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娜娜見闕主還是那副油鹽不進的死德性,氣哼哼的轉身離去,酸溜溜的說:“不耽誤你們一家團聚,我先走了。”
“別走啊,你怎么說也是我未來的兒媳婦,放心吧,他不是真的嫌你老。”
闕主心情大好,沖著江娜娜的背影大喊道。
江娜娜腳下一個踉蹌,咬牙切齒的大罵一聲“無恥”后落荒而逃,百花苑里回蕩著闕主的哈哈大笑聲。
能讓江娜娜這個潑辣難纏的女人連續吃癟,闕主很開心,誰讓她逼的自己為了躲她閉關二十多年呢,這也算是一個小小的報復吧。
仿佛算好了時間似的,江娜娜剛走,蘇哲就在倪天舞的領路下來到了百花苑。
至于傾城等人被婢女們帶去偏廳休息,父子相聚,肯定有說不完的話,他們在旁邊恐怕會有些不方便,所以都表示理解。
闕主怔怔的看著眼前這個與自己有著七八分相似的面孔,平靜的二十多年的心湖掀起陣陣漣漪,眼圈逐漸濕潤。
蘇哲咧著嘴笑了笑,那笑容卻比哭還難受,想要喊一聲爸,可話到嘴邊怎么都喊不出來。
腦海中如同放映電影般掠過童年時的那一幕一幕,說沒有一點恨,那是不可能的。
可要說有多恨,那種血脈相連的親切感卻讓他恨不起來。
闕主的手在微微顫抖,他很想把蘇哲擁入懷中,可他的身份,卻讓他做不出這樣親昵的舉動。
兩個大男人二十多年后首次見面,氣氛卻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都有著一肚皮的話想說,可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闕主穩定了一下心神,露出慈祥的笑容:“孩子,這些年苦了你了。”
蘇哲鼻腔一酸,扭過頭去,眼淚已經奪眶而出。
二十九年了,他終于見到了自己的父親,在來武神宮之前,他已經做好了見到他的準備。
可這一刻,父親的一聲問候,就讓他卸下了所有的偽裝,就像個受到別人欺負的委屈孩子似的,在家長面前露出自己最真實的一面。
“我知道這些年對不起你們,我不想拿我的苦衷來做借口,對不起你們就是對不起你們,我沒有盡到一個丈夫和父親的責任,這是我的錯。”
闕主的聲音逐漸變的低沉,但卻充滿著最真摯的情感。
蘇哲的肩膀微微抽搐,以掩飾他作為一個男子漢的尊嚴。
闕主緩緩的環視四周,聲音如同夢囈般呢喃:
“當年我到俗世是通過登天梯回去的,已然身負重傷,修為跌落到了天門境,所以我沒有能力保護好你們母子,在我跌落山崖時,我不得已開啟了神武令的傳送功能,回到了武神宮。”
蘇哲心情逐漸平復,但卻沒有回頭,靜靜的聽著闕主的訴說,或者是解釋。
“當時我剛坐上闕主之位,如果我修為跌落之事傳出去,恐怕朝天闕立刻就會發生變故,所以我不計后果強行用秘法釋放出天尊境的氣息,震懾住那些蠢蠢欲動的人,就立刻開始閉關,這一閉關就是二十多年,直到前不久,接引使送來你的消息,我才出關。”
闕主嘴角勾起一抹柔和的弧度:“我們這一脈,承擔著太多太重的責任,為了這肩膀上的責任,有時候我們不得不做出犧牲。”
“我和媽還有弟弟都是犧牲品是嗎?”
蘇哲突然開口道,沒有怨天尤人的憤恨,也沒有對命運不公的埋怨,更沒有滔天的怒氣,平靜無波的語氣仿佛只是在訴說一件和自己無關的事情。
闕主臉上露出一抹慚愧:“你和你弟弟不會有事,兩枚武神令在你們體內,你們還弱小時如果遇到生死危機,就會自動傳送到朝天闕里來,我唯一沒把握保證安全的是你們的媽媽,幸好她吉人天相,沒有出什么事,否則我一輩子都不會心安。”
“為了所謂的天下蒼生,就要犧牲媽媽嗎?連愛人都保護不好,何以談保護天下蒼生。”
蘇哲情緒有了些許激動,更多的是為母親鳴不平。
闕主嘆息一聲:“這個問題折磨了我二十多年,直到我得到你們安全相聚的消息時,困擾我的心結豁然開朗,修為才突破圣境,但對不起她就是對不起她,這點我不會否認,如果她能原諒我,我以后自然會好好補償她。”
闕主緩緩的環視百花苑里的太陽花,眸中露出緬懷之色:
“這是你媽媽最喜歡的太陽花,武神宮里沒有這個品種,我從俗世中帶著種子回來,經過二十多年的繁殖,才形成這百花苑,我一有空暇就會待在這里,回憶我和你媽媽一起的過往,寄托我對她的思念,她就像這太陽花一樣外柔內剛,實則生命力極為頑強,我認識她的時候,她太過單純和善良,根本不知道人心的險惡,經過這二十多年的磨煉,我想她已經成熟了很多,雖然我更喜歡她以前的樣子,可在這個大環境下,容不得她的單純和善良,我能做為她做的就是不辜負她,不做任何對不起她的事。”
想起母親現在古靈精怪的性格,蘇哲嘴角露出會心的笑意,“歉意還是留給她自己聽吧,你不欠我什么,我也沒那么矯情。”
手一揮,蘇楠已經帶著緊張忐忑之色出現在百花苑里,怔怔的看著闕主,那記憶里熟悉的身影,讓她的眼睛里迅速的蓄滿了淚水。
闕主渾身一震,癡癡的看著蘇楠,眼中閃過激動之色,低聲的呼喚著:“楠楠!”
“小北哥!”積壓了二十多年的思念就如開閘的洪水般釋放,蘇楠的眼里再也沒有了其他人,如同乳鴿投林般向闕主撲去。
闕主臉上散發著耀眼的光彩,張開雙臂,將那想念了二十多年的窈窕身影緊緊的擁入懷中。
蘇哲含著喜悅的眼淚悄悄轉身離去,這個時間是屬于他們的,他可不會留下當電燈泡。
至于魔神宮圣女,還是等他們夫妻達成共識時再出來相見吧。
“你們一家相聚,你怎么出來了?”
門口,江娜娜帶著蠱惑人心的風情,斜靠在宮殿的墻壁上,嘴角微微上挑,斜著眼睛問道。
“你怎么在這里?江阿姨!”
蘇哲很有禮貌的問候道,只是阿姨那兩個字咬的特別重。
江娜娜眼角狠狠的抽了抽,額頭青筋亂蹦,一把抓住蘇哲的衣領,咬牙切齒的低聲道:“臭小子,我很老嗎?叫姐姐!”
蘇哲色瞇瞇的向她高聳的胸前瞥了一眼,嘖嘖稱贊道:“果然有料,江大姐。”
“你想氣死老娘是不是?叫姐姐,什么大姐。”
江娜娜沒有發現他邪惡的眼神,一轉身一個壁咚將他頂在墻上,掐著他的脖子,美眸中噴薄著熊熊烈火,惡狠狠的威脅道。
兩人的臉龐相聚只有幾公分,姿勢極為曖昧,那紅潤的櫻唇中吐氣如蘭,摻雜著一股淡淡藥香的體香讓蘇哲一陣意亂情迷。
這個妖精,實在太勾人了,蘇哲心中瘋狂的咆哮,別誘惑哥,哥的意志是很堅定,但是對美女真的沒有多少抵抗力啊。
江娜娜察覺現在的姿勢實在太過曖昧,粉嫩的俏臉頓時為之一紅,連忙松開蘇哲,后退一步,有些不自然的冷哼一聲,掩飾自己緊張的心情。
蘇哲嘴角露出壞笑,原來是個紙老虎,還以為是個風騷婆娘呢。
向前一步邁出,貼近她的身體,輕佻的挑起她精致的下巴,不還好意的打量著她美麗的容顏,連她劇烈的心跳聲都清晰可聞。
“你…你…要…干…干什么?”
江娜娜臉紅的像個大柿子,聲音都微微顫抖著,結結巴巴的說道。
“你不是要當我老婆嗎?來,老公親一個。”
蘇哲嘟起嘴巴,作勢向她唇上親去。
江娜娜大腦一片空白,渾身僵硬無比,她一直以來以風騷撩人的姿態出現,實則本性卻極為保守。
雖然調戲闕主很大膽潑辣,實則真要動真格的,她比誰都慫。
蘇哲愕然的睜大了眼睛,這娘們傻了,竟然不躲?不過還真是又軟又香又甜,還很有彈性。
江娜娜的臉唰的一下紅到了耳朵根,眼睛里水汪汪的,媚的能滴出水來。
反應過來后發出一聲超分貝的尖叫,轉身慌不擇路的落荒而逃。
蘇哲抱著膀子笑了,這女人還真有意思,你往哪跑不好,竟然跑到百花苑去了,那里有少兒不宜的節目好不好。
“啊…對不起,對不起!”
又是一聲超分貝的尖叫聲,江娜娜臉紅似血,一個勁兒低頭道著歉,轉身又跑了回來。
蘇哲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戲謔的道:“好看嗎?”
“你…流氓!”
江娜娜的正想要嘴硬一下,卻見蘇哲無恥的抹著嘴唇,露出回味無窮的表情,讓她羞憤欲絕,怒罵一聲扭動著挺翹的屁股一溜煙的跑了。
蘇哲摸著下巴,眼中含著笑意,朝天闕有了這個女人,似乎更有意思了啊。
朝天闕中宮一間官邸內,宋明翰老神在在的端坐著品著香茗。
江娜娜臉上還帶著羞憤之色:“哼,這個蘇哲就是個登徒子,無恥之徒。”
宋明翰露出一絲淺笑:“怎么?被占便宜了?”
“切,毛都沒長齊的小毛娃子,也想占老娘的便宜。”
江娜娜一臉不屑一顧的模樣,卻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眼神中閃過一抹恍惚,心里暗自叫苦,老娘的初吻竟然沒了。
宋明翰渾濁的老眼里閃過洞悉一切的睿智光芒:“說說你對他的評價吧,別告訴我,你接觸了他兩次,什么底子都沒有摸出來。”
江娜娜俏臉一紅,很快恢復了正常,眼中閃過精明之色,做出公正的評價:
“看起來色瞇瞇的很容易被美色所惑,實則卻心志堅韌,就連一向很少有情緒的蘇銘都被我的媚術引誘動心,蘇哲卻絲毫不為所動。”
“噢,不應該啊,按照他下界的行事作風,他的女人足有幾十個,應該是個好色之徒才是。”
宋明翰露出疑惑之色。
“我不會看錯的,他看我的眼神干凈清澈,絕非外界傳言的那樣是個好色之徒。”江娜娜斬釘截鐵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