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老會成員們心里百味雜陳,雖然說劍墓并不是一個宗門教派,只是一個自發守護劍墓的組織。
但眼看最頂級的傳承被席卷一空,還是讓他們覺得心里很不舒服。
蘇哲能夠體會到他們的心情,愈發不敢提起自己把第十環的傳承都收走了,否則這些人非得發瘋不可。
第十環只是個傳說,卻是劍墓存在的基礎,失去了那柄斷劍,不知道劍墓以后還能不能存在。
想到這里,蘇哲就有些心虛,琢磨著這是個是非之地,還是早點離開為好。
“轟”的一聲,氣浪翻涌,第七環的劍道威壓弱了三分,蘇哲臉色一喜,狂嘯成功了。
果然,沒一會兒功夫,狂嘯從傳承室中走了出來,雙眸中精氣內斂,嘴角上翹,代表著他心情極佳。
“狂嘯大哥,如何?”
雞旦喜滋滋的迎了上去,狂嘯咧嘴一笑:“很不錯!”
墓老會成員們臉色都不太好看,若狂嘯是人族獲得傳承,他們會很高興,因為劍墓又將多一名墓老。
可他偏偏是一向和人族不睦的妖族,哪怕現在是人、妖的蜜月期,但一時之間讓他們放下所有成見也不容易。
特別是七環傳承是能夠獲得一枚劍令和墓老身份的,狂嘯卻是劍墓史上第一個獲得傳承的外族人,他們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蘇哲洞若觀火,立刻看出了他們的心思,若有深意的沖白玉橋恭喜道:“恭喜前輩愛徒獲得七環傳承。”
白玉橋聞言一愣,但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這是要力挺狂嘯啊。
守墓人的弟子身份如果不夠,那再加上未來闕主的兄弟,這雙重身份,足以讓狂嘯得到墓老會的認可。
偷眼看了墓主一眼,笑呵呵的說道:“同喜,同喜,也恭喜北宮少主的兄弟獲得七環傳承。”
墓主不是傻子,兩人如此明顯的暗示,讓他立刻反應過來。
狂嘯是妖族又如何,還不是他的徒孫,更何況他還是蘇哲認可的兄弟。
說白了,劍墓不想承認狂嘯的墓老身份,無非是擔心人、妖兩族過了蜜月期,一旦翻臉,劍墓有個妖族墓老那就尷尬了。
可現在蘇哲表態,也讓墓主打消了最后一絲顧慮。
妖族墓老又如何,他是得到蘇哲認可的兄弟,就算以后兩族翻臉,有人想拿這個當借口詬病劍墓,不是還有蘇哲頂著呢嘛。
當即墓老會表決,全數通過狂嘯成為劍墓墓老會成員。
墓主一系占據三個墓老位置,代表著他對劍墓的掌控力和話語權將更上一個臺階,讓他的心情很好,也愈發期待書生和蘇銘的加入了。
倪天舞見墓主喜形于色,心中暗笑,看著蘇哲的眼神愈發欣賞,這是個不動聲色就能將利益最大化的男人。
她所處的位置注定眼界比一般人要看的更加深遠,對蘇哲的一言一行自然有著更加深刻的解讀。
墓主雖然也是一方霸主,但畢竟是個不擅權術,只專注劍道的修士,從格局上來看,他比起蘇哲來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表面上看起來,好像墓主占了大便宜,充實了他這一系的實力,徹底掌握了劍墓大權。
可實際上,蘇哲卻利用他用高個子扛雷的心理,三言兩語下就讓他被拉上了蘇哲的戰車。
到了這個時候,劍墓已經不知不覺的成為蘇哲上位的支持者。
開玩笑,妖族狂嘯成為墓老,若蘇哲不能成為闕主,一旦人、妖兩族渡過蜜月期,恐怕劍墓就會成為眾矢之的。
劍墓為了自保,也不得不竭盡全力的支持蘇哲上位。
更何況九環傳承者是蘇哲的師父沐劍寒,八環傳承者是蘇哲的舅舅蘇銘,狂嘯是蘇哲的兄弟,守墓人白玉橋又和蘇哲交好,而之前的首席墓老闕主又是蘇哲的老爸。
實際上劍墓已經完全落入了蘇哲的掌控當中。
哪怕他不是墓老會成員,但他的影響力已經完全超過了墓主。
不顯山不露水的就掌控了一個超級勢力——劍道圣地。
不說蘇哲的個人戰力,光是他這份心機城府,倪天舞都認為沒有再磨礪的必要了。
蘇哲要是知道她這樣想,一定會大喊冤枉,他哪有那么深的心機城府。
來劍墓的本意很單純,就是為了感謝白玉橋的同時,順便看看書生等人能否在劍道上更進一步。
畢竟來到武神宮后,他的實力不斷飆升,可書生等人卻遲遲無法突破,停滯不前。
劍墓乃劍道圣地,修劍之人不來見識一下,豈不是暴殄天物。
誰知道無意插柳,機緣到了誰也擋不住,劍墓之行收獲之巨超乎蘇哲的想象。
蘇哲和白玉橋一唱一和的默契配合,最多的還是希望狂嘯能夠成為墓老會成員,等于這個妖族兄弟在人族中有了根基。
完全是出于兄弟之情考慮,沒想到卻被倪天舞誤認為心機城府不下闕主。
真正有心機城府的還是小喬,她是除了倪天舞外,第二個意識到蘇哲這樣做所帶來的好處的人。
刀閣、劍墓,兩大頂級勢力,不知不覺中已經成為了蘇哲麾下的勢力。
再加上骷髏島、陰陽教和天道宗,蘇哲儼然已經成為不弱于任何一個王宮少主的雄主。
要顏值有顏值,要身材有身材,要錢財有錢財,要實力有實力,要勢力有勢力,要背景有背景,蘇哲已經完成了從一個草根到頂級大少的華麗變身。
最關鍵的是,他所獲得的一切完全是靠著自己的能力打拼來的。
也難怪倪天舞這樣眼高于頂的天之驕女會對他刮目相看。
如果說曾經的闕主在她心中排在第一位,趙不為排在第二位的話,此刻的蘇哲已經超越了趙不為在她心目中的位置。
連在她心中跟神似的闕主地位也岌岌可危,只等蘇哲完成破繭成蝶的最后一步,成為朝天闕中最有權勢的那個人。
他在倪天舞心目中的位置將自動上調到第一位,不能說倪天舞勢利,這是她的生活環境所造成的思維方式,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的觀念更加深入人心,與俗世中的醒握天下權,醉臥美人膝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隨著蘇銘從第八環中走出,蘇哲臉上的笑意更濃。
狂嘯穩扎穩打,修為突破天玄,領悟四重刀罡,戰力不是翻倍那么簡單。
而蘇銘的氣息也有著天翻地覆的變化,修為突破到了天玄不說,在詭道上的感悟恐怕愈加深不可測。
肉眼可見人就站在那里,但在感知中,他卻像是和天地融入一體,下意識的忽略了他的存在。
獲得九環傳承的書生已經返璞歸真,氣息內斂仿佛普通人,只有一雙宛若星空般深邃浩瀚的眸子閉闔之間,偶爾爆射出的穿透人心的精芒才能發現他的不凡。
毫無疑問,闕主的首席墓老位置被書生獲取,從此劍墓進入了九環傳承者為首席墓老的時代。
書生和蘇銘以及狂嘯都無意留在劍墓,要跟隨蘇哲游歷浮陸,這讓反過勁來擔心自己的位置被取代的墓主長長的松了口氣。
蘇哲一行人只是略做盤桓,在舉行了墓老加入儀式后,拿到墓老令和劍令就立即告辭離開。
一是蘇哲實在不敢久留,唯恐劍墓生變,找到自己這個罪魁禍首。
二是倪天舞在請示了闕主后,終止了蘇哲的考驗歷程,直接前往朝天闕參加少主考核。
由于東宮和西宮兩位少主被罷黜,由世子暫時頂上,北宮少主一直空缺,蘇哲來參加補位考核。
朝天闕四宮少主一直是采用寧缺毋濫原則,并不是說世子就一定能成為少主的,必須要經過嚴格的考核,達到一定的標準,才有資格成為少主。
如果考核不能達標,少主之位寧可空懸,也不會隨便讓人擔任。
直到每年一次,選拔出達到標準的少主這種考核才算結束。
而少主是四宮之王唯一的后備人選,所以三宮后人才如此在意這個少主之位。
由于闕主一脈人丁稀薄,所以北宮不但少主之位空懸,就連北王之位也是由闕主暫代。
蘇哲這次有兩場考核,第一場考核是首先要證明自己達到了少主的標準,而第二場考核,則是北王之位的考核。
倪天舞作為朝天闕的暗衛統領,對這些流程了如指掌。
但像蘇哲這樣直接參加兩場考核的,歷年來還是首例。
所以這次考核,轟動了整個浮陸,無數勢力已經受邀前去觀禮。
倪天舞對蘇哲通過考核沒有一絲懷疑,唯一擔心的是他一不小心使用出圣級的實力。
闕主已經下了死命令,讓蘇哲一定要隱藏實力,不可使用超出天尊級的力量。
一旦蘇哲擁有超出圣級的力量,那他就必須和闕主一起趕往星空戰場。
那朝天闕這個大后方,就要拱手讓人了,這是闕主萬萬不能容忍的,星空戰場需要一個穩定的大后方,而不是營營茍且的名利場。
蘇哲倒是很想立刻前往星空戰場見識一番,但他實在沒辦法現在就找到一個合格的闕主繼位者。
為了顧全大局,蘇哲也只能在倪天舞的千叮嚀萬囑咐中,委屈的跟個小娘們似的答應下來。
闕主已經成圣,他將率領此次浮陸各大勢力選出來的天尊境強者,三個月后趕往星空戰場,這個消息在有心人的散播下,已經傳遍整個浮陸。
時間已經很緊,蘇哲也不再耽誤時間,一路快馬加鞭,想要盡快趕到朝天闕,和素未謀面的父親相聚,讓父母相見,一家團圓。
若是蘇學兩口子也在就好了,那就真的是一家團聚了,蘇哲有些感慨的想到。
想到即將見到那個位高權重的老公公,小喬和寧傾城都有些緊張的下意識靠近蘇哲。
蘇哲好笑不已,調笑道:“丑媳婦難免見公婆,何況婆婆你們都見過了,見公公有什么好緊張的。”
“說的輕松,換了是你你不緊張啊。”
寧傾城小小喬齊齊翻了個白眼。
蘇哲腆著臉傻笑:“我不緊張啊,我又不是沒見過老丈人和老岳母。”
“那是你見太多了,有經驗。”小喬一針見血的道破真相,讓蘇哲老臉通紅。