童言無忌,說得蘇韜老臉通紅。
蘇韜努力解釋道:“剛才叔叔和媽媽在談很重要的事情,所以要湊得近一點。”
“騙人!電視里的哥哥和姐姐,經常抱在一起,小朋友們都說那是羞羞的事情。”花顏據理力爭道。
蘇韜尷尬地嘆了口氣,朝晏靜無奈地說道:“以后咱們聊正事兒,恐怕要注意一點了,咱們的花顏小美女知道的東西太多了。”
晏靜知道蘇韜所說的“正事兒”是什么,面頰突然一紅,沒好氣地白了蘇韜一眼。
將花顏放在沙發上,蘇韜又喝了一口咖啡,開始給花顏剝橙子。一般人都剝橙子,都會用水果刀,在外面的表皮切幾道口子,然后順著口子就能很快地將肉和皮分開,蘇韜用銀針代替水果刀,在橙子的外面劃了八道,很快就播出了一個沒有絲毫切痕的果肉,小心地掰成兩半,遞給了花顏。
花顏拿在手里想了想,跑到晏靜的身邊,乖巧地說道:“媽媽你吃!”
晏靜俯下身,配合地吃了一小口,笑道:“謝謝小寶貝,真甜!”
蘇韜在旁邊觀察這對母女親密的樣子,心中感慨不已,想當初花顏剛來到這里,對一切都保持警惕,還得了自閉癥,但如今花顏已經適應了環境,對晏靜也有了依賴之感,這種變化讓蘇韜特別的欣慰。
當然,晏靜身在局中,并沒有蘇韜感受得如此真切。
到了飯店,覃媚媚來到家中,將花顏抱在懷里寵溺地掐了又掐,弄得蘇韜有點惴惴不安,生怕覃媚媚把花顏給弄疼了。
“媚媚姐,你下次能不能對花顏溫柔一點?”蘇韜主動建議道。
“我這是喜歡花顏,你管不著!”覃媚媚的小性子耍起來,依然很嗆人,“你別得罪我啊,小心我甩包袱走人,不給打工了。”
蘇韜頓時賠笑道:“媚媚姐,別這么沖動啊,岐黃慈善現在可少不了你。”
花顏湊到覃媚媚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覃媚媚撲哧一笑,道:“好啦,看在我干女兒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你一般計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